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繼

同秦王作別,趙鐸澤離開秦王府,本應該了無遺憾的,心底多了幾分說不明,道不白的酸澀之感。

趙鐸澤端坐在馬上凝視秦王府,曾幾何時他一直以爲會在王府生老病死,會繼承秦王的一切,光耀門楣,爲楊帥報仇。那時按照瑤瑤的話說,他很傻很天真。

沒有生在秦王府,早些離開不屬於自己的王府也好。

趙鐸澤縱馬揚鞭而去。

岳父再好,有些話趙鐸澤也無法說出口。

繞着京城縱馬疾馳了三圈,夕陽斜照之時,趙鐸澤坐到一處酒肆裡飲酒,一杯杯烈酒灌下去,眼前畫面晃動,他寧可大醉一場,醉一場,很多事情就會忘記,等酒醒了他就不會再爲那些傷心的事情不開心。

“咳咳。”

“燕親王殿下。”

趙鐸澤的隨身侍衛拱手行禮:“屬下去知會將軍。”

“不用。”燕親王的身體比宮變前還要顯得消瘦,不過大仇得報後,他神色比以前平和,精神尚好,“本王自己進去。”

“殿下……”

“你放心,本王同阿澤是老相識,將來更會是父子。”

“您請。”

侍衛向旁邊閃身,從燕親王身上很尋到鋒芒,他彷彿是一個來找不回家孩子的父親。將軍整整一日就沒痛快過,侍衛看着十分擔心將軍。

燕親王即將過繼將軍的事情,整個京城都傳遍了,皇上金口玉言總不會更改。

推開酒肆的門,燕親王邁步走進,趙鐸澤一杯接着一杯得喝酒,說灌酒更爲符合。

“你這麼喝酒很容易醉。”

“醉了纔好。”

“我以爲你會同姜二爺說。”

“岳父很好,但我……”酒氣染紅趙鐸澤雙眸,沙啞般說道:“我想要個爹,疼我的爹。”

二十多年他一直期盼着秦王能正視他,以他爲傲。

如今他連親生父親都捨下了,爲了他的將來,也爲了他的前程,更因爲他不想同秦王反目成仇,如果她們再在秦王府生活下去,趙鐸澤能想到將來同秦王的矛盾衝突會越來越大。

最後極有可能演變成父子相殘的結局。

燕親王坐在趙鐸澤身邊,枯瘦如柴的手握住了趙鐸澤拿着酒杯的手腕,毛遂自薦:“阿澤,你看我怎樣?適合給你當爹不?”

“……燕親王,我不明白,你爲何看上了我?”

“你救過我,我這人把仇恨看得很重,同樣把恩情也看得很重。你缺少一個父親,我少兒子送終承嗣。”

“你也曉得長街血案只是趕巧,我當時的居心也不純粹,並得到了想要的,您並不欠我的。”

“你是看不上燕親王爵位還是怎地?”

燕親王慢慢的鬆開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烈酒,他的身體已經受不住刺激的烈酒了,“咳咳,咳咳。”

他沉悶的咳嗽聲撕扯着趙鐸澤。

在江南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的趙鐸澤慢慢放下了酒杯,擡起手臂輕輕安在燕親王的後背上。

燕親王勾起嘴角,“人都有私心,你有,我也有。阿澤不必妄自菲薄,只要你是我兒子,我就不會怪你的私心,你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名正言順入主宗室的機會,而本王白撿一個優秀出色的兒子,認真算起來,本王還賺了呢。”

“您知道我想要什麼?”

“有你這番經歷,如果什麼都不想要,繼續任由旁人擺佈,本王也不會費盡心思過繼你嗣子。”燕親王平靜的眼底閃過狂熱,“你知道嗎?本王雖然這輩子沒有機會坐在那個位置上,親生骨血斷絕,但是本王卻希望在陰間同兄弟們相會時能穩穩的壓他們一頭。”

“皇上還有兩位皇子,還有趙王。”

“你岳父回京第二日就去看了趙王。我不曉得他同趙王說了什麼,趙王已經去莊子上養傷了,也許姜二爺什麼都沒說,趙王以養傷口爲名退出朝野,父皇必然在唯二的皇子中選一人培養。”

趙鐸澤剛剛回京,還沒聽說趙王的動向,皺緊眉頭道:“皇上難道不曉得國賴長君的道理?趙王是最好的選擇。”

“阿澤,父皇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燕親王脣邊掛着淡淡的嘲諷,“他怎能相信趙王會再等十年八年?這場宮變已經把父皇的膽子嚇壞了。小皇弟十年八年之後,恰好是風華正茂之年,如果我是父皇,也會選可教養,重點培養的小皇子,而不會選擇嗜好玩樂,名聲荒唐,從來沒接受過儲君培養的趙王。”

“做皇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趙王性情已經定型了,再想更改只怕很難。”

可不是人人都像姜二爺,玩得好,差事辦得也好。

燕親王還有一句話沒說,一旦朝廷風向再變,趙王的確是趙鐸澤最主要的對手……不過那時候,趙鐸澤的羽翼已經豐滿,趙王除了名義上能爭一爭外,以實力來說很難同趙鐸澤抗衡。

倒時就看天下百姓和朝臣選誰了。

左右那時他早就魂歸西天,看不見也管不了。

趙鐸澤斂去眼底的異色,“如果失敗了,被拋了祖墳,皇族宗牒除名,您別怪我。”

“死都死了,我還能從地下爬出來找你算賬?”燕親王哈哈大笑,病態的臉龐帶着幾分變態的紅暈,“本王這雙眼睛總不會在臨老時,所託非人,阿澤有能力,有野心,又有幫手,你比本王走得更遠。”

“就這麼明顯麼?”趙鐸澤納悶的問道:“你知道,皇上能不知道?”

“父皇自信到極致,他自認爲沒有人欺騙自己,隱瞞過他那雙帝王的眼睛。”燕親王緩緩的說道:“今非昔比,父皇老了,人再精明好強總有所料不及的事情。”

因此燕親王才能算計皇帝成功。

“我送您回王府。”

“不怕旁人說你獻殷勤?”

“不怕。”

趙鐸澤攙扶住燕親王,挺起胸膛,問心無愧,何懼人言?

“阿澤,你要記住不招人嫉妒的人是庸才,唧唧歪歪的話理它作甚?”

“嗯。”

“再有,你岳父是個能人,也是個妙人,宮變後,父皇對他的信任也許還在你我之上。”

“我會孝順岳父,不是爲了帝寵。”

燕親王看了看趙鐸澤,笑道:“我相信你。”

姜二爺能留在皇宮裡,除了皇帝的信任外,還有一點重要的原因,就是百姓和駐守拱衛京城的士兵都相信姜二爺能讓楊帥再生,大同之行後,姜二爺在軍中的聲望得到了提升,皇上也想用姜二爺身上的英雄氣壓一壓宮廷裡的鬼魅。

皇帝雖然從噩夢中清醒,但骨血相殘的殘局,成年皇子皆亡的事實,皇上又怎能睡得着?

隱約間皇宮裡有不少關於冤死皇子們靈魂未散的傳聞。

許是隻有在姜二爺把門時,皇帝才能入睡。

趙鐸澤先從秦王作別,又明目張膽的送燕親王回王府,並在王府用過晚膳才離開,這件事讓時刻關注他動向的人議論紛紛,有人說趙鐸澤孝順,也有人說他爲了榮華富貴拋棄生父,更有人暗指趙鐸澤居心不良。

如果以前燕親王嗣子的位置不會受重視,但現在同以前不同,宗室子弟有不少人想做燕親王世子。

趙鐸澤搶在前面,讓他們很不舒服,用強硬手段,他們又沒有實力同趙鐸澤相爭,於是他們便打算用流言,用惡意中傷的流言意圖逼迫趙鐸澤主動放棄過繼給燕親王的機會。

如果趙鐸澤不樂意出繼,皇上總不能執意下旨促成此事。

同時有心惦記燕親王爵位的人也沒少在秦王耳邊鼓動,秦王一直想要融入文官體系,很多德高望重的大儒對秦王說父子乃天性,血緣不可割捨等話。

秦王也不想出繼趙鐸澤,不是因爲捨不得兒子,而是不想讓趙鐸澤做燕親王世子,壓他一頭。

只是秦王的想法,已經影響不到趙鐸澤。

自打趙鐸澤去過秦王府道別後,無論秦王以什麼名義相招,趙鐸澤都視若無睹,讓秦王憤怒的是,不是趙鐸澤政務繁忙,而是他寧可去出宮陪伴燕親王,也不到秦王府。

不是秦王妃熬降火的湯藥,秦王能被無情不孝的趙鐸澤氣死。

“逆子,逆子。”

這是秦王經常唸叨的一句話。

姜璐瑤在宮中做月子,趙鐸澤時常陪伴燕親王,朝野上下議論紛紛,有關燕親王過繼子嗣的事情很快壓倒了任何事情,不是大家不關心皇帝冊誰爲儲君,只是在冊儲君這件事上,僥倖逃過宮變劫難的朝臣不敢輕易發言,一旦說得不好,他們必然會被滿腔怒火的皇帝宰了。

“陛下,臣以爲從血脈親近上看,不如過繼燕親王的兄弟嫡子爲嗣子。”

“臣複議。”

“臣亦複議。”

站在武將功勳中的趙鐸澤沉默不語,似對他出繼的事情充耳不聞。

皇帝坐在龍椅上,同樣沉默的聽着朝臣的條陳,突然御史中有人閃出,“臣啓奏陛下,皇子傷逝,臣本不想讓陛下您再平添傷感,可被吝太子誅殺的皇子,亦有圖謀不軌之處,不配爲鳳子龍孫。”

太子已經被皇帝廢了,大多人以吝太子稱呼宮變失敗*而死的太子。

御史跪在地上,雙手捧上了證據,“懇請陛下御覽。”

皇帝從內侍手中接過了罪證,只是稍稍的瞄了一眼,就被罪證氣個半死,皇帝找到了不再爲皇子們悲傷的理由,“這羣逆子,逆子!”

證據顯示,三皇子舉家*的案子不是吝太子做的,而是被吝太子誅殺的皇子們爲之,江南的官場*,也是皇子們在背後賣官賣爵,偷換石料,賺取了大把的銀子,甚至他們還把手伸向了帝陵。

皇帝陵寢的修建。

他們同掘祖墳有何區別?

皇帝把手中的罪證甩給閣臣,“你們都看看,看看這羣畜生所作所爲。朕真真是後悔追封他們……來人,徹底徹查,他們不忠不孝,枉爲人子!”

“陛下……”

閣老本打算勸說皇帝,皇子人都去了,再追究其罪行又有什麼意義。

看了證據之後,閣老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皇子們什麼都敢做,只要確定其中任何一條罪證,皇子縱使死了,也會被逐出宗牒去。

皇帝悵然道:“朕今日才明白,好好的太子爲何……爲何會瘋狂至此,原來都是被這羣畜生給逼的。朕的燕親王是孝子,朕豈會讓一羣不孝之人的後代承嗣燕親王?一旦徹查屬實,皇室也容不下這羣忤逆之子。”

朝臣們不敢再說了,經歷過宮變後,皇帝一改平時的寬和,處事極爲嚴厲,甚至還很多疑,如今除了姜二爺外,能被皇上信任的人太少太少。

多疑的老皇帝一般都很兇殘,就算是殺了朝臣也是白死。

爲了燕親王過繼嗣子惹怒皇帝,實在是很不值得,他們這羣朝廷大員何必爲幾個閒散反酸的宗室觸怒聖顏?

畢竟除了皇子們的兒子外,趙鐸澤同燕親王血脈最爲親近。

況且皇上又不是過繼秦王的嫡子,只是庶子,被秦王放棄的庶子。

朝臣們也是精明的,他們不如留着力氣同皇上爭論誰做太子更有價值,燕親王爵位再顯赫,也同帝位無緣。

“父皇,兒臣說兩句可好?”

燕親王拖着病體站了出來,“以前兒臣閉門思過,無一人趕到王府上來,唯有阿澤夫妻年節,或是兒臣壽日時時常有禮物送來,兒臣能感到他們夫妻的赤誠。兒臣一直無法上朝,宗室皇族對兒臣如同瘟疫一般,在宮變時,兒臣只不過做了一個兒子應該做的事情,得了父皇幾句誇獎,兒臣便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父皇,這樣的人,兒臣敢過繼麼?”

“兒臣不求過繼一個出色的兒子,只想要一個孝順,懂事,肯陪伴兒臣走過最後這段日子的嗣子。”

“他們太看得起兒臣了,除了燕親王爵位外,兒臣一無所有。”

“老大……”

皇帝眼圈泛紅了,他的皇長子生生的被自己毀了,皇帝如果對其餘皇子是憤怒,失望的話,對燕親王卻是滿心的慚愧,太醫已經診斷過了,燕親王最多活不過半年,皇帝怎麼再捨得長子最後這段日子過得不舒心?

捨得讓滿眼的榮華富貴的小人再算計病弱的皇長子?

況且皇上也有私心,趙鐸澤很出色,皇帝會對他委以重任,但皇帝不放心他做老秦王的孫子!

不如讓他做皇孫,皇帝是不會冊趙王,也曉得自己的龍體還能再撐幾年,可一旦龍體不好,他需要給幼子留輔政大臣,趙鐸澤是輔政大臣的最佳人選。

皇帝不僅要考慮燕親王,同樣也要考慮大明江山的穩定。

如果沒有強有力的輔政大臣輔佐幼主,內憂外患的大明江山很有可能斷送在他手中。

燕親王撲倒在地:“臣不敢奢求麒麟兒,只求過繼阿澤爲嗣子,秦王堂弟,您有五子,把阿澤舍給我可好?”

秦王腿傷還沒好,但事關出繼兒子的事情,他不得不上朝來,本來他以爲過繼的事情會有變動,他已經想好了一旦皇上問自己,自己就哭說捨不得阿澤。

如果趙鐸澤無法出繼,秦王就可以繼續行駛父親的權利懲治不孝順的逆子。

誰知一時朝廷上風雲突變,趙鐸澤出繼已經勢不可擋。

燕親王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逼得秦王不由得不表態,連忙攙扶起燕親王,“我雖然珍惜阿澤,也覺得愧對這個孩子,可如果陛下看重阿澤,本王不敢不遵。”

“堂弟有五子,我只求一子,還讓你如此爲難,是我不好。”

燕親王悽苦的一笑,“不該因爲父皇的口諭就奢求嗣子,阿澤這些日子的陪伴,我……也滿足了,以後我……我不會再打擾堂弟和阿澤。”

“老大。”

皇帝眼睜睜的看着燕親王昏厥在朝堂上。

秦王頓時手足無措,怎麼燕親王說暈就暈了?

“陛下,不是臣……”

“來人,叫太醫啊。”

皇帝焦急的吼道,“如果朕的燕親王有個好歹,朕饒不了你們。”

“阿澤,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把你父王背下去?”

“……臣遵旨。”

趙鐸澤默默把昏厥的燕親王背起,對秦王平淡疏遠的說道,“請讓一讓。”

秦王身體搖晃,向後摔倒,他失去了阿澤,徹底的失去了最優秀的兒子!

只有在失去時,秦王才能敢承認趙鐸澤是他最出色,最像自己父親——老秦王的兒子!

朝臣目送趙鐸澤揹着燕親王離去,互相對視一眼,燕親王昏倒的真是時候,他這一昏,徹底打消了皇帝更改主意的可能,皇帝怎麼都不會聽從別人的建議了。

沒聽皇上都說讓趙鐸澤揹着父王下去?

金口玉言,皇帝還能一改再改?

皇帝沒有再給朝臣機會,朗聲道:“欽天監。”

“臣在。”

“選個好日子,朕要親自爲燕親王主持過繼嗣子之禮。”

“臣夜觀天象,下月初九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大吉。“

“好,就訂在下月初九,那日也是阿澤家的小老虎滿月之時。”

皇帝在提起小老虎的時候,脣邊總是帶着親近,畢竟小老虎的哭聲把他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皇帝很難不對小老虎有很深的記憶,尤其是姜二爺時不時的提起外孫如何如何,相比較而言,皇帝挺想把小老虎弄成親曾孫的。

“禮部。”

“臣在。”

“過繼之事,你要當成頭等大事來辦,朕不能再委屈了燕親王。”

禮部尚書道:“臣遵旨,臣不敢讓陛下失望。“

秦王聽着皇上一條條的下令,身體忍不住癱軟,神色絕望。

皇帝下令後,看了秦王一眼,“朕雖然把阿澤出繼給燕親王,但你還有四子,每個兒子都有不輸阿澤之才,朕曉得奪了你一個兒子,朕會補償你。”

“陛下,臣不敢。”

“你怪朕,朕不會責怪你,阿澤長這麼大,你也沒少煞費苦心,本來朕就很喜歡阿澤,太后也把她當作嫡親的曾孫看,如今他爲老大的嗣子,正名皇孫,想來你也爲他高興。”

秦王吶吶的說道:“是,是高興。”

“等你的嫡子——趙鐸溢從北疆回來,朕自然會在他和你繼妃生下的嫡子中間選一人爲世子。”

皇帝並沒承諾冊趙鐸溢爲世子,姜二爺擡了擡眼睛,猜錯了,看來皇帝對楊帥的恨意還是十足的,一個秦王世子的爵位能讓秦王妃處處設謀下絆子。

誰也不知道趙鐸溢能不能扛住秦王妃算計?

姜二爺站了出來,“臣以爲楊妃嫡子可爲秦王世子!”

皇帝目色如榮利刃一般,盯着姜二爺,“你說什麼?”

“楊帥於國有功,楊妃雖婦德有瑕疵,然她以秦王嫡妃而終,她所餘嫡子,應名正言順的繼承世子之位。”

“你再說一遍?”

“臣以爲秦王世子非趙鐸溢莫屬,懇請皇上明鑑。”

皇帝看了姜二爺半晌,“散朝。”

“恭送陛下。”

皇帝走下單壁,在姜二爺面前稍作停留,“你隨朕來。”

“遵旨。”

姜二爺跟着皇帝一起離開,此後宮裡有傳說,皇帝大罵姜二爺,並且讓姜二爺罰跪了很久。

姜璐瑤聽說此事後,抱着小老虎搖頭道:“你外公也有熱血的時候,不過,有得必有失,皇上對他隆寵太重,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外公只想做紈絝。”

最近姜二爺太冒尖,姜璐瑤整日跟着提心吊膽的,姜二爺沒趙鐸澤的偉大志向,平凡點過得會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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