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昔已經很努力的隱藏着自己的不滿情緒了,哪知道卻被藍憐兒點破,撇着嘴巴極不樂意,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不見任何認識的人,與她現在的生活沒有任何的差別,看起來,根本就是她在佔便宜。而這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又有什麼目的?
“好,從現在起我們保持好聯繫,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最好讓我能第一時間找到你。”藍憐兒說完這一句,騎着馬就走了。
“別走,我還沒知道你的名字呢!”忘昔看着藍憐兒的背影,竟生起羨慕來。她很少羨慕別人,可是這一次卻羨慕這個與自己長相一樣卻比她決絕灑脫的人,如果可以,她也想做那樣的人。
忘昔怏怏的回到住處,換了一身衣裳。
西普國還是燈火通明的,這是與潼虛谷相比,讓她最喜歡的地方,她喜歡熱鬧,卻不喜歡清淨,偏偏那傻老頭卻喜歡清淨。今夜聽那人說起傻老頭,竟讓她激動萬分!她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可是老天終究還是待她不薄,只是不知道那一天會有多久才能到來……
“開門開門!”粗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忘昔的思緒。孤身女子出門在外,把自己打扮成男子總會方便些,可是忘昔卻怎麼也不願意把自己弄成男人模樣,好似變了一個樣子,就不能讓人認出她來。她骨子裡,還是隱隱的期盼着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回到甯越國,回到那個真正屬於她的地方去吧。
定又是官府的人來排查了。這段日子以來很頻繁,忘昔不知多少次從睡夢中被驚醒,每一次都手忙腳亂,雖然只剩半張能看的臉了,剩下的半張卻是傾國傾城,總不能便宜了那些男人。忘昔迅速的擦了一下眼淚,迅速的把面紗蒙好,開門一看,果然又是官府的人。
都是老相識了,忘昔也不說話,做了個請的動作,三四個男人一擁而入,開始翻箱倒櫃的查了起來。
“大哥,你們到底在查什麼?”老相識說話也有商有量的,忘昔看着他們一個勁的查着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房間也有些無聊,便和他們隨便聊了起來。
“查人,例行公事,大姐多多理解。”幾人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便退出了房間。
這樣的日子他們也覺得累,但是上頭有令,今晚還來了個神秘的頭頭,他們就算是想偷懶也不成。
“慢走啊。”忘昔熱情的說了一句,同時也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這日子真不知何時纔是個頭!怏怏的回到牀邊,正要躺下,卻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馬叫聲。
她的馬!忘昔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飛快的衝到院子裡,依舊是方纔那幾個官兵,只是旁邊多了一個穿着華府的男子,那男子看到馬興奮得很,一個勁的要把它拉走。無奈這馬也是一匹烈馬,任憑他怎麼使喚也無動於衷,還反抗了起來。
雖不是光天化日,但是以着官府的名堂來搶馬也太放肆了吧。
忘昔急忙大吼一聲:“你
們做什麼?”
慕容凡循聲回過頭,發現是個姑娘,也不知道她在招呼誰,便沒有多加理會,繼續威逼利誘着馬回去。
今夜是他第一次跟着手下出來,卻沒想到竟在這小客棧裡遇到了自己的馬。
“我問你們呢,幹什麼呢?爲什麼要拉我的馬?”忘昔倔脾氣上來了,走到慕容凡面前就撥開了他的手。
“你的馬?”慕容凡有些詫異,又很快反應過來,這小丫頭定是和炎烈一起的,雖然她矇住了臉,但是這眉眼是他忘記不了的。今日他已經看出了她的女兒身,卻並沒有揭穿,故意說出那一番話,企圖激怒他們,卻沒想到兩人始終守口如瓶。
慕容凡猜測兩人的關係並不尋常,可是卻又隱隱的希望他們只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半夜差遣個小丫頭出來,炎烈還真不是什麼男人!
慕容凡來了興趣,決心逗一逗她:“姑娘,你說這是你的馬,可有什麼證據?”
“這馬拴在客棧的馬廄裡,掌櫃可以證明是我的。”
“我也說這馬是我的,我的手下可以證明。”慕容凡是一呼百應,就算把掌櫃叫起來給他證明也不是問題。
“胡說八道!別以爲你穿得好看點就可以坑蒙拐騙!別碰我的馬!”忘昔看着他的手還在死命的拉着繮繩,馬兒又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立刻心疼了起來,擡起手就往慕容凡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力度不大,卻把慕容凡驚得急忙鬆開手,看着這個兇巴巴的丫頭。
“把你家主子叫下來,我有事問他。”慕容凡看着她吃人的眼神沒幾下便覺得可怕,趕緊把目光挪開了。
“什麼主子?”忘昔以爲他開玩笑,小心的撫摸着馬頭,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手下的官兵見勢,附在慕容凡的耳邊說了一句:“稟告王爺,這姑娘是自己住的,從沒見她與人有過來往。”
“哦?”慕容凡吃驚不小,這怎麼與他見到的不一樣?
看來這馬今日是要不回來了,難怪炎烈一副支支吾吾遲遲不肯答應還要跟他談條件的樣子,原來如此!
他的馬好像也跟這丫頭特別有緣分,平日裡對他總是愛理不理,可是在她手裡卻溫順無比,讓摸頭就摸頭。
“算了,我們走。”慕容凡改變了主意,時候也不早了,他不休息,人家姑娘也要休息。慕容凡帶着人走了一段,才吩咐道:“替我調查這個女的什麼來歷,我明天一早就要知道。”
“是。”
“莫名其妙!”似乎是聽到慕容凡在背後議論着自己,忘昔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看來這馬要趕緊還過去才行,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都在打他的主意!
說起來也算是她和這匹馬有緣,就連昨夜被那惡人騎走了還會自己跑回來。只是,這緣分還能多久?忘昔邊拍着馬,腦子裡竟浮現起炎烈俊朗的面容來。
“不如,我們今晚再去一次?”忘昔
問了一句,卻見馬兒往下點了點頭,讓她欣喜起來,“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
又一次來到了軍營,忘昔已經有些輕車熟路了。門口有守衛的士兵,白日闖過了一次,她不會再走這裡了,離開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小山丘,經過那小山丘正好就是營帳的後面,這裡沒人防範,就這麼溜進去可是方便得多。
忘昔雖然孩子氣,膽子卻也很大,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往軍營裡闖。
“什麼人?”本以爲悄無聲息的,可是下馬的時候卻被人逮了個正着,慌忙之下忘昔急忙把馬丟在一旁,一個人躲到了角落裡。
半夜巡邏的士兵看着營帳之中站着一匹馬,以爲是它是從馬廄裡跑出來的,不加思索便要把它帶走。哪知這馬烈得很,怎麼使喚也不聽,你要它往前它偏向後,趁着士兵不注意,用力的掙脫出來逃走了。士兵見狀,也只以爲自己見到鬼了,怏怏的離去。
“我的馬!”忘昔看得差點就哭出來,她知道炎烈不在,過來走一圈也只是心裡憋得慌,想打發一下無聊,卻沒想到這下可好,人見不着,還把馬也丟了。這軍營可真不是好隨便走動的!
看着士兵走遠了,忘昔才走了出來,方纔馬兒是朝着大門的方向走的,沒辦法,她也只能再走一遭了。
忽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緊接着嘴巴也被人捂住了。糟糕,被人發現了!忘昔不敢回頭,小心的往腰間佩劍的方向摸去,剛碰到劍手也被捂住了。
“你是什麼人?三更半夜到這裡來做什麼?”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讓忘昔驚喜得差點就叫出聲來,只可惜嘴巴被捂得嚴實,想說話也發不出聲音來。
雖是在鉗制着她,可是動作看起來卻更像是在抱着她。已爲人夫的炎烈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急忙鬆開手,低聲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忘昔大口的喘息着重獲的新鮮空氣,瞪着無辜的大眼看着炎烈,含糊不清的說:“將軍,我是來還你馬的。”
“馬在哪裡?”炎烈無奈的應答,這謊話說得也太不靠譜了,而且深夜來還馬也不合常理,一定另有陰謀。炎烈只好低聲又問了一句,“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誰啊,將軍,我真的是來還你的馬的,不過剛纔馬兒受驚,逃走了。”她的目光在炎烈身上癡癡的停留了一會兒,又發現自己的不妥,急忙低下頭去。
“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殺了?”炎烈可沒心思與她一個小丫頭說笑,如果真的敵軍派來的人,他一定不會留下活口。
“將軍,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好心好意來還你的馬,你卻開口閉口要把我殺了。殺了我這如花似玉的姑娘,你於心何忍吶?”對着什麼人就說什麼樣的話,忘昔覺得炎烈並不是壞人,因而也不介意與他開上幾句玩笑。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炎烈帶着敵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幾下,並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