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有關係,可是……你的母后,將會成爲千古的罪人!”風崖哈哈大笑,在周圍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猙獰。
“那你想如何?”事情涉及到母后,巫苓不由得心中一緊。
無論母后做錯任何事,都不是她的錯,都是自己的錯,人都是她殺的,與母后何干?
“交出內丹或者古靈神卷,否則便將你刺殺帝君之事昭告天下。”風崖算準了用帝后要挾巫苓絕對沒問題。
因爲他在帝后宮中藏身一年,風言風語也聽了許多,故而心中明白,帝后在巫苓心中是何等地位。
“古靈神卷……呵呵……”巫苓又是一笑:“你怎知古靈神卷在我手中。”
“我自有我知曉的方法,你只要說,你是否要將它給我。”
“若我不給呢?”巫苓笑着反問。
“那你的母后,隔日便會成爲弒君的罪人,包括你!”
“哈哈……”巫苓輕輕一笑,輕柔的擡起左手手腕。
一個竹簡赫然捆綁在腕上,風崖看到那竹簡的那一刻那帶着暗綠色的雙眸,立刻溢出嚮往的神色!
“給我吧?”風崖已然伸出手,甚至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要搶奪了。
古靈神卷從手中脫出,飄升於空,而後漸漸化爲一個大號的竹簡,落於巫苓手中。
風崖早已迫不及待,躥升而起,一把將古靈神卷奪走。
巫苓再次無力的笑了笑,身後的火舌繚繞着,映的她好像一個來自地獄的魔神!
風崖搶到了想要的東西,哈哈大笑了兩聲,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本是木系的,巫苓幾年不見,體內的靈力更加精純浩瀚,若不是因爲此時她的狀態不甚好,風崖又是用了要挾的方法,那麼可能他永遠都得不到古靈神卷。
巫苓看着風崖漸漸離去的背影,嘆了一聲。
鬼枯藤曾說過,這古靈神卷絕不可以落入邪魔歪道之手,它上面的咒文,是天地之靈灌注,善者學善,惡者學惡。
當時,巫苓並未聽全。
後來,星耀曾告訴過她,古靈神卷是靈物,它是會選擇主人的。
若是得到古靈神卷的這個人是用卑鄙的方法得到它的,那麼結果,自然是兩相毀滅。
毀滅,多麼可怕的字眼兒。
可是巫苓此時求的,卻只有毀滅。
她緩緩癱倒在地上,全身無力的感覺,讓她幾近虛脫……
她真的想就這樣葬身火海,燒死在自己的靈火之中,永遠的沉睡下去。
雙目緩緩合上,意識也漸漸陷入沉睡。
火焰越燒越猛烈,外面的人,不停的打來水,潑在火上,可是卻徒勞無功。
一道綠色的身影,迅速的竄入殿中,尋到巫苓之後,將她抱了出來,消失於夜色之中……
後來,帝宮之中的朝務殿燒了個精光,帝君葬身火海。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人再說關於天火妖女的事件了。
因爲,帝宮之內所有的竹子,都在一夜之間枯萎死去。
衆人皆傳說,是曾經最喜愛竹子的鶯妃之魂帶來了天火,也帶走了她最喜愛的竹子……
巫苓一直昏迷不醒,抱着她回來的,正是蒼松。
蒼松在帝子府中感受到了巫苓狂暴的靈氣,那日,巫苓靈氣散的,幾乎整個帝都的靈物都感應到了。
那麼浩瀚可怖的靈氣,讓所有的低階靈物顫抖不已,尋不着方向的四散奔逃。
蒼松斷定巫苓是出事了,便迅速順着靈氣散發的方向尋了過去,果然在已經快要坍塌的朝務殿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巫苓,將她從那滔天的火焰中抱了出來。
他將巫苓帶回來之後,隱瞞了這件事情,只道是突然間她便一睡不起了。
因爲帝君的突然駕崩,悲傷之餘,朔幾乎忙的不可開交。
他也曾爲巫苓找過許多大夫,但是大夫的答案都很統一,那就是,她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沒有任何疾病,昏迷不醒,只是她自己的意願。
是因爲不想醒來,所以才未曾醒來。
她爲什麼不想醒來?
朔有些自責,是因爲他嗎?
之後的日子,發生了許多事情。
朔登基,做了新帝。
帝后成了太后。
巫苓則昏迷了有一個月餘,還未曾醒來。
新帝繼位,有很多東西都要處理,朔在這種忙碌的幾乎夜不能眠的情況下,依舊每天趕回帝子府陪伴巫苓一陣子。
“巫苓,你要趕快醒來,不然我可要惱了。”朔看着一直沉睡着的巫苓,故作兇惡道。
因爲帝宮還未完善,先帝的妃子還沒有處理妥當,巫苓以前在後宮也沒有寢殿,所以朔只能等一切都忙完了再接她回宮。
太后爲朔安排了選秀,聲稱他既然成爲了帝君,便不可沒有後宮,朔雖然表示不悅,但她還是強行爲他開始了選秀。
新帝年輕有才幹,又是剛剛繼位,後宮無人,若是可以趁着這個檔子懷上帝子,那麼今後的下半輩子,包括孃家,便都能夠獲得保障了。
正因如此,來參加選秀的秀女可謂是多的數不勝數,朔忙着,並未出現,反倒是太后全權挑選。
就在選秀的時候,太后卻突然發現了一抹暗紅色的身影,那身材與樣貌,竟然像極了巫苓!
除了那黑色的髮色與眼眸,其餘的,就連神態與動作,也是足可以亂真!
而且,最讓太后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是,這女子竟然是火族的最後一個後人。
她屬於異人類,火族的咒語,便是可以控制火焰。
雖然她不能像巫苓一樣,用靈力化出火焰,但是隻要身邊有星星之火,她便可以控制它們呼嘯而起。
多麼強悍的能力,太后如獲至寶。
太后曾想過,把她安排在朔身邊做側妃,或許這種與巫苓的相似,能夠讓她站穩腳跟。
但是她最終還是並沒有這樣做,她還是覺得,在朔身邊安插一個巫苓便夠了,這個女子,還是先隱匿起來,遲早有一天能夠用得上!
於是,太后便開始着意培養她。
她對於咒術的接受能力照比巫苓要差上許多,太后有時候會爲了她而焦急不已。
所有關於火焰的咒術,帝后幾乎像灌溉一般的教給她,讓她吃不消。
接下來的日子裡,朔將先帝妃子與尚未成年的幼子安排妥當後,便把巫苓也接入了帝宮,朔將她安排在了未央宮,他母妃曾經住過的宮殿。
他希望,母妃能夠保佑她,能夠給巫苓一些力量,讓她勇敢的醒過來。
“巫苓……爲何你還不醒來呢?這麼久不吃東西,你餓不餓?”
剛剛下了早朝的朔,便直奔未央宮來看巫苓,早膳還未曾吃的他,已然是餓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卻還是先趕過來瞧瞧巫苓。
詩藍站在一側,這一個月來,一直是詩藍負責照顧巫苓,爲她換洗整理,巫苓像個活死人一樣,不吃不喝,也並不排泄,身上一絲汗液也沒有,整個人,好像凝滯了一樣。
詩藍算是跟了巫苓許久的侍女,也是親眼看着二人的感情漸漸濃烈起來的。
若說二人之間是兄妹之情,卻比兄妹之情更繾綣。
若說二人是情愛,卻是恪守本分,不越雷池半步。
那麼溫柔的新帝,握着沉睡着的公主的手,低聲的喚着,逗着,日日如此。
這一幕,讓詩藍幾乎紅了眼圈,捂着嘴偷跑了出去,隨後傳來放聲大哭的聲音。
朔看到後不以爲意的笑笑,有什麼可哭的呢?他相信,巫苓遲早會醒來的,所以沒必要去傷悲。
若是巫苓一直這樣,他便也如此守着,直到生命的盡頭……
“沉睡中的巫苓,才比較可愛,不會隱忍自己的感情,也不會壓抑一切的不愉快,這樣的你,纔是真的你。”朔看着她,微微的嘆了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順着她的臉頰描繪她的輪廓,與那曾近璀璨火紅的眉眼。
“巫苓,你可知道,每日我都命人準備許多你愛吃的美食,你睡了那麼久,若是醒來,一定會餓的張口就要吃吧?”朔握着巫苓的手,不停的對她說着話。
巫苓的手依舊是火熱不已,雖然溫度明顯下降了許多,讓他不再因爲接觸她而灼傷,但是這至少能夠證明,巫苓還活着,她還是她,也莫名的讓他放下心來……
帝君的早膳,每日都在未央宮吃,即使是前日十六位秀女紛紛入住後宮,他也見都未曾見。
太后爲此發了脾氣,稱朔荒廢朝政,不思進取。
朔不以爲意的笑着道:“後宮是母后一意孤行爲兒臣佈置的,兒臣並未應允,也並未參與,況且荒廢朝政這四個字,兒臣更是冤枉之極。”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太后對這個新登基的新帝,當真是無奈,便任由其這樣下去了。
入住後宮的十六位秀女,位分與封號皆未定下來,便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入了宮。
太后隱隱覺得,這勢頭有些不太好。
本身她爲朔選秀,是爲了收攏幾個心腹之女才這樣做。
因朔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她很怕根本無法控制他,所以必須要收服幾個能夠替她控制的住他的女子。
雖然不一定能成爲他的心愛之人,但是至少也是枕邊人,這枕頭風,多少也能聽來點。
但卻未曾想到,朔的心思,竟然還是放在這巫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