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黎城傑的私交併不是很多,何況既然是一起到柔夷查案,更是需要兩人的合作,沈嫿不希望因爲自己使得兩人連表面的和平都沒有辦法保持,且此事因爲自己的身體虛弱而起,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的事多了,開口說道:“能夠住上上等客房的人想必也不差錢,沒有便算了,一晚上而已,我的身體也沒有那麼差的!”
“十倍!”長孫斐淡淡的開口說道,“我願意出出十倍的價錢換房間!”
“這……那麼小人再去問問吧!”小二微微一愣才說道。
黎城傑也頗有幾分吃驚的看着長孫斐,嘴角泛起一絲冷意,並沒有在說什麼。
四兒本來也是個不怕事兒的人,這一路上,即便是沈嫿未曾開口跟她提過,想來她也看出了一些門道,說道:“二當家的就是爺們兒,這纔是男人該做的嘛!總之不管如何,也不能夠委屈女人嘛!是吧,大當家的?”
黎城傑淡淡的瞥了四兒一眼,冷冷的一笑,並未搭話,望着沈嫿說道:“我們說話的時候下人也可隨意插嘴,這難道是弟妹你的規矩?”
沈嫿淡淡的一笑,說道:“四兒救過我幾次性命,我們雖然名爲主僕,但是實爲姐妹,她是我的妹妹,我的親人,並不是下人,若是有得罪之處,希望大哥能夠海涵,我帶她向大哥賠罪!”
“看樣子是我少見多怪了!”黎城傑冷笑一聲說道。
開出了十倍的價錢,自然有人願意換房間了,小二高興的將消息告訴了長孫斐,四兒則歡快的帶着阿憶去換行禮了。
回了房間,沈嫿對長孫斐今日的意氣之爭不是很贊同,說道:“黎城傑現在是新貴,將來必定得到陛下的重用,現在用不少得罪他!”
長孫斐笑道:“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他在懷疑我。因爲他的莫須有的懷疑,他便給自己增加了莫須有的優越感,以爲這一路上可以控制我嗎?我現在若是對他言聽計從,這一路上只會讓他忘記自己的身份而已,倒不如從現在就打破他的幻想,我長孫斐乃是大周鬼王,難道會聽從他的擺佈不成?”
頓了頓,長孫斐又說道:“我不否認他現在很得皇兄的信任,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既然如此,我跟他的關係不那麼和睦,倒是皇兄更加樂意看到的,這樣或許更利於皇兄均衡彼此之間的關係!”
沈嫿心中有一絲涼意,想起前世的父兄,一輩子殫精竭慮,赤膽忠心,最後因爲皇帝的懷疑以及模棱兩可的證據便被滿門抄斬,輕聲的說道:“站立在了皇權之上,難道心中就只有懷疑了嗎?曾經的情義可還有意義?忠義又到底還有何用呢?”
“不可否認,有些人效忠的人有問題,但是絕對不能夠否認忠義所存在的意義!”長孫斐說道,“一個人站在了頂點之上的時候,所思考的事情,所看到的東西,與我們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凡是爲大局着想,可能會犧牲一些人,所以我能夠理解皇兄,他也不容易!並且我相信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你所相信的東西或許有一日會讓你失望!”沈嫿說道,“到時候你會後悔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長孫斐拍了拍沈嫿的腦袋,“很多事情只有經歷之後,站在當時的環境之下才能夠作出判斷的,現在想也是空想,只不過,我現在的信念並沒有改變
,並且爲此堅持就可以了!燒好像退了一些了,四兒去煎藥了,喝了這一服藥,晚上好好的休息,明天應該就會好起來了!”
長孫斐的話題轉換的太快了,沈嫿笑了笑,說道:“別忘了,我也是一個大夫,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沈嫿喝完了藥,腦袋就開始昏昏沉沉的,沒一會兒就熟睡過去了。
半夜的時候,長孫斐忽然驚醒過來,似乎有些打鬥的聲音傳來。四兒就住在外間,也很快走了過來。
長孫斐說道:“保護小姐,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
長孫斐出了房門,跟着聲音尋去,發現打鬥的聲音是從黎城傑的房間傳來的,立刻趕了過去,打開房門,只見着地上躺着三具屍體,有兩人正在圍攻黎城傑。
只見着黎城傑手臂掛了彩,但是對付這兩人還是遊刃有餘,很快便將一人挑在劍下。
另一人見此情形,知道殺他已經沒有可能,立即想要逃走,剛剛到了門口,長孫斐眸子一眯,拔劍劃破了他的喉嚨。
“刀下留人!”黎城傑的話還沒有喊出口,此人已經死了。
“發生了何事?”長孫斐問道。
“王爺來到還真快!”黎城傑冷冷的一笑,查看了一下幾人的屍體,沒有一具活口,“這人以王爺的本事,留個活口應該不是問題,王爺出劍如此之快,難道是想要隱瞞什麼不成?”
“我剛剛到黎將軍你這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出劍也不過是本能罷了,倒是黎將軍好像話有所指,知道黎將軍你是什麼意思?”長孫斐冷冷的說道。
“爲何這些人之刺殺我一人卻沒有對王爺不利?”黎城傑說道,“這些人到底是何人指使的?難道王爺一點都不知道?”
“黎將軍不用再夾棍帶槍的!”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黎將軍的意思不外乎,覺得這些刺客是王爺派來的吧?”
沈嫿慢慢的走來,冷冷的說道:“但是若是將軍仔細想過的話,難道不會覺得十分的奇怪嗎?一是這些刺客的身手,玄衣衛相信將軍應該聽說過?若是玄衣衛圍攻將軍,將軍以爲還能夠如現在這般的全身而退嗎?二是,若是我們想要對將軍不利的話,用不着派刺客嗎?”說着,沈嫿看了一眼阿憶。
阿憶面上沒有表情,突然拔了劍,劍風一閃,黎城傑身後的窗戶已經破爲兩半了,拔劍速度之快,劍風之冷厲,實在是叫人歎爲觀止。
黎城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喉嚨之上已經橫着一把劍了,他吃驚的回過頭去,只見着四兒在他的身後,他甚至連她什麼時候到了自己的背後都不知道。
四兒收回劍,抱拳說道:“得罪了!”
“現在黎將軍應該相信我們的話了吧?”沈嫿說道,“我們根本不需要做這麼多此一舉的事情!此地離京城並不遠,看來我們離開京城的事情已經泄露了,而此刻只刺殺將軍一人,相信動機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要挑撥將軍與王爺的關係,希望將軍能夠將其中的道理想明白!”
“郡主果然好口才!”黎城傑說道,“郡主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既然證人已經死了,那麼也並不能夠證明王爺就是清白了!”
“呵呵!”沈嫿笑了笑,“將軍果然很固執,看來想要證明王爺的清白,還需
要儘快找到真正的兇手纔好啊!”
“清者自清,本王不需要爲自己沒有做過的多做解釋!”長孫斐說道,“只不過黎將軍一開始就要這種態度與本王合作的話,以後會讓本王很爲難的!若是黎將軍覺得我們合作有困難的話,我們分開行動也未爲不可!”
黎城傑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下官的心中的確有幾分懷疑,但是下官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王爺爲難的!當然,下官也是希望王爺最後是清白的!”
車隊的速度並不快,走了五日方纔到達柔夷境內,隨意找了一個客棧落腳。
因爲已經將有些問題攤在了明面上,反倒沒有猜忌隔閡了一般,這幾日與黎城傑的關係雖然不至於親密,但是卻也沒有發生什麼矛盾。
因爲已經到達了柔夷境內,長孫斐與黎城傑需要根據之前的一些情報商議一下接下來的部署打算。第一次到柔夷,沈嫿則帶着四兒與阿憶,在外面街上逛了逛,見識一下異域風情。
這裡的姑娘與帕黛一眼,肌膚雪白淨透,眼窩深邃,鼻樑高挑,很是好看,服飾也很鮮豔明麗。
沈嫿對所看到的還是挺感興趣的,忽然一枝花伸到了她的眼前。
“姑娘,買一隻花吧!”
沈嫿擡眸一看,頓時笑了出來,心中也明快了起來,笑道:“這位美麗的姑娘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啊!”
“哎呦,可能長得漂亮的人都很相似吧!”賣花的姑娘笑道,“小姐,你那麼漂亮,跟我的花很配的,就買一朵吧!”
沈嫿笑了出來,笑着又有些想哭了,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換個地方說話吧!”賣花的姑娘也收了臉上的笑意。
幾人很快便找了一個茶樓,進了包廂,賣花的姑娘就忍不住說道:“我果然是天生麗質,男扮女裝居然沒有人瞧出來過,在路上賣花,還經常被人調戲,看來長得太漂亮了,也是一種罪過啊!”
“別貧了!”沈嫿說道,“子珮,原來你沒死?你怎麼會來這裡?”
白子珮微微的一笑,將花籃放在桌子上面,說道:“當初二哥殺我本來就是爲了給他們看得一齣戲而已,我沒有死!而且,在白家謀反的時候,還對付自己的族人,當然陛下也答應了我的條件,我現在跟二哥一樣,已經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不過,求仁得仁,我也算是得到了幸福吧!”
頓了頓,白子珮繼續說道:“我爲什麼回來這裡,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爲了臭丫頭了!我知道了她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就想到來這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幫上忙的!我也是最近剛剛纔到這裡的,聽說了你們可能也來了京城,便在這裡等你了!”
“聽說?聽誰說的?”沈嫿問道。
“從你們一離開京城消息就已經走漏了,當然還有柔夷太子已經遇刺的消息,我知道,柔夷人自然也知道了,所以我專門在這裡等你們,希望你們要小心!”白子珮說道。
“消息已經泄露了?”沈嫿的眉頭蹙的更緊了,“那麼我們現在到柔夷豈不是自投羅網?”
“也不一定!”白子珮說道,“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並不是很多,而且我的判斷已經與你們來柔夷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臭丫頭這一次可能是真的遇到大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