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斐微微眯着眼睛看過去,忽然笑了一聲,吊兒郎當的說道:“原來是你啊!”
這人是誰,不正是女扮男裝來尋人的沈嫿麼?
陳又道也是一眼就將沈嫿認了出來,站起來行禮也不好,不行禮也不好,這王妃都找上門了,弄不好他就裡外不是人了!只要藉着尿遁先溜了。
沈嫿一身青衣,搖着一柄摺扇,雖然瘦小了些,還是頗有幾分瀟灑的味道。
這些個妓/女倒是心頭歡喜不已,平日裡面伺候的都是一些腦滿腸肥的傢伙,幾時能夠遇到這般的清秀的人物?
“你們先下去吧!”沈嫿揮了揮手說道。上回子兩人吵架的時候,他帶回來了一個舞女。這回子就往妓院裡面跑,什麼時候能夠換個花樣兒?
“不許下去,陪本公子喝酒!”長孫斐緊接着說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陪陪這位寧公子!”
他的話音一落,立刻有兩位姑娘坐到了沈嫿的身邊,嬌笑道:“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來醉香樓吧?”
“這位公子好生的俊俏,奴家敬公子一杯吧!”
這些姑娘身上的香粉着實有些厚,沈嫿的鼻子有些癢,連打了兩個噴嚏,剛剛打完噴嚏,這一杯酒就被強行的送到了嘴邊,沈嫿不得已喝了下去。
看着沈嫿的窘態,長孫斐“噗嗤”一下子就樂了,笑道:“你來做什麼?”
“找你啊!”沈嫿輕輕的一笑,“我都沒用將你昨晚上的氣話放在心上,你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嗎?”
“哼!”長孫斐用鼻孔出氣,高高的將下巴揚起,“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要見到你!”
“哪有不吵架的夫妻的!”沈嫿坐的靠近了長孫斐一些,“那我可真走了哦!與其等你送我會京城,我現在就收拾行李自己回去!你說的都是認真的?”
“當然……是氣話了!”
他臉上的表情被面具遮住了,但是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卻是泛着幾分委屈,直勾勾的看着沈嫿,彷彿在說,快來哄哄我啊!
沈嫿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微微的一笑,上前抓住了長孫斐的手,說道:“好了,我錯了,我們回去吧!”
這時候這幾個妓/女卻都是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她們的目光在沈嫿與長孫斐的身上不斷的打量:“難道兩位是斷袖?”
怎麼忘了身邊還有這麼多人,自己現在還穿着男裝呢!沈嫿的臉微微的發紅,地下了頭。
長孫斐卻是伸手將沈嫿一摟,挑釁的看着幾人,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漠北的民風一向開放,也不認爲這是什麼禁忌的事情,就是覺得好不容易遇到這麼清俊的少年居然是好龍陽有幾分可惜罷了!幾人索然無味的起身離開了。
沈嫿悄悄的在長孫斐的腰上擰了一把:“還要丟人丟到什麼時候,快回去了!”
長孫斐這個時候倒是不在乎什麼丟人不丟人了,決定彆扭到底,脖子一挺,說道:“誰要回去,你要是不跟白子玦斷絕往來,我就不回去!”
“真不回?”沈嫿冷笑一聲,“那我一個人先回了,該是那幾位姑娘太漂亮了,你捨不得回了是吧?要不要我將幾位姑娘再給你叫進來?”
說完,沈嫿站起來便走了。
長孫斐案子
咬牙跺腳,他鬼王英明一世,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女人了!趕緊的跟了上去,她說做到,真會一個人收拾行李會京城的!哎這女人又亂跑,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
“喂!”沈嫿剛剛出了醉香樓便被長孫斐一把抓住了,“我們回去吧!”
沈嫿嘴角微微的翹了翹,他的步子大走在了前面,她跟在他的後面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的說道:“皇兄不是讓你徹查馬賊一案麼,怎麼有時間出來喝花酒呢?”
“是陳將軍硬拉着我出來的!”長孫斐放慢了腳步,“你看着我身邊這麼多女人卻一點都不吃醋,是不是吃定了本王?”
“恩,你以前王府裡面有那麼多的女人,但是你還是童子身,我就知道你這個人的自制力了,所以關於女人的事情我倒是一點不擔心!”沈嫿輕輕的笑出了聲來。
長孫斐回眸瞪她:“跟你說過的,不許再提這件事情了!”
“好,不提了!”沈嫿快步走上前兩步,拉住了長孫斐的袖子,又道,“難道你不用去調查這一次的案子嗎?”
“從被抓到的那幾個人的嘴裡得到了一些線索,但是他們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了,更深次的原因還需要往白家軍的駐紮地方走一趟。我雖然勇猛,但是不傻啊,白家軍是白氏兄弟的嫡系,與我南方軍系向來是不對盤的,我貿貿然前去查案,只怕有去無回,到時候責任隨便一推,我便枉死了。所以這事兒還需待白子玦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了與他一起前往,要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不是?”
“不許提死字!由白子玦自己查自己的軍隊,相信旁人也不會多言的!”沈嫿擡眸望着長孫斐,“陛下這一次出來帶着白子玦,想來也是早有打算的吧!”
“皇兄考慮事情向來比我長遠一些!自上一次假鹽一案一來,白家的聲勢一時風頭無兩。白子玉更是心思縝密,藉着太后的手除去了一些不忠於他的白氏的人,現在的白氏一族幾乎全在他的掌握之下了。這一次馬賊一案的原因不管是什麼,陛下定然會藉此敲打一下白家的!”長孫斐說道,“至於白子玦……他會怎麼選擇呢?白家還是皇兄?”
街上的行人已經十分的稀少,很靜謐,天上的月亮卻很明亮。風很輕,輕輕的吹拂着兩人的衣衫。兩人的手十指緊扣,沉默的走在安靜的街道上面,兩旁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
“還記得我們成親的時候我被綁架,然後拜見過太后之後我們在馬車上說的話麼?”沈嫿輕輕的說道,聲音在寂靜的街上顯得有幾分飄渺的感覺,又有幾分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傷感。
長孫斐沒有說話,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沈嫿繼續說道:“那個時候你問我值得你信任麼?那麼我現在還是要問你一句,我值得你信任嗎?”
“那個時候我記得你回答說你所有的舉動都沒有傷害我的意圖,現在我仍然相信你的話!”長孫斐幽幽的說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瞞着我,但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以爲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總是能夠坦然的面對所有的一切的!”
他停住了腳步,面對着沈嫿站着,如星子一般的眸子靜靜的看着她:“我信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我還是會給與你最大的信任的空間,對你的事情如以前一樣不過問,但是,嫿兒,不要讓我失望
!”
沈嫿的鼻子一酸,她微微仰起頭希望眼淚不要流出來,真奇怪,在他的面前自己總是特別的軟弱。她看着皎潔的月色,這大周看到的月亮與那時候她在大陳看到的又有什麼不同呢?
只要她能夠爲家人報仇,殺了趙默,那麼她就可以放下這沉重的包袱,用最純粹的感情對待眼前這個男人了!
“嫿兒!”長孫斐動情的喚着她的名字,他捧着她的臉,輕輕的吻上了她的脣,“我們趕快回去吧!”
他眸子裡面跳動的慾望沈嫿在熟悉不過了,臉上微微的發燙,輕輕的點了點頭。
長孫斐嘴角一勾,拉着沈嫿便疾步往回走。只是沒一會兒便突然停住了腳步。
月亮隱藏在了雲翳之中,街上靜謐的只有風聲。長孫斐的眸子陡然一厲,環視了周圍一圈,冷冷的說道:“出來吧,不必躲躲藏藏了!”
沈嫿的眉頭也是一蹙,有殺氣!
豁然間只見着送街道兩旁的屋頂上面躍出了十來個黑衣殺手,將沈嫿與長孫斐兩人團團的包圍住了。
寒光陣陣閃過,殺手們冷厲的望着兩人,周圍的空氣都縈繞着一股肅殺之氣。
“該來了總是要來的!”長孫斐面上絲毫不懼,牽着沈嫿的手小聲的說道,“別怕,我早已經有了安排!”
就在黑衣殺手剛剛出現,“嚯”的一支冷箭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射來,穿透了一個黑衣人的胸膛。
冷靜的黑衣殺手頓時有幾分慌亂起來,一人喝道:“先殺了鬼王!”
話落,頓時便涌上來數人朝着長孫斐襲來。
長孫斐將沈嫿護在身後退了幾步,這時候數個玄衣面具人如鬼魅一般的出現,保護着兩人。
這些人的打扮沈嫿自然熟悉,都是長孫斐的暗衛,但是卻不是長孫斐給她的那幾名,因爲他們被她留在了京城監視組織裡面的幾個人。
玄衣衛立即與黑衣殺手打了起來,沈嫿自然知道這些玄衣衛的本事,心中的石頭也落下了,問道:“沒有聽你說過你將玄衣衛帶出來了!”
“原來是沒有,那一日遇到了馬賊之後,我便飛鴿傳書,讓他們趕來了,不過,倒也及時!”長孫斐淡淡的說道。
長孫斐拉着沈嫿的手退了幾步,說道:“我們回去吧,這裡交給他們就好了!”
兩人依舊不慌不忙的走在路上,沒一會兒功夫,有兩個玄衣衛便趕了過來,單膝跪下稟道:“主子,已經全部解決了!”
長孫斐點了點頭:“起來吧!”
沒一會兒兩人便回了將軍府,長孫斐吩咐幾個下人道:“準備飯菜!你們好好的照顧王妃,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信號彈。
長孫斐的臉色突然一變:“這個方向是將軍府,皇兄有危險!”話落,便對玄衣衛說道:“留幾人在此保護王妃,其餘的人跟我來!”
“等一下!”沈嫿急忙將將長孫斐拉住,“注意安全!”
“放心!”長孫斐拍了拍沈嫿的手安撫她,隨即便帶人離開了。
隱約間有些殺戮與打鬥聲傳來,阿梅慘白着臉色拉着沈嫿的手臂:“小姐!”
“有王爺在,不會有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