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被他氣哭,怎麼和好如初
“行,那老闆您忙。”劉太太搓着手,笑眯眯的出去了。
劉太太走後,趙競也有些吃不消房間裡的黴味,左顧右盼,可又有什麼辦法,他對凱茵說:“忍忍吧,今晚堅持一下,明天拍攝順利的話,明天就能回去。”
凱茵點點頭,打開鼻息換了氣,強行忍耐着。
夜晚,凱茵坐在板牀邊擺弄她的手機,還是尋不到信號,趙競在地上鋪了張席子,席子上墊被絮,被子上散着一股混合着人體汗臭的黴味,鋪開的時候他仰起頭,吃不消了。
“明天早晨你陪我去一趟鎮上行嗎?我沒跟我爸媽說我出差了。餐”
跪在被子上的趙競擡起頭,倒是很好奇:“你結婚了吧?不跟你老公說跟你爸媽說?還是暫時沒習慣這種改變?”
趙競打趣她,鋪好被子站了起來斛。
凱茵從來不喜歡把個人的私事當成談資告訴任何人,隨便找了個藉口糊弄過去了。
沒多久,老劉在布簾子外面熱情的說道:“老闆,俺燒了熱水,你們泡泡腳,山裡涼的很。”
趙競謝了老劉,問凱茵泡不泡腳,凱茵搖搖頭:“我不洗了,忍兩天吧。”
熱情又老實的鄉下漢子把熱水桶搬了進來,趙競過意不去,拿了些錢給老劉,老劉撓撓頭,也還是收下了:“老闆,你還有啥需要直接喊俺,俺就在外面。”
“行,謝謝了,去睡吧。”
夜深了,趙競坐在小板凳上泡腳,凱茵沒辦法也只能在牀上躺下來了。
“這裡生活條件真艱苦。”凱茵感慨道。
趙競泡好了腳,可是外面已經夜深人靜,他也沒把水桶送出去,就放在牆邊,然後穿上襪子躺在地鋪上了。
這一夜,兩個從城裡來的年輕人都沒有睡着,一夜都在輕輕說着話,聊工作聊理想,甚至聊自己的家庭。
趙競和丁鵬差不多大,成家好幾年了,有時候跟凱茵說的話很有哲理性,凱茵聽着聽着便忘記房間氣味的難聞,像個求教者向趙競尋求一些夫妻相處之道。
趙競自然知道宋校,城裡的大老闆們沒有他不知道的,所以趙競也能跟凱茵談些對宋校的看法。
談起自己老公,凱茵更加沒有睡意,聽的很入神。
下半夜稀裡糊塗睡着了,趙競打呼,凱茵沒睡多久就被他的鼾聲吵醒了,醒來後更加睡不着了,躺在別人還有難聞氣味的牀上,凱茵動也不敢動,從上/牀開始便保持平躺的姿勢。
此刻,屋外的夜空星羅棋佈,這山裡的自然環境真是好。
無端端又念起了自己的老公,臨睡前趙競的一句話讓凱茵挺感慨的:成家了就不比談戀愛,夫妻兩要互相體諒,其實男人比女人累,男人要養家,要拼事業,肩上的擔子重,女人一定要體諒自己的老公,小事情就不要斤斤計較了,像丁鵬老婆太無理取鬧,別看他們孩子都8歲了,丁鵬現在對他老婆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我看他們遲早得離,我老婆就好,特別體諒我,我們結婚7年了,她把家料理的井井有條,我在外面工作也安心,你是男人,你願意要哪種女人?道理很明顯,是不是?
凱茵躺在牀上想着趙競的話,她對宋校,不夠體諒嗎?可是那件事情她真的沒有辦法妥協,她不能縱容宋校跟那種人來往,都說近墨者黑,玩多了誰能保證不會同化呢?
這樣矛盾的想來想去,竟然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晨起的早,和趙競在院子裡刷牙洗臉,老劉的閨女似乎很想與凱茵做朋友,一徑的圍着她轉,凱茵也難得喜歡這個黑黑的小姑娘,問她許多個人情況。
早飯也在院子裡用,稀飯白饃,鹹菜是自己家醃漬的紅辣椒,樸實的一家五口特別熱情,連老人都爲凱茵夾菜。
雖然用沾着自己口水的筷子爲別人夾菜不太衛生,但都說入鄉隨俗,凱茵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老人家一番好意,自己可別小家子氣傷了老人的心。
於是,凱茵把老人爲她夾的鹹菜全部泡進稀飯裡,一骨碌喝個精光,還要了第二碗,可把老人家樂壞了。
早飯用完後,劉太太用曬乾的絲瓜瓤把用髒的碗筷擦了擦就擺在臺子上了,凱茵恰好看見,剛吃的東西全都要吐出來似的,尤其劉太太說:“山頭那口井離俺家遠,吃飯這玩意一天洗一次就行。”
凱茵和趙競去鎮上了,邊走邊反胃。
路上碰到了拖拉機,跟拖拉機回鎮上的,到電/話亭凱茵先打,八點不到,宋校肯定在家睡覺。
他聽起電/話很安靜,你若不說話他一定掛斷了,凱茵憋夠了性子,終於決定不去生氣了:“在睡覺嗎?”
“嗯。”他的聲音很低沉,感覺不到他的熱情。
鎮子上一輛拖拉機駛過,揚起大灰,聲音也轟隆隆的,宋校不可能聽不見。
“我在省x市y鎮上,臺裡要拍宣傳片,估計明天回去。”
宋校用清晨沙啞的嗓音反問她:“你跟我說幹
什麼?”
凱茵靜了兩秒,啪的一聲把話筒掛回機座了。
她眯着眼睛向水泥路看,鎮子上的人提着菜籃子從眼前走過,她眼球被突如其來的淚水刺激的又酸又疼。
“怎麼了?”
趙競從小店買了包煙回來,看凱茵臉色不對勁才這樣問的,凱茵低着頭朝水泥路走去了:“你趕快,打完我們就回去。”
趙競和老婆打電/話完全和凱茵不一樣了,夫妻兩都有許多要說的,彼此互相叮囑,言談不膩歪讓外人聽見不會尷尬,老婆的電/話後又給臺裡送物資的負責人打了一通電/話。
生活學習物資已經從t市高出了,下午能到鎮子上,趙競決定先和凱茵回山裡去,先拍攝幾家的採訪,等物資送來再拍一段採訪和宣傳視頻,整合完差不多就能回家了。
電/話打完,趙競點了根菸和凱茵站在路邊等拖拉機,拖拉機可以把他們送到山腳下。
凱茵一動不動像丟了魂一樣站在路邊,老遠有一個染着黃毛的年輕人騎着摩托車一轟而過,趙競把凱茵拽迴路邊,詫異的望着推開他又去一邊獨自站着的凱茵。
太陽也剛好爬上了空中,是個晴暖的好天。
北京也是個晴暖的好天,這天是週六,家安不上學,八點鐘竟然在樓梯上看見了她的影子,真是奇事。
“姐姐,我媽呢?”
家裡打掃衛生的傭人指了指餐廳那扇門:“廚房。”
家安轟隆隆的衝進了廚房。
“媽媽,今天哥哥和嫂子回不回來?”
在竈頭上烙餅的張婉向女兒投來清清的眼神:“前天給你嫂子打過電/話了,這周你哥有事,下週回來。”
家安穿着運動衫褲,光着腳丫套着拖鞋,靠在冰箱上有些失望:“今天是哥哥的生日,都不回來嗎?”
張婉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認真的問歪在冰箱上的家安:“真的是宋校的生日?”
“1o月22號,我哥的生日,沒錯呀。”
張婉的表情有自責,她將火關掉,把烙好的餅盛在碟子裡,然後雙手搭着廚臺,後悔不迭:“爺爺奶奶讓我叫你哥這週末回家,我都沒反應過來,真要命。”
宋守正突然推門進來,看了眼家安,然後看自己妻子:“什麼事?”
張婉忙把涼着的白開水端給宋守正喝,他喝水時她說:“今天是宋校生日。”
宋守正把水杯拿開了,1o月22號,確實是宋校的生日,宋守正的表情改變了,張婉不可能現不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竈頭,又炒了一份鹹豆角。
宋守正離開了廚房,背影在張婉沉默的眼神中,宋守正消失後,家安跑到張婉身邊,雙手扶着媽媽的肩膀,問道:“媽,聽說哥哥出世的時候差點難產,是不是?”
張婉默默的看着鍋裡的鹹豆角,表情漸漸沉重起來。
宋校的生日,就意味着是那個女人的受難日,那個女人在33年前的1o月22號經歷了人生最劇烈的疼痛,聽陶阿姨提過,那個女人難產,宋校險些就胎死母親腹中,想必那個女人也受了不少罪。
張婉把鍋鏟交給了一旁的傭人,推開家安,離開了廚房。
推開餐廳大門,一舉就能看見遠遠的落地窗外,宋守正和爺爺圍着草坪跑圈,兩條牧羊犬跟在後面。
妻子站在原地,仔細觀察丈夫的表情,他和父親說着話,父子兩臉上同時蓄着笑意,不像受到了前妻生產這件往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