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不看祝琰的神色,高傲離開,覺得自己的背影真是華麗到了極點。走進房間,她鬱悶地倒在牀上,腦海中紛亂無比。
她總覺得自己剛纔做得很不到位。
她原是想展現出自己過得很好,又對祝琰不屑一顧的樣子來,可爲什麼傻兮兮地問他有沒有準備結婚?這話聽起來好像他們餘情未了似的!還有,爲什麼要在祝琰抓住她手的時候愣神,她應該反應迅速趁機給他一個耳光啊!最糟糕的是,她居然說他們是競爭對手……而她原來的目的明明是趁機探聽恆遠的計劃,來做相應對策的。這下好了,一切都毀了。
喬楚氣得用力抓頭髮,把精心打理的捲髮抓得和鳥窩一樣雜亂,簡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扇死自己。陶紫不敢惹她,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喬楚還是沒有放過她:“去,把那對險些把球打在我臉上的小情侶的房間號找到,然後把這個放到他們房間。”
陶紫打開喬楚遞給她的盒子一看,見裡面居然是一條蛇,嚇得都要哭了。喬楚輕蔑地看着她:“拔了牙的水蛇又沒毒,瞧把你嚇成那樣。”
陶紫爲難極了:“就算查出了房間號,我也沒辦法把蛇放進去啊。”
“你穿上泳衣游過去就好,真是蠢到死。”
陶紫只好在喬楚的逼迫下潛伏到前臺,等了一晚上纔等來那對情侶要客房服務,知道了他們的房間號。然後,她穿上潛水衣一直遊了幾千米纔到他們的屋外。她小心翼翼把盒子打開,雙手合十:“對不起啦,可誰讓你們得罪了喬楚姐。”
然後,她在尖叫聲中一頭栽進了水裡。
喬楚原以爲祝琰得到教訓後會對她敬而遠之,卻沒想到一大清早就收到了一大束白百合,花裡的賀卡寫明瞭祝琰爲自己昨天的無理而道歉。百合並不是昂貴的花種,但要在viceroy?maldives見到這種花必須要空運,這束花的價格估計不會比一隻lv皮包便宜。喬楚嗅着花朵的芬芳,隨手把它往垃圾桶一丟,倒是讓陶紫覺得可惜不已:“喬楚姐,這花你不喜歡嗎?”
“當然喜歡,可是不喜歡這送花的人。你要的話你拿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
陶紫說着,去垃圾桶把花束撿起,滿臉堆笑。喬楚真看不起她那貧民樣兒,問:“江總給我郵箱發郵件沒有?”
“沒有。”
“左副總呢?”
“也沒有。”
“江總那個驕傲貨不管公司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以左副總的性子,不一天幾個電話來問進展,這樣還真是奇怪。”喬楚喃喃自語。
“也許他們在開會,一時半會還沒新的決定吧。”
“也許是這樣。”喬楚點頭,但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房間裡的電話響起,卻是祝琰打過來的。喬楚以爲他會問自己是不是收到了花,還打算好好嘲諷他的品位一番,沒想到祝琰對這件事提都沒提,卻約她出海看海豚。喬楚不願讓祝琰和radisson夫婦有私下接觸,不假思索地答應,然後只見陶紫賊兮兮地笑着:“喬楚姐,是不是祝先生約你出去呀?你們……”
她說着,對對手指,那表情別提有多***。喬楚懶得理她:“你覺得這可能嗎?”
“當然可能啊!雖然恆遠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但不可否認祝先生多金又帥氣,還很溫柔,和喬楚姐非常相配。”
“哦。”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陶紫非常不滿,再接再厲:“祝先生是不是在追求你?”
“送花就算追求的話,那花店小弟不是要每天追求幾百個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他看你的眼神,我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有點憂傷,有的深沉,有的熾熱……”
“呵,你能看出那麼多情緒怎麼還做我的助理呢,不如去做警察好了。”
陶紫吐吐舌頭,不敢再去招惹自己的女上司,和男朋友阿萊你來我往聊得起勁。喬楚看得酸溜溜的,忍不住提醒她自己的存在:“陶紫,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哦。”
陶紫大方地說:“那當然,我們都戀愛五年啦,說好了等存夠首付就結婚!嘿嘿,其實我也不介意早點結婚啦,但阿萊非要給我給我最好的婚禮,我也真是沒辦法。”
“秀恩愛,死得快”,但陶紫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她更不明白的是,不該在一個30歲還沒結婚的上司面前展現她的小煩惱,小幸福。
看着陶紫紅彤彤的的臉龐,聽着幾乎一模一樣的誓言,喬楚心中冷笑,心中也不耐煩起來。她冷冰冰地說:“男人是獵手,他們的習慣是捕捉獵物,永遠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某個女人——他們的潛臺詞只是還不想結婚罷了。你們都談了五年了,到現在還沒有談婚論嫁,我建議你還是小心點,別讓你的好男朋友被其他小妖精勾了魂。”
“沒關係,反正小妖精的鼻祖喬楚姐都看不上阿萊,更何況其他小角色。”陶紫笑嘻嘻地說。
“你!”
喬楚沒想到陶紫居然有膽子開自己的玩笑,伸手就要打,而陶紫已經躲閃到了一旁。她飛速地說:“啊呀我的計劃書還有要修改的地方喬楚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她飛速說着,以光速消失不見,而喬楚冷笑一聲,心想等她回來再收拾這個小丫頭。她穿上比基尼,套上防曬衣後走出房間,只見碼頭已有一輛嶄新的遊艇在等她,上面卻只有祝琰一個人。
“喬楚,我以爲你不會來。”祝琰說。
“爲什麼?”喬楚歪着頭問。
祝琰只是微笑:“沒什麼。我們難得見面,就好好享受海上時光吧。”
那麼多年不見,他倒沒有發胖。喬楚忍不住失落地想。
祝琰熱愛水上運動,每年都會去夏威夷、大溪地等海邊度假,而他們沒分手前,她每次也都會陪伴同去。喬楚天生對海洋有一種恐懼感,任憑祝琰好說歹說都不肯學游泳,只會在水裡尖叫着抱住他,引得他不住發笑。
這個笨蛋,根本不知道當時我不是撒嬌,而是真的害怕吧。不過,就算是這樣的記憶,也已經變得很奢侈。喬楚悵然地想。
他們的船開到了深海,在一個垂釣點停下。喬楚拿出魚竿,綁上了魚肉後把魚竿固定,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魚兒上鉤。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海平面,沒過多久就覺得眼睛發酸,而這時祝琰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休息會兒吧,一時半會這魚不會上鉤。”
“嗯。”
喬楚小口喝着水,不住拿手扇風,暗恨自己怎麼會鬼迷心竅答應在上午出海,這灼熱的陽光簡直要把她融化。這時,祝琰突然脫下外套,擋在了她的上方。喬楚詫異地看着祝琰,祝琰有些尷尬地解釋:“我記得你以前就怕曬。”
“想不到你還記得。”喬楚輕聲說。
“有些事,好像就是忘不了。”
祝琰的話讓喬楚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沉默。祝琰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轉移話題,指着魚竿說:“反正現在也閒着沒事做,不如我們比賽吧。”
“怎麼比?”
“很簡單,就看誰第一個釣上魚來。”
“是很簡單,不過要點賭注纔好玩。”
“你想玩什麼?”
喬楚紅脣輕啓:“不如誰輸了,就主動放棄club?hill啊。”
祝琰愣住,過了很久才說:“喬楚,你真愛開玩笑。你明知道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