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決裂(下)

秦王是打算讓藉助趙鐸澤的聖寵,幫秦王府渡過這道難關,也曾想過萬一趙鐸澤被奪走世子的爵位,他該怎麼補償趙鐸澤,該怎麼讓繼承世子位置的兒子厚待趙鐸澤。

他想了很多,唯一沒有想到得是趙鐸澤會離開王府。

失去了爵位,他們成親沒有兩年,小兩口家底不豐,縱使姜璐瑤有豐厚的嫁妝,以趙鐸澤的脾性能靠着妻子的嫁妝生活?

眼下秦王妃告訴秦王,趙鐸澤可能搬回永寧侯府,如同入贅一般住在永寧侯府。

秦王怒道:“你胡說什麼,阿澤怎麼會搬到永寧侯府?”

如果阿澤離開王府,不管去何處,秦王註定顏面盡失,已經被爲父不慈,無視血脈子嗣,苛責兒媳婦弄得焦頭爛額的秦王再也承受不了趙鐸澤離開王府的後果。

現在只是傳聞,尚無真憑實據,一旦趙鐸澤離開,那麼外面的人必然會瘋狂攻訐秦王。

雖然父爲子綱,可也有虎毒不吃子的話,老虎尚且保護自己的崽子,莫非秦王比畜生還不如?

“母妃本來很少管府邸的事兒,不是你在一旁鼓動,對兒媳極爲疼愛的母妃怎會苛責兒媳?”秦王指責秦王妃:“誰讓你去碰兒媳?你不曉得你自己的身份?”

秦王妃萬萬沒料到秦王會說出這番話來,大受打擊,“身份?我是王爺的正妃。”

秦王冷哼道:“本王沒說你不是正妃,以後府裡的事情由幾位側妃共同襄理,讓溢兒媳婦莞娘主持王府。你……本王見你心思不在府務上。”

秦王妃冷笑道:“聽王爺的。”

她目光冰冷,秦王略覺得不爽,“本王這麼做也是爲了王府着想,等到風平浪靜,本王自然會讓你重新打理庶務,出了這樣的事兒,得有人承擔。”

“所以王爺選得人是妾身?”秦王妃對秦王徹底的失望了,十幾年的經營,不僅沒換來秦王的專一深情,每到關鍵時候,她總是最先被秦王犧牲的一個。

曾經秦王妃奢望過,她可以得到秦王的專一,如今進門的幾位如膠似漆的年輕側妃打碎了秦王妃的奢望。

秦王寵愛年輕的美人,他根本就不曾考慮過秦王妃的感受。

側妃入門後,秦王妃退而求其次,只想做對秦王的賢內助,幫他穩定局面,操持王府,像所有名門貴婦一樣,過着尊貴又淡然的日子,冷眼旁觀侍妾和側妃爭寵,誰知秦王連秦王妃最後的一絲奢望都打破了。

秦王瞧不起她,瞧不起跟了秦王十幾年,爲他生兒育女,主持王府中饋庶務的她!

秦王妃突然間明白了趙鐸澤當時的痛苦,這是報應嗎?

秦王板着臉龐,道:“什麼是犧牲叫犧牲你?如果你不去給太子殿下治病,會被世子妃利用你懂得醫術,如果本王不表態,外人會怎麼看?”

“本王也是爲了你好,不是說等風平浪靜,本王自然會讓你重新執掌大權的?”

“王爺……”

“以前你可從來不在意這些,怎麼今日偏偏跟本王斤斤計較起來?”

秦王失望的搖頭,“你變得本王都不認識了。”

“是妾身從沒明白過王爺。”秦王妃失魂落魄的喃嚀,“從來沒有呢。”

以前她自視甚高,以爲可以憑着賢惠,貼心,溫柔征服秦王,不僅得到秦王的深情,還能得到整個秦王府,如今眼前的一切證明,她錯了,大錯特錯。

她就不該把秦王看得太重。

她付出再多,依然換不會秦王的真心,再費勁心思經營,身邊的丈夫本性便是如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營造出的鶼鰈情深也只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罷了。

秦王可以拋下楊妃,對楊妃只做表面文章,拋棄犧牲她,又有什麼奇怪的?

以前她以爲楊妃做得不夠好,秦王纔會不懂情,如今她明白了,不是楊妃和自己做得不好,而是秦王根本就不值得……他不值得!

秦王妃走到門口,回頭淡淡的說道:“夫妻這許多年,我最後提醒王爺一句,小心姜二爺。”

惹了姜二爺的掌上明珠姜璐瑤,秦王還想有好日子過?

愣得怕橫的,橫得怕不要命的,二姜二爺又楞,又橫,爲了姜璐瑤,甚是也可以說不要命。

秦王太在意臉面,根本弄不過姜二爺。

秦王妃心裡隱然間多了幾分的痛快,往好處想此時不理會這些也好,起碼不用面對胡攪蠻纏的姜二爺。

她都應不了姜璐瑤父子,旁人更不成了。

秦王一聽這句話面色略覺得凝重,姜二爺果然是燙手的芍藥,不過傍晚十分還是有好消息的,趙鐸澤回到了秦王府,依然對秦王和太妃畢恭畢敬,推說姜璐瑤身體不適,岳父岳母留她在侯府養胎。

雖然太妃和秦王被姜璐瑤弄得很沒臉,但此時他們真不敢做出休掉姜璐瑤的舉動。

清醒過來的太妃握着趙鐸澤的手臂,一個勁說都是秦王妃挑撥的,說她是如何心疼未出世的曾孫。

秦王見趙鐸澤氣色還好,忍不住問道:“上次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讓姜璐瑤在姜家養胎也好,省得再弄出什麼事來,以前趙鐸澤還是很聽秦王話的,自從娶了姜璐瑤後,趙鐸澤的脾氣越來越倔強,在朝中地位也越來越高。

秦王很少再能影響到趙鐸澤,更別說命令了。

趙鐸澤早就對秦王失望了,心底還是有幾許微微的抽痛,“父王一定要兒子去皇上面前請罪?”

“你怎麼還不明白?本王說得不夠清楚?這是爲了王府着想,讓你去,只是因爲本王相信你,阿澤,除了你之外,本王誰也不相信。”

“兒子真是感到榮幸呢。”

趙鐸澤嘲諷的說道:“從不知道父王對兒子這麼看重,可是在好事上,您怎麼從來沒想到我?石料的事情,一不是我讓舅爺爺買的,二園子不是我修的,三中計的人不是我,您憑什麼讓我去皇上面前認罪?父王把皇上當作了旁人說什麼就相信什麼的傻瓜蠢貨?”

“連舅爺爺都能得到的消息,皇上竟然會不知道?”

皇上早有所察覺,只是想不到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也想不到會掀起如此多的風浪。

“我以爲父王去請罪,也是可行……”

“啪。”

秦王給了趙鐸澤一記耳光,“孽子。如果不是你,你祖母怎麼會被徐廣利餘黨算計?”

“哈……”趙鐸澤大笑,面容略帶幾分猙獰:“怪我?我爲楊帥報仇,您怪我?我從出生就被人改變了身份,你怪我?我過去十幾年一直活在爲楊帥報仇雪恨中,你怪我?你連誰是你的嫡子都弄不清楚,你有什麼臉面打我?”

“你……”

秦王氣得白着一張臉,身體顫抖個不停,“逆子,你敢指責爲父?你仗得誰的勢?”

趙鐸澤說得話直戳秦王的肺管子,把秦王最在意的麪皮給揭了,秦王怎能不動怒,一把抓住趙鐸澤的胳膊,直接把他扯到祠堂,“跪下,逆子,你給本王跪下!”

祠堂只供奉着老秦王的靈位,趙鐸澤直挺挺的跪倒,“父王莫非不知祖父生平最爲敬佩楊帥,您說如果祖父知道您責打我的原因,祖父會不會反過來教訓你?”

秦王高高舉起的教子鞭揮不下去了,“你祖父只會看到你大膽妄爲,看到你不敬本王,於家族無用,自私自利,受制於妻族……”

秦王給自己找足了教訓趙鐸澤的理由,今日便是打昏趙鐸澤,秦王也要讓他去皇上面前,江南的事情的確是不能再拖了,秦王瞭解到的消息證明,江南的形式已經很嚴峻了。

早一日脫罪,早一點上岸。

“本王無愧於父親,無愧於秦王一脈,更對得住你讓!”秦王正氣凜然,“讓你去請罪,難道我就不痛心?你不是秦王,自然不瞭解本王的心思,不瞭解本王爲難。”

“兒子真沒看出來。”

趙鐸澤此番回到王府就是爲了惹怒秦王,徹底斬斷同秦王的父子之情,他說得話自然是怎麼讓秦王爲難怎麼說,怎麼讓秦王生氣怎麼說。

秦王說時間不多了,趙鐸澤也是贊同的,而且他在京城的時間不多了。

就再剛纔趙鐸澤接到了蕭睿華傳來的急報,在五日內他必須領兵趕到兩淮一帶,協同蕭睿華把百姓撤出,這也是他們當初商量好的事情。

雖然民心的決定不了皇位更迭,但有時候民心是最好的裝點門面的東西。

趙鐸澤揚起下顎,冷笑道:“不知祖父會不會說您沒用?把他留下的基業一點點的喪失掉,石料的事情……如果祖父還活着,這也叫事?還用上請罪?只要祖父進宮同皇上說一聲,石料的事情牽連到誰也牽連不到秦王身上!您做了二十多年太平王爺,您算算您做成了哪件大事?只是一個勁兒的說低調,一個勁的向文臣上湊,您得到了什麼?你看重的文臣自身都難保,他們會幫你?”

“混賬!”

秦王一聲的努力被趙鐸澤否定了,心裡又急躁,又慚愧,旁人這麼說,秦王還能一笑了之,當然旁人也不敢這麼說。

趙鐸澤敢指責他,簡直就不是不孝之子。

秦王手中的鞭子狠狠的落在趙鐸澤身上,“不孝子!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父親?”

“你配做我父親嗎?”

“混賬。”

“你給過我什麼?”

“逆子!本王短了你吃用?你既然是秦王世子,是本王的兒子,既然享受到了榮華富貴,在爲難關頭只顧着自己?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哈哈,享受富貴?父王,我承受的痛苦,我的委屈,你知道嗎?”

“……”

秦王見趙鐸澤不肯認錯,服軟,下手越來越重,每落下一鞭子都會帶起一道紅痕,趙鐸澤的後背被抽得皮開肉綻,秦王的確是下了狠手,絲毫不顧及挨鞭子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此時暴怒的秦王想用武力讓趙鐸澤屈服,趙鐸澤太過不孝,太讓他失望,他抽打趙鐸澤有錯嗎?

趙鐸溢站在祠堂外,他的胳膊被莞娘緊緊的抓住,“夫君。”

莞娘感激姜璐瑤的提點之恩,也想過報答姜璐瑤,可不是在此時,祠堂裡的鞭子聲音,讓人心驚肉跳,秦王對世子爺這是多大的仇恨啊,他們哪裡像是父子?

根本就是敵人!

趙鐸澤身份尷尬,趙鐸溢的身份也很尷尬,莞娘怕趙鐸溢衝進去被牽連到了。

莞娘低聲道:“別去,好嗎?”

“放手。”趙鐸溢掰開了莞孃的手,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去祠堂,我曉得大兄的心思,他是不想再待在秦王府了,秦王府太小,束縛他的東西太多,他的心已經不在秦王府了,不在啦。”

莞娘不明白他的話,但能看出趙鐸溢的羨慕,靈光一閃,“夫君是不是也想離開?”

“離不開。”趙鐸溢眸色暗淡了幾分,反手握住莞孃的手臂,“大兄走了,我得留下做該做的事兒,這是我欠大兄的。”

趙鐸溢會留下陪着秦王府一起沉淪,爲此他寧可放棄自己的夢想,大兄做得會比他好……

“你做什麼去?”

“去見皇上。”

趙鐸溢回頭對莞娘說,“你先回去罷,不必擔心我,皇上會做出決斷的,以後沒準我爲世子,你做世子妃。”

莞娘聽出趙鐸溢很難受,再看做世子的趙鐸澤被秦王,秦王妃如此算計,她突然明白秦王世子的位置不好,可是趙鐸溢卻偏要湊上去,“夫君……”

“這是我該做的。”

趙鐸溢離開秦王府,莞娘苦笑,太傻了,趙鐸溢太傻,怎麼就不想着學趙鐸澤離開?

世子妃說過趙鐸溢很善良,這份善良太傷人,莞娘環顧富貴依舊的秦王府,她只感覺到蒼涼,落魄,等到趙鐸澤離開,秦王府的名聲全都毀了,這是一座沒有希望的王府,莞娘苦澀的一笑,好在日子還能過下去。

只是太妃,側妃,秦王妃會老實嗎?

趙鐸溢明明知道的,莞娘扶着奶孃的手回去,罷了,如今也只能陪着他,讓他少被算計一些。

別人中了圈套被人算計,可趙鐸溢主動送上門去,明知道是圈套還往裡面跳……他讓人又恨又憐。

******

趙鐸澤此時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後背幾乎被秦王打爛了,按照原先設定的,他早該裝暈的,可是他偏偏想知道秦王有多恨自己,想知道秦王會不會手下留情。

他雖然一直很叛逆,但對自己的父親怎能沒有感情?

可惜秦王恨不得抽死他,趙鐸澤心漸漸的沉入谷底,就在此時,只聽祠堂外傳來宦官奸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秦王手中染血的鞭子差一點沒拿穩,皇上?皇上怎麼會來?

趙鐸澤也很納悶,按說皇上不會親臨……

祠堂的門推開了,皇帝身穿龍袍走進了祠堂。

他先擡頭看了一眼老秦王的靈位,皇弟,唯一像你的孫子,朕要了,朕不能看你被姓楊的毀了,阿澤再被秦王毀了!

在趙鐸澤身上,皇帝同樣寄託了對老秦王的感情,以前皇帝因爲趙鐸澤是楊帥的外孫,努力剋制着,如今確定趙鐸澤只是老秦王的孫子,皇帝自然不會再讓酷似老秦王的趙鐸澤受苦。

“陛下,臣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陛下贖罪。”秦王跪地參拜皇上。

皇帝看都沒看秦王,目光從老秦王的靈位向下移動,正好看到趙鐸澤觸目驚心的後背,鮮血淋淋,血肉模糊……皇帝心中一痛,“你這是在教子?還是想抽死阿澤?”

“陛下,臣只是因爲他不孝……”

“夠了,不孝?朕看你纔是不孝子。”

皇帝俯身攬住了趙鐸澤的肩頭,趙鐸澤嘴脣泛白,“皇上……”

“阿澤,別怕,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皇帝對秦王說道:“你把阿澤打成了這樣,不就是爲了石料的事情?”

“臣有罪,養出了逆子,皇上,此事……此事……臣開始確實不知情。”

“逆子?這麼說你看不上他?”

皇上自言自語,“也是,若是真疼惜阿澤,你也不會把他打得血肉模糊,既然你不在意這個兒子,朕也不想再聽到你們秦王府的傳聞,你算算,秦王府有一刻太平的嗎?你嫡妃活着的時候,也是麻煩不斷,你娶了繼妃後,倒是平靜了一段時日,可你挑中的繼妃竟然學了醫術……雖然她爲太子診脈,然你見那哪家王爺有你這樣的繼妃?”

“以後更是涉及換子,混淆皇家血統,還有你爲父不慈,肆意殘害子嗣,逼着有身孕的姜氏回孃家,你……你太讓朕失望不說,你讓皇室的臉面蕩然無存,秦王,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

“既然你把阿澤當作惹禍的根苗,也有御史同朕說,阿澤做秦王世子名不正言不順,朕思來想去,祖宗定下的規矩,也不好因爲你破了,朕更不能把阿澤的生母立爲你嫡妃。”

皇帝示意內侍把趙鐸澤攙起來,嘆息道:“趙鐸澤以後不再是你的兒子,朕把他這個惹禍根苗帶走,你看不中他,有人看中他,朕就不信酷似皇帝的阿澤是個沒用的廢物。”

秦王慌忙道:“陛下。臣沒想過不要阿澤。”

“你現在說什麼,朕都不想聽。”皇帝想了想,道:“朕提前給你交個實底,朕不會虧待了阿澤,他怎麼說也是皇室的血脈,燕親王無子承爵,朕記得阿澤當時曾經在長街血案上救過燕親王,你兒子好幾個,不缺阿澤一個,秦王一脈同朕的血脈最近,朕近日給燕親王選擇嗣子,正好你看不上阿澤,你放阿澤做燕親王的嗣子好了。”

秦王被這個消息弄傻了,燕親王?趙鐸澤將來會做燕親王?

雖然燕親王如今沒有任何的權勢,可他是大明唯一的親王,爵位比秦王都高。

大明朝的爵位爲世襲,不降等襲爵。

不對,他現在不能想這些,燕親王得罪了太多的人,阿澤做燕親王世子簡直就是死路一條,“皇上,臣不願意……”

“不願意?朕再晚來一步,阿澤就被你打死了,況且你有五子,阿澤出繼,你還四子在身邊盡孝,朕聽聞你新納了幾位側妃,向來再過兩年必然有好消息。”

皇帝緩緩的說道:“出繼阿澤爲燕親王嗣子,這是朕的決定,你領旨謝恩吧。”

“……皇上,犬子無才,無德不配爲燕親王嗣子。”

“朕看阿澤才貌雙全,堪配燕親王嗣子。”

皇帝讓人把趙鐸澤送進宮去,道:“太后甚是惦記阿澤,朕讓阿澤去陪陪太后,過繼的事情,朕只同你一個人說過,如果外面有什麼消息的話……朕可當作你傳出去的。”

“臣遵旨。”秦王無奈的領旨。

皇上既然這麼說,他又能怎麼反駁?

只希望趙鐸澤能平安,燕親王雖然尊貴,但敵人太多,將來只怕是……直到皇帝離開,秦王還沒回過神來,出繼阿澤,皇上就不會再提石料的事情了,如此也算是過了最難熬的一關。

秦王看到染血的鞭子,有幾分慶幸,亦有幾分對趙鐸澤的不捨,不過皇上也沒說錯,他還有四個兒子,將來有可能再有兒子,阿澤……離開也好,省得總是惹事生非牽連整個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更新遲了,剛剛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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