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章 女人挑釁,鳳府盛宴大肆爭權!
不知爲何,追電竟覺得有一道寒意,在心中竄了出來,讓她滿意的答案?臣服麼?
追電對上她的視線,立即掏出瓷瓶,將剩下的兩顆藥其中的一顆丟入了口中,滿身防備的看着安寧,他的舉動,安寧見了只是挑眉一笑,不以爲意的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香爐上,眼底隱約有詭譎閃爍着,安寧在三人的目光之中,緩緩的走向那香爐,不知道在那香爐上撒了什麼,原本的檀香漸漸的被一種奇異的香味兒壓了下去。
那香味兒濃郁,卻不會讓人感覺到膩,讓人乍一聞,甚至禁不住愛上那味道,蒼翟和追風聞着那香味兒,頓覺心曠神怡,不過,他們卻都納悶兒了,她這是在幹什麼?她僅僅是換了一種香料而已麼?不,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這怎麼可能只是普通的香料?
可是,既然不是普通的香料,那爲何他們聞了這香味兒,卻沒有絲毫異樣?只是,真的沒有絲毫異樣麼?安寧將蒼翟和追風的神色之間的疑問看在一眼裡,不過,卻依舊是一派閒然的模樣。
漸漸的,房間中有人開始發生了變化,追電皺了皺眉,感覺到身體浮出一絲異樣,慢慢的,那異樣越來越明顯,漸漸變成了痛感,甚至讓他覺得整顆心都糾在一起,好似被一隻手握着一般,就連呼吸也有些不暢,好似要窒息了一樣。
“啊……”追電終於是忍受不住那不斷而來的絞痛,那絞痛開始從心口處蔓延,甚至讓連血液都好似變成灼熱難耐的岩漿,熨燙着他的身體。
問題是出在這香味兒上,在場其他的三人都確定這個猜測,這是什麼毒藥?爲何蒼翟和追風他們都沒事,而獨獨他追電,一個人中招了?
追電慌了起來,他事先吃過能夠解百毒的解藥,可是爲何……
追電眸光閃爍着,將身上剩下的那一顆解藥也吞了下去,他靜靜的等待着自己好轉,可是,吞下了那一顆解藥之後,他卻好似更加難受,整張臉亦是變得通紅,整個人好似被一團火包圍着。
追電緊咬着牙,不斷的想着辦法,將自己身上的解藥,全都拿了出來,不過,他還沒有一一試驗,安寧的聲音便在房間中響起,“別費勁了,你的那些解百毒的藥,起不了作用。”
安寧十分滿意的看着追電的反應,似乎是在等着他求饒,這個追電,看似好玩,但卻是一塊硬骨頭,追電緊咬着牙,他不笨,她又如何能不知道王妃想要的是什麼?她要的是自己臣服,可是……
追電似乎不信自己解不了這個毒,四處翻找着,復又吞下了兩顆不知道是有什麼功效的藥丸,但是,便是這樣,也沒有解了他此刻的困境。
蒼翟看着追電做着困獸之鬥,眸光微斂,八駿都是他的屬下,每一個人外表怎樣,本性怎樣,他都瞭如指掌,以追電的性子,表面上看似最不在意的,但是,骨子裡的那份倔,卻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或許,追電要的就是一次這樣的教訓。
追電緊握着拳頭,強忍着整個身體的煎熬,看着那小侍衛臉上無害的笑意,他的心中一動,差一點兒便要向她求饒,對她臣服。
“追電,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身體像被火燒一樣難受?”安寧嘴角微揚,看着追電眸中的掙扎,繼續說道,“現在是感覺像被火燒,只要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你的身體便真的會被火燒了,所以,你不用急,你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可以解毒。”
追電眸子一緊,真的被火燒?王妃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因爲,他現在已經感覺他的身體溫度越來越高,就連整個腦袋都有些糊塗了。
“不過我倒是要提醒你,你知道爲何你在吃了另外一顆解藥之後,身體會更加難受麼?”安寧挑眉,話落,果然看到追電眼裡閃過一抹震驚,安寧他的疑問看在眼裡,“因爲,你的解藥中,有一味材料,正好是我這毒藥中的藥引,在你那裡是解藥,在我這裡,可就成了毒藥了。”
原來如此!所以,在場的人都聞了那香味兒,但卻只有他一人中毒,是因爲那一味藥引的關係?那香料該是配上那味藥引,才能發揮作用。
追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栽的,這個王妃,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他也不去追究王妃是如何得知他的解藥中有那一味材料的,因爲對於一個用毒之術高過他的人,他完全相信,她有那個本事用他的方法判斷出他剛纔吃下的解藥中,大概有哪些成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追電砰的跪在地上,“王妃,屬下服了。”
他確實服了,因爲,他自認解不了這個毒,同樣,也無法用這樣的手法下毒,王妃確實比自己強。
是啊,王妃若是沒有本事,又怎會得到王爺的青睞呢?
安寧挑眉,滿意的一笑,“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說着,安寧從懷中拿出一顆解藥,拋了出去,焦急的去接那顆解藥的不是追電,而是追風,追風拿到解藥,立即送到追電的面前,塞入他的口中,“你給我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若是再敢忤逆主子,你的這條小命,我替主子取了。”
雖然凌厲,但那份關切,卻是讓安寧和蒼翟皆是滿意的挑眉。
吞下了解藥,僅僅是過了片刻,追電便恢復如常,不過,卻已經沒有了方纔向安寧發出挑戰之時的那份傲然,眼裡有的是佩服。
“屬下方纔無禮了,請王妃責罰。”追電拱手道,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安寧倒也見怪不怪了,不過,他怕是應該服氣了。
安寧坐回到原來的位置,“責罰就免了吧,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了。”
蒼翟呵呵一笑,拉着安寧的手,放在手心摩挲着,他的這些屬下,都忠心耿耿,但每一個都是有個性的,寧兒能用自己的本事,讓他們臣服,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時間,蒼翟詢問了許多關於北燕三大望門產業上的事情,安寧在一旁靜靜的聽着,發現,追風和追電兩兄弟以裘公子的身份,從十年前開始,就已經開始打入了北燕國,他們負責的是經濟,北燕三大望門各自的產業鏈條,都是紛繁複雜,並且,淵源頗深,這十年間,裘公子一點一點的擴大着名下的產業,到如今,成了北燕國另一方的商業新貴。
對三大望門來說,裘公子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他們,也都是互惠互利的關係罷了,若是安寧料得不錯,可能不到最後一刻,三大望門都不會知道,他們漸漸所依賴的商業夥伴,會是在最後關頭釜底抽薪之人吧。
安寧看着三個談得認真之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她也發現,在談正事的時候,追風和追電二人的表情神色如出一轍,就好似一個人一樣,難怪他們二人能夠將一個人演絲毫不漏破綻。
“主子,可否需要屬下將那些受過裘公子恩惠的江湖中人召集到昌都,屬下擔心主子隻身在昌都,安全……”追風試探的問道。
裘公子之所以會時不時的在極樂園中一擲千金,用拋繡球的方式,選擇賓客,那麼多的人,能夠搶到繡球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並且,除了宴請,還有裘公子會滿足賓客一個願望,這一點也成了許多人趨之若鶩的理由,一般來搶繡球的人,都是對他有所求的,而他正好利用他們的有所求,來和他們達成良好的關係,在他滿足了每一個賓客的願望之時,都會和那人訂立一個約定,那便是,作爲回報,那人也必須提他做一件事情,至於什麼事情,裘公子有需要的時候纔會告知。
通過這種方法,裘公子暗地裡網絡了不少的能人,江湖中人,商場老手,甚至連北燕官場的人,也不佔少數。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按照主子的部署,一步一步的執行,目的就是儘可能的壯大勢力,只要裘公子一聲令下,他們都相信,有許多人都會站出來,爲他們所用。
蒼翟眸光微斂,“不用,突然出現許多江湖中人在昌都,倒還會讓人產生懷疑。”
“是,主子。”追風和追電齊聲道。
蒼翟又交代了二人一些事情,沒有多留,便帶着安寧出了極樂園……
之後近兩個月的時間內,整個北燕國昌都,似乎都處在十分平靜的環境之中,那些得知蒼翟回北燕,又將蒼翟視爲威脅的人,都沒有來找過麻煩。
不過,在兩個月剛到頭的時候,昌都卻是傳出了一件大事——北燕三大望門之首的鳳家新任當家人要在三日之後,舉行當家人授權儀式。
所謂授權儀式,便是當着族中所有人的面,接手當家人的印璽,接受印璽之後,便是被所有人承認了的當家人的地位。
鳳家老爺子中風的消息,曾經傳得沸沸揚揚,本來世人都以爲,鳳老爺子中風之後,鳳家必定會亂上一陣子,可是,外界看來,卻是一片平靜。
不過,看似平靜,就真的平靜嗎?那可不盡然,至少據安寧所知,這兩個月的時間內,鳳家的某些人可是到處奔走得很積極。
蒼翟坐在房間裡,看着擺在桌子上的邀請帖,這是鳳家派人送來的,三日之後,鳳家新任當家人授權儀式,觀禮的邀請帖。
同樣,收到這個邀請帖的,還有三大望門之中其他的兩家,詹家和墨家自然是少不了的,就連北燕皇帝的御書房內,也擺着一個,以鳳家在北燕國的地位,鳳家的新任當家人上位,饒是北燕皇帝,也要出席的,並且那印璽,還得由皇上親自授給新任當家人。
有些人或多或少猜得到,鳳家的新任當家人,無非就是鳳傾城和鳳家二老爺鳳裕,但二人終究誰會在這當家人的爭奪中拔得頭籌,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爲,鳳家的各個長老,會以投票支持的形式,在授權儀式上,當着各個賓客以及皇上等這些見證人的面兒選舉出來。
鳳家。
鳳老爺子的院子裡。
房間中,鳳老爺子依舊躺在牀上,雙目睜開,那張老臉,時不時的抽搐着,原本那個矍鑠,不可一世的鳳家當家人,此刻看起來,竟滿是蕭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角滑落了一行淚水,淚水沿着皺紋,沒入了耳朵裡,便是想擦,都動不了。
突然,門被推開,一抹白色的身影進了房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鳳家大小姐鳳傾城,這些天的積極奔走,加上心中的擔憂,她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原本那靚麗的眉宇間,此刻被一股愁雲遮蓋着。
鳳傾城走到牀前,看着躺在牀上的鳳老爺子,眉心皺得更緊,“爺爺,你爲何在這個時候倒下?你知道嗎?二叔……二叔他自信滿滿,對於當家人的位置,他志在必得,傾城該怎麼辦?那些長老表面上好說話,但是一個個都是唯利是圖的主,傾城得知,二叔可是給了他們不少的好處。”
鳳傾城一想到此,心情就低落至極,難道真的就眼睜睜的看着鳳家當家人的大權落到了二房的手中?不,她不甘心,因爲她知道,只要二叔掌權,那麼,她鳳傾城便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爺爺……你說,傾城該怎麼辦啊?”鳳傾城渾身充滿了無力感,趴在牀沿上,緊咬着牙,不知該如何是好,此刻,她沉浸在擔憂與不甘之中,甚至連房間之中何時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我可以幫你。”來人堅定的開口,聲音不大,但卻讓鳳傾城一怔。
鳳傾城看向來人,只見那人一襲白衣,面上戴着面紗,不過,露在面紗之外的那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卻是讓鳳傾城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誰。
“我不需要外人的幫忙。”鳳傾城收起了方纔的虛弱,整個人如一個刺蝟,瞬間防備了起來,眸中一片冰冷,甚至連看都不屑看來人一眼。
詹楚楚好看的眉毛攏了攏,“我不是外人,我是你的孃親。”
“哼,孃親?你也配說這句話?我鳳傾城只有死了的爹,沒有娘。”鳳傾城冷哼一聲,她知道詹楚楚一直都住在府中,但爺爺似乎有意瞞着衆人,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只將她當成一個不相干的人的罷了。
這麼多年,除了那日去東秦國,她事先女扮男裝進入安平侯府見了她一面之後,這還是她們第二次見面。
詹楚楚心中微微泛出一絲疼意,想到當年的事情,傾城怕是一輩子都無法理解她的苦衷,她只有死了的爹?可她知道,正是她不願承認的孃親,替她的爹報了仇嗎?
“不管你認不認我,我只想告訴你,現在,怕也只有我能幫你。”詹楚楚忽視掉鳳傾城渾身的冷漠,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你難道真的願意看到你二叔將你踩在腳下,我們鳳家,沒有什麼男女之分,女子一樣可以成爲當家人,你難道就想放過這次機會?這可不像你,你一直都是一個有野心的女子,知道只有獲取了權利與地位,你才能在鳳家立足,在北燕立足,你難道就真的過得了那種屈於人下的生活?”
詹楚楚每說一句話,鳳傾城的臉色便沉下幾分,詹楚楚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她的心坎兒裡,是的,她不甘心屈於人下,所以,這兩個月的時間,她才這般勞累的奔走着,就是爲了替她自己多謀一份希望。
想起八歲之前的生活,鳳傾城心中浮出一絲寒意,八歲之前,爹爹死了,孃親走了,爺爺那時的注意力還沒有在她的身上,在這鳳府之中,她就是一個孤兒,誰都可以欺負她,尤其是那些下人以及族中那些同齡孩子對她的嘲笑,每一樣都是她的噩夢。
所以,那個時候她就發誓,如果,她有機會成爲人上人,便一定不會再讓自己,淪落到那時的下場。
所以,她暗中學習,八歲那年,她甚至知道用心機,讓爺爺注意自己,因爲,她知道,爺爺纔是鳳家的天,她必須要有這個天庇佑着,她才能擺脫當初的困境。
“你可以不將我當你的孃親,我們就當是合作伙伴,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鳳家當家人的位置。”詹楚楚察覺到鳳傾城的動搖,繼續趁熱打鐵。
鳳傾城眸光微閃,“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你又是想要得到什麼利益?”
詹楚楚斂了斂眉,“別忘了,鳳家的規矩,只要是鳳家人,無論是男子娶妻,還是女子嫁人,都得經過當家人的同意,我希望天然能夠有謀得一個好夫君,而若是你的二叔當家,他定不會爲天然考慮,我不希望天然的婚姻成爲鳳家和別人交易的籌碼。”
天然,曾經的念兒,安平侯府的四小姐,她的女兒!
鳳傾城眉峰微擰,天然?那個和詹楚楚一起住在鳳家禁地中的女子麼?如今,她也已經及笄了吧!希望她的女兒謀得一個好夫君?哼,還真是一個好母親!
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鳳傾城冷冷的道,“那當年你跟着那安平侯爺,可有得到爺爺的准許?”
這是鳳家的規矩,不是嗎?這個女人,在丈夫屍骨未寒之時,便拋棄自己的女兒,跟着別的男人走了,現在她倒是跟她說起鳳家的規矩了!
鳳傾城心裡堵得慌,爲什麼她現在可以爲她和那個人的女兒潛心謀劃,而當年卻狠心的將她拋下!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鳳傾城用了很大的勁兒,才忍住,不讓自己當面質問她,她不能質問,因爲,若是她質問了,便說明了她在意,她要讓這個女人知道,她並不在意關於她詹楚楚的一切!
鳳傾城揚眉看着詹楚楚,似乎是要從她的眼中看到羞愧,可是,她卻失望了。
詹楚楚眼裡似乎多了幾份苦楚,淡淡的道,“確實經過了老爺子的准許,不僅如此,老爺子十分贊同我的做法。”
“不要臉!”鳳傾城冷哼出聲,爺爺贊同她的做法?贊同她琵琶別抱?
詹楚楚臉色一沉,沒有想到,鳳傾城竟這麼直接的咒罵,但她想要說什麼,話終究是在口中,沒有辦法吐出來。
沉默,房間裡一陣沉默,沉默之後,詹楚楚率先開口,“怎麼樣?你想好了嗎?是否同意我們的合作?”
鳳傾城緊咬着牙,內心劇烈的掙扎着,她不願接受關於她的任何恩惠,可是,想到鳳家的大權要落到二叔的手中,她就不甘心,“讓我考慮一天,明天,明天我給你答覆。”
“好,你好好考慮,別忘了,做慣了人上人,突然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兒,是不好受的。”詹楚楚深深的看了鳳傾城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鳳傾城看着她的背影,一雙眼中的恨意,越發的濃烈。
鳳府,禁地。
入了院子,繞過了假山,假山之後,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這正是百花齊放的季節,假山之後,可以說是一片花海,奼紫嫣紅,各種各樣的花朵競相綻放,爭奇鬥豔。
女子一襲粉色紗衣,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在花海之中,甚至比滿園的鮮花還要美三分,粉衣女子原本在花海中刺繡,但似乎是累了,便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拿起了一旁的剪刀,替院中的鮮花修剪着樹葉。
女子的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與溫柔,就好拂柳一般,柔美飄逸。
詹楚楚回到院子,揭開了臉上的面紗,那張臉,依舊如兩年前那樣美麗動人,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看到花海中的那個如仙子一般的身影,詹楚楚美麗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天然,別太累了,小心累壞了身子。”
這孩子,就喜歡侍弄這些花草,不過,在她看來,只要天然開心就好。
天然聽到詹楚楚的聲音,擡眼看着自己的孃親朝着自己這邊走來,站起身子,只是微微一笑,“娘,天然不累。”
溫婉的笑容,得體的舉止,淡雅的性子,便是詹楚楚看了兩年,依舊有些不適應,兩年前,她帶着天然回到了北燕國,按照她的意願,她丟棄了曾經“念兒”這個名字,重新取名爲天然,自那之後,曾經的念兒好似就真的不在了一樣。
以前,若是念兒看到自己,定會如乳燕一般,老遠便會跑向自己,撲進她的懷中,纏着她一番撒嬌,但是,現在的她,總是這樣淡然,淡得讓人覺得害怕。
以前,念兒喜歡囂張一些,甚至還有些小跋扈,小強勢,但是,現在的天然卻沒有一點兒當初的影子。
也許,那件事情,對念兒的打擊真的很大吧!她知道,她不僅僅恨“念兒”這個名字,還恨當年她自己的模樣。
從那之後,念兒再也不拿劍,再也不喊着要當將軍,她的喜好也大變,就如眼前的刺繡,成了她的最愛,侍弄花草,成了她的娛樂。
就連詹楚楚也不知道,這樣的現象到底是好是壞。
等到詹楚楚走近天然,天然便摘下一朵花,遞到詹楚楚的手中,隨即便繼續修剪着花朵之下的那些參差不齊的葉子。
詹楚楚看着她的舉動,她和天然看似隔得這麼近,但她總覺得,她和天然之間,隔着一道深深的鴻溝。
想到方纔的鳳傾城,那個女兒對自己的敵視讓她心中更是難受,爲什麼?她就是這麼失敗麼?她當年的選擇真的錯了麼?
花海中,母女二人皆是沉默,天然修剪着樹葉,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孃親,瞧見她眼中的@?黯然,天然拿着剪刀的手倏然怔了怔。
這種黯然,她不止一次見到過,嘴角揚起一抹不着痕跡的冷笑,天然起身,走回繡架旁,繡架正好在詹楚楚的身後,天然坐下,將剪刀放在一旁的籃子裡,剛擡起頭,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背。
幾乎是下意識的,天然重新拿起了被她放下的剪刀,緊緊的握在手中,那雙平靜的眸子中,在那一刻,滿是冰冷,握着手中的剪刀,緩緩靠近詹楚楚,天然知道,只要她狠下心來,便可以替爹爹報仇了!
是的,替爹爹報仇,這些年,不止一次的在她腦中浮現這個念頭,而她也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機會,可是……
閉上眼,天然緊咬着脣,握着剪刀的手,隱隱顫抖着……
“天然……”詹楚楚的聲音驟然響起。
天然心裡一驚,手中的剪刀赫然落進了籃子中,聽到背後的動靜,詹楚楚回過頭來,看到女兒一臉的蒼白與慌亂,不由得微微皺眉,“天然,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快進房去躺着,娘讓人找大夫來。”
詹楚楚眼中難掩擔憂與關切,這落在天然的眼裡,心中更是激起了一陣翻騰,爲什麼?爲什麼娘不對她差些,那樣的話,說不定自己就可以狠下心來下手了,可是……
“我沒事。”天然搖了搖頭,順手從籃子中拿出了針線,擡起身來,繼續專注於面前的刺繡,似乎不願多和詹楚楚說些什麼。
詹楚楚皺眉,一瞬不轉的看着自己冰冷了些許的女兒,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方纔她的女兒對她所生出的殺意。
昌都城,一個雅緻的庭院之內,這裡是蒼翟和安寧剛搬入不久的居所,秀女的甄選已經落幕,自從那一日,北燕皇帝暗中出宮來找蒼翟,二人關着房門,不知道談了什麼之後,蒼翟購下了這個宅院。
房間裡,大牀上,蒼翟將安寧整個人摟在懷中,被子之下,二人的身體皆是不着寸縷。
蒼翟率先睜開眼,看着眼前這張屬於他心愛女子的臉,毫不設防的她讓蒼翟的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揚,將懷中的女人摟得更緊,每天醒來便看到寧兒,這不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麼?
被子下,大掌漸漸不安分的爬上胸前的某處,白日裡,寧兒要作小侍衛的打扮,必須將胸束起來,對於這點,他甚是心疼,他想要早些讓寧兒恢復女子的裝扮,這樣,寧兒也不用這麼辛苦,輕撫着安寧胸前的柔軟,便也只有晚上,他才能霸道的將她身上所有的束縛都剝掉。
蒼翟感受到掌下的柔軟,身體裡的慾望好似在瞬間甦醒,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但僅僅是那一吻,似乎滿足不了蒼翟,他還想要更多,見安寧仍然熟睡着,蒼翟莞爾搖頭,這丫頭,還真是有磨人的本事。
他很想讓寧兒多睡會兒,但是,他的身體依舊情不自禁的想要將他誘人的妻子叫醒,吻從眉心開始,一直往下,直到截住那雙誘人甜蜜的雙脣,蒼翟一觸碰,便放不開了……
安寧嚶嚀出聲,睜開眼,赫然看見胸前的頭顱,心中一怔,立即反應過來,“蒼翟……”
她沒有想到,自己醒來竟然看到他……更或者,是他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吵醒的?
臉上刷的一陣通紅,卻只見,那黑色的頭顱緩緩擡起,俊美無儔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純真無邪的笑容,“你醒了。”
那模樣,好似專程在等她醒一樣,蒼翟可不就是在等她醒麼,醒了正好……安寧只見蒼翟那純真無邪的笑容後,隱約被一絲邪惡魅惑所取代,感受到蠢蠢欲動的某物,安寧猛地回神,明瞭了他的意圖,果然,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便如她猜測的那樣,一切順其自然的發生了……自然而然的進行着……
房間裡,等到一切平息下來,已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安寧第一次覺得,蒼翟竟這般黏人,饒是安寧想起身,都被蒼翟拉了回去,最終還不得不紅着一張臉,被他親手伺候着穿上衣服。
在替她裹上束胸的白布之時,蒼翟的眉心一直皺着,聰慧如安寧,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穿好了衣裳,下人準備好了早飯,不過,安寧看到那桌子上擺着的魚片粥時,不由得微微皺眉,那腥味兒雖然不大,但安寧聞起來,竟還是有些不喜歡。
勉強吃了些,安寧便跟着蒼翟上了馬車,今日,鳳家當家人授權儀式,特意邀請了蒼翟,蒼翟自然是要出席的,而他們也想知道,這兩個月來,鳳家兩房勢力的爭奪,最後到底鹿死誰手。
馬車上,安寧靠在蒼翟懷中,眉心微微的皺着,蒼翟一早就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的道,“怎麼了?”
“心裡有些悶得慌,沒事,等會兒下了馬車,多呼吸新鮮空氣就沒事了。”安寧揚起笑臉,讓蒼翟安寧,她可不希望蒼翟不將自己帶在身邊。
看到安寧的笑容,蒼翟依舊沒有放心,正要讓馬車調轉回頭,外面卻傳來了銅爵的聲音,“主子,鳳府到了。”
蒼翟還沒來得及開口,安寧便從他的懷中起來,走出馬車,替蒼翟掀開馬車簾子,蒼翟看了安寧一眼,知道以寧兒的性子,定不會願意和自己分開片刻,只有關切的交代道,“再有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是,王爺。”安寧俏皮的應道,蒼翟眼裡劃過一抹寵溺,下了馬車。
鳳府門外,已經停了許多馬車,在蒼翟下馬車之時,詹家老爺詹灝帶着詹珏也正好下馬車,看到蒼翟,二人迎了上來,“宸王,好久不見,你到北燕來,詹某也沒有設宴招待,是詹某怠慢了,還請宸王不要見怪,改日,詹某再設宴相邀,你可要賞臉啊。”
蒼翟嘴角一揚,呵呵的道,“詹老爺貴人事忙,日理萬機,蒼翟怎敢介意?”
平淡的語氣,倒也沒有表明他是否會賞臉赴詹灝所設的宴。
詹灝皺了皺眉,但很快便舒展開來,想到什麼,“小女玉顏久聞宸王大名,一直想要認識……”
詹灝回頭,似乎是在尋找詹玉顏的身影,只是,他的身後除了詹珏,並無他人,臉色僵了僵,“她素來內向,現在怕還在馬車裡……”
“既然如此,那蒼翟便先進去了。”蒼翟猛然打斷詹灝的話,在詹灝微怔的目光中,轉身朝着鳳府的大門走去。
安寧緊緊跟在上面,心中暗道,那詹灝還真是好算計,他在打什麼主意,聰慧如安寧,又怎會看不出來?玉顏?哼,那老匹夫,應該是想將女兒送出來吧!
給蒼翟麼?當年他們那麼對蒼翟的孃親,就不怕把詹玉顏送到蒼翟這裡,是羊入虎口?
或者,那老匹夫是有什麼其他的盤算?!
安寧腦中思緒着,而身後的詹灝和詹珏二人,眉心皆是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爹,那蒼翟,到了北燕國,也依然這麼目中無人。”詹珏厲聲道,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你知道什麼?如今秀女的事情已經落幕,蒼翟還沒有回北燕,這意味着什麼?他能堂而皇之的待在北燕國,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麼?據我說知,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都和蒼翟有關,你可別小瞧了他。”詹灝教育着自己的兒子,蒼翟沒有將他看在眼裡,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是,探不到蒼翟的底,他也只有小心謹慎的試探。
“是,孩兒知道了。”詹珏斂下眉眼,沉聲道。
“玉顏呢?”詹灝問道。
“不知道,許是去找玉容了吧。”詹珏答道,詹玉顏和詹玉容都是詹家的女兒,詹玉顏年長詹玉容幾歲,但詹玉容已經嫁與五皇子爲妃,詹玉顏如今依舊小姑獨處,對於大妹妹,詹珏也是不懂她的心思,可是,爹總是對玉顏分外的縱容,若說鳳傾城是鳳家捧在手心上的明珠,那玉顏便是他們詹家含在口中的寶貝了,可聽方纔爹的意思,似乎有意讓玉顏結實蒼翟啊。
詹灝眉心皺得更緊了,但卻沒有說什麼,隨即打不走向鳳府。
鳳府中,賓客已經來了不少,從進門之後,安寧所看到的陣仗,安寧便知道,這鳳府當家人的授權儀式,還真不是普通的規格,鳳家在北燕國的地位,還真是不簡單啊。
想到哪鳳老爺子,安寧嘴角不由得上揚,那鳳老爺子如今躺在牀上看着鳳家兩房勢力爭奪着鳳府當家人的位置,他怕都要慪死了吧!
活該,那老匹夫想要算計蒼翟,這便是他的報應。
安寧思索着,蒼翟和誰在說着話,此時,她一個人在鳳府的院子中轉着,突然,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是蒼翟的人?”那聲音趾高氣昂,似乎有些來者不善。
安寧微微皺眉,轉身看向那說話之人,當她轉身看到那藍衣女子之時,眉毛下意識的揚了揚,一個跋扈的女子,這一點,安寧一看便知,這該是北燕哪一戶的千金小姐吧?
而她的身後的……一,二,三,四,五個女子,皆是大家閨秀的打扮,還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這幾個女子皆是仰着下巴,似乎是在用鼻孔看人。
“是,我是,請問,這位小姐是……”安寧扯出一抹笑容,緩緩答道。
“哼,你問她是誰?”那個女子身後的其中一個小姐開道,似乎因爲安寧不知道她是誰而不屑。
而藍衣女子則是嘴角揚起一抹更加高傲的笑意,安寧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看來,這女子的身份,應該很有分量了?
“她是當今二皇子的未婚妻,再不久,就是二皇子妃,見到二皇子妃,還不跪下!”幾人好似很有默契的配合着,皆是將那藍衣女子捧得高高的,神色之間全是對那藍衣女子的討好。
安寧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二皇子蒼焱的未婚妻麼?兵部尚書的女兒?她分明是衝着自己來的啊,只是,她來找自己“發威”又是爲了什麼?
安寧斂了斂眉,看着那二皇子的未婚妻那高人一等的姿態,安寧心裡就滿是嫌惡,呵呵的道,“既然是未婚妻,那就還沒有成親了,沒有成親,又是哪門子的二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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