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哀樂起怪舞

落次的憤然,郭樣早已習慣,是以不予理睬。

郭樣卻忽然衝妙參大師淡然的一笑,說道:“妙參大師,晚輩在下水前,還需要做一點兒小事,就先失陪您了”。

妙參大師則也報以淡然的一笑,單手合什,說道:“郭施主,如若有事,就請自便,老朽許諾您的事,屆時一定會做到”!

郭樣單手合什,說道:“多謝妙參大師”,說罷,轉身便朝大黑與那些菊花走去。

大黑果然就靜靜的守候在菊花旁。見郭樣走來,迫不及待的說道:“小樣,那個老和尚把你叫去,是不是和那個臭丫頭合夥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上去就一巴掌,就能把那個老和尚摑到河裡去”。

郭樣說道:“大黑,別說混話,妙參大師可是個好和尚,這條船上,除了小詩,就只有妙參大師這麼個好人了!他還說,等我下水後,在佛前保佑我平安上來呢!”

大黑臉色驚變,虎眼一翻,說道:“小樣,你要下水?這可是秋天了,河水很涼的,弄不好會感冒的,以前咱們洗澡,都是在夏天,太陽曬得屁股疼的時候才下水的,你爲啥要這個時候下水去?”。

郭樣說道:“下水的事,我以後再告訴你”。

大黑說道:“小樣,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剛纔說一會兒告訴我,這會兒又說以後告訴我,我看你有點兒怪怪的,小樣,你可別忽悠我,不然,我去蘭姑那告你的狀,說你瞞着我幹壞事,還讓蘭姑罰你去思過池陪老烏龜呆着去!”

郭樣深知,大黑性格通直,想法單純,那股軸勁上來,很難勸服。但是,下水的事,又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講述清楚的,郭樣無奈之餘,只得先岔開話題了,於是說道:“大黑,你冷嗎?”

大黑隨口說道:“冷啊!這船上的風,比咱們花圃那兒可涼多了,好像到了冬天一樣”。

郭樣說道:“咱們人都感覺冷了,那咱們的菊花是不是感覺會更冷了?這些菊花在船上,光天化日的,可比不上咱們家的花棚暖和,你說,是不是得給咱們的菊花穿上衣服?”

大黑連連點頭,表示了贊同,並說道:“小樣,我這就給咱們的菊花穿衣服,小樣,你對咱們的花真好!”

郭樣馬上說道:“我對你不好嗎?!”

大黑憨然一笑,說道:“好,更好,小樣對大黑,就像我親哥一樣”!

郭樣說道:“好了,大黑,別貧嘴了,快去弄吧”!郭樣語頓了一下,忽然遂又說道:“大黑,我跳的舞怎麼樣,好看嗎?”

大黑驚詫了一下,又忽然咧開嘴笑道:“小樣,你的舞跳得好看死了,比電視上那些人跳得都好看,小樣,你要跳舞嗎?”

郭樣說道:“大黑,你給咱們的菊花穿衣服,我給你跳舞看,也給咱們的菊花看”!

大黑彷彿一下來了興致,臉上燦爛的笑色,還平添了幾分天真的神色,說道:“小樣,我可是有好長時間沒看見你跳舞了,你跳的舞,連蘭姑都說好看”!

落次與一哥,不知何時,已然悄然的走到了郭樣與大黑的近前。

一哥說道:“混小子,你還磨蹭呢?你離下水的時間可不多了,別耽誤了我們葬花的事”!

郭樣轉過頭來,臉色一沉,說道:“我不急,你急什麼”?

郭樣的話,言外之意,自是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借用此句,竟是把一哥比作了太監。

一哥聽罷,自然懂曉郭樣的譏諷,但是,一哥居然沒有動出一點聲色,只是眼球轉動了幾圈,而後又定住,一副木然的神態。

落次自然是當仁不讓,說道:臭混蛋,你還有閒心跳舞呢?你跳個六啊!還不麻溜的下水去”!

大黑忽然手抓一把黑色所料袋衝了上來,甕聲甕氣的說道:“臭丫頭,你看見過小樣跳舞嗎?沒見過就別瞎逼逼,你要是再跟個催命鬼似的催小樣下水,信不信我把塑料袋套你頭上,不讓你看小樣跳舞”!

郭樣擡手攔住了大黑,說道:“大黑,沒有你的事,你去忙你的,照顧好咱們的菊花”!

大黑果然聽從了郭樣的話,乖乖的退步回到菊花旁,然後蹲下身去,捏起一個塑料袋,迎風一抖,“啪”的一聲,那塑料袋頓時讓風吹得脹起,有如氣球一般,大黑順勢便將塑料袋套在了一盆白菊花上,動作嫺熟得乾淨利落。

郭樣說道:“臭丫頭,誰說我要跳舞了”?

落次說道:“臭混蛋,你剛纔還說要跳舞呢,怎麼,你老年癡呆啊!還是小腦萎縮啊?剛說過的話就忘記了”?

郭樣說道:“臭丫頭,我那不是跳舞,是熱身,這秋天的河水涼啊,下水前,我不得先活動活動筋骨,疏通疏通血液啊!

落次說道:“臭混蛋,你能跳出什麼舞來,剛纔聽黑小子說,你的舞跳得比電視上那些人跳得都好看,我看你家別開花圃養花了,把花圃裡的花都用火點着燒了吧,用花棚養牛得了,這樣你就可以可勁吹了,都不用出去借牛了”!

郭樣罵道:“臭丫頭,你說話,真他媽損,我家花圃養什麼跟你有毛關係啊!我一高興,興許養駱駝呢!比牛還大,你管得着嗎?誒,臭丫頭,我問你,你都沒有見過我跳舞,咋會知道我的舞跳得咋樣呢?今天,就讓你開開眼,我就先不收你們哥倆的門票錢了,不過,在我跳舞前,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落次說道:“又什麼事”?

郭樣說道:“你讓那個小浪花把剛纔的哀樂再播放一下,有點音樂伴奏,我的舞跳得纔會起勁呢!舞跳得起勁,身體熱得就快,身體熱得快,下水纔會快”!

郭樣的話一經說出,就弄得落次哭笑不得了,禁不住說道:“臭混蛋,你真是你們臭男人裡的奇葩,哪有跳舞配哀樂的”?

郭樣說道:“有點兒音樂伴奏,總比干跳要起勁,你要是覺得哀樂不好聽,那就讓小浪花給我換首曲子,哎,就換那首解曉東在春晚上唱的哪首:咱們老百姓,今晚真啊真高興!”

郭樣的話音未落,落次突然衝上前來,擡手就向郭樣的臉上抓去。口中罵道:“臭混蛋,我看你真是欠揍”!

一哥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落次的手,說道:“次妹,你就別和他鬥氣了,反正他一會兒就得下水了,我看他還能得瑟出什麼花樣。小浪花,你去播放哀樂,讓郭公子盡情的跳上一曲”!

小浪花自是應聲領命,打開了音響。

低沉哀婉的哀樂,重又響起。

郭樣在菊花前,在一哥與落次身前,在哀樂聲中,果然扭動腰肢,翩翩熱舞起來。

在哀樂聲中熱舞,這在舞蹈史上絕無僅有,郭樣的舞蹈,使得整船上的人,都不禁來了興致,以至於衆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了郭樣身上。

郭樣自小,就對音樂與舞蹈並愛,除通曉音律,還頗懂舞技。然而,郭樣的舞蹈,除去傳統的舞姿,還融加了別樣的肢體動作。這樣的舞蹈,一經郭樣跳出,使得全船上的人,都禁不住眼前一亮,由衷的自心底慨嘆:舞,居然還可以這樣跳!

郭樣正自跳得興起。

落次突然斷喝一聲:“別跳了,臭混蛋,你跳的這是什麼舞?一會兒像人,一會兒像動物,一會兒像捱揍疼的哭爹喊娘,一會兒又像打人打得熱火朝天”?

郭樣收起舞姿,臉上已有微汗滲出,他用手輕拭了一下額頭與臉頰上的汗液,有些微喘的說道:“臭丫頭,開眼了吧!我跳的這個舞,叫“雷霆嘎巴舞”,是一種難度係數等級最高的一種舞,是一種能讓全身關節發出聲響的舞”。

落次說道:“你人混蛋,給舞起的名字也跟着混蛋,你說,這樣的舞,是你自創的,還是哪位大師傳授給你的”?

郭樣說道:“我的“雷霆嘎巴舞,是兩位老師傳授給我的,不過,有一大半是我自創的”。

落次說道:“我們哥倆真是開眼了,你跳的舞,奇葩的水準,都可以開班授課了,那你告訴我,你的舞是師出哪位舞家”?

郭樣說道:“實不相瞞,我的舞是經過兩位老師指點的,一個是玉田他爹趙四兒,另一個是大名鼎鼎的丐幫幫主洪七公,你難道沒有看到我跳的最後收勢的那個動作嗎?那個動作,就是降龍十八掌裡的“亢龍有悔”。

落次抿嘴一撇,一臉不屑的神色。說道:“呦,感情你還會“降龍十八掌”啊!厲害,怪不得你混蛋起來那麼有恃無恐呢!敢問郭大俠,您是丐幫的第多少任幫主”?

郭樣隨口說道:“我是丐幫第2018任幫主”。郭樣說着話,忽然張口,“噗”的一聲,將一口唾液吐在了落次的錦緞旗袍上,遂又說道:“下一任幫主,我準備傳授給落次小姐,讓你去做要飯婆,哈哈……”。

但凡看過武俠劇;(射鵰英雄傳)的人,都會知道,這一口唾液,就是當年丐幫傳幫時的拜師禮了。

郭樣的怪舞,朗朗的笑聲,尤其是那口飛揚的唾液,彷彿瘟疫一般,染得全船上的人都鬨然笑起,呵呵聲,哈哈聲,總算不再讓祭祀時的壓抑心情所禁錮,於是,幾十號人的笑聲,響徹了洗龍井一號的上空雲霄。

譁然的笑聲中,一哥一臉鐵青的神色,他用利箭穿雲式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全船上人,頓時,全船上人都禁不住半路忍住了笑聲,儘管有的人,臉色已然憋的通紅,緣是忌憚一哥的威嚴,即便是太想笑,也不敢出聲了。

於是,船上又迴歸到先前的安靜,只有不識趣的秋風,肆無忌憚的呼嘯着。

小浪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手裡拿了幾張紙巾,當跑到落次的身前時,忽然蹲下身去,抓紙巾的手,揚手便向落次的旗袍上擦去。小浪花的本意,當然是想給落次擦去旗袍上郭樣吐出的那口唾液,哪知落次一個閃身,破口罵道:“小浪花,你好大的膽子,你要幹什麼,給我滾一邊去”!

小浪花的手裡,還拿捏着那幾張紙巾,聽到落次的痛斥,臉上顯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說道:“落總,我是想給您……”。

落次當然知曉小浪花的話意,說道:“我用得着你嗎?多此一舉,你去,把我辦公桌上的手機拿過來”。

小浪花雖然肚子裡憋了委屈,但也只得忍氣吞聲的領命而去,臨走前,居然沒有忘記,把手中的紙巾遞予了落次。

一哥卻是有幾分詫異,說道:“次妹,這個時候,你取手機做什麼?你要給誰打電話嗎?”

落次莞爾一笑,臉上顯露出幾分詭異的神色,說道:“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哥默然,他彷彿已然感知得到,他的這個寶妹,一會兒又要弄出什麼新鮮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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