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既是無奈又是不滿的話讓藍憐兒忍俊不禁,原來炎烈也有抱怨的時候,不過細細算起來,她倒真是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
在現代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拖泥帶水,怎麼到了這裡,卻成了個麻煩鬼?是不是和這個身體的主人有關?
藍憐兒忽然對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卻生活在不同時代的人好奇起來,她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是這個藍憐兒在這裡生活,而不是她在這裡生活,是不是一切又不一樣……
她不敢再想,也不願再想。這或許是上天憐憫她,給她再一次的生命,也給她和從前不一樣的人生!
“藍,藍姑娘,您起來了?”婉兒照例像往常一樣拿了換洗的衣裳到藍憐兒的房裡,卻發現藍憐兒已經起身了,神采奕奕的樣子讓她瞬時一愣。
她覺得藍憐兒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清。
婉兒發現該給藍憐兒打的洗漱的水還沒端過來,又急忙把衣裳放下,匆匆的往外趕,終於恍然大悟:“藍姑娘,你……”
藍憐兒難得的露出笑容,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婉兒看得目瞪口呆,要說平日裡藍憐兒不施粉黛,看起來已經很漂亮了,如今還化了一層淡淡的妝容,配上恰到好處的笑容,整個人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驚爲天人。
婉兒重重的嚥了一下口水,道:“您今天好漂亮。”
藍憐兒看了一下鏡子,裡面的人兒的確很漂亮,可是這樣的讚美在她聽來也不過是對另一個人的欣賞而已,與她全然無關。
“爺,您覺得呢?”婉兒忽然話鋒一轉,問起了炎烈來。
炎烈也沒想到藍憐兒會早起,本想把東西交給婉兒就走,沒想到看到藍憐兒的房門開着,就好奇的走過去看了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她的確很漂亮,這幾天休息得也好,氣色比起之前來好了很多,還應了那句話,什麼來着,炎烈忽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好使了。
該想的話還沒想出來,卻忽然幡然醒悟過來,急忙退出門口幾步,吩咐婉兒:“婉兒,還不趕緊替藍憐兒換好衣裳。”
尷尬的臉漲得通紅,炎烈捂着胸口,只感覺到強有力的心跳在“砰砰”的警告着自己,他怎麼又出現了之前的感覺呢?
炎烈尷尬的表情正好都落在了藍憐兒的眼裡,又聽到他這一句,藍憐兒低下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穿戴,她衣衫整齊沒有露胳膊露腿,只是沒有穿上外衣而已,炎烈居然……這古人的思維的確難以理解!
再說炎烈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更不該看的時候他也看過了,還裝什麼純潔!
藍憐兒斷定他的純潔是裝出來的,像炎烈這樣的人肯定很多女人送上門,他的手上還有着皇城最大的青樓風花雪月,也算是上乘之姿,除了脾氣不好,別的倒還沒什麼可挑剔的。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卻嬌羞得
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
“爺,您可以進去了。”婉兒出了門對炎烈說了一句,說完了又覺得好像說得不太對,可是話已出口,只好低着頭溜了出去。
“打扮成這個樣子,準備又去哪兒給本王惹麻煩?”炎烈本來想誇藍憐兒漂亮的,可是不知爲什麼,一開口就成了這樣的話。
將錯就錯,這纔是他本來的性格。炎烈覺得自己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妥,又加了一句:“想找貢王?”
藍憐兒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麼把她和炎堃扯上關係了,還給他惹麻煩。她惹下的麻煩,自己能解決。
大好的心情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藍憐兒也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王爺,一大早過來就是爲了……”
“爺,不好了!門口有一具女屍!”細長的聲音在平王府內迴盪,夾雜着惶恐和不安,還沒找到炎烈人在哪裡,便已經通過聲音宣告了整個平王府的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起身一起到了平王府的大門。
屍體已經被人移到了牆邊,也“人性”的爲她裹上了一張草蓆。時間尚早,平王府也並不處在城中,來往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無不停下駐足觀望到底在這樣的大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炎烈命人把圍觀的人驅散,掀開席子給他看了一眼,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女屍全身上下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傷口讓人看得膽戰心驚,就連臉也沒放過,好好的一張臉,已經被弄得面目全非了。
已有人受不了這樣的場面,跑到一旁吐了起來。藍憐兒卻面不改色,對屍體仔細端倪了一番,雖然屍體已經面目全非,可還是依稀可以辨認得出來,這具女屍是柳媽媽!
幾乎是同一時刻,炎烈也把柳媽媽認了出來,立刻低聲令人把屍體轉移進了王府裡,並讓人把許素叫了出來。
許素看到屍體時心裡難免會想起許晏,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她會不會也遭遇了一樣的境況。想着心裡就一顫,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許素。”炎烈着急得很,看到許素不動手了,忍不住就叫了她一句。
每個人都有自己邁不過的那道坎兒,許素向來都是一個雷厲風行不受外界所幹擾的人,這一次會這樣肯定是觸到了自己的那道坎兒。
“爺,對不起,我有點……”
“替我找仵作過來!”
炎烈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許素只是個大夫,並不是仵作,這個事情本就不在她的掌管範圍之內。
藍憐兒心裡嘀咕了一句,不等仵作過來,便走到了柳媽媽的屍體旁,蹲了下去。
“藍憐兒,你幹什麼?別胡鬧。”炎烈看到此景,更生氣了。這兩個人,一個是不願靠近,一個是什麼都不懂非要湊熱鬧。
藍憐兒並沒有把炎烈放在眼裡,小心翼翼的擡起柳媽媽的一隻手仔細的看了起來,她曾被無義拋在停屍房半年,接觸過各種各
樣的屍體,也算了對各類的死法略微有些瞭解。
可是沒一會兒,藍憐兒便皺了眉,柳媽媽身上的傷口無一例外都是被狼咬的!她的喉嚨上還有着深深的一個口子,傷口旁的血已經凝結起來了,顏色深得看不出本來的血色。
如果不繼續深查,只看表面的話,所有的傷口都指向一個結果,柳媽媽是被狼咬死的。
藍憐兒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烈風,雖然這裡的狼並不少見,但是都在山林裡出沒。就這麼巧,烈風還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被沈薔薇這麼一鬧,在皇城裡它的威名可就傳開了。不免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會利用這個大做文章。
大事不妙!藍憐兒心裡一顫,立刻喊道:“烈風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那隻狼!”藍憐兒不分輕重得也太不是時候了,炎烈責備了一句,卻忽然反應過來,藍憐兒那麼着急找烈風,此事肯定和烈風脫不了干係!
“我出去找烈風。”藍憐兒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被炎烈攔住了,“來人,替我看住藍憐兒,派人去把烈風找出來!”
烈風喜歡出去轉,除了會從外面叼些東西回來,卻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柳媽媽不會是被它咬死的,一定不會的!可是此刻的它卻不在,要怎麼證明它的清白!
藍憐兒心裡極不是滋味,她一定要在炎烈之前把烈風找到,否則烈風只會死得不明不白!
炎烈似乎是看出了藍憐兒的意圖,走過去一手就鉗住了她的肩膀,“在仵作趕過來之前,給本王老老實實的待在王府裡,只要你敢走出大門一步,決不輕饒!”
他是說認真的,昨日烈風闖的禍他已經扛下來了,如若柳媽媽之死真的和烈風有關係,他一定放過那隻狼!
藍憐兒本想衝出去,最後卻作罷了,這個時候她越是維護烈風,就越是證明了烈風和此事有關係,她能做的,也只是等仵作過來宣判結果。如果真的是烈風做的,她就算再維護它,依炎烈的脾氣也不會放過它。
她只信一句話,清者自清。這也是她對烈風僅存的信心。
仵作很快就趕過來了,對柳媽媽的屍體檢查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正是藍憐兒所擔心的,初步看來,柳媽媽的確是被狼咬死的。
而烈風依舊沒有出現。
“藍憐兒,有個事情本王必須和你說清楚。雖然本王默許你的狼在這裡住,但並不允許你們爲所欲爲,如果此事真的是那隻畜生乾的,本王絕對不會放過它!”冷冷的語氣如雷一樣在藍憐兒的頭頂上轟炸開來。
“王爺,如果此事真的和烈風有關,我會親自把砍掉烈風的腿……”
“一條腿?哼,你想得倒是輕巧!”炎烈冷哼一句。
他果真冷血!藍憐兒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也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要知道,柳媽媽是王爺親自趕出風花雪月的!這個責任是不是也要給王爺算上一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