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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天氣炎熱,身上的衣衫越穿越單薄,這幾個月來,溫柔的身體又發育了一些,夏衫已經掩不住她的身材了,沒奈何,只得尋些布把自己捆成平板型,心裡卻叫苦不迭,這麼熱的天,她不能穿吊帶t恤和短裙已經很痛苦了,現在還要把自己裹成糉,簡直像在挨酷刑,每天夜裡擺攤回來,從身上解下的裹‘胸’布都汗津津的透溼,非得喝上一大壺水,才能補充迴流失的水份。
就當在減‘肥’吧!溫柔只得這樣自我安慰,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些頹然,哪個‘女’人減‘肥’要減‘胸’部的啊!就算有個楚王好細腰的典故,可人家那減的也是腰啊!可沒聽說過哪個朝代好平‘胸’的。
鬱悶歸鬱悶,在沒有攢夠錢去開店之前,夜擺還是要出的,唯一的安慰就是古代的夏季雖炎熱,但綠化比現代好得多,城市周圍也多是深山密林,一早一晚的溫還是比白天低得多,待到陽一落山,涼風下來,多少能解點暑意,而且也虧了她賣的鴨血粉絲攤旁還有個賣涼茶冰雪的小攤,每天夜裡溫柔總要在那攤上‘花’上幾錢,買點涼茶讓自己和葉昱解解燥渴,否則她早就中暑了。
“這樣下去不行。”這天夜裡生意慘淡,守着湯料鍋的葉昱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嗯?”溫柔被爐竈裡的熱氣薰得昏昏‘欲’斃,滿腦想的都是熱啊熱啊,壓根沒留意其它的事情。
“你有沒發現這兩天生意漸差起來?每天盈利的錢比往常要少一半,倒是涼糉一夜還能賣上來個。”葉昱淡淡道:“這鴨血粉絲湯實在不適合夏天來賣。”
被他這麼一提醒,溫柔也點頭道:“對哦,這兩天滷味我都少做了些,生怕賣不出去,擱上一夜就餿了。”古代啊,沒有冰箱,鬱悶死個人,幸好夥計王順包糉已經很熟練了,加上有小環等人的幫忙,他一天下來能裹出二多個糉,夜攤賣一半,酒樓裡賣一半,算下來一月還有五吊錢的進帳可以彌補一下鴨血粉絲湯經營的慘淡。
“要不,咱們先做點別的賣。”
兩人說話的同時,有位食客不聲不響的坐在了攤前,葉昱擡頭瞟了一眼,也不招呼尋問,便自去取了一瓶酒,又切了點叉燒‘肉’和糟鳳爪擺在了他的面前,跟着又遞上燙好的潔淨酒杯和竹筷。
原來這位年約二十四五歲,着一身素雅的天青‘色’熟羅長衫的男早就是夜攤的常客了,每回總是戌時左右來,照例要上兩碟滷菜和一瓶酒,坐着慢慢吃喝上一個時辰,最後再喝碗鴨血粉絲湯,才付了帳起身離去。因此不用問,葉昱只看他的目光瞟向哪樣滷菜,便知道他今兒個想吃什麼了。
不過熟歸熟,這男卻是整天繃着他張猶如萬年寒冰似的臉,在這樣的暑夜裡也沒有一絲鬆動融化的跡象,對旁人的注視更是置之不理,臉上只差沒寫上“生人勿近”四個字了,話更是比葉昱還要少,因此他雖然常來,卻不像別的客人,偶爾還同溫柔葉昱攀談兩句,每回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飲,若不是他的容貌與氣質分外出衆,幾乎都要令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溫柔也擡頭瞟了一眼這位青衫男,心想這世上怪人真多,這傢伙整天繃着張臉,也不怕臉部肌‘肉’時常不活動會就此癱化,不過他氣宇不俗,一看就知道家裡有幾個錢,養尊處優慣了的,倒是替她的小攤免費當了個活招牌,吸引得不少人,尤其是那些有人陪伴的未婚少‘女’的光顧,因此她也承他時常來照顧自己生意的情份,每回都讓葉昱將他要的滷菜多切點,就當是給常客的優惠。
瞟過一眼後,溫柔也沒在意,自顧自去想那些適合夏季賣的小吃了,只是她能想到的多半都是些清甜的湯水,恐怕不能讓人吃飽,再說夜攤生意裡賣酒也是一大利潤,卻沒見過有人喜歡邊喝甜湯邊喝酒的,她不禁犯起了躊躇,低聲道:“我可以做些仙草凍和涼蝦來賣,只是這種東西賣價都不高,恐怕進益也有限。”
“只要不是喝一碗下去渾身都冒汗的熱湯就成了。”葉昱小聲與她商量。
聽到熱湯這個字眼,不知怎的,溫柔竟想起了大暑天開空調吃四川火鍋的快樂,可惜這裡沒有辣椒也沒有空調,這種飲食上的至樂,現在是享受不到了,不由嘆了口氣道:“我還能做點涼麪來賣,再蒸上一些水晶蝦餃和小籠湯包吧,至於滷菜……”她擡頭看了一眼那位自顧自吃喝的常客,心裡打算還是要做些,出來乘涼飲酒的食客還是不少的,這一筆錢不能不賺。
“賣這麼多,忙得過來嗎?”
“唔,那仙草凍就不賣了,賣涼蝦吧,做起來簡單,涼麪也簡單的很,再賣個小籠湯包。”溫柔屈指數着,在心裡計算做這些東西需要的食材和時間,根本沒注意到街那頭晃過來幾個吊兒郎當的閒漢。
那羣閒漢,走都是晃晃‘蕩’‘蕩’不成個人樣的,手還閒不住,這家攤上抓一隻脆梨,那家攤上拈幾個蜜餞,時不時停下來喝罵攤主兩句,還推搡着人傢伙計,訛詐錢財後又罵罵咧咧的一晃着往溫柔的攤上來。
待到溫柔和葉昱發現不對勁,想要收攤開溜時,已然晚了。其中一個閒漢衝着他倆喊道:“給我來碗冰鎮烏梅湯!”
溫柔站在燈籠下的‘陰’影裡,擰着眉頭在想怎麼應答,另一個閒漢便大力一拍桌道:“喂!說你呢!瞎了還是聾了?”
這幾個人,明顯是來找碴訛錢的,眼睜睜看着大鍋裡滾着鴨湯,卻要什麼烏梅湯!葉昱忍着氣道:“我們這裡不賣烏梅湯。”
“那冰鎮銀耳羹總有吧?”拍桌的閒漢拿尾指挑了挑耳朵,痞模痞樣道:“給哥幾個一人來一碗。”
“我們也不賣冰鎮銀耳羹!”葉昱的語氣裡夾着幾分憋藏不住的火。
“喲!什麼都沒有你還敢擺攤!”那閒漢又是一拍桌,震得桌上杯碟一陣‘亂’跳,生生將兩個食客給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