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沐浴中,危險靠近
陳會流着眼淚笑着說:“宋校,如果立巍能回來,我既往不咎,全部既往不咎,如果立巍死了,我要你和蔣繁碧陪葬,說到做到。犬”
陳會第一次表現的更像一位風雨戰士,言語斬釘截鐵,表情柔中剛強,說完話後她取走魏立巍的皮夾,從宋校辦公室離開了。
陳會離開後的空氣令人窒息,懸浮着能燃燒人類皮膚的堅硬物質,他在找手機,非常嚴峻的五官令落地窗外的陽光也能黯然沉落。
撥給的是唐澤,此時唐澤在漢臣樓下的小門旁,蔣繁碧與魏國林剛離開不久。
“宋先生。”
夾下香菸聽不出質感的一聲應答。
“你和魏立巍,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
指端香菸的煙屑,從煙身上掉落下來,伴着他手指的冰涼,日光一度往西移動。
到了夜晚,北京的氣溫下降了幾度,昨夜颳風閃電,最終卻沒有下起大雨。
凱茵與家中傭人下午四點多到的,張婉不讓她來可她還是來了,這樣的陪伴持續到日暮之後踺。
宋守正必須返回部隊了,已經九月,臨近十月國慶大典,部隊最爲繁忙,三軍儀仗隊接受主席檢閱,最近這一月時間非常緊張。
傍晚時分,宋守正接到教育局局長的致電,對方禮貌鋪成長城:“宋上將您好,百忙之中還望沒有打擾到您,事情是這樣的,貴公子今天上午致電於我,要求我將市一中高中組語文教師陶波調去其他學校。”
事情已經明朗,這件事情不能不請示宋守正,因爲陶波是由宋守正塞入教育局在編人員的,這樣的人事調動,教育局局長做不了主。
宋校直接聯繫教育局局長,想必動的真格,宋守正站在走廊上微微沉吟,便將這件事通過了。
教育局局長不去刨根究底,款言:“好的宋上將,那麼我就按照貴公子的要求,將陶波調去其他學校了。”
聽完電.話的宋守正朝遠處望,心中卻在思索陶波之事,他的兒子如今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罷了,凱茵這孩子救了母親的命,她是恩人,說什麼都行。
宋守正拿着手機返回病房。
凱茵與張婉正在支開的小桌上包小餛飩,奶奶中午用過飯後拜託的。
宋守正進來,張婉蔓延着笑意:“吃了餛飩再回部隊吧。”
妻子的濃情蜜意連凱茵這個外人都能聽的出來,張婉是真的愛着她的丈夫。
宋守正微微一笑,凱茵原以爲他要道別了,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好,吃完再走。”
凱茵微微一愣。
張婉臉上的笑意蔓延到耳珠上,皮膚泛出桃色:“我去食堂下餛飩,你再包三十個。”
是對凱茵說的,凱茵笑着點頭,張婉端着擺滿餛飩的大托盤走出了房間,與宋守正擦肩而過時,凱茵恰好看見宋守正扶了扶妻子的肩膀。
妻子離開後,宋守正朝沙發的方向走,凱茵立刻起立,還未開口,宋守正已經微笑阻止:“你忙你的。”
凱茵訕訕,重新歸位,與傭人繼續做着小餛飩。
爺爺在沙發上睡覺,勞累了一天,卻怎麼也不願意離開病房,身上的毯子落了地,宋守正拾起來替父親蓋上時爺爺驚醒了。
問了時間,宋守正擡腕後據實相告,爺爺便掀了毯子穿上軟底皮鞋,朝奶奶走來。
“爸,張婉下餛飩去了,等下開餐。”
爺爺笑,來到凱茵身邊看她包餛飩,誇她手中的混沌像元寶,是表揚。
凱茵也笑,托起掌心裡剛出爐的,問爺爺這個像什麼,爺爺哈哈大笑,說像元宵,一家人其樂融融。
奶奶在笑聲中醒了,爺爺與宋守正一起去了牀邊,奶奶睡了一覺,臉色十分喜人,爺爺坐在牀邊與她握着老邁的手。
轉眼之間又做出三十個餛飩,凱茵端去食堂一起下,然後與張婉一起回來,熱氣騰騰的幾碗小餛飩令人胃口大開,連病房內那一股藥味也都消失殆盡了。
幾口人圍着病牀一起吃小餛飩,張婉伺候了爺爺奶奶又去伺候宋守正,然後問凱茵,凱茵是小輩,自然不要她忙,若是不夠,自己去牀頭櫃那兒盛。
晚餐後宋守正必須返回部隊了,臨走時奶奶跟他說:“守正,明天接我回家,醫院我住不慣,回家靜養。”
圍在病牀前的親人們一致沒有做聲,只有爺爺問奶奶:“確定可以嗎?”
奶奶點頭,說想家了,想家安,也不願意家人成天往返在醫院和家裡這條路上。
宋守正答應了,並且站在病房中央告知大家,他已經找到家庭醫生,明日就來家中下榻,要張婉安排人手將客房仔仔細細打掃一番。
張婉全部記住。
宋守正走後家安來了,剛放學直奔醫院,見到奶奶已醒,躲在奶奶懷裡撒嬌,說嚇壞了。
奶奶摸家安的頭髮,家安在
病房吃了小餛飩後張婉要凱茵帶爺爺和家安回家,她留夜。
七點鐘,爺爺、凱茵、家安與家裡傭人離開了醫院,幾個人在院前打車,回宋家。
爺爺老邁,凱茵腿腳不便,家安與傭人各自照顧一位,一小時後回到宋家。
臨近國慶,宋守正忙於政務,不常歸家,張婉在醫院陪護奶奶,明日奶奶回家張婉纔會回來,所以今夜對凱茵而言是有些負擔的,家中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如若發生類似奶奶發病這類突發急事,拿主意的得是她,可她也還是個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小孩,22年,依靠的全是父母和幾位親人。
因爲奶奶的前車之鑑,凱茵生怕在只有她存在的今天夜晚爺爺出現什麼差池,所以歸家後的獨處時間給老媽打電.話,跟老媽說了十分鐘心裡話,老媽煩躁起來,還沒做晚飯,急吼吼掛了凱茵的電.話。
凱茵後來去了爺爺房間,陪爺爺聊天,拐彎抹角的就是想問爺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像奶奶一樣的隱性病症,今晚就她一個,要是爺爺發生什麼,她擔不了責任。
一老一小聊起了身體狀況,爺爺說他的高血壓和糖尿病,前年春節期間住過醫院,後來一直按時按量服藥,病症控制的還算不錯。
凱茵心裡瑟縮,回房後找跟她關係已如朋友般的小女傭,問了爺爺可有發病的歷史。
熬過這一夜,明日奶奶回家,不僅張婉回來,還會帶來一位家庭醫生,凱茵躺在牀上吁了一口氣,也只能一晚,若要再多幾晚,她得把宋校叫回來了。
時間不早了,女傭給她調試了水溫,她要洗澡了。
傷腿逐漸痊癒,只是借力還有些困難,重心還得擺放在健康的那條腿上,所以洗澡的時候她是靠着牆壁站立的。
嘩嘩的水流沖走頭髮上的泡沫,呈白色的流體往身體蜿蜒,就是這個時候,她聽見房門被人自外擰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腳步聲非常沉穩,不似小女傭輕盈的腳步。
這樣沉穩自持的腳步聲讓凱茵的心驟然一驚,腦海中驀地浮現陶波的長相,毫無疑問,這道腳步聲屬於男人。
凱茵當機立斷關閉花灑,從髒衣簍中拿起換下的衣物,正在紛亂穿戴之際,浴室的門把被房中來客擰動了。
凱茵高嗓門喊叫:“有人在浴室,你哪位?”
浴室房門,幸好上鎖了。
“凱茵,是我。”
“……”
原本膽怯驚慌的心被這一道親切熟悉的男低音輕輕放回原位,她的髒衣物還在身上,呈現扭曲狀態,可是靈魂已經支配自己去浴室門口打開那扇緊閉的門扉。
見到高高的他,凱茵的目光一瞬不瞬:“宋校?你怎麼回來了?”
他溫潤如水的眼睛看見她身上的泡沫和扭曲的衣物,沒有忍住笑意,脣畔微暖:“在洗澡麼?”
“是呢。”凱茵握住盤在頭頂但此刻已從頭頂掉下來的濃密黑髮:“我先洗澡,洗完咱們再說。”
“要不要我幫你?你的腿……”
她的手上全是泡沫,所以不敢觸碰他挺括優雅的黑色襯衫,只擺手讓他出去:“沒關係,你去看看爺爺,家中有生病的老人,我心裡就是不踏實。”
宋校莞爾,能理解經歷昨晚那件事後她的起伏心情,於是點點頭,很清潤的露出幾粒整齊潔白的米牙,然後將浴室房門關閉了。
二十分鐘後凱茵洗的乾乾淨淨走出了臥室,宋校不在,她也並沒有多想,先去櫥櫃那裡翻出吹風機,然後再回浴室將長頭髮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