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毒妃
蒼翟的話一落,更加好似在這原本就緊繃的十分詭異的氣氛中,投下了一記炸彈,讓在場的人心中一顫,更是倒抽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看着宸王殿下,卻只見他依舊一臉的笑意,好似完全沒有將北燕大皇子放在眼裡,身上散發的氣勢,更是有君臨天下的威懾力。
而反觀對方這北燕大皇子,此時的他,早已經臉上青筋暴露着,雙手緊握成拳,那怕不是“憤怒”二字,足以形容得了的了。
“蒼翟,你反了麼?”北燕大皇子咬牙切齒,怒視着蒼翟,二人一個一個平靜如水,一個火爆如雷,壓得在場的人連一丁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北燕大皇子蒼翼,撇開他那尊貴的身份,單單是這人出現在衆人面前,衆人也要畏懼三分的,可別人怕蒼翼,但蒼翟可不怕,蒼翟眉毛微挑,對上蒼翼那憤怒的視線,輕笑出聲,“我這是好意,何來反了之說?況且,你我二人一直道不同,不相爲謀,這個‘反’字,更加是無從說起了。”
說罷,蒼翼嘆息的搖了搖頭,目光幽幽的落在鳳傾城的身上,柔聲道,“鳳大小姐,看來,大皇子似乎也不想喝這杯酒呢,這可如何是好?”
柔柔的語氣,呢喃的聲音,但聽在某些人耳裡,卻冰冷蝕骨,不帶絲毫感情。
鳳傾城身體一晃,臉上的血色好似在那一瞬間被抽乾了,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得蒼翼的怒氣再次襲來,僅僅是片刻,原本在桌位上的蒼翼,已經衝到了二人的面前,怒喝道,“蒼翟,你不要命了麼?”
說話之時,一掌毫不猶豫的打向蒼翟的心口,那一下,蒼翼是用了十分的力道,這個蒼翟早已經是他的眼中釘,蒼翼正盤算着,藉此機會,殺了他也無妨,只是,蒼翟又怎麼會讓蒼翼如願?
別說了殺了他,連傷了他的機會,蒼翟都不會給!
衆人只見蒼翼出手,那掌風帶着凌厲的殺意,東秦國這邊的人正擔心着蒼翟會否受傷,就連鳳傾城在那一刻,臉色也變了變,眼露擔憂。
下一刻,蒼翼原本要打在蒼翟胸膛上的掌卻落了個空,蒼翟身形一閃,玄色的身影好似風吹過一般,幾乎在蒼翼出手的瞬間,便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甚至許多人都沒有看清楚蒼翟的動作,下一刻,蒼翟便已經來到了蒼翼的身旁,依舊是方纔那般平靜的微笑,閒然自得的端起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手中的酒杯,那正是方纔鳳傾城替蒼翟斟的那一杯酒!
“命豈能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蒼翟的聲音緩緩響起,似乎帶着幾分嘲諷,“大皇子,別忘了這不是北燕,本王舅舅的壽辰宴,大皇子若是成心破壞,那休怪本王無情。”
最後兩個字從蒼翟的口中吐出來,帶着森森寒意,讓人心中劃過一抹戰慄。
蒼翼臉色微僵,看來,他是一直都小看了自己的這個流落在外的三弟。
不過,此刻,他若真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退卻了,那麼,就無疑是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可是,蒼翟說的卻不無道理,這裡確實不是北燕國,若是在北燕國,他可以仗着自己的勢力,隨意發難,哪怕是當場叫侍衛將蒼翟押下去也行,但是,這裡終究是在東秦國,哪來的侍衛供他驅使?
若是此刻有人站出來,說一句話,那麼他便可以順着臺階下來了,先且將蒼翟今日對他的衝撞記在心裡,他日在尋機會好好教訓他,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幾人,南詔國的小公主,西陵國的上官秋雁,隨即是詹灝,可見詹灝卻別開了眼,蒼翼心中一凜,暗自低咒這個老匹夫,隨後將視線轉移到了東秦國皇帝和皇后的身上,期待他們能夠來打個圓場,斥責蒼翟一番,可是,這一次,他無疑是又失望了。
崇正帝疼蒼翟入骨,又怎會捨得斥責?聰明如崇正帝,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若是開口,便是將蒼翟置於理虧的境地,當下,北燕大皇子蒼翼的視線一看過來,崇正帝索性便低頭喝着酒,大有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模樣。
北燕大皇子臉色一沉,心中的怒氣更濃,難不成他真要退卻,自打耳光麼?不,當然不能,他蒼翼可是堂堂的北燕大皇子,在這裡,更加是代表着北燕的皇室蒼家,他的臉丟不得,蒼家的臉更是丟不得。
一時之間,蒼翼倒是有些後悔方纔自己這番衝動的舉動,現在倒好,進進不得,退又退不得。
一旁的鳳傾城看着蒼翼臉色的難看,心中也是明白,這個時候,該是自己出面,給他一個臺階下了,雖然這大皇子方纔這舉動,讓她更是難堪,不過,終究還是爲了替她出頭,正想着,要開口,只是,她剛張了口,連一個字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蒼翟的聲音竟先她一步響起。
“大皇子,你來者是客,又如此在乎鳳家大小姐替本王斟的這一杯酒,那本王便藉着這一杯酒,敬大皇子如何?大皇子喝了,方纔的事情,咱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如何?”蒼翟眸光微斂,滿臉的真誠,這在別人聽來,那可代表着,宸王殿下是親自給大皇子臺階下啊。
若是誰聽了,都會毫不猶豫的順着這個臺階下去了,可是,蒼翼的臉色卻更是難看了幾分,怒瞪着蒼翟,冷哼一聲,猛地一揮手,將蒼翟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掃開。
砰地一聲,酒杯落地,應聲而裂,杯中的酒水也頓時四濺開來,恰巧不巧的,許多酒液就灑在了鳳家大小姐鳳傾城的身上。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瞪得老大,看向北燕大皇子,眼露鄙夷,這……北燕大皇子竟然如此不識好歹,明明宸王殿下就給了臺階下了,他竟還不領情,早知道,宸王殿下便由着他如方纔那般難堪了。
只是,他們又怎知道,北燕大皇子的不領情恰巧就在蒼翟的算計當中,一旁的安寧將方纔的一幕都看在眼裡,捕捉到蒼翟眼裡一閃而過的得逞,安寧微微斂眉,藉着喝酒掩飾着嘴角勾起的笑意。
別人不懂蒼翟,她還能不懂麼?北燕大皇子和鳳傾城撞到了他的面前,他又怎能無動於衷?
蒼翟本就是打算要讓這北燕大皇子自己打自己一個耳光,他不打,蒼翟自然還有後招了,方纔蒼翟那番略帶真摯,化解二人矛盾的話,看似是再給蒼翼臺階下,但是,以蒼翼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氣,再加上,他本來就與蒼翟爲敵,將蒼翟視作眼中釘,方纔才受了蒼翟的氣,他又怎能接受蒼翟如此的“好意”?
這在別人眼裡是好意,但在蒼翼的眼裡,那確實對他的諷刺,相當於是蒼翟給了他一個耳光啊!
他不會自打耳光,當然也更加不允許蒼翟打他耳光了,蒼翟怕就是知道這一點,纔會如此刺激他,而刺激的目的嘛……安寧淺淺的抿了一口酒,目光轉移到了鳳傾城的身上,此時的鳳傾城身上被酒打溼了些許,雖然不多,但卻足以讓她動怒了。
鳳傾城這樣身份高貴,一直處於雲端的女子,又怎能忍受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的狼狽?更可況,還是在蒼翟,這個她方纔一見鍾情的男子面前?
安寧的眼睛是何等的精,且不說北燕大皇子看鳳傾城的眼神有異,單是他剛剛爲鳳傾城出頭的舉動,安寧便猜出了某些事情,蒼翼是喜歡鳳傾城的吧!但這鳳傾城,怕是沒有將蒼翼放在眼裡呢!
安寧瞧見鳳傾城看蒼翼的眼神多了幾分怨懟,不由得暗自挑了挑眉,呵呵……這鳳傾城的怒氣,果然是遷怒到了蒼翼的身上。
大家聽見了,也都看見了,蒼翟方纔明明說‘大皇子來着是客,又如此在乎鳳家大小姐替本王斟的這一杯酒……’,蒼翼依舊不管不顧的將這杯酒打翻在地,這意味着什麼?
他不等於是在告訴衆人,他大皇子蒼翼,根本就不在乎鳳傾城斟的這杯酒麼?
鳳傾城經歷的蒼翟給她的難堪,如今,又來了個蒼翼,雖然,蒼翼是無心之失,恐怕連蒼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這個時候,一個人心中糾結着怒氣,又哪裡能夠想到那麼多呢?
看鳳傾城那怨懟的眼神,便已經昭示了,饒是她再聰明,這個時候也確實沒有想得太多啊!
這一來二往的,蒼翟的離間之計,不久是徹底的成功了麼?
安寧斂眉,繼續喝着酒,眼中透着幾分高深,夾雜着些微對蒼翟的讚許,能這般精妙的掌握住蒼翼乃至是鳳傾城的心理,這世上怕也尋不出幾人了吧!
心中生出一絲自豪的感覺,這便是她心愛的男人啊!
“哼,蒼翟,你給我記着今天的事情。”北燕大皇子緊咬着牙,怒指着蒼翟,眼中的凌厲,似乎要將蒼翟給碎屍萬段,但即便是心中鬱結着怒氣,蒼翼卻是明白,這個時候,當着這麼多人,尤其是在東秦國的地盤兒上,他是不能將蒼翟給怎麼樣的。
這個蒼翟,上次四國祭上給他羞辱,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疙瘩,今天,又當衆讓他難堪,心中冷哼,總有一天,他會讓蒼翟爲今天乃至是四國祭上的事情付出代價。
蒼翼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怒氣,轉身之際,目光掃過了鳳傾城,卻撞見她眼中的埋怨,心裡一緊,喚出聲來,“傾城……”
蒼翼只道是鳳傾城的怨懟,是因爲自己沒有替她出了這一口氣,他哪裡又知道,此刻鳳傾城可是恨極了他這個北燕大皇子。
淡淡的瞥了蒼翼一眼,鳳傾城轉身大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理也沒有理蒼翼,端着酒杯,仰頭一口喝下,若是明眼人,便隱隱可以察覺她握着杯子的手,攥得死死的,甚至連指節都有些泛白。
蒼翼壓着怒氣,鳳傾城又何嘗不是呢?她的心情確實如安寧所料想的那般啊!
蒼翼臉色僵了僵,因爲鳳傾城的態度,更加讓他心中鬱悶,只有將這怒氣轉嫁到蒼翟的身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萬分不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蒼翟自然是不會因爲蒼翼的那一個瞪視而怎麼樣的,又不會少一塊肉,不是嗎?
況且,他方纔可是成功的在無形當中離間了蒼翼和鳳傾城呢!鳳家和北燕皇室一樣,都是他的仇敵,他們之間若是有了嫌隙,互相敵視,那麼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雖然鳳傾城表面上沒有動怒,但那雙眼卻騙不了蒼翟,十分滿意方纔的效果,蒼翟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和身旁安寧的視線相遇,他竟從她的暗中看到一絲鼓勵,似在向他叫好一般,心中瞭然,莞爾一笑,看來,他方纔的算計,還是沒有逃過寧兒的雙眼啊!不過,自己的女人這般懂他,他的心裡也甚是高興。
蒼翟坐下,方纔大殿之上的氣氛這才稍稍緩和,蒼翟從早已經恭候在一旁的宮女手上拿過杯子,徑自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下,若有似無的看到蒼翼眼中依舊縈繞不散的怒意,心中更是覺得暢快淋漓。
而坐在對面的鳳傾城,此刻心中雖然縈繞着憤怒,但是,她卻沒有錯過蒼翟和安寧的視線交匯,握着酒杯的手越發的用力。
在鳳家,女子是不輸於男子的存在,自小,她就因爲身份的關係,被人捧在手心裡,自從八歲之後,從來沒有人會拒絕她,所有的人對她都是迎奉巴結的,她看慣了別人對她的仰慕與順從,可蒼翟卻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這無疑是激起了她心中征服的慾望。
蒼翟麼?鳳傾城抿了一口酒,眸光微斂,在見面之前,蒼翟讓她吃足了閉門羹,那時,她心中對蒼翟確實是埋怨的,但是,此刻,經過了方纔的事情,她的心裡竟沒有了埋怨,而是想徹底的征服這個俺男人。
沒有她鳳傾城搞不定的人,而蒼翟也一定不會是那個例外!
心中浮出一絲堅定,鳳傾城看蒼翟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而看安寧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敵意。
“哈哈,大家喝酒,喝酒啊!今日這些美酒是翟兒蒐羅了整個東秦國而得的百年佳釀,各位都盡情的喝。”崇正帝這纔出聲了,朗聲笑道,那模樣,好似方纔的不快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經崇正帝這一番熱場,大殿之上才漸漸的揮開方纔那詭異的氣氛,輕鬆了些許。
“這酒確實不錯,東秦皇帝陛下,那詹某就不客氣了啊!這一杯,祝賀東秦皇帝陛下壽辰,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詹灝滿臉的笑意,卻也沒有起身,端着酒杯道。
“謝謝詹灝兄弟,你這麼遠前來我東秦,朕這壽辰,讓你你費心了啊。”崇正帝寒暄道,與此同時,端起了酒杯,一口喝下,兩人一陣你來我往的寒暄,倒是讓氣氛更加熱絡了起來。
隨後,西陵國的上官秋雁以及南詔國的小公主各自代表西陵女皇陛下和南詔國主,向東秦皇帝祝壽。
南詔國的小公主十五來歲的模樣,敬酒之時,甚至走到了大殿中央,跪在地上,“舞月見過東秦皇上,父皇讓月兒替父皇表達他對東秦皇上的敬意與祝賀,父皇交代月兒,如若皇上不嫌棄,月兒日後就留在東秦國,爲奴爲婢,伺候皇上。”
這舞月公主的話一落,頓時讓所有人又是一怔,就連安寧也不由得多看了跪在大殿中央的那個小公主一眼,皇后更是緊皺着眉峰,而皇上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衆人吃驚,這南詔國國主送給崇正帝的賀禮,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將這麼個女兒送給崇正帝,說是爲奴爲婢,堂堂一國公主,又哪能真的讓她爲奴爲婢?若真是收了這賀禮,那無疑是等於納了這舞月公主爲妃子了。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娃,不過是十五左右的模樣,眉宇之間依舊難掩生澀,而崇正帝呢?這可是他的五十大壽啊,那死了明月公主都要比這舞月公主大上幾歲,崇正帝都可以做她的父親了,哪能納他爲妃啊?
這個南詔國主,分明就是其他賓客面前,給崇正帝難堪啊!
“舞月丫頭啊,快些起來,你是南詔國主的女兒,也算得上是朕的小侄女兒了,你來東秦做客,朕怎能讓朕的侄女兒爲奴爲婢來伺候朕,這說出去,怕是要讓天下人笑話朕了。”崇正帝笑道,四兩撥千斤的將這個南詔國主送給他的禮物給拒絕了回去,當然,其中不乏裝傻的成分,但這也正體現了崇正帝的智慧。
一句侄女兒,就將二人的關係個定了性了,他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崇正帝,是怎麼着也不會納這舞月公主爲妃。
“可是……可是父皇他……”舞月公主好看的眉峰皺了起來,略顯生澀的臉上滿是爲難,似乎還透着一絲害怕。
“你父皇那裡,自然不用擔心,舞月丫頭,還不快些起來,這樣跪着,可有些不像話了啊!”崇正帝這一次擲地有聲,他又如何不知道這南詔國主的心思,他怕還在因爲太子楚在東秦國的死,而耿耿於懷吧。
哼,那個太子楚,敢在他東秦國暗中動手腳,他死了活該。他以爲南詔國主會因爲太子楚的死,而發動戰爭,看來,他還是多慮了。
舞月公主瑟瑟的起身,咬了咬脣,滿臉怯懦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低着頭,不發一語。
在衆人眼裡,只道是這舞月公主沒有如願成了東秦皇帝的妃子,是心中惋惜,亦或者,她是沒有完成那南詔國主交代的任務,而心生糾結。
便是安寧也和衆人有一樣的想法,但是,在安寧眼尖的發現了低着頭的舞月公主嘴角隱隱揚起的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中,安寧心中一驚,看那舞月公主的眼神,多了幾分探尋與深思。
那微微揚起的弧度,明顯就帶着幾分得逞啊,哪裡有半分惋惜亦或者是糾結?
安寧思索着,心中多了幾分瞭然,心中暗道:這舞月公主怕是料到崇正帝不會冒着被所有客人說閒話的危險,接受她這個‘禮物’,哎,看來,這舞月公主,看似嬌嬌弱弱,怯懦膽小,但實際上,怕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主啊。
安寧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她在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時,不也只能在看準時機,暗中動小心思嗎?
正如是想着,安寧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而那舞陽公主趁着大家又開始祝壽的當口,微微擡起頭,依舊因爲自己方纔的小計謀而得意着,心中暗想,父皇想將她送給崇正帝不假,但是,她這麼小,又怎甘願嫁給一個比他大了三十五歲的男人?
但父皇的命令,她卻不能違背,從小,父皇最疼的便是她的姐姐長公主舞陽,自己從來都不在他喜歡的範疇之內,那年南詔國戰敗,若不是因爲自己還未及笄,說不定那個時候,被送來東秦國的人就不是舞陽公主,而是她舞月了。
而這一次,太子楚死在了東秦國,父皇大怒,欲發兵,卻忌憚着東秦國的威遠將軍南宮天裔,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這一次,便趁着東秦皇上壽辰的機會,想將自己送到東秦國來,目的嘛,自然是要將她當做棋子用的。
舞月公主可不是那沉香,甘願被自己的父皇利用,所以,她爲了在既不違背父皇旨意的前提下,就只能讓東秦皇帝拒絕她這個‘禮物’了!
現在好了,身上的警報解除,即便是父皇怪罪,她到時候也有理由開脫。
心中正高興着,卻沒有意識到,自己雖然可以低調的掩飾,但那份雀躍之情,依舊有那麼一絲表現了出來,一擡眼,卻猛地撞進一雙深邃的雙眸,心中一顫,舞月公主頓時覺得自己好似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好似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而那雙眸子的主人……一襲紫色輕衫,眉眼含笑,身上的氣息,讓人禁不住嚮往,那可不就是咱們安寧麼?
舞月公主被她這一看,忙的又低下了頭,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她……那個是安平侯府二小姐麼?方纔在宮外的時候,那鳳家大小姐是這般叫的,這安平侯府二小姐,似乎來頭不小呢!
她發現自己的秘密了麼?她又會揭穿自己麼?
一時之間,安寧那雙眸子在舞月公主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便是握着酒杯的手,也隱隱顫抖了起來。
安寧自然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頓時覺得,這個小公主有那麼幾分可愛,她是在害怕自己會揭穿她麼?呵呵……她們二人毫無過節,她又怎會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舞月公主顯然是多慮了。
正如是想着,東秦國的各官員,也都向崇正帝祝了壽,猛地,一個身影從位置上起來,大步走到大殿中央,而在那人走的過程當中,安寧分明感受到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身體微怔,擡頭看向那人,那不是璃王趙景澤又是誰?
他的眼神之中帶着警告與得意,他要幹什麼?揭穿自己二公子的身份麼?
安寧端着手中的酒杯,依舊不緊不慢的喝着,崇正帝方纔說的不錯,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酒,酒入口中,分外香醇。
“兒臣恭祝皇上壽比南山,身體康健。”趙景澤開口朗聲道,不知爲何,這句話說出來,那聲音之中都多了許多底氣。
崇正帝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兒子,呵呵的笑道,“好,好,皇兒的心意,朕領了。”
言語之中,略微顯露出那麼一絲敷衍,對於崇正帝來說,這個趙景澤從來都不在他的關切範圍之中,再加上,這段時間豫王趙正揚的卓絕表現,讓崇正帝心中更加肯定了他皇位繼承人的身份,所以,對於趙景澤這個對皇位頗有野心的兒子,他是更加有些不喜了。
正以爲趙景澤恭祝完畢,便會下去,卻不料,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趙景澤竟然猛地跪在了地上,雙膝跪地,甚是隆重,這倒是讓在場的人都怔了怔,崇正帝更是微微皺了皺眉峰,一旁趙正揚的眼睛都不着痕跡的微眯了起來,這個趙景澤,到底要幹什麼?
“父皇,趁着今日父皇大喜,兒臣有一事相求。”趙景澤恭敬的跪地拱手,那態度不可謂不真誠啊。
崇正帝利眼微眯着,“哦?璃王有何事要說?”
崇正帝在說話之時,心中已經在揣度着趙景澤要求什麼事情。
趙景澤擡眼對上崇正帝的視線,朗聲用足以讓整個大殿的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兒臣懇請父皇爲兒臣賜婚。”
一聽賜婚,崇正帝的神色這才稍有緩和,不過安寧的眸子卻是緊了緊,賜婚?這個趙景澤,那日的心思還沒有去掉麼?哼,不知所謂!
“哈哈……賜婚啊,璃王的年紀早也該娶妃子了,不過,稍早那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和你締結婚姻,你卻在新婚之夜就將人休了,這事情做的可真是沒有大丈夫風範啊。”崇正帝倒也沒有顧忌這麼多人都在場,徑自開口,不避諱的提起璃王趙景澤的前一段婚姻。
但這一提,趙景澤的眉心卻是皺了皺,他自然是沒有料想到皇上會提起這茬,一想到那安茹嫣,心中不免就生出的怒氣,那安茹嫣,還真是他的煞星,便是自己將他休了,曾經娶她爲妃的事情,依舊抹不去,成了他生命中的污點。
這一下,不禁又在心中暗自將安茹嫣那賤人給詛咒了千萬遍,若是再見到安茹嫣,他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此時的趙景澤哪裡又知道,安茹嫣早就死在了大火之中,而他若是想再見到安茹嫣,便也只能得到他死之後了。
“父皇,兒臣當初不懂事,況且,安平侯府大小姐本就不是兒臣傾心之人,所以纔會有那一次的誤會,不過,父皇請放心,這一次,兒臣要娶的是兒臣心愛之人,兒臣若是娶了她,定當好好對待,早日爲父皇添一個孫子。”趙景澤誠懇的認錯,又真誠的許諾,那眸中竟然看不出半分的算計。
“孫子”二字從趙景澤的口中出來,便是崇正帝再不喜歡這個兒子,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大好,他的這些個兒子當中,倒是有幾個娶妃子了,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讓他當上爺爺,他這個年紀,便是皇上又如何,也想抱孫子啊!
當下,崇正帝眉開眼笑,“好,你倒是說說,這一次,你想迎娶誰做的妃子?”
趙景澤眼中劃過一道精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好似做足了準備,朗聲道,“安平侯府二小姐,安寧!”
轟的一聲,這幾個字猶如一記驚雷在整個大殿之中炸開,所有人都不禁懷疑,是這璃王殿下說錯了,還是他們聽錯了,安平侯府二小姐?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個安平侯府二小姐嗎?
當下,許多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轉移到了坐在宸王蒼翟身旁的那個紫色輕衫的絕色女子,卻只見她,依舊自顧自的喝着酒,閒然自得的模樣,便是被這麼多人看着,也絲毫沒有過多的慌張,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讓他們不禁覺得,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安平侯府二小姐,而璃王趙景澤口中提到的那個二小姐是另有他人。
而一旁的宸王蒼翟的臉色,卻在那一瞬間黑了下去,看趙景澤的眸子,甚至如利劍一般銳利。
一直之間,大殿之上的氣氛又變得異常詭異了起來,不僅僅是蒼翟,南宮天裔,雲錦,以及趙正揚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看趙景澤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憤怒。
“趙景澤,你也配!”猛地,一個怒喝聲暴起,那開口之人也隨之起身,大步走到大殿之上,滿臉不屑,那人甚是握着手中的摺扇,暴跳如雷的指着趙景澤,雖然以往的吊兒郎當此刻早已不見,但那張臉,衆人可一點兒都不陌生,可不就是蘇琴公子麼?
這個蘇琴公子,在場的人都是知道的,除卻四大世家之一的蘇家公子的身份之外,和蒼翟的關係極好,看似玩世不恭,但誰也不敢小看了他的能耐,平日裡,他自詡風流,一派貴公子的模樣,對誰都是痞痞的三分笑,便是在崇正帝面前,他也沒有個正行,大家哪裡又見過他這般如雷電一般狂烈的模樣?
那兩眼之間迸發的怒氣,更是讓人爲之震懾,別說是在場的普通人,就連崇正帝在蘇琴跳入大殿中央的那一刻,心中也是驚了驚。
而趙景澤的臉色早已經蒼白,胸口隱隱起伏着,“本王怎麼不配?本王和二小姐兩情相悅,怎容你這個跳樑小醜在這裡放肆!”
“哼,兩情相悅?你和寧兒兩情相悅?說出來誰信?”蘇琴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掩飾他對趙景澤的不屑,展開摺扇,從頭至腳,上下打量着趙景澤,每每往下,神色之間的不屑便更濃重幾分,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琴公子的身上。
事實上,這趙景澤雖然比不得宸王殿下以及南宮天裔,也甚至比不得同樣站在大殿之上的琴公子,但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了,可他蘇琴這模樣,還真是……不得不讓人誤會啊,看着他那嫌惡的表情,好似被他打量的這個人真的有多醜陋不堪一樣。
就連被他打量着的趙景澤,此刻身體也是渾身的不自在,“你……”
趙景澤正要開口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蘇琴,他以爲他是誰,不過是蘇家的大公子罷了,又沒有在朝爲官,便對他這個堂堂的王爺如此放肆,此刻他恨不得將蘇琴那一對眼珠子給挖下來,看他還敢不敢再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自己。
只是,趙景澤剛說出一個字,便被蘇琴打斷。
笑話,在這樣的時候,蘇琴又怎麼會給趙景澤說話的機會,眼中的鄙夷甚至比方纔還多了幾分,直接對着趙景澤,便是鋪天蓋地的一頓痛罵,“你什麼你?你長得一表人才嗎?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就憑你這人品,也配和寧兒兩情相悅,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就憑你,也想去安寧麼?你還敢說,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蘇琴一番搶白,趙景澤的臉色頓時一片脹紅,胸口起伏得更加劇烈了,惡狠狠的看着眼前這個蘇琴,手緊握成拳,“你……”
“我?我怎麼了?我就說了怎樣?本公子說的可是事實,哼,有些人,有刀有槍有棍你不耍,你偏要耍劍,你耍劍就耍劍吧,老子叫你學上劍,你偏偏要學下劍,璃王殿下,你還真是下賤啊!”蘇琴再一次打斷趙景澤的話,口中綿綿不斷的字吐出來,那殺傷力,甚至比他口中的刀槍棍劍還要厲害幾分,蘇琴可不怕這是崇正帝的壽宴,一想想着好好教訓這個趙景澤,打主意敢打到了安寧的頭上來了,他又怎能不出這一口氣?
他都還沒有那資格和寧兒兩情相悅呢!他趙景澤倒是不要臉的很,既然他不要臉,那麼他就將他的臉狠狠的放在腳下踩!趙景澤娶寧兒,簡直是玷污了寧兒!
“……”趙景澤緊咬着牙,滿臉的憤怒,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還擊蘇琴。
下賤?蘇琴竟然罵他下賤!他堂堂一個王爺,竟被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他的面子該往哪裡放?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的氣氛又變了樣,幾乎是所有人都看着蘇琴和趙景澤,方纔他們懷着幾分看好戲的心思,但是此刻,因爲方纔蘇琴對趙景澤說的那一番話,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張大着嘴,沒有一個合攏的。
便是在聽聞了趙景澤要請旨娶寧兒之時,就要出頭的蒼翟,以及原本滿臉憤怒的南宮天裔和趙正揚,雲錦,乃至當事人之一的安寧,經過方纔蘇琴的那番對趙景澤的鄙夷,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這……這個蘇琴,平日裡只知道他玩世不恭,沒個正行,卻不知道,他的嘴竟也這般毒辣,如今這形勢,完全是一邊倒,蘇琴以壓倒式的優勢,徹底將璃王趙景澤給激得渾身顫抖,雙目冒火。
“噗……”
有人終於是忍不住了,在呆愣後回過神來之時,竟撲哧一笑,頓時讓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
安寧看向那個笑出聲來的人,對上一雙分外明亮的雙眸,可不就是方纔那個南詔國的小公主舞月麼?
舞月也看向了她,那眼中甚至還有幾分羨慕的光彩。
舞月當然羨慕安寧了,這個將那個什麼璃王殿下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人,可是爲了那安平侯府二小姐出頭呢!
有了一人開始發笑,其他的人回過神之後,也都隱忍着笑意,他們之中可都沒有誰有那個膽子去如此羞辱一個王爺的,人家好歹也是王爺啊,如今被蘇琴說得這般“下賤”,還真是……這蘇琴的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
衆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從璃王殿下請旨賜婚的事情上全數轉移了過來。
蒼翟本來是要出頭的,可他卻沒有料到,蘇琴卻先他一步,當然,他們二人的性格不同,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法,也自然是不會一樣了,就連蒼翟也不得不承認,這蘇琴對趙景澤的鄙夷,甚是大快人心。
不過,此刻蒼翟也是做好了準備,趙景澤怎麼着也是一個王爺,如果他繼續發難,連着蘇琴也要追究,那麼便是他出面的時候了。
此刻,衆人都似乎在看着璃王趙景澤的笑話,但是,唯獨一人,目光卻是落在安寧的身上,眼中的嫉妒似乎越發的濃烈,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鳳家大小姐鳳傾城。
她如何能不嫉妒?她可還沒有忘記在這之前發生的事情,心裡更是將蒼翼給埋怨了一陣。
瞧瞧,這都是維護自己在意的女子,方纔蒼翼對她的維護,無疑是將她逼進了更加難堪的禁地,而此刻呢?人家也是很維護,可卻將對方壓制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當然,她也同樣察覺到了方纔璃王說出‘安平侯府二小姐,安寧’這幾個字之時,衆人的神色變化,除了這個大殿之中和璃王趙景澤對峙着的男子外,不止一個人想衝上來,那其中就包括宸王蒼翟。
而那幾人的眼神,分明就是濃的化不開的在意啊!她完全相信,若是蘇琴沒有搶先,其他人也定會站出來。
這個安平侯府二小姐,竟然能夠的得到這麼多人的在意,這些人,一個一個的都是出類拔萃之人,每一個都要比那請旨要娶她的趙景澤要強上許多。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略微帶着對趙景澤的嘲笑之意,趙景澤的臉色更是難看得不像話,相反的,蘇琴的氣焰更是旺盛了起來,依舊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趙景澤,在蘇琴看來,他已經爲了寧兒和趙景澤撕破臉皮了,他可不介意將這臉皮撕得更碎一下,頓了頓,繼續道,“怎麼?璃王殿下不吭聲,想必是贊同本公子說的了,哼,那大家倒是說說,這樣的璃王殿下,是否配得上人家安平侯府二小姐呢?”
蘇琴的話一落,在場的許多人都搖了搖頭,但隨後招來的卻是璃王趙景澤凌厲的瞪視。他們可是說的實話啊,這個璃王殿下雖然是一個王爺,但安平侯府二小姐就在那裡坐着,便是一句話不說,誰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那等風華絕代的風姿,在這大殿之上,怕也只有鳳家大小姐能夠與之一較高下了吧!當然,也是在沒有方纔鳳家大小姐當衆難堪的情況下,同時,也要揭開面紗,保證鳳家大小姐也有一副如她的名字一樣傾城的容貌,二人才有可比性啊!
尤其是,衆人都看着二小姐和宸王殿下坐在一起,二人無論是從那方面看,都十分和諧,郎才女貌,乃是真正的天作之合,不僅如此,二人給他們的感覺,貌合神合,好似本就是夫妻一樣。
“你……你們……”趙景澤氣得快要吐血,這些人……還有這個該死的蘇琴,真的不將他趙景澤放在眼裡麼?
趙景澤緊咬着牙,想到二公子身後所代表着的實力,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氣,心中暗道:休得跟他們一般見識,只要自己娶了安寧,便是得到了二公子身後勢力的支持,他倒是要看看,到時候誰還敢不將他趙景澤放在眼裡。
如是想着,趙景澤心中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凌厲的瞪了一眼蘇琴,“蘇琴公子,這事情容不得外人來插手,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
蘇琴原本臉上的笑意微僵,資格麼?憑着本公子真心喜歡安寧,這算不算是有資格了?
可是,蘇琴這句話憋在喉嚨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他還不明白安寧的心意,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表白,一個不好,不僅將自己置於難堪的境地,還會讓寧兒爲難。
不僅如此,今日蒼翟看安寧的眼神,不像是移情別戀的樣子,若是蒼翟依舊愛着寧兒,那麼自己無疑是沒有機會的。心中嘆了一口氣,正想着如何來應對,卻聽得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那麼你說,本王有沒有資格呢?”
清朗的聲音,擲地有聲,衆人聞聲看去,只見那開口之人,正坐在安平侯府二小姐的身旁,可不就是宸王蒼翟麼?此時的他手中握着酒杯,嘴角含笑,那笑在衆人眼中,像極了這位宸王蒼翟對趙景澤的不屑。
他有沒有資格?且別說世人都聽聞過宸王殿下曾傾心安平侯府二小姐的事情,便是沒有那些傳聞,便是璃王趙景澤真的和安平侯府二小姐兩情相悅,蒼翟這一出來說有資格,他就是有資格。
蒼翟是誰?所有人都知道崇正帝對蒼翟的疼愛,東秦百姓心目中的聖女,昭陽長公主留在這世上惟一的血脈,單是這兩點,就奠定了他在東秦國的威望。
衆人見蒼翟出面,心中都更加肯定了他們心裡隱隱的猜測,都說宸王蒼翟移情別戀了二公子,如今看來,他的心依舊在這二小姐的身上啊!
蒼翟銳利的目光看向趙景澤,絲毫不掩飾他的諷刺,眸光微斂,徑自起身,“璃王殿下,你說,本王有沒有資格呢?”
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傲岸,似乎有君臨天下的霸氣。
趙景澤身體一怔,緊咬着牙,卻是默不作聲,心中似乎少了些底氣,他怎的就忽視了蒼翟的存在了呢?不過,不管蒼翟存不存在,他今天都要搏上一搏,若是娶不到安寧,那麼他便要毀滅。
他得不到那勢力,他也不會允許別人得到!
如是想着,璃王趙景澤眼中劃過一抹堅定,堅定之中夾雜這幾分狠戾的算計,猛地轉身,朝着崇正帝道,“父皇,兒臣真的和安平侯府二小姐兩情相悅,請父皇成全兒臣和二小姐,讓二小姐嫁與兒臣爲妃。”
趙景澤一字一句,堅定有力,好似在宣告着他的決心。
崇正帝眉心緊皺在一起,眸光微斂,“璃王啊,可不是你說兩情相悅便是兩情相悅的。”
趙景澤眸子一緊,“父皇若是不信兒臣的話,那便問問二小姐,看她願不願意嫁兒臣爲妃。”
“寧兒,那你告訴朕,你是否願意嫁璃王爲妃?”崇正帝沉吟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詢問着安寧。
崇正帝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安寧,似乎在期待着她這個當事人的答案。
當然,這視線當中,有一道就是趙景澤的,那凌厲的視線中,絲毫沒有掩飾他的威脅之意,好似在對安寧說:這便是本王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嫁,本王就當着衆人的面,揭穿你二公子的身份,看你如何承受世人的責難,以及這足以讓你人頭落地的欺君之罪!
安寧將趙景澤的威脅看在眼裡,斂下眉眼,在衆人的視線中起身,緩緩走到大殿之上,眸中的光彩隱隱閃動着,若有所思的看着趙景澤,嘴角微揚,這畫面,倒是讓人以爲二小姐真的和趙景澤兩情相悅,只是,下一刻,衆人便聽到安寧清朗的聲音在大殿之中赫然響起。
“承蒙璃王殿下看得起安寧,不過,安寧倒是認同方纔蘇琴公子說的那番話。”安寧眸光微斂,看着趙景澤微變的臉色,心中浮出一絲暢快,頓了頓,繼續說道,“安寧便是終身不嫁,也不願嫁璃王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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