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烏煙瘴氣的家到了公司後,喬楚徑直走到了辦公室,而陶紫早就貼心地給她送上咖啡。喬楚一邊看新文件,一邊交代陶紫去查白向東的底細——她會保護喬伊,揭穿白向東的真面目。這時,江熠讓喬楚去一下他的辦公室。喬楚敲門進去的時候,江熠正在辦公室裡打高爾夫球,見到喬楚後隨口問:“來一杆?”
“不了,謝謝。”喬楚禮貌地說。
“馬爾代夫怎麼樣?”
“很不錯。事實上,我們和恆遠已經……”
“不是問你這個。那裡可是***的天堂,你不會到那裡都沒有找到結婚對象吧。”
雖然習慣了江熠這個空有外表卻沒有大腦的二世祖不專業的行爲,但喬楚還是想掐死他。她看着江熠意味深長的表情,冷冷地說:“老闆,我是去工作的。如果你那麼關心我的***,不如再給我一次帶薪假期。”
“好啦,等這個項目完成就放你假,我和你一起去夏威夷怎麼樣?”江熠在她耳邊問。
“夏威夷是好地方,我和樂意和你,以及你的紅紅、玲玲、青青和美美一起去。”喬楚笑着插刀。
眼見這丫頭臉不紅心不跳,就是不肯上當,江熠只好不甘心地把嘴脣從她耳朵旁邊離開,暗罵喬楚實在太不可愛了。喬楚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向江熠彙報和radisson的交涉,江熠漫不經心聽着:“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那近期是不是要和恆遠的人對接一下?”
“嗯,其實我幫你約了他們今天共進晚餐。”
“什麼?爲什麼我也要去?”喬楚驚訝地問。
“因爲你是合作小組的負責人。”
看着江熠理所當然的眼神,喬楚是那麼遺憾她的手裡沒有拿一杯硫酸。她只能強壓怒氣,一字一頓地說:“從來沒有人這樣和我說過。”
“所以我現在和你說了!驚喜吧!”
看着江熠那張欠揍的臉,喬楚簡直欲哭無淚。她反抗:“不行,我不能做小組負責人。我手頭的工作還有很多,實在沒有精力負責這個大項目。”
“加薪百分之20。”
“你覺得我有那麼拜金?”喬楚冷笑。
“百分之30。”
“我拒絕。”
“百分之50,加一次爲期20天的帶薪假期,再加上爲期半年的‘沒人騷擾’特權。”
“成交。”喬楚立馬說。
她想,自己真的是太沒節操了——不過她又何必爲了祝琰放棄原本屬於自己的福利?這樣,才代表她真正放下他了。
“江總,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不和我一起用下午茶嗎?”
“不了,我還有點事。”
我需要用五個小時來裝扮自己。喬楚默默想着。
她抓緊時間去美容院護膚,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終於準備完畢,和工作夥伴們一起前往位於s城郊區的度假山莊。隨着公司高層一個個握手,喬楚和祝琰也禮貌相握,可他們的手稍一觸碰就又飛速離開,就好像對方的手上有什麼致命病菌似的。他們圍坐在長桌前用餐,早有好事的人講那些不着邊際的笑話來活躍氣氛,酒過三巡後更有人提議來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喬楚心中暗笑這幫精英到現在都還愛玩這樣幼稚的遊戲,打算裝醉躲開,但一向在她身後打轉的財務主管哈哈大笑:“好主意!喬楚,我正好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我們來玩吧。”
這是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喬楚,而喬楚真覺得羞愧欲死。她用力踢了財務主管一腳,皮笑肉不笑:“你就是愛開玩笑。”
“那你敢不敢玩?”
“玩就玩啊。”喬楚輕蔑地說。
於是,這羣高智商人羣就玩起了中學生才愛玩的遊戲,而且樂此不疲。通過遊戲,喬楚知道了很多不爲人知的事情:a男每天都不換襪子、b女最喜歡吃的食物是臭豆腐、c女居然還是業餘童話作家……這樣的溝通,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倒也算是一個社交的不錯方式。有人見喬楚一晚上都沒輪到回答,在轉酒瓶的時候使了個心眼,故意讓瓶口對準了喬楚,而酒瓶的對面就是祝琰。
所有人都嬉笑了起來。
喬楚和祝琰也在笑,但笑容多少有些尷尬。有人起鬨讓祝琰問問題,祝琰猶豫後問:“你今天早餐吃的是什麼?”
“哇,這樣也太放水了吧!”
“要不要這樣憐香惜玉啊!”
大家都非常不滿,集體起鬨,但祝琰沒有改變決定,喬楚也不得不承他的情。她說了自己早餐吃了什麼後,遊戲再次開始,而這次居然輪到她提問,祝琰回答。祝琰微笑着等待着她的問題,喬楚面無表情地問:“你一次能多長時間?”
祝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什麼女人啊!她難道不知道剛纔他幫了她,避免了一場尷尬嗎?這就是她的回報?
“一次能多少時間?”喬楚再次問。
在鬨笑聲中,祝琰尷尬至極,怎麼都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只好喝了一大杯紅酒。看着祝琰憋屈的樣子,喬楚在心裡暗笑。她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因爲下一個提問的人又是祝琰。這一次,他也沒心慈手軟:“除了美白針之外,你還做了什麼微整形?”
……
酒瓶好像被看不見的線牽引一樣,不住在祝琰、喬楚之間遊走,而他們所提的問題也越來越尖銳,火藥味十足。他們你來我往地逼問各種隱私,火光四射,連江熠都察覺到空氣中的殺氣實在太重,提議一會兒去唱歌,其他人也如釋重負地響應。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喬楚拒絕了下場活動,笑着拿上皮包離開,走出門後才變得面無表情。她強忍着不適走到門口,打電話讓喬伊來接她回家,很懷疑自己下一秒鐘會不會吐出來。夜晚的風讓醉酒的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依靠在鐵門上休息,沒想到祝琰走到她身邊,手抵在鐵門上,把她環在了自己的懷裡:“你忘了我有多久?”
“對不起,我不該忘記那人世間最美妙的兩分鐘。”喬楚一點不怕他,揶揄地說。
“喬楚,你還是那麼牙尖嘴利。”
祝琰惡狠狠地看着她,看起來好像真的生氣了。喬楚是那麼樂於見到人前溫文爾雅的祝琰暴露自己的本來面目,暗恨沒有其他人和她一起欣賞——又或許有外人在的時候,祝琰永遠不會讓自己露出這樣一面。她看着祝琰,微微一笑:“只是一個玩笑罷了,親愛的祝總經理不會開不起吧。”
“是啊,玩笑罷了。你以前可是連黃色笑話都不敢聽,現在倒能張口就來,看來真是閱人無數。”
“客氣了,咱們彼此彼此。不過我沒戀童的嗜好,還是比不上您前衛新潮。”
“是嗎?”
祝琰還是死命盯着喬楚,讓她到底不自在了起來。微風拂過,她的頭髮輕輕掃過了祝琰的臉頰,酥癢的感覺讓他有些莫名的情緒。他看着她,輕聲說:“你以前從來不留長髮,只說嫌洗頭太麻煩。可現在你的頭髮已經到腰了。”
喬楚看着他,一言不發,只覺得心中酸楚不已。她想起戀愛時,她和祝琰說好,等她長髮及腰的時候就舉行婚禮。爲了這個夢想,最不耐煩留頭髮的她生生剋制住剪頭髮的衝動,每天都希望頭髮長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那個爲了快點擁有長髮,每天都強忍着噁心吃黑芝麻和維生素e的女孩好像已經死在了昨天,喬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祝總經理,你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對我說這樣的話不合適吧。你就不怕你的小女朋友打上門來?”
“我……你說得對,以前的事情是不該經常提起。都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
祝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有些感慨時間到底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痕跡,而他們早就不是當初那兩個人了。他把這一切歸結於酒精,自我解嘲一笑,正準備離開,喬楚突然說:“祝琰,我們再來一次真心話大冒險吧。”
“你想知道什麼?”
“你……當初真的沒有其他女人?”
雖說和祝琰分手的官方原因是兩個人聚少離多,但女性的直覺告訴她,祝琰當時很可能有狀況。他們曾爲此爭吵多次,而祝琰沒有一次承認。喬楚只想問最後一次,以爲還會得到一樣的答案,而祝琰居然猶豫了。喬楚的心一顫,急忙笑着說:“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難道我還會和你計較啊?你告訴我實話嘛。”
“那個……算吧。”祝琰尷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