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百下還不把人給打死!妃嬪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吭聲,宮裡丟東西是常事,卻沒見這麼興師動衆過。看來太后是動了真格了。
“既然你們都沒人出聲,哀家就帶人逐個宮逐個宮的去搜了。”太后厲聲的補充道。
“太后,臣妾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太后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
聲音是從房裡傳出來的,正是前些日子又重新得寵了的周貴妃。周貴妃不像別的妃嬪早起去給太后請安,太后也不太喜歡這個人,就像是約定好了一般,你不來,我也不見。久而久之,衆妃嬪早起去給太后請安時,周貴妃還在睡覺。
昨夜炎慕天翻了她的牌子,兩人一直鬧騰到半夜才睡,丫鬟過來通報的時候周貴妃睡得正好。美夢被這麼一攪合,周貴妃自然心有怨氣。別的妃嬪不敢說,她還是敢和太后說道理的。
周貴妃話一出口,周圍都靜悄悄的。太后沒想到周貴妃竟會在這個時候與自己作對,正想訓斥她幾句,卻被夏玉曉握住了手,示意她來做這個醜人。
夏玉曉面帶微笑,果然不愧她玉面美人的稱號,哪怕說的話不好聽也讓人心悅誠服:“有什麼話,妹妹覺得可以說的但說無妨。”
“你們這麼勞師動衆的找一個鐲子要找到什麼時候?鐲子是在哪兒丟的夏姐姐都不知道嗎?若是就在永樂宮丟的,就去搜奴才,不過才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們就算是想出手也沒能出手。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丟的,就去找別的地方。你不過是丟了一個鐲子,卻把整個後宮翻過來,我是那個偷鐲子的人我也早早的藏起來了。還等着你們過來搜我的身?”周貴妃不吐不快,把怨氣都撒了出來。
“妹妹是有所不知,這個鐲子對我來說你意義深重。是我出嫁的時候娘送我的禮物,陪着我至今已有二十年了。如今爹孃已經不在,這是他們給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鐲子並不是在永樂宮丟的至於在哪裡不見了,我真是沒有一點點印象,只好麻煩各位姐妹可以幫我個忙。玉曉不勝感激。”夏玉曉說得客客氣氣,雖然請求是無理了些,但是比起太后生硬的語氣,她們也覺得好接受得多。
“哀家就是看在夏妃如此重情重義的份上,纔出手幫她。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的話,哀家就帶人去搜了。”太后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着出頭的周貴妃,剛纔若不是夏玉曉攔着她,她還真可能讓人把周貴妃拖出去了。
周貴妃平時也吃慣了這樣的眼神,撇撇嘴,說:“那就去唄,爲了避免太后覺得臣妾是故意攪事,臣妾甘願做第一個被搜的。太后請。”
傲慢的周貴妃,就算用上了敬語也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客氣。
太后帶着人走了出去,夏玉曉和葉瑩碧緊跟其後,其餘的妃嬪們生怕自己惹了事,趕緊一鬨而散,紛紛回了自己的寢宮找下人問話。
周貴妃的悅福宮
裡永樂宮並不遠,走一會兒到了。雖然走了一些妃嬪,卻也不乏些看熱鬧的人在,藍憐兒混在人羣裡也沒人發現,一路跟到了悅福宮。
“太后、夏姐姐,我這裡所有的奴才都到了,你們想搜儘管搜吧。”周貴妃召集了所有的奴才在一起,毫不畏懼的等着他們開始行動。
周貴妃這裡的人並不多,丫鬟太監侍衛加起來也不過十個人。要搜起來也沒什麼難度,太后立刻派人去下人住的廂房裡搜了一輪,並無所獲。
周貴妃敢做第一個讓人搜的人,也證明了自己的坦蕩。看到太后的人沒搜出個所以然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我就說我的奴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太后、夏姐姐,這一次真是對不住了,沒幫上你們。”
夏玉曉正要開口,派去搜房的宋嬤嬤卻忽然又折返回來,“稟告太后,鐲子雖然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一顆夜明珠,奴婢覺得,這夜明珠不是一般奴才所能有的吧?”
宋嬤嬤跟在太后身邊已經好幾十年,論資歷比宮裡的娘娘們不知道高多少,在她們面前說話自然也不留什麼面子。
太后與夏玉曉對視一眼,立刻道:“拿來看看。”
“是。”
宋嬤嬤把夜明珠呈上來,搜到的時候這顆夜明珠被鎖在箱子裡,並沒有用別的東西包着。宋嬤嬤一看便知道這夜明珠價值不菲,自作主張的拿了塊帕子包着。
從自家奴才那裡搜到了東西,雖然不是夏玉曉丟失的那個鐲子,可畢竟也是貴重的東西,若是自己的奴才偷了名聲也不好。
周貴妃認得那並不是自己賞賜給下人的玩意兒,但爲了面子還是扛了下來:“太后,這是臣妾賞賜給奴才的珠子。”
“周貴妃好大的手筆!”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葉瑩碧終於找到了機會說話,諷刺了周貴妃一句。別人認不得這顆夜明珠她可是忘不了,這顆夜明珠是夏玉曉的,也是她讓自家丫鬟“給夏妃個面子”才留下來的,否則夏玉曉連顆蛋都沒有!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夏玉曉丟了自己寶貝的鐲子知道要找,卻不知道這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也丟了。雖然夏玉曉平時沒有得罪自己,但是太后對她的偏袒還是讓葉瑩碧很是嫉妒,一日之內可以看到狗咬狗,真是不虛此行。
葉瑩碧自顧自的高興,全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蔣蓉臉色已經變了。那顆不是昨夜李穩拾到的夜明珠嗎?她悄悄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李穩,站在奴才堆裡的他垂着腦袋,雖然還沒查出來是誰的箱子搜出的夜明珠,可這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嗎?
蔣蓉着急死了,昨夜拾到夜明珠之時她就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也想過勸李穩不要拿,可是又不想壞了他的興致,便隨了他去。沒想到竟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來!
幸好周貴妃袒護着他,可是葉瑩碧這一句讓蔣蓉又不自在起來,對葉瑩碧更是恨起來。
周貴
妃輕笑,故意掩飾着心裡的恐慌:“錢財乃身外之物,臣妾一直都不在乎這點錢。倒是人,想讓他們死心塌地的對你,花再多的銀子又如何呢?”
葉瑩碧對這樣的回答卻是嗤之以鼻,收買人心是好,但是拿別人的東西去收買人心,也未免太……
她不說,夏玉曉自然也會開口。葉瑩碧冷笑一聲,閉上嘴等待着夏玉曉出招。
夏玉曉拿過夜明珠,仔細的端倪了一番,面露難色道:“太后,臣妾也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周貴妃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麼說話,沒想到夏玉曉也學了她這一招。可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讓太后不滿,夏玉曉作爲受害人說出這一句時卻讓太后憐惜起來:“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今天哀家就是爲你討回公道來了。”
得到太后授意的夏玉曉放心的說起來:“其實臣妾不僅僅是丟了一個鐲子,前不久還丟了一顆夜明珠。形狀和大小和這一顆幾乎一樣,可是剛纔周妹妹卻說,這顆夜明珠是她賞賜給奴才的。玉曉可惜夜明珠珍貴,未在上面留下些標誌,所以也不好懷疑誰。不過,天下間一模一樣的東西多得是,或許這一顆只是恰巧和臣妾丟的那一顆長得一樣罷了。”
夏玉曉既肯定又否定的態度讓周貴妃心裡極其不爽,卻也不好發作。
“夏妃所丟的,可是上次進貢的那些南洋珠寶裡的夜明珠?”太后卻皺起眉頭,得到了夏玉曉的肯定之後又繼續說道,“上次進貢的南洋珠寶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夜明珠也有大小之分。皇后,那些珠寶是你領來分到後宮去的,你可有印象?”
皇后聽到太后點名叫了自己,立刻喜氣洋洋的向前一步,說:“有印象有印象,那一批裡共有三顆夜明珠。臣妾要了兩顆,還有一顆給了夏妃。周貴妃並沒有拿到什麼夜明珠。”
“就算那一次臣妾並沒分到夜明珠,也不代表臣妾不能自己有夜明珠吧。請太后明鑑。”周貴妃傻了眼,卻還是勉強能應對。
“周貴妃自然可以自己有夜明珠,但是周貴妃是不是忘了,這珠子當初進宮時本宮怕被人弄亂了,還命令了畫師給它們畫了個畫像。大小也正好和珠子大小一樣。就算周貴妃的夜明珠和夏妃的有多像,總不至於連大小都分毫不差吧?夏妃,不知你那張畫像是否還在?”
皇后之前命畫師給這些珠寶畫畫像只是爲了彰顯這些珠寶的珍貴,她曾聽說西域有些國家就是這麼做的,便依模樣畫葫蘆,卻沒想到日後竟然還有這麼大的用處!
如今只等夏玉曉把畫像找出來了。
“對對對,夏妃,快把畫像拿出來。”太后贊同道。
周貴妃一聽,心裡立刻沒了底,但她還有一點點希望,夏玉曉能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都能弄丟,畫像肯定早就丟了。
帶着最後的一點希望,周貴妃堅持與太后對抗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