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妹妹這麼大清早的人來我這風荷園所爲何事?”沈嫿淡淡的看了一眼沁夫人說道。
沁夫人討好的笑了笑,說道:“王爺與姐姐從漠北迴來多時了,但是妹妹卻連王爺的面兒都沒有見着,心中着實十分的思戀,希望姐姐能夠體諒一下妹妹這一片傾慕之心,讓妹妹見王爺一面!”
沈嫿笑了笑:“依着妹妹的意思,是我不讓王爺見你了?想來妹妹也知道最近正值風雲突變,王爺諸事繁忙,連我都見不着王爺幾面!”
“誰不知道王爺夜夜宿在姐姐這裡!”沁夫人說道,“姐姐這麼說難道是想要獨佔王爺不成?妹妹也是太后賜給王爺的,也是王爺名正言順的女人,對於王爺的寵愛我們不敢奢求多了,現在就連見上一面,姐姐都要推三阻四麼?”
“王爺這麼一個大活人,他想見誰不想見誰,難道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夠左右的嗎?”沈嫿的臉色微微的一沉,“王爺公務繁忙,你若是守不住寂寞,自可以向太后修書一封,自請離開王府再嫁人就是,本王妃與王爺自然不會對你多加阻攔的!”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沁夫人的臉色一變,“難道姐姐想要趕我走?我又沒有犯下七處,你憑什麼趕我走?”
沈嫿正欲答話的時候,宮裡面突然來了一道懿旨,宣沈嫿進宮見駕。
沈嫿眸子一沉,太后這個時候宣自己進宮是爲了什麼?而一旁的沁夫人的眼睛卻是一亮,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到了鳳棲宮的時候,太后端坐於上座,她身邊站着七公主長孫卉,嘴角掛着一抹詭異的笑意。
“臣妾參見太后!”
“起來吧!”太后淡淡說道,“哀家宣你進宮是因爲發生了一件怪事兒,須得與你當面對質!”說完,她便看了一眼一旁的長孫卉。
長孫卉微微的一笑,擡眸望了一眼沈嫿,說道:“是發生了一件怪事兒,以前我以爲這世上只有雙胞胎才長得十分的肖似,現在看來未必是如此啊!”
沈嫿心中一沉。
“出來吧!”長孫卉說道。
不一會兒便見着一個素衣女子緩步走了出來,立在的沈嫿的身邊,擡眼望去,竟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今日一早,這位姑娘便來我的公主府說她纔是正真的寧江侯府長女,我一想,這寧江侯府的長女只有一人啊,眼下此人不正是我的五嫂鬼王妃麼?但是此女子與五嫂的確是一模一樣,她既然言之鑿鑿她纔是顧雪凡,那麼你們兩人之間,必有一人是假的,所以纔將五嫂請來當面對質,這真的假不了,這假的自然也真不了!”
頓了頓,長孫卉又繼續說道:“既然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我們外人怕是分不清楚,所以我將寧江候請了來,他既然是顧雪凡的親生父親,自然是能夠認出自己的女兒的!來人,請侯爺進來!”
不一會兒便見着顧華生走了進來,見着裡面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的時候,也是呆了一呆,急忙下跪:“臣見過太后,見過公主!”
“侯爺平身吧!”太后淡淡的說道,指了指面前的兩個肖似的女子,說道,“這兩人長相一模一樣,但是這其中定然只有一人是侯爺的嫡女,另一個便是假冒之人,侯爺既然是王妃的生父,希望侯爺好生的辨別一下!
不要讓這魚目混珠之人冒充了皇族!”
“是!臣定然盡力!”顧華生面色慘白的說道,他轉身看着面前的兩個“女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沈嫿身邊的女子突然上前一步跪到了顧華生的身邊,淚眼汪汪的說道:“父親,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雪凡啊!”
顧華生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沈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六年之前,我因爲孃親病逝而受到了打擊,一病不起,藥石無醫,後來外公決定將我送到神醫谷醫治,女兒就是在神醫谷的時候被人掉包了,六年以來一直被囚禁着,知道今日才逃脫,回到了京城,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有了一位顧雪凡了,還嫁給了鬼王!女兒無法,值得求助於公主!”女子指着沈嫿說道,“這個女人是假的,她冒充了女兒!她既然是六年之前方纔來侯府的,父親何不問我們一些我們小時候的事情,若是誰答不上來,誰便是假的!”
顧華生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如此也好!”
“不必如此麻煩!”沈嫿沉聲說道,“我是假的!”
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爽快的承認了,沈嫿的話音剛落,屋子裡面的人都是愣了一下。
這真正的顧雪凡顯然是有備而來,她對於寧江侯府只有這近一年以來的記憶,對以前的事情是沒有絲毫的印象的。而顧雪凡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去寧江侯府,估計是摸準了顧華生的性格,說不定會將此事壓下去,讓她這個假女兒繼續當下去。
而她選擇了與自己想來有些恩怨的七公主,若一個六年未曾涉世的少女怎麼知道這些事情?顯然她不是自己逃出來的,而是被紅衣教的人給送回來的。也就是說她們殺了護法的事情已經泄露了,究竟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父親!”顧雪凡撲到了顧華生的懷中,“這些年來,女兒日日都在思念着你啊!”
“這……”顧華生看着沈嫿竟然有一些反應不過來。
長孫卉的脣邊泛起了一絲冷笑,說道:“那麼她纔是真正的寧江侯府嫡女,真正的鬼王妃了!”她望着沈嫿又道,“那麼,你又是何人?到底受到何人指示?冒充顧雪凡又是有什麼圖謀?”
“什麼指示?什麼圖謀?”沈嫿淡淡的一笑,“我倒是有幾分不明白七公主的話了。我不過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流浪之時發現有人說我與寧江侯府的大小姐有幾分相像,故而纔會有了冒充的念頭,只是未曾想到今日居然被識破了!”
“哼!即便是無人指使,你冒充王妃,冒充皇族,也是死罪一條!”長孫卉冷冷的說道。
“冒充王妃?”沈嫿說道,“我的確是冒充了大小姐,但是成爲王妃卻是之後的事情,乃是聖旨賜婚,這麼說未免冤枉我了!”
“雖然你如此說,但是你的話中的漏洞卻頗多,你小小年紀,若是無人幫助,豈是能夠輕易冒充了堂堂侯爺千金的?”長孫卉說道,“我勸你還是說出實情,免得吃苦頭!你現在不是我嫂子了,就不要指望我能夠手下留情了!”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公主若是不相信我自然沒有辦法!”沈嫿淡淡的說道。
“夠了!”太后鳳目一擡,“此事關係體大,須等你的皇兄與
你五哥一起來了再審理!現將這冒充侯府千金之人關押進天牢,等候發落!”
“母后,她背後必然有人指使,現在正是問出實情的大好機會啊!”長孫卉不甘心的說道。
“你再教哀家做事麼?”太后淡淡的說道。
“兒臣不敢!”
沈嫿被帶了下去,路過顧雪凡的身邊,瞟了一眼這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這時候顧雪凡擡擡起眸子,兩人對視了一眼,她倒是沒有勝利的喜悅感,眸子波瀾不驚,眸色黑沉,倒有幾分奇怪。
太后說道:“你們父女久別重逢,定然是有千言萬語想說。雪凡與親人分別良久,好生回去團聚吧!不過你們放心,陛下既然賜婚的時候寧江侯府的大小姐,那麼雪凡是鬼王妃的事情不會受到半分的影響!”
“謝太后!”
顧雪凡父女離開之後,長孫卉有些不解的蹲在太后的身邊問道:“母后,趁着五哥不在,此刻正是除去那假冒的人的大好機會,她假冒在先,證據確鑿,即便是五哥也無話可說,你怎麼還要等五哥回來啊!”
太后微微的一笑,整理一下沒有褶皺的袖口,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正是要她爲哀家所用的大好機會麼?”
“母后還想要她?”長孫卉說道,“只是兒臣覺得此人信不過!”
“信任?”太后嘴角一抿,“信不過沒關係,只要她肯爲哀家做事就好,哀家不需要她的衷心,哀家要的是她的把柄!”
“難道母后是想要除去那真正的顧雪凡,讓她繼續假冒下去?”
“這樣的話豈不是就看不到我的好兒子斐兒的反應了?看到不到他怎麼爲了牢裡面的那個丫頭跟自己的哥哥鬧翻了?”太后脣邊泛起了一抹高深的笑意。
“你站住,你要去做什麼!”白子玉面目嚴肅的將正準備出門的白子珏叫住。
“大哥,她出事了,我不能夠坐視不管,我要去救她!”白子珏堅定的說道。
白子玉幾步走到了白子珏的面前,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方纔在聽到這個消息尚且還有幾分吃驚,你居然一點都不驚訝,一心就只想着要救人,難不成你早就知道了真相是不是?”
看着白子珏的臉色,白子玉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一時心中怒氣翻起,喝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瞞着我!居然都不告訴我!你還當我是不是你大哥!從小打到你何時對我說過謊話的?你是不是已經被那個妖女迷惑了?”
頓了頓,白子玉上不解氣,又道:“最近你不用出門了,也不用上朝了,在家養病,陛下那裡,我會替你說的!”
“大哥你難道要軟禁我不成?”白子玉的臉色一沉,面色不善的說道。
他的目光叫白子珏覺得有一種陌生的鋒利在裡面,至少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裡面他未曾從他這個弟弟的眼神裡面見到過,他一直以爲自己可以掌控的弟弟現在卻有了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或者,他從未真正的掌控過他。
“將二公子帶進去!”白子玉的心中雖然閃過了一抹不適之感,但是他必須維持這二十幾年在這個弟弟面前的權威。
“是!”他的幾個貼身的心腹立即上前,也不敢真的對白子珏動手,好言相勸道,“二公子,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