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吃午飯了嗎?我在你公司樓下,帶了你最愛的吳氏小籠包。”
佟伊墨的眼角發澀,沒好氣道:“不好意思,吃過了。”
“墨墨,你下來好不好,我有話想跟你說。”
“秦先生,如果你還是想解釋你和佟小米的關係,我不想聽。”佟伊墨更不耐煩了,她撐着頭,覺得有些無力。
“墨墨,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給我個機會呢?”秦莫的聲音在那頭顯得有些悲涼。
“秦先生,我給了你7年的機會解釋,現在,晚了。”佟伊墨緩緩說出這六個字後,猛地掐掉了電話,將手機關機放在桌角,繼續埋頭畫着圖紙。然而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落在潔白的紙張之上,暈出一個淺淺的痕跡。
“佟姐,您沒事兒吧?”頭頂傳來小於關切的問候,佟伊墨擡起滿是淚水的眸子,胡亂抹了抹,牽強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有個男人在樓下等你老半天了,你不見?”小於爲她遞上紙巾,嘆了口氣。
佟伊墨擦淚搖搖頭,沒有說話。
“言不由衷的!”小於白了她一眼道。
突然,辦公室的玻璃門被猛地撞開,一個小職員喘着粗氣大叫道:“佟,佟姐,您趕緊下樓看看去吧,在樓下等着您的那個男的和另一個女的吵起來了,這可是嚴重影響到公司紀律啊……”
佟伊墨神色一滯,迅速扔下鉛筆,拔開腳步就朝樓梯奔去。
“你說啊!你把我們娘倆丟在家裡,就是爲了來這裡找那個女人,是不是!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她?你把話跟我說明白了!”佟伊墨剛下到樓,就清楚聽見佟小米尖銳的嗓音。
她皺了皺眉,腳步愈發加快,不合腳的鞋子磨着腳後跟,疼痛感陣陣傳來。
公司大廳已經圍了十幾個人,李總監也正在拼命調解。
“這位小姐,您和這位先生的私事請出去談好嗎?”李龍態度謙恭地笑道。
佟小米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哼出聲:“他走我就走。”
衆人的目光又齊刷刷投向臉色漠然的秦莫,有的女職員甚至投去花癡的目光,底下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伊墨不來,我不走。”秦莫的聲音迴旋在大廳內,顯得較爲寂寥。
“你,你,你別忘了,我還懷着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無情?秦莫,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對那個女人餘情未了?你……”佟小米一聽氣頭又上來了,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伸出雙手撲上前去抓住秦莫的衣襟厲聲質問道。
“鬧夠了沒!”佟伊墨扶着牆壁微微喘氣,因爲剛纔跑得太急促,腳後跟已經疼得不行。
“墨墨……”秦莫的臉色頓時柔和了下來,緩緩展開笑顏走上前。
“趕緊收拾一下場面,到外面聊去。”李總監長嘆了一口氣,邁着筆直的步伐走到佟伊墨身側低聲提醒道。
“不好意思添麻煩了,總裁沒有怪罪吧?”佟伊墨壓低聲音,歉意地望着他。
“沒有,趁總裁還沒發現趕緊帶着他們走。”
“好,我知道了。”佟伊墨點頭,兩人的默契似是與生俱來的。
“都散了,各做各活啊。”李龍揮揮手讓圍觀的羣衆都離開,佟伊墨則將秦莫和佟小米帶出了公司。
“噯,你要去哪啊!怎麼,在公司裡心虛了啊,怕被別人知道你的醜事是不是?”佟小米叉腰站在公司門口不肯挪動一步。
“醜事?天底下還有比勾引姐夫這件事更低賤的了嗎?”佟伊墨停下腳步,微微側頭,投出一個輕蔑的冷笑。
“你……佟伊墨,你說什麼?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別忘了,10年前不知道是誰趁我和爸媽出去度假,假扮成我的樣子勾引秦莫,若不是那次,你們兩個能走在一起嗎?”佟小米憤怒地大吼道,再一次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人羣悉悉率率地議論着,對着佟小米和佟伊墨指指點點。
佟伊墨的心又塞又酸,沒想到共處幾年的妹妹,竟然會說出這種尖酸刻薄的話,虧了她還一直把佟小米當作親人。
“不說話了?好,好,各位聽着哈,你們眼中聰慧無比的佟設計師,其實是個怎樣的人?哈哈,我告訴你們,10年前,這位秦先生和我是恩愛的情侶,而我的好姐姐,趁我們一家子出去玩的時候,勾引秦莫,和他上了牀,使得秦莫鬼迷心竅地娶了她。現在,我懷了秦莫的孩子,她佟伊墨卻死皮賴臉地咬着秦莫不放……”佟小米笑得跋扈張狂,那副陰險而邪惡的嘴臉讓佟伊墨險些作嘔,她撫着紊亂的心口,氣得幾近窒息,正欲開口時,只聽得忍無可忍的秦莫怒吼一聲:“說夠了沒!給我滾回家去!”
“我不滾!秦莫,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我告訴你,你一輩子是我佟小米的男人!一輩子都是!”佟小米猩紅了雙眼,眼底含着淚。
“墨墨,我過些日子再來找你。”秦莫朝她無奈地道着歉,拽着佟小米的胳膊,將她塞進車內。
佟伊墨站在原地,風呼嘯着灌進她脖頸內,她只覺得渾身都涼透了,身體單薄得像一張紙,搖搖欲墜。
“佟姐,快進去吧,外面涼呢。”小於急急跑來爲她披上一件大衣,摟着她的肩膀才發現她全身都在顫抖。
“佟姐……”小於手上的動作一顫,心疼地撫着她的肩膀。
佟伊墨薄涼的
身體往她懷中一軟,兩條腿都使不上勁,險些直接坐在地上。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一切景色都幻化爲眼底的淚花,順着蒼白的臉頰大顆大顆落下。
她的哭聲起先很微弱,像是孩子的嚶嚀,最後越哭越傷心,十指拼命捂住脣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倒在小於懷中,一臉傷心欲絕,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喊着:“秦莫……秦莫……”
“好了好了,乖,咱不哭了。”小於也不顧形象地直接坐在地上,攬她入懷,像個媽媽似的哄着她。
然而真正的心痛只有自己才懂。她的聲嘶力竭,爲自己錯誤的愛情而悲鳴。
秦莫豈止是她的丈夫?他簡直就是她的全世界。
傍晚6點半。
“哎喲,回來啦!”白若舞笑眯眯地迎了上來,幫她卸去一手行李,推進臥室內。
“若舞……”佟伊墨吸吸鼻子,一副又要哭出來的模樣。
“怎麼了?怎麼了呀?是不是才哭過啊,眼睛紅紅的。”白若舞湊近她,頓時一驚,摸摸她凍僵的臉頰,心疼地輕聲道。
“今天中午,秦莫來了,後來佟小米也來了。”佟伊墨沒有回答她的話,別開目光走進客廳,將整個人拋入柔軟的沙發之中。
“啊?然後呢?他們來找茬了?”白若舞自那晚就聽說了秦莫和佟小米的事情,一個勁地罵秦莫不是個東西。但看到佟伊墨這副模樣,她又不好意思再繼續罵下去。
“不想提了。若舞,我餓了。”佟伊墨擡起晶亮亮的眸子,經過淚水洗滌,眼神更爲清澈動人,彷彿能直接看到你心裡去。
“餓了?行,早就做好飯了,等着,我拿去微波爐熱一熱。”白若舞笑着忙來忙去。佟伊墨靠在沙發上,懷裡抱着個小黃人的抱枕,笑眯眯地看着白若舞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就算這全世界都不要她了,白若舞和小於也願意替她遮風擋雨。被疼愛的感覺真的很幸福。她揚起一抹微笑,暫時驅散了內心的陰霾。
“吃飽了。”佟伊墨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看向白若舞,“不用去河濱公園嗎?”
“去什麼去啊,先把你這磨人的小東西照顧好再說。”白若舞嗔了她一眼,將碗筷丟進洗碗機裡。
“趕緊去吧,都7點40了。”佟伊墨急着把她往門外推。
“知道了知道了。伊墨,不管我這次能不能贏回他的心,你都要記得,如果我超過12點還沒回家,一定是受不了打擊死在公園了,記得回來幫我收屍……”白若舞一臉嚴肅認真地捧着她的小手道。
“胡說八道什麼呢!快走吧!”佟伊墨忍不住笑出聲,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套在她身上,催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