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初三發生那件事之後,汪凝月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好在蘇慕言經常去熙月宮陪她說會話,這半個月的時間她的心情也漸漸恢復了許多。
“月姐姐,你看,這是我親自給你做的點心,你嘗一下好吃不好吃?”蘇慕言示意雪瑩將食盒拿了過來,然後便將盛有鴛鴦酥的水晶盤子端了出來。
汪凝月夾起一塊鴛鴦酥,輕輕放進了嘴裡,嘗過之後笑道:“嗯,很是可口,難爲你親自下廚給我做了。”掏出絲帕擦了擦嘴,問道:“這點心可有名字?”
蘇慕言笑道:“鴛鴦酥,月姐姐覺得這名字可好?”
“鴛鴦酥……鴛鴦酥……真是好名字。”汪凝月的表情一頓,語氣裡有些薄薄的憂傷,“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大概是猜到汪凝月又想到了傷心事,蘇慕言便安慰道:“姐姐,你不要淨想着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
“事到如今姐姐已經想通了,既然從頭到尾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何苦再去庸人自擾?”汪凝月斂去了臉上的傷心,拍着蘇慕言的手道:“倒是你,這些與皇上之間日子是怎麼回事?”
蘇慕言有些尷尬,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能苦笑道:“姐姐想必也聽說了外面的傳言了,皇上有些日子沒有去靜萱宮了,想必是……想必是現在我真的是失寵了吧。”
“若是你與皇上之間只是鬧了些小別扭那還好,怕只怕是你們冷戰的時間越久,這中間的隔閡越深。”汪凝月想了想,道:“皇上不僅是個男人,更是九五之尊,雖姐姐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爲何如此,但是姐姐希望你主動去找皇上言和,畢竟是爲了你自己好。”
“皇上若是移情別戀了,我又能如何?”想着皇上曾經許諾的那些誓言,曾經給予她的那些溫柔,蘇慕言心酸一笑。
汪凝月嘆道:“你是在怪皇上背叛了你嗎?”
“皇上移情別戀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能說是背叛呢?”蘇慕言望着遠處,眼神飄渺:“所有沉迷在愛情裡的女人都相信愛人能夠回心轉意,可她們都忘了,人心一旦飛走,就不會再回來。況且,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愛上了皇帝……。”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可心裡卻有一個不同的聲音在大喊。
作爲天下的帝王,他有權利去征服和佔有天下任何一個女人,可他背叛了愛情,背叛了你對他最美好的信任和依賴,他把你們之間的一切恩愛都忘了……
握緊了蘇慕言的手,汪凝月低聲道:“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這就是作爲後宮女人的命……。”想到自己前日剛繡好的屏風,汪凝月笑道:“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來,我帶你去看個東西。”說着,便拉着蘇慕言往內殿走去。
“這……月姐姐,這是你繡的嗎?真的好漂亮!”望着眼前的屏風,蘇慕言眼底藏不住驚豔之色,誇讚道。
只見眼前的屏風嬌小玲瓏,饒有趣味。橫檔之下,兩面刻花,一面刻小朵花卉及石榴紋,另一面刻纏枝芙蓉花。一共有四個屏面,分別是汪凝月自己繡的梅蘭竹菊,而且還用了雲母、水晶、琉璃等在鑲嵌上面,栩栩如生,甚是好看。
汪凝月見蘇慕言喜歡,便道:“這是我閒來無事繡的,你若是喜歡,這屏風就送給你了。”
“這屏風如此精緻,姐姐一定是費了好長時間才繡好的吧?”蘇慕言小心翼翼的摸着那屏面,道:“這麼貴重,我可不能收。”
“不貴重的,你喜歡就好。你要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呀,趕明個皇上有了那稀罕的賞賜,你派人送來便好。”汪凝月笑道。
心裡明白汪凝月這是想讓自己快些主動與皇上言和,蘇慕言點了點頭。
“言姐姐,月姐姐,你們在聊些什麼?”不知何時,杜沐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眨眼的功夫,杜沐雪便婀娜多姿的來到二人面前,“這些日子妹妹沒有來看兩位姐姐,姐姐們沒有怪罪吧?”興許是最近這段日子杜沐雪心情大好,那原本就嬌媚的臉更是紅潤。
汪凝月笑道:“雖然我抱恙在身,也有日子沒有出去,可也聽說了你最近頗得皇上喜愛,這是好事,我與言妹妹又怎會怪你?”
聽到汪凝月的話,杜沐雪視線落到蘇慕言身上,還未開口眼睛便早已溼潤,那模樣甚是小心翼翼,“言姐姐……我知道皇上最近去踏雪宮是有些太頻繁了,我與皇上說了很多次了讓他不要再去了,可是皇上他……言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擔心你會生我的氣。”一邊說着,杜沐雪一邊抓着蘇慕言的手。
蘇慕言聽罷,又見汪凝月也看着自己,便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知道這不怪你,是我跟皇上之間鬧了不愉快,怪不得你……今日,就算那個得寵的人不是你,也會是別人,裴貴妃,錦妃,顏貴人……宮裡那麼多女人,我能一個個的計較嗎?”
“姐姐……你真的沒有生我的氣嗎?”杜沐雪有些不敢相信,再次問道。
“沐雪,入宮以來我一直都將你視爲妹妹看待的,如果這個人是你,我的心裡會好受些。”蘇慕言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無奈。
杜沐雪感動的抱着蘇慕言道:“言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見蘇慕言如此,汪凝月原本的擔心也消散了,道:“看到你們如此我就放心了,咱們三人之間可不能生了間隙。”
杜沐雪笑道:“月姐姐說的是,咱們永遠都是好姐妹。”眼睛落到那精美的屏風上,驚訝道:“月姐姐,這屏風好美,能送給我嗎?”
汪凝月望了蘇慕言一眼,有些抱歉道:“沐妹妹,真不巧,這屏風……。”
“哦,沒關係的,月姐姐既然送給了言姐姐,我更不能奪人所愛了。”杜沐雪自然看到了汪凝月臉上的爲難,便擺擺手道:“我以前記得姐姐繡的絲帕也是很好的,那姐姐送我條絲帕吧!”
“好,你喜歡什麼花式的帕子自己來挑。”說着,汪凝月便打開了櫃子,拿出了各式各樣的繡工精湛的絲帕,每一天都讓蘇慕言與杜沐雪歎爲觀止。
杜沐雪選了一條蘭花的帕子,便喜歡的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裡。
三人說了一會話,見天色有些暗了,才往各自的宮裡走去。
走出熙月宮,杜沐雪掏出那蘭花帕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姐妹情深?誰知道彼此是不是都在逢場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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