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目望去,只見喬家的幾個婆子架着一個衣着華貴的婦人往後罩房走去。
雖是距離頗遠,若素還是看清了那婦人隆起的小腹。
她狐疑的看了褚辰一眼,世家勳貴之中,在外圈養女子的主兒大有人在。
大抵都是千篇一律的緣故,要不就是因爲家中主母不同意夫君納妾,要不就是該女子的身份見不得光!
而喬家除了喬大爺和喬二爺外,還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應該就是喬魏荀了。至於遠在GX的喬魏孟是不太可能的。
她要是早知道是這種事,當然不會淌這渾水。
褚辰從小姑娘的臉上看出了她已經猜出了大概,就淡淡的笑道:“素素這下該相信我了吧?在這世上,我最不可能害的人就是你。”
這算是表明心跡麼?
若素想都不敢往那個方向想!
雖說自己如今這張臉長的確實出衆了些,可也只有十二歲,堂堂褚世子莫不成有**癖!
褚辰目光如鑄,眸底的是讓人看不透的深沉,他突然伸出了手,卻在即將碰觸到女孩兒的髮髻時頓住了。
他差點又忘了,這一世的她並不記得自己!
“褚世子似乎對喬家的事很瞭解?”若素試探性的問了句。
他怎麼就知道喬家會有事發生?還阻擋自己前去?
褚辰側目,看着遠處的綠綠蔥蔥的高山,他無聲的苦笑,繼而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架勢,語氣還是很平淡:“我只是偶然知曉的此事。”
人確實是他找來的,那日陶氏當着喬家衆人的面,以一隻廉價的簪子貶低若素的身份,他自然是看不過去。
於是,纔有了今天這場戲。
想必,陶氏要焦慮一陣子了。
擡了那女子進門,她定會不痛快,況且還是懷着孩子進門的。
可若違了喬二爺的心思,她在二房就沒有恩寵可言了。
一個人老珠黃,沒有親兒傍身的正妻,還不如受寵的妾室!
褚辰斂了眸中的狠厲,看着眼前女孩兒的時候,盡是溺愛。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將她護的太緊了。
“哦?是麼?褚世子當真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連別人家內院的事,你也瞭如指掌?”若素清透的眸子裡映着褚辰的影子,她對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不敢看着他的眼睛的。
這個人似乎有種天生的魔力,竟有一股子攝人心魄的‘君臨天下’的氣場。
若素心道,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雖是都督大人之子,可怎麼也不會與天潢貴胄扯上任何關係。
褚辰勾脣一笑,春風拂過他的臉頰時,也似乎慢了下來,他輕吐了口氣,還頗有那麼回事的說道:“素素既然知道我的爲人和能力,就更應該乖乖聽話----”話至此,他頓了頓又道:“待到白大人回京,我也就省心了。”
這叫什麼話!
她哪裡讓他不省心了!
好歹也是兩世爲人,上輩子更是步步小心,說話做事從不敢大意而爲,怎麼到了這人的眼裡,她就成了被嬌慣壞的千金小姐。
又或者他指的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
思及此,若素幾不可聞的嚥了咽喉嚨:“多謝世子爺照拂,等父親回來,我定會向他說明你的大恩大德。”
褚辰長而密的睫毛像黑色蝶羽一般斂了斂,明知女孩兒說的氣話,他還是由衷的開心。
還能說玩笑話,那說明在喬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褚辰突然想到了什麼,溫和如四月天的俊顏嗖的陰了下來:“你那兩個表哥都不是善類,素素平日裡可要注意些。”
女孩兒看着喬魏遠灼熱的眼神,令的褚辰十分不喜。
若素心中一凜,果真還是讓人看出了她待遠哥兒的不同之處,她當即心中瞭然,仰視着褚辰說道:“世子爺提醒的是,我受教了。”
語罷,她提步往山下走,一邊對林嬤嬤吩咐了一句:“去告訴外祖母,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讓她老人家莫要擔心。”
看着被甩在角落處的主子,王璞艱難的瞥了他一眼,向來都是旁人巴結自己主子,可從來沒有人給過主子臉色看。
這白家小姐到底是哪裡來的尊榮和自信,將主子的情義付之流水?
王璞暗自嘆道:這小姑娘終究是太年輕了呀!
巧燕和巧雲緊步跟着若素,絲毫不敢落下。
少傾,經過一片小竹林,再往下就是蜿蜒而下的巨石打造而成的階梯,上山的時候本就是由婆子丫鬟扶着的,等到這會兒下山,小腿就有些犯疼了。
竹林深處還隱約可見開的遍地的小黃花,風一吹,有淡淡的幽香拂過,若素不知道那是什麼花兒,卻是十分的好聞。
今後倒是可以移植一些種到院裡。
“素素,你走這麼快是做甚?這要不小心跌着,傷着?我怎麼向白大人交代?”褚辰在身後不疾不徐的說着。
清風雲淡的口吻,氣息簡直平緩的不像話,似乎這山路對他而言就像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若素早就開始氣喘吁吁,細汗自她光潔的額頭溢出,身體的熱度使得她瑩白的小臉漸漸紅潤了起來。
偶爾經過的少年或是成年男子會不期然的朝她看上幾眼。
褚辰加快了步子,護在了她身側,眼角的餘光瞥到她臉上的紅暈時,皺了皺眉道:“可是累了?”他突然對着巧雲和巧燕厲聲道:“怎麼伺候你們家主子的,她累成這樣了,都不知道背一下!”
巧雲和巧燕被嚇了一跳,在白家時,兩人雖只是一等丫頭,可也是當成半個小姐來養的,哪裡受過這種斥責。
尤其是巧雲的臉色都變了,忙道:“小姐,奴婢背您吧?”
若素上輩子被人欺負慣了,實在見不得旁人欺壓自己的貼身丫鬟,她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她瞪了褚辰一眼:“褚世子就用拜花神娘娘麼?父親給我留了兩個護院,自然有人保護我的安全,所以就不勞煩褚世子親自相送了。”
人多嘴雜,若素太清楚人言可畏這個道理了。
褚辰卻不以爲然,他笑道:“我說過要送你了麼?不過是順路而已,素素想多了!”
有那麼一瞬,若素的神經都快奔潰了。許是女兒家固有的嬌羞,她的臉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連耳根子也紅了。
褚辰將女孩兒柔美的嬌態盡收眼底,眸光瞟向她白皙的脖頸時,不由得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