顧安寧說着,只是安靜地看着秦北宸,而秦北宸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他的手伸了過來,下意識想撫摸顧安寧的長髮,但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放下去,到底沒有觸碰到她。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輕佻:“所以說,你已經做好要和全世界爲敵的準備了?”
顧安寧無奈到了極點:“我真的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如果你們都要逼迫他,我當然會和他永遠在一起,保護着他。”
秦北宸看着顧安寧很久,終於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是那樣美麗,又帶着別樣的淒涼。在顧安寧幾乎以爲他發瘋了的時候,他終於停止了笑容,露出了正常的神色。他的脣落在顧安寧的手背上,冰冷到了極點:“那麼,就等着戰鬥吧,我的小姐。”
“秦北宸……”
顧安寧失神叫着秦北宸的名字,但秦北宸已經離開了飯店。顧安寧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覺得心裡好像缺了一塊。而此時在醫院裡,一個絕美的女孩正呆呆看着窗外。門突然開了,她的身體情不自禁顫抖。她木然地看着護士把針劑打入身體,整個人都好像在雲端一樣,飄忽到了極點。然後,她看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逆着光站在門口,慢慢朝她走來,她不受控制地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撞擊到冰冷的牆壁。男人撫摸着她的長髮,那樣溫柔地開口:“今天有人來看你了,暖暖?”
暖暖沉默。
“我問你話,你要回答。”
下巴被粗暴地擡起,暖暖覺得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因爲她的臉已經痛到變形了。她直吸冷氣,臉上卻堆積起乖巧的笑容:“我今天只是和送快遞的小哥說了幾句話。”
“據我所知,你們在門口說了五分鐘的話。你們說了什麼?”
“他問我得了什麼病。”暖暖輕聲說。
“你是怎麼回答的?”
“實話實說,心臟病。所以,我沒有力氣去上學,也沒有力氣離開這裡。”
男人笑了:“暖暖,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一直都是。”
“謝謝先生誇獎。”她乖巧地說。
男人突然湊近她,而她感覺到徹骨的厭惡與恐懼。她極力讓自己不要表現出來,乖巧地任由男人撫摸着她的頭髮:“暖暖,你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你要是不介意你的朋友們會有和你一樣的結局,儘可以試試看。”
暖暖心裡酸澀,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我纔不管他們的死活,只要先生你高興,什麼都行。”
男人感慨地說:“我真是喜歡你的乖巧懂事,你這點和她真像。”
她,又是那個“她”!她到底是誰,會讓這樣的惡魔露出這樣悵然的語氣?
如果能找到她,殺了她,她也會心痛的吧。暖暖忍不住想。
“你很聰明,所以你的下場當然不會和那個蠢笨的小雅一樣,對嗎?”
暖暖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她想起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的下場,輕輕咬着嘴脣,一句話也不敢說。她是那麼害怕自己露出了怨恨的表情,所以只能低着頭,讓長髮遮住面容。幸好,男人沒有追問下去,他的手靈巧地解開了她的衣服。
她年輕的身體就這樣一覽無遺,她屈辱地閉上了眼睛,暗罵自己到了現在還是沒有習慣。她忍受着鑽心的疼痛,暗暗希望他可以儘快厭倦了她,這樣說不定她能得到自由——不,當他厭倦的時候,說不定就會死去了吧。
呵,死去,和屈辱地活着,到底哪個更痛苦?
當男人終於釋放的時候,暖暖已經是冷汗直流。男人用手輕輕擦拭她額頭上的汗水:“很難受,對嗎?”
淚水,逐漸瀰漫了暖暖的眼眶,但她還是倔強地一個字都沒有說,不願意在他面前丟臉。男人笑着摸摸她的臉頰,自顧自起牀,穿起了筆挺的西服,還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暖暖看着他,突然想起他以前曾經告訴她,這個世界滿是花朵和糖果,只要她想要的東西,他都會不顧一切送到她面前,不由得輕笑出聲。
是啊,他當然可以做到,而她只要聽話,是不是特別合算?不是遇到他,她還只是一個孤女,而她現在是要伺候一個男人,簡直是太合算。男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對了,你的身份該曝光了。”
暖暖身形一顫,喃喃地說:“先生,又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
“顧子朝的母親秦錚在外面有個私生女,那個人就是你。”
暖暖的臉色變得雪白。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次給我安排了這個身份……呵,呵呵……”
她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而男人擡起她的下巴:“不願意?”
暖暖的嘴脣簡直被自己咬出血來:“先生,我想知道,您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勾引顧子朝,懷上他的孩子。只要你做到,我會放你自由。”
暖暖痛楚到了極點:“先生,我愛你,我愛你……”
她忍着噁心,跪倒在他的面前,迎接她的是毫不留情地一腳。那腳重重踢在她的胸口,她覺得喉嚨一片鹹味,一口血就要這樣吐了出來。可是,她生生忍耐住,沙啞着嗓子哀求:“先生……”
她的人生已經絕望了,可是她爲什麼要給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生一個註定只是悲劇的孩子!她捂住胸口,劇烈喘息,而男人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做不到嗎?你該知道,我從來不養沒用的人。”
暖暖痛楚地閉上了眼睛,終於說:“只要完成這個,你就會放了我嗎?”
“是。”
“我願意。”她終於輕聲而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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