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謀生計
“五公主長的可真是漂亮,這眉眼,和貴妃娘娘可是十足相似呢。”付妃在一邊讚道,德妃輕笑了一聲:“這麼小的孩子,也虧得付妃眼神好了。”
“德妃娘娘難不成是覺得小公主長的不像是貴妃娘娘?那就是長的像皇上了?”付妃還是笑盈盈的,陳曼柔在一邊抽了抽嘴角,長的像皇上,那還能看嗎?
皇上長的倒是挺英俊的,只是,那是英俊!該有的棱角還是有的,若是小公主長大也是一臉的棱角,那她還是早點兒開始攢嫁妝吧,就是看着豐厚的嫁妝,自家女兒也是能嫁的出去的。
“陳母妃,五妹妹叫什麼名字?”大公主在一邊看小公主,側頭問道,陳曼柔搖搖頭:“你父皇還沒給取名字,現在我就只叫她小五。”
“大公主和五公主可真是姐妹情深。”德妃在一邊又不陰不陽的開口,陳曼柔瞥她一眼:“那是自然,大公主和五公主是親姐妹,她們兩個感情能不好嗎?”
德妃挑挑眉:“那日後,還請大公主多指導指導我們二公主,不求我們二公主和大公主一樣賢德有慧,只要她能學上大公主的一半兒,妾都心滿意足了。”
自劉妃過世,二公主就被抱到德妃身邊養着了。皇上一向疼愛子女,自是不會讓自家閨女掛在一個謀害皇嗣的罪人身上的,於是連玉牒都給改了過來。
而二皇子,則是在付妃的請求下,被放到了承乾宮,不過,玉牒沒改。皇上只說,他自有考量,卻沒說有什麼打算。
“德母妃過獎了,本宮知道的東西,也都是跟着嬤嬤們學的,若是二妹妹想學,德母妃可以給二妹妹找幾個嬤嬤。”大公主得體的笑道,德妃面色沉了沉,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多時,其餘的人也都過來了,五公主的襁褓裡被塞了不少的小玩意兒。德妃送的是一個玉佩,付妃送的是一個玉環,魏妃送的是一個玉鎖片,剩下的就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了。
皇上臨近中午的時候纔過來,衆人行了禮,德妃嬌笑道:“皇上可真是疼愛五公主,日後五公主可就是公主裡面的第一人了。”
陳曼柔看了看大公主,大公主臉上閃過不悅。付妃在一邊打圓場笑道:“德妃姐姐這話說的,皇上是個慈父,對哪個孩子不疼愛?也不是獨獨疼愛五公主嘛。”
皇上皺了皺眉,側頭看德妃:“你若是閒着無事做,就多關心關心二公主。朕疼愛哪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德妃面色一白,趕緊請罪:“妾一時失言,還請皇上贖罪。”
陳曼柔拉着小五的胳膊晃了晃,上面金色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陳曼柔笑着轉頭看皇上:“皇上,衆位姐妹們能過來給小五慶祝滿月,也是一番心意。您可不要生氣,您看您一生氣,連小五都被嚇住了呢。”
大公主也趕緊過來撒嬌,皇上的面色這纔好看一些。
陳曼柔又轉頭看德妃:“衆位妹妹們過來,本宮是很感激的,只是今兒本宮恐怕不能招待衆位妹妹了,時間不早了,諸位也請回吧。”
這還是在孝期,連五公主今兒身上的衣服都是淡色的,就是陳曼柔敢設宴,她們也沒膽子吃。
鶯鶯燕燕都起身告辭,大公主有些磨蹭,陳曼柔笑着拉了大公主的手:“大公主若是不嫌棄,就在鍾粹宮吃一頓飯?今兒皇上也留下吧,你們父女也好說說悄悄話。”
平日裡大公主住在西三所的宮殿裡,除非是到慈安宮請安,否則很少見到皇上,皇上也不能時不時的去一趟西三所,畢竟五公主也已經十三了,所以父女兩個還真沒見過多少次。
聽陳曼柔這麼安排,兩個人臉上都露出笑意,陳曼柔讓人抱了五公主下去,自己說是要去準備午膳,就將屋子留給了皇上和大公主。
“母妃,我什麼時候才能去上學?”陳曼柔剛到了後殿,小四就跟了過來,陳曼柔伸手揉揉他腦袋:“明年,怎麼了?你是想上學了?”
“嗯,上學了就有人和我玩了,母妃,我想大皇兄了。”小四眼圈一紅,依偎在陳曼柔身邊說道。陳曼柔瞭然,這宮裡和小四年紀相當的,也就二皇子和三皇子。
以前二皇子被淑妃拘着,和小四並不是多親近。而三皇子,則是身嬌肉貴,不說慈安不放心,慈安就是放心,陳曼柔也不敢讓小四和三皇子多接觸。
於是,整個皇宮,小四也就只能到大皇子那裡去玩,大皇子爲人端方有禮,又有耐心,並不嫌棄小四,所以兄弟兩個感情也不錯。這會兒大皇子過世,小四就成了孤單單的一個人,難免會覺得有些寂寞。
“小四若是想找人玩的話,不如教妹妹說話?”陳曼柔想了想說道:“你看,妹妹還這麼小,整日只會哭鬧,你若是教妹妹說話了,說不定妹妹說的第一句話是喊哥哥呢。”
“真的?”小四有些遲疑,他這會兒對剛出生的妹妹已經沒多大興趣了,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吃奶,要麼就是嚎啕大哭,又不能陪自己捉小鳥看螞蟻,還不能陪自己種菜,更不能和自己說話,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當然是真的,你多些耐心,等妹妹長這麼長的時候,就能和你說話了。”陳曼柔比劃了一下,小四這纔有些不情不願的答應:“那好吧,我天天陪着妹妹,等妹妹會說話了,一定要第一個叫哥哥。”
對月過來回稟說午膳已經準備好了,這會兒五公主已經被奶嬤嬤哄睡了,於是陳曼柔就只帶着小四去了正殿。用了午膳,大公主很有眼色的告辭,小四也回去午睡了。
陳曼柔給皇上端了一杯茶:“皇上這兩天的氣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下人伺候的不經心?”
“那倒不是。”皇上看着陳曼柔,示意她在一邊坐下,頓了一會兒才接着說道:“今兒,有人上摺子請求立後。”
陳曼柔驚了一下,算算日子,皇后過世也才半年多,而慈寧過世也才四五個月,這些朝臣,還真是將時間掐的半點兒都不耽誤,出了熱孝期,後宮也正好空虛。
皇上看陳曼柔沒說話,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覺得朕該不該立後?”
“不管皇上立不立後,都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妾不敢置喙。”陳曼柔低了頭,慢慢的說道,這事情,她真不能發表意見。她說皇上應該立後?,那麼應該立誰爲後?慈寧的熱孝雖然過了,但是皇上自詡孝子,若是將來有了流言,誰負責?
她說皇上不該立後,那又憑什麼不能立後?是她陳曼柔想要在後宮稱霸,還是陳曼柔覺得皇上應該給慈寧守孝?
過了好大一會兒,陳曼柔才聽皇上輕笑了一聲:“你倒是個謹慎的,罷了,朕知道你肯定不會回答的。既然你已經出了月子,日後這後宮的事情,你就要多多上心,朕將鳳印交給你,你可不要辜負朕的信任。”
“皇上放心,妾必定會爲皇上打理好後宮的。”陳曼柔趕緊說道,想了想又說道:“皇上,大公主已經十三歲了,您看,是不是應該先挑選着駙馬了?等日後公主出了孝,也不用手忙腳亂的。”
這定下之後,還有準備嫁妝什麼的,至少得準備個一兩年。所以從十三歲開始挑選將來的丈夫,真心不算是太早。
皇上點點頭:“這事情朕已經有了打算,你平日裡多照顧一些大公主。母后雖然有心,只是年紀畢竟在那裡放着,朕也不忍心讓母后太過於勞累。”
“這個不用皇上交代,妾肯定是會放在心上的。”陳曼柔應道,只要大公主一天沒嫁出去,她都得將大公主高高捧着。至於教導什麼的,那真心用不着。
不說先後已經教導了不少東西,只說大公主身邊還留着兩個奶嬤嬤兩個教養嬤嬤,陳曼柔都根本不能插手大公主的教養問題。頂多了是當個老媽子,當個知心姐姐之類的。
這樣正好,兩邊都省心。
到了六月,陝西那邊忽然傳來消息,說是河堤決口,河水氾濫成災。皇上忙的焦頭爛額,一邊讓人準備救災,一邊還要派人偵查沿路河堤,省得再有別的地方決口。
這樣一來朝堂上的官員也不好再說立後的事情了,誰說了誰就是國家的蛀蟲。
陳曼柔讓人請了大公主過來:“這陝西洪災,也有好幾天的功夫了,聽說那邊是餓殍遍地的,咱們身爲女人,也不能像是男人那樣去救災。但是,也是能稍微近些心力的。”
看大公主不開竅,陳曼柔捏捏她手心說道:“你平日裡用不上的首飾之類的東西,都可以以告慰你母后的名義給捐獻出去,這事情,你要親口對皇上說。”
大公主瞬間醒悟過來,滿是感激的看陳曼柔:“陳母妃如此對我,我感激不盡。”她現在沒了母后,也就只能靠着父皇了。
這東西捐贈出去,不僅是爲母后增光了,讓世人忘不了先後的大義,同時也是爲她自己積累名聲,更是讓皇上對她刮目相看,可以說是一舉三得了。
陳曼柔想到這種主意,卻是拱手讓給了她,她怎麼能不感動?
“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日後可不用說什麼感激不感激的話了。”陳曼柔笑着說道,她自然也是有私心的。若是這會兒她將主意和捐贈物直接送到皇上跟前,一來容易讓皇上想起之前朝堂上請求立後的摺子,覺得她陳曼柔是在位自己造聲勢。
二來,恐怕慈安那邊也會看她不順眼,覺得她沽名釣譽。槍打出頭鳥,她可不願意被當成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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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雖然大公主開了先例,但是皇上若是有心知道,必然能查出來,這主意背後的人是誰。她對大公主的一片心意,也肯定不會是白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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