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二月間的洋流季,紅海季風像個頑皮的孩子,肆無忌憚的塗抹着旅途的一切。
‘阿託卡夫人’號啓航三天後,終於出了瑞雪爾海域,進入了溫帶季風帶,再也不用擔心撞移動的海冰山,七根巨型桅杆掛着印有橄欖枝圖案的白色三角帆和四角橫帆,也可以完全的展開,全力的行駛,讓‘阿託卡夫人’號仿若變成了奔騰于海洋牧場的駿馬,優雅神駿地令人陶醉。
小諾諾騎着鰩魚,調皮的追逐着幾隻落單的海鷗,間或的施放一兩道冰霜魔法,在空中留下了一串串‘咯咯’的笑聲!
這已經是三天來經常演的戲碼了,起初小蘿莉的舉動很是把‘阿託卡夫人’號的旅客狠狠的震撼了一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小的女孩如此嫺熟的施放冰霜魔法,都在猜測着她是哪位魔導師的學徒。
還有小蘿莉那頭稀有的坐騎,也是衆人海航行茶餘飯後議論的焦點,除了人類的獅鷲和精靈的雙頭角鷹獸,愛琴好像沒有可以帶人飛天空的空騎了,一些心思活絡的貴族看着絡腮鬍子貴族米勒的眼光不一樣了,這傢伙雖然囂張跋扈,但是眼光卻是相當毒辣,要是這種空騎可以馴養,繁殖到一定的規模,那帶來的利益已經不能用金幣來衡量的了。
空騎兵的價值,就爭白癡也知道,那是**裸的戰爭威懾,有誰會願意打仗的時候自己的頭會遊蕩着敵方的空騎。
由於小諾諾的溺愛,空鰩這幾天的伙食和陸遜有一拼,豐盛的有點過分了,它已經完全沒有了陸遜最初見到它時的那種‘流浪狗’的疲態,扁圓的前部軀體,佈滿了猩紅的菱形鱗片,尾巴的骨刺也密集了一些,變得更加的鋒銳了,仿若可以斬碎一切的利刃,頭頂處三塊呈三角形排列的菱形晶石散發着華麗的紅色光澤,一閃一閃的,惹人注目。
三層甲板那些貴族,看着陸遜的眼睛裡除了豔羨就是懷疑,這個穿着一身滿是油漬牧師袍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不過肯定屬於神聖教廷,他頭的白色光環正是代表牧師的身份標誌,要不是啓航前塞琳娜夫人玩出的那一手,陸遜已經不可能安穩的坐在船舷享受略微鹹溼的海風了,一個小小的牧師,還掀不起太大的風浪,牧師崇高的神聖地位只是相對於貧民而言。
陸遜倚在三層甲板的頭部船舷,對於那些探尋的目光直接無視,一臉的愁容,他現在鬱悶的要死,,右手拿着一枚雪蘿果,‘咔嚓喀嚓’的咬個不停。
“還是失算了,八個金龐貝,好大一筆花銷呀,難道我天生不是做奸商的材料?”陸遜發愁的是儲存在客房裡那一大堆的雪蘿果,原本以爲能在海賺一筆外快的,沒想到貴族們根本不屑於吃這些被他們稱作貧民化的水果,而那些二層的傢伙也不必說,有閒錢的只會多叫一份海鮮,陸遜知道紅海的龍蝦非常的美味,因爲他在小諾諾的‘威逼’下很樂意的奢侈了一把!
難道指望三層的那些奴隸來消費?笑話,就連食物都是維持最低生活標準的配給,就算有錢,她們也沒有買雪蘿果的自由。
陸遜又看向了放在旁邊的銀盒,那用寶石鑲嵌而成的皇冠簡直美輪美奐,腦海裡那個死掉的男人的遺言已經有些模糊了,陸遜只是算計着這個盒子能賣多少錢。
昨天陸遜剛剛算過了他和小諾諾的全部身家,只剩下七十五個金龐貝了,船票錢陸遜一分不少的全部還給了塞琳娜夫人,因爲陸遜有覺得這麼做的必要。
不知道爲什麼,費雯麗居然要爲塞琳娜打工,成爲了她的財政官,陸遜認爲費雯麗做大小姐或許更合適,不過那個叫安妮的紅衣小妞居然沒有反對,倒是讓陸遜很好奇,也不知道費雯麗以前過的怎樣的生活?既然要成爲塞琳娜的財政官,那就不能接受她的饋贈了,自己無所謂,但是費雯麗卻不可以。
陸遜覺得自己很傻,他也不明白自己對費雯麗的感情到底是什麼?這讓他頭疼不已。
“這難道就是處男的悲哀?”費雯麗這三天一直跟着塞琳娜學習各種知識,有些疏遠陸遜,陸遜臉皮薄,也不好意思去找她,只是會假裝不經意的從費雯麗的船艙前走過,偷偷的瞟幾眼。
“難道我的戀愛要和那些堆在船艙裡的雪蘿果一樣,即使廉價出售也免不了腐爛的命運?”陸遜嘆了口氣,耳邊不時的飄來附近圓桌旁貴婦的談笑,他的眼神開始變的遊移。
“真是完美的藝術品,不知道里邊裝了什麼珍貴的物品?”雖然是半生不熟的瑞雪爾語,但是讚美的語氣還是顯而易見的。
“髮辮矮人,不,矮人紳士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陸遜無奈地轉過了頭,就看見髮辮矮人正在撫摸着銀盒的寶石皇冠,這把聲音他可不會忘,小諾諾可是宰了人家一百金龐貝的,不僅如此,三天來,髮辮矮人就像幽靈一樣圍繞在陸遜身邊。
陸遜都快被他整成神經衰弱了,任誰剛睡醒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滿是棕色髮辮的大叔頭像晃悠在身旁,還有廁所的時候被人偷窺,都會像夏天吃冰淇凌吃出了蒼蠅一樣噁心。
陸遜感覺船的人看自己的眼光在發生着改變,剛啓航那天還有三個風韻猶存的貴婦找自己搭訕呢,這幾天反而繞着自己走了,陸遜摸了摸下巴,非常不解,他自認爲相貌還是可以稱作英俊的,這身板往大街一站,絕對是比得羅丹大師刻刀下的大理石雕刻的行爲藝術。
“賣給我!”髮辮矮人眼睛冒着瘋狂的光芒,盯着陸遜。
“我日,你纔是bl,你全家bl!就是你破壞了我的紅海之旅,要不是你,說不定我的牀已經睡着個美麗的貴婦了!”陸遜一陣惡寒,總算明白了這些貴婦繞着自己走的原因了,感情把自己當同性戀了。
“什麼是bl?你要多少錢?這個銀盒很有研究的價值,你難道不想知道它裡面承載了什麼神秘的物品嗎?”
“非逼着我揍你是不?等等,你說什麼?銀盒?你要買?”陸遜發現自己貌似弄錯了什麼,“你跟了我三天就是爲了買這個銀盒?”
“你以爲呢?我可是戰錘-黑手,來自索巴丁最歷史悠久的矮人家族之一!”髮辮矮人,也就是自稱戰錘-黑手的矮人,語氣中溢滿了自豪,爬滿了絡腮鬍子的大叔臉相更是不可一世的囂張,哪有還有一點前幾天被小諾諾宰了一百金龐貝時候的頹廢表情。
有時候名字和姓氏就是一個家族榮耀和歷史的傳承,換誰來聽到‘黑手’這個姓氏都會忍不住的驚歎出聲,可惜陸遜是個愛琴常識文盲,戰錘這話無異於對牛彈琴。
“黑手,就憑這姓氏就知道你們家族裡不會出什麼聞明愛琴的聖鍛造大師,別以爲我不知道,矮人的臉相看去都很老,據說剛出生的嬰兒都是滿臉的胡茬,其實你這傢伙也就二百來歲,小屁孩一個,另外,麻煩你吹牛的時候最好別用那半生不熟的瑞雪爾語,聽得我很彆扭,就算你不會純正的索巴丁矮人語也沒關係,我不會嘲笑你的,誰讓咱有着去德巴宗尼做外交官的實力呢!”陸遜相當的毒舌,而且這些話完全是用正宗的索巴丁矮人語說出來的。
三層甲板的空劃過了一茬整齊的驚歎聲,一些稍微懂點矮人語的貴族看陸遜的眼光又不一樣了。
“偉大的索巴丁戰神呀,你的身體裡一定流淌着矮人的血液,不然怎麼矮人語說的比我還正宗?”戰錘驚訝的差點把下巴砸在了腳面,喉嚨大張的可以塞下一個拳頭,見亡靈似的盯着陸遜,一臉的不相信。
“我日,別忘了,我可是牧師。”陸遜展了展他那皺巴巴的牧師袍,右手食指指着天空,意思不言而喻,‘看我頭的牧師光環’。
“矮人是一個很好學的種族,這個銀盒可以借給我研究嗎?我知道她很珍貴,從你睡覺都不讓它離身就可以看出來,我會付出等價的報酬。”戰錘的語氣很誠懇,一副大學者的做派。
“我不缺錢!”陸遜看着流光溢彩的銀盒,右手不自覺的撫了去,很溫暖的感覺,陸遜覺得自己可以成爲吟唱聖詩的牧師完全是因爲這個銀盒的緣故。
“永歌,我用這枚永歌水晶做交換,總可以了?”戰錘咬了咬牙,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了一件飾品。他覺得和一個牧師談條件怎麼着也不可能吃虧,因爲牧師這個職業在愛琴有着卓越的信譽,她們就是善良純潔的代名詞,只是戰錘不知道陸遜根本沒有拿到牧師職業證,完全的一個冒牌貨。
矮人的嗓門普遍的大,他們的悄悄私語不比普通人的喊話弱多少,所以戰錘這個‘永歌水晶’的詞語剛剛脫口而出,‘阿託卡夫人’號的三層甲板立刻掀起了巨大的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