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蔣蓉面容憔悴,儘管臉上施了厚厚一層妝,卻也掩不了她的勞累。再加上身體不適,感覺一陣風就能把她單薄的身子吹飛了。
葉瑩碧看着有些心疼,“怎麼了?這幾日變冷了,你可要多注意着點。”雖然平日裡葉瑩碧並沒有多待見蔣蓉,但在外人面前總會把面子給足。
這樣的事情蔣蓉見怪不怪了,客客氣氣的回道:“蓉兒並無大礙,只是這幾日太子不在,心裡念想得緊,便有些寢食難安。”
聽罷這一句,藍憐兒忍不住冷笑,太子妃一面念想着太子,一面與別的男人偷歡,也不知道與別的男人交歡時心裡是不是把他自動換成了太子的模樣!
昨夜那要命似的叫聲,雖然蔣蓉已經努力的壓抑了自己,可還是難掩叫聲裡的愉悅。藍憐兒至今想起那聲音還覺得雞皮疙瘩頓起!
葉瑩碧看着臉羞得通紅的蔣蓉,小聲說道:“也不是新婚燕爾了,小兩口還這麼如膠似漆的。都是皇兒虧欠了你,等他回來,本宮定讓他好好補償你。”
“蓉兒謝過母后了。”
聲音雖小,周圍的人卻聽得真切,婉兒在一旁聽着臉都漲紅了。趁着葉瑩碧與蔣蓉走遠的那點時間,婉兒忍不住與藍憐兒感慨了一句:“太子妃與太子的感情真好。”
“那是。”藍憐兒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兩人能不約而同的在外有了人,說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都沒人相信。
只是蔣蓉知道了炎朔與個丫鬟廝混也能鬧成那個樣子,若是炎朔知道了蔣蓉紅杏出牆,指不定會惱怒成什麼樣子呢!
想着又有一場好戲看,藍憐兒不管自己能不能趕得上,都覺得滿心歡喜的,嘴裡也不自覺的微微勾了起來。
葉瑩碧與太子妃走到屋裡坐了下來,才把藍憐兒和劉仁厚叫到跟前,問道:“蓉兒,昨晚你怎麼沒過去?”
“昨夜?”蔣蓉心一慌,還不是爲了等李穩忘了時間。蔣蓉以爲葉瑩碧是興師問罪來的,急忙解釋道,“蓉兒昨日就染了風寒,以爲晚上能好,誰知晚上更嚴重了,連牀都下不了。奴才們也亂了陣腳,一時忘了過去很母后說一聲,是蓉兒不對……”
“好了好了,本宮也不是興師問罪來的,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
藍憐兒又忍不住在心裡對蔣蓉嘲笑了一番,這話說得真好聽,也難怪能當得上太子妃,欺上瞞下的功夫做得極好。
蔣蓉尷尬的咳了兩聲掩飾了心裡的恐慌,心思早已回到了李穩的身上去了,連葉瑩碧在說什麼也沒聽進去。
“皇兒可有書信回來?”思緒被扯回來時,葉瑩碧已經不知不覺的把話題說到了炎朔身上去了,蔣蓉如夢初醒,緊緊的捕捉着葉瑩碧的話,可還是隻抓到了幾個字而已。
“沒有,有。”蔣蓉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有還是沒有了。對了,今日有人快馬送了封信過來,蔣蓉還沒打開看。
葉瑩碧的心懸着,着急的問:“到底
有還是沒有?”
“好像是有,我回房找找。”蔣蓉後悔自己沒來得及打開信看一眼,如今只好先回房間把信看了再決定要不要把信給葉瑩碧看。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本宮和你一起進去找。”葉瑩碧看到蔣蓉要走,立馬就跟上了。剛走兩步又回頭叮囑道:“劉富貴,本宮先讓個丫鬟帶你先在這裡四處轉轉,有什麼動靜第一時間必須通知本宮。”
葉瑩碧重重的咬了“必須”二字,似乎只有這麼吩咐劉富貴就能格外認真。
蔣蓉聽着葉瑩碧緊緊跟隨在身後的腳步聲,緊張起來,這樣和她剛纔就把信交出來有什麼分別!
“母后,你還是不要跟過來了,昨夜我待了一夜,就怕到時候也害了你。”蔣蓉已經到門口了,就要開門的時候還是不死心的勸了葉瑩碧一句。
“不礙事。”
蔣蓉聽到這句話,只能硬着頭皮把門開了。
一計不成,蔣蓉只好使出了苦肉計,捂着肚子哎喲哎喲的叫起來。
“你怎麼了?”葉瑩碧對蔣蓉漸漸的失去了耐性,真是個麻煩精,人都快急死了,她還要弄這麼多事情出來。
蔣蓉捂着肚子艱難的回道:“蓉兒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肚子好難受,想去茅房。”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也要爲自己爭取到時間先葉瑩碧一步看信。
蔣蓉本以爲葉瑩碧會因爲她這樣的理由趕緊離開,卻沒想到葉瑩碧已經眼尖的看到了蔣蓉丟在枕頭上的信,匆匆過去把信拿起來,揮揮手讓蔣蓉走了:“就在這裡,你先走吧。”
蔣蓉一看,眼前一黑,她千方百計的不讓葉瑩碧看信,卻沒想到信還是落到了她手裡!
蔣蓉嚇得面如土灰,明明是大冬天頭上手心裡密密的都是汗,只好不停的用帕子擦起來。
腦子也不敢停歇一分一毫,拼命的想着怎麼與葉瑩碧應對。
可是葉瑩碧看了許久也沒說一句話,瞥了蔣蓉一眼,把信往她身上一砸,厲聲問道:“這個你要怎麼和本宮解釋!”
蔣蓉只感覺頭轟的一聲,完了完了,李穩這小子真的那麼不懂事!
蔣蓉哆哆嗦嗦的把信撿起來,擦了一下汗,眼睛卻不敢往信上瞟。剛纔一直在心裡打好的草稿也忘得一乾二淨。
腳下一軟便跪了下去,“母后,我,我……”
“蓉兒,你不要激動!本宮知道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替皇兒認錯!”葉瑩碧急忙把蔣蓉扶起來,“你肚子怎麼樣了?還疼不疼?是不是本宮嚇着你了?”這個兒媳婦在她面前不討好卻也是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葉瑩碧還不會對她太過分。
葉瑩碧一會兒一個樣的態度把蔣蓉嚇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蓉往地上的紙瞥了一眼,隱約的看到了個落款,不是李穩!字也不是李穩的!這才放下心來,撿起信粗粗的讀了一遍。
信是蔣蓉安插在炎朔身邊的一個親信
寫來的,信上說,炎朔在皇城裡給文淵買了處宅子。文淵還仗着太子的關係處處惹事,更是與皇城裡的最近發生的一個奇案扯上了關係!
葉瑩碧看到蔣蓉身子氣得都顫抖起來,急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道:“上次你把文淵趕出去的事情本宮也聽說了一點,萬萬想不到那狐狸精敢做出這麼肆意妄爲的事。皇兒遠在西域,肯定也不知道此事。此事你想怎麼處理,本宮全由你做主了。”
蔣蓉聽到葉瑩碧爲自己撐腰,竟“哇”的哭了出來。要說男人三妻四妾那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一個丫鬟踩在自己頭上!文淵做的這些事情,到頭來還不得被人傳成是她蔣蓉的錯?
“這裡不能走!”
院子裡似乎起了爭執,兩行清淚還掛在臉上,蔣蓉猛的抽了一下鼻子,大聲問道:“門外爲何如此喧譁?”
“回太子妃,劉富貴非要往這裡跑,奴婢攔都攔不住……”
“劉富貴?什麼人?”蔣蓉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便下了令趕人,“不知道皇后與我正在談事情嗎?怎麼什麼人都往裡放?”
葉瑩碧一旁聽着立刻皺起了眉,與蔣蓉解釋道:“本宮進來的時候不是與你介紹過了,這劉富貴說東宮有股壓不住的邪氣,本宮今日是特地帶他過來看看的。”
蔣蓉對葉瑩碧說過的話並無什麼印象,低着頭抱歉道:“許是病糊塗了,竟把母后交代的事情忘了。”
話雖如此,蔣蓉卻並不歡迎幾人的出現,尤其是爲首的那個瘦弱的公子,人是長得清秀,可是看着就是不順眼!
藍憐兒與劉仁厚交換了一下眼神,劉仁厚手裡端着的水碗忽然便摔在地上,人也整個撲到了地上,像昨夜一樣唸唸有詞起來。
房裡的二人被這動靜弄得嚇了一跳,對劉仁厚一直深信不疑的葉瑩碧心想不妙,急忙讓蔣蓉打開門。
一開門,便看到劉仁厚整個人伏在了地上,一地的碎片把陽光反射得尤爲刺眼。
“怎麼了?”葉瑩碧心裡着急,急忙就問了一句。可劉仁厚卻像是着了魔一樣,一個人對着空氣不住的點頭,時不時還會說上些人聽不懂的話。
蔣蓉昨夜沒有去,看到劉仁厚的樣子立刻嚇壞了,緊緊的抓着葉瑩碧的手,小聲問:“他在做什麼?”
葉瑩碧又哪裡知道他在弄什麼!許是在跟鬼說話,不然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在葉瑩碧要開口問個究竟之時,卻又閉嘴了。劉仁厚現在說的話她聽懂了,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剛纔的那封信!
信是早上才收到的,連蔣蓉都是剛剛纔看,劉仁厚怎麼會知道這個事情!
蔣蓉叫來今日拿信給她的丫鬟,確定了並不是劉仁厚,而葉瑩碧也一口咬定從昨夜到現在,她的人一直都看着劉仁厚的房間,未曾發現他離開半步。
這就奇怪了,他是怎麼知道信上的內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