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華急匆匆跑進辦公室,看到安然無恙的女兒,臉上的緊張頓時變成了關切。
他一把將女兒抱起來,急切的語氣中透着溫和寵溺,“宣宣,你跑哪去了,可把我和哥哥嚇壞了。”
許是在家長懷裡有了安全感,小姑娘咧着嘴巴開始哇哇大哭,豆大的晶瑩淚珠像斷線珠子似的顆顆滾落,很是惹人憐愛。
董華將女兒遞給身後的兒子,準備向好心人道謝,結果認出是沈明珠夫妻後,不由驚訝。
“裴太太,裴先生,原來是你們,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沈明珠笑着寒暄,“管家,真是巧了,沒想到是伱女兒。小姑娘挺聰明的,主動上來抱着我說要找爸爸。”
董華再三感謝。
等沈明珠和裴颺離開後,董華轉頭將兒子狠狠訓斥了一通。
“……好在遇到了裴太太他們,要是把你妹妹弄丟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董子健抱着妹妹心虛的認錯,認完又好奇起沈明珠的身份。
“爸,你跟那位太太認識嗎?”
“她是少爺的朋友。”
董子健恍然,隨後便把王宏成和沈明珠爭吵的事講給董華聽。
說來也是巧,董華來展銷會是爲了採辦,順便把兒子和女兒也帶了來見見世面。
他去辦事的時候,董子健獨自帶着妹妹董子萱四處閒逛。
逛着逛着,就碰到了沈明珠嚷嚷王宏成看不起女人的一幕,董子健沉迷吃瓜看熱鬧,一個沒留神妹妹跑了都不知道。
幸好,董子萱並沒有跑遠,還運氣好的遇到了沈明珠。
……
從辦公室出來後,沈明珠繼續和裴颺逛展銷會,一邊聊起董子萱。
“你說我要是生個女兒的話,會不會像管家的女兒那麼可愛?”
“必須的,咱們女兒必然是遺傳了咱倆的優點。”
沈明珠上下瞅他,“得了吧,她能遺傳你啥優點?”
裴颺語塞。
雖然他自認長得不醜,可內心還是希望女兒的長相能像媳婦一些,皮膚也要像媳婦,白白嫩嫩的,個子也不用太高,比媳婦稍微高一點就行,性格嘛,像媳婦那樣嬌嬌軟軟的也挺好。
這麼一想,好傢伙,他這個當爹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可以讓女兒繼承的基因?
他有這麼多餘嗎?
把展銷會逛完後,沈明珠又特地去富順展臺看了看,見富順沒敢再用橫幅和小喇叭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廠裡。
沈明珠倒是氣順了,王宏成卻氣得不輕。
回廠裡發了一通脾氣後,他便陰着臉思考怎麼才能找回場子。
……
“少爺回來了。”
嚴屹微微頷首,將公文包和車鑰匙遞了過去,低頭換拖鞋,一邊問起家裡的情況。
董華回完話,順嘴說起白天在展銷會上偶遇沈明珠的事。
“……多虧了裴太太,不然萱萱這回怕是要丟了,說來也是緣份,展銷會上那麼多人,小妮子就認準了裴太太,抱着大腿不撒手。”
腦海中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嚴屹不禁面露微笑,“她懷着孩子,身上自帶母性光輝,能吸引萱萱的依賴也很正常。”
“是,我也這麼想的,今天太匆忙了,等改天有空,還得好好上門親自感謝裴太太和裴先生。”
“她狀態看起來怎麼樣?”
董華笑回:“還不錯,臉色紅潤,風華一如從前。”
嚴屹聽完,心裡不由默然。
時間真快啊,一轉眼,已經半年沒見面了。
下次見面,應該就是她孩子的滿月酒上了。
“董叔,過段時間你去幫我訂五十盒榮華的月餅,我送人用。” 聽到他的吩咐,董華忙問訂哪家的。
嚴屹挑眉,“怎麼,奉城有很多家榮華月餅嗎?”
董華回:“倒也不多,目前有兩家。”
半個小時後,一輛藍色跑車囂張的停在嚴家門前。
寧遠從車上下來,甩着車鑰匙走進嚴家大門,看到站在池塘前餵魚的嚴屹後,樂顛顛的走了過去。
“老嚴,找我啥事啊?”
嚴屹眉也不擡,捏着細細的魚食慢慢灑在水面上,“你廢物的能力,還真是從來不教我失望。”
寧遠一臉懵逼,“我咋了我?不是,你大晚上的把我叫來,就是爲了罵我?”
嚴屹掃他一眼,“我沒罵你,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好傢伙,這比罵他扎心多了好嗎?
……
想了幾天,王宏成終於想出了絕妙的法子。
沈明珠讓他不痛快,他也得給沈明珠添點堵。
明珠食坊是賣點心的,要是點心裡面吃出了蟑螂老鼠屎啥的,以後誰還願意去買?
想到這,王宏成不由露出一臉的壞笑。
吃過午飯,沈明珠帶着兒子回到辦公室準備午休。
剛把摺疊牀放好,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兒子,你先睡,睡醒乖乖去上學,媽媽有點事出去一趟。”
沈明珠掛斷電話後,邊叮囑邊拿上包包急急忙忙就要出門。
裴子珩拉住她,“媽媽,出什麼事了?”
對上兒子黑凌凌的眸子,沈明珠情緒稍微冷靜了些,“鋪子上出了點事,我去看看。”
剛說完,裴颺就從外面跨了進來,順嘴接道:“我去,今天太熱了,你別往外跑。”
沈明珠看着他一頭的汗,以及被太陽曬得黑紅的臉膛,不免有些心疼。
“你吃過午飯了嗎?”
裴颺端起辦公桌上的水杯咕嚕咕嚕喝了一氣纔開口,“沒事,我一會路上吃兩個餅墊墊,鋪子上出啥事了?”
……
明珠食坊前圍了一大圈的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正端着一盒鮮花餅示衆。
“看看,都來看看啊,這就是我今天買的鮮花餅,餡裡面有這麼大一隻蟑螂,多噁心啊,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隨着婦女的展示,圍觀羣衆頓時發出一陣陣嫌惡聲。
“賣這麼貴的鮮花餅,衛生竟然這麼差,簡直欺人太甚。”
“聽說生產的地方就是一個小破廠子,你們想想,那種小廠子能做出什麼好東西?”
“算了,以後我可不敢再買他們家的鮮花餅了,好吃的餅那麼多,又不是非吃它不可。”
“我也不買了,太噁心了。”
店員羅小芳急得面紅耳赤,不停的向圍觀人羣解釋,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裴颺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並沒有急着上前處理,而是將幾個附和鬧事婦女的人都記了下來,然後才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