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還是好事不成?”
“臣不是這個意思!”面對長孫皓渾身的怒氣,楊林趕緊低下頭,解釋道,“臣自知有罪,甘願受到受何處罰,但是臣懇求陛下答應臣最後一個請求!“
他微微停頓觀察了一下天子的臉色後,繼續說道:”陛下想想,陛下與鬼王見面本來就是極其隱蔽的事情,何況是我們事先安排實驗鬼王的位置他們都能夠掌握?而那些被安排實驗的兄弟卻全部都不見了蹤跡,臣猜測,在我們這些知道陛下這一次行動的人中間,一定有一個奸細。臣希望能夠親手將這個奸細揪出來,然後順藤摸瓜將幕後主使者找出來!”
“好,朕就允許你查,要是查不出這一次的刺客是誰派來的,你也不用回來了!還有,關於鬼王的傷勢,立即來報!”
“臣遵旨!”楊林起身出了御書房,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暗暗祈禱那位王爺可千萬不要有事,不然自己這個御林軍統領可是到頭了。不過心頭也暗暗佩服這位王爺,他出身官宦,沒有上過戰場,但是男兒對建功立業還是有無限的嚮往的。進御林軍後,逐漸得到了陛下的賞識,上一次白家作亂,他因爲作戰勇猛,被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可以說是皇帝的心腹。不過這心腹可遠遠比不上陛下的親弟弟,萬一自己查不出個眉目,這王爺受傷的責任,明裡暗裡只怕都得他擔着了。
“楊大人怎麼愁眉苦臉的?”湘妃緩緩的走來,“可是遇到麻煩事情了?”
“參見娘娘!”楊林彎腰說道,“沒什麼大事兒,這一次王爺受傷,是臣失職的緣故!若娘娘沒有其他的吩咐,臣告辭了!”
“楊大人何必急着走,只要你將刺殺陛下的母后主使抓住了,不就可以將功補過了嗎?”湘妃笑了笑,“你既然爲御林軍統領,我正有一事要告知你,或許對楊大人有一二用處呢!”
楊林對這位娘娘有些來歷不明的反感,不過對於她要說的事情還是有些興趣,抱拳問道:“敢問娘娘,是何事?”
“前幾日,我宮裡面一個宮女與一個侍衛私通被我當場拿獲!”湘妃淡淡的說道,“那侍衛爲求自保說出是這宮女先勾引他,還問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他那時腦子發昏就全部告訴他了。他的一個表哥就是楊大人手下的人,兄弟兩人的感情還不錯,時常來往,最近他聽他表哥說起過,最近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做一件事情……”她的話沒有說完,兩人心知肚明。
她瞟了一眼楊林,又笑道:“以楊大人的能力一定會差到自己的手下,然後自然會牽扯到我宮裡的宮女,你說我要是沒有發現兩人的私情最後會如何?定然會查到我的頭上,對吧?”
“敢問宮女與侍衛現在在何處?”楊林問道。
“爲了怕壞了陛下的大事,我拿獲了他們之後並沒有立即交出去,而是軟禁起來了,想到今日的事情,方纔前來將此事稟報陛下。不過看楊大人的臉色,想來陛下已經將此事交給楊大人處理了,故此纔將消息相告!”湘妃笑道,“我這便讓下人領着你過去!”
“多謝娘娘,先告辭了!”
湘妃點了點頭,與楊林別過,脣邊浮起一抹冷笑,整理了衣衫頭髮,款步來到了御書房門前,與守在門口的太監
說道:“陛下想來事多心煩,我準備了安神湯,勞煩公公通報一聲!”
“不敢!”小太監立刻進屋,片刻後就出來了,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娘娘,陛下現在正忙,誰也不見!”
“我知道了!”湘妃笑道,轉身離開,眸子裡面不是沒有失望,而更多則是早知如此的淡然。早在顧雪凡將組織裡面的大部分力量抽走,給她留下一個空殼子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在陛下面前完了。他不過將她當作棋子,她心知肚明。但是愛情往往就是讓人變得如此的卑微,即便只能夠身爲棋子,她也是心甘情願的。怕只怕,如今連身爲棋子的價值都沒有了。
鬼王府,長孫婧匆匆忙忙趕到,進屋後將長孫斐打量了一遍,雖然臉色還是有幾分蒼白,好在精神還不錯,笑道:“看到你無礙,就好了!”
“不是叫你不用擔心的嘛!”長孫斐虛弱的笑了笑,“我讓你差的事情怎麼樣了?”
“事情如你所料!”長孫婧嘆了一口氣,簡單的說道。沒有想到陛下真的存着試探他的心思,不過卻被刺客利用了,險些害了自己的性命。
長孫斐無奈的笑了笑,嘆息道:“自大皇嫂因爲去世之後,我就很少提起過她,不想惹皇兄傷心。今日故意提及,想要叫皇兄想起我們的曾經,我對他,對大皇嫂,都是感激的,希望皇兄能夠打消疑慮!”
“你是怎麼知道這原本會是陛下的一場試探的?”
“刺客出現之後,你難道不覺得皇兄的侍衛的反應有些奇怪嗎?”長孫斐淡淡的說道。
長孫婧是聰明的人,一點即透,當時陛下的侍衛離他們比較近,最後卻是與自己一起趕到,想來是提前已經知道要發生什麼時候,所以沒有來得及反應,當發現情況不對之後,才急匆匆的趕到吧。
“知道了真相,你心中也未必好受,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長孫婧說道,“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即便是我想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其他人可能嗎?平靜了幾個月了,好不容易鬧出點事情,不做做文章,就不是他們了!”
月色悠悠,長孫婧在這屋子裡面打量了一下,這風荷院還是維持着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她的目光落到了牆邊掛着的一套大紅色的嫁衣身上,她說道:“這是你爲了兩人的婚禮而準備的那件嫁衣吧!我記得那時候你爲了這件嫁衣,跑了許多的秀莊,樣式改了又改。”
長孫斐的脣邊也浮起一抹笑意,目光落在嫁衣上的時候也多了一份溫暖,說道:“今兒不知道怎的又想起這件嫁衣了,它應該也在等着它的主人回來吧。那時候我時時想着她穿着它嫁給我的模樣,到了今日也不知道它究竟何時才能夠穿在它主人身上,還能不能給穿在它主人身上!”
“會有那一日的!”長孫婧笑的有些憂傷,“我們這些人總該有人得到幸福的。”
不希望長孫斐沉湎於此對傷勢不好,她立刻轉換話題,說道:“對了,你還沒有見過平瀾生的大胖小子吧,那小子可機靈了。還有平垣那小子當了舅舅了,不知道有多神氣呢!”
正說着,就瞧着阿梅端着湯藥進屋:“王爺,吃藥了!”
長孫婧接過,說道:“你現在也是縣主了
,怎麼還做下人的活兒?”
阿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阿梅本來就是個下人,可不敢託大。這屋子是王妃住的,阿梅知道王妃一定還會回來的!”
她看着嫁衣嘆了一口氣說道:“在王爺不在的時候,王妃那時候時常看着這件嫁衣發呆,神色憂愁。阿梅那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想來王妃或許早就知道婚禮不會順利的吧。真希望時間快些過,王妃快些回來。然後王爺與王妃如往昔一般恩愛,王妃臉上又能夠看到笑容,阿梅瞧得分明,王妃心中有王爺,只有在王爺身邊的時候,王妃的笑容才最溫暖。”
“好啦,你家王爺本來就是心病,你還讓不讓你家王爺安心養病了!”長孫婧打斷阿梅的思憶,笑道,“五哥你好好的休息,大概從明日起,你這府中可又要熱鬧起來了,這探病還是探命的人可是絡繹不絕啊!”
長孫婧離開,順便將阿梅也一道撈了出去。
大陳。
白子珏的傷勢經過了治療,又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早上醒了之後就一直等着沈嫿的到來了,不過他今日註定是等不到想看到的人了,因爲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沈嫿早就被召進宮了。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兒的怎麼會有流產的徵兆呢?”沈嫿被素心帶着急匆匆的往裡面走,疑惑的問道。
這流產的不是別人,正是錦妃。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再下去,就要開始有別的妊娠反應了,只怕就會讓人生疑了。
“奴婢也不知道!”素心臉上也十分的焦急,“昨日還好好兒,今兒早上就開始腹痛,便叫來了太醫,太醫只是開了一副安胎藥,說並無大礙。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娘娘腹中開始絞痛,下面也開始見紅,這纔開始着急,宮中御醫束手無策,她也信不過,所以纔將先生請來,先生快些同我來吧!”
到了椒房殿門口,可是黑壓壓的圍了不少人,不只是剛剛下朝連朝服都還沒有來得及換的趙默,連太后都驚動了,正沉着臉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御醫們。
“草民見過陛下,見過太后!”
“不必多禮了!”趙默說道,“你快些進去看看錦妃吧!”
看得出來趙默是真的着急的,他雖然不想要這孩子,只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若是錦妃出事,消息傳到程儀的耳中,不知道會不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沈嫿入內,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病牀之上的錦妃臉色蒼白,看了沈嫿一眼,微弱的笑道:“看來我的確與這個孩子無緣!”
沈嫿把了脈,錦妃看着她,目光之中仍有希翼,但是卻見她抱歉的搖了搖頭。
她嘴角挑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我纔剛剛下定決心接受他,他就離我而去了。罷了,這都是命!”
“娘娘保重身子要緊!”沈嫿嘆息着出了門外。
素心急道:“先生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樣了?”
沈嫿跪下,抱拳說道:“時間已經太晚了,請恕臣無能爲力!”
“哀家知道你,你不是號稱神醫嗎?蕙瑗的孩……身體就是你調理好的,爲何對錦妃卻無能爲力?你到底有沒有盡心?若是哀家的孫子有事,你信不信哀家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