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暴殄天物
葉錦素轉眸,注視着葉雲軒,想着這魔君怎知南宮霍綦心中所想,如若到時候南宮霍綦對兩個人都有反應呢?若是到時候對獨孤飛燕有反應呢?那麼,她豈不是隻有三成的機會?
葉雲軒亦是看向葉錦素,突然間調皮地眨了一下雙眼,這讓葉錦素心下一顫,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男人怎麼還有這麼頑皮的心性?
忍不住地轉眸,看向遠處,卻碰上正好注視着她的慕容逸風,他嘴角含笑,看着葉錦素,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葉錦素對慕容逸風淺笑,繼而轉眸,直視着前方。
上官敬沉吟了片刻,卻將目光始終落在葉錦素身上,不知怎得,他現在只想這樣看着她,她的身上總是透着一份神秘,讓他看不透摸不着,而且,極力地想要去追尋,這樣的想法,使得他反倒有種想要將她與南宮霍綦拆開的想法,忍不住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傳朕的旨意,宣南宮霍綦進殿吧。”
李貴領命,連忙命人着手去辦。
“皇上,讓臣親自去接南宮霍綦吧。”齊莫自告奮勇道。
上官敬看向齊莫,身爲御林軍頭領,齊莫一向沉穩,心思縝密,如今,上官敬自是明白齊莫爲何如此做,爲的就是以防萬一有人在接人的時候發生什麼紕漏,畢竟,自南宮霍綦十年之前昏迷不醒至今,都未曾出府,而他如今雖然昏迷,卻使得兩名女子爲他傾心,一個是身份尊貴,另一個是高門望族,如此,更使南宮霍綦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去吧。”上官敬沉聲應道。
齊莫領命,率人離開大殿,前往南宮府。
大殿此刻又陷入平靜。
“時候尚早,南麓太子,何不與朕同飲幾杯?”上官敬看向始終站立於大殿中央的獨孤泓冽,客氣道。
獨孤泓冽收起手中的摺扇,隨即擡步,坐回原處,“如此甚好。”
說着,二人便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葉錦素看着眼前的情景,獨孤飛燕端坐於一旁,目光始終向外探着。
其他衆人見上官敬與獨孤泓冽飲酒,連忙附和着,繼而敬起酒來,一時間,大殿內又變得熱鬧起來,但衆人心中明白,此刻,他們是在等待着那盛名已久的南宮大少爺。
這南宮霍綦曾經被譽爲神童,三歲能通文墨,五歲變成七步成詩,七歲更勝過當時的狀元,曾經,一度被推崇爲天才神童,後接連三年,直至十歲那年突然身患怪疾,昏迷不信十年,衆人才將這位神童淡忘,如今,再次提起,更是感慨不已,亦是頗感惋惜,如若這南宮霍綦好好地活到今日,其才華怕是勝過這衆人。
葉錦素自然知曉南宮霍綦的才華,當時,還驚訝於一個男孩子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的文采與見識,與上官敬談起時,還笑稱,日後,此人定能封侯拜相,成爲大樂的奇才。
如今,細細想來,不由覺得可真正是造化弄人,想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最親近之人所害,原本以爲就這樣灰飛煙滅,卻不曾想竟然能夠重生,而南宮霍綦,怕是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境遇吧。
一時間,葉錦素無話,只是自顧地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加之她此刻的神態舉止,更顯得清雅孤傲。
葉雲軒亦是不發一言,轉眸,仔細地打量着她,嘴角淺淺勾起,似是要將她看透般。
坐與他身旁的慕容怡情始終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覺得此刻的葉雲軒讓她看不透,雖然是同一個人,卻讓她感到陌生,她不由地輕聲喚道,“雲軒表哥?”
葉雲軒並未轉眸,對葉錦素低語道,“看來要露餡了,我先行一步,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說罷,便幽幽起身,趁衆人此刻將目光都落在上官敬與獨孤泓冽身上之時,他悄悄離開。
慕容怡情見葉雲軒不理他,頓時有些不悅,隨即,看他匆匆離開,便要起身追去,卻被葉錦素阻止,“表妹,哥哥要去方便,又羞於跟你說,故而,偷偷離席,待會便回來。”
“哦。”慕容怡情聽葉錦素如此一說,低聲一笑,便也釋懷,看向她,“錦素表姐,你今夜可謂是豔冠羣芳,剛纔那一番話,可真正是精彩。”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葉錦素看向慕容怡情,二人說笑道。
整個晚宴,此刻才變得熱鬧,且不提早先關於真假華流年之事,緊接着便是南麓太子與南麓公主前來,公然搶婚之事,如今,在上官敬與其他官員的帶領下,氣氛不似時才那般壓抑,此刻,纔算是開懷暢飲。
不消片刻,便見葉雲軒緩緩而來,隨即坐與葉錦素身旁。
“雲軒表哥,你回來了。”慕容怡情看着葉雲軒,打趣道。
“回來了,表妹爲何這樣看我?”葉雲軒看着慕容怡情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笑問道。
“沒什麼。”慕容怡情淺笑着,與葉錦素對視一眼,二人顯然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葉雲軒看的迷惑,看向葉錦素,“妹妹,你們這是在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適才與怡情表妹說起你兒時的事情,我竟不知哥哥兒時便會討女子歡心了。”葉錦素忍不住地打趣道。
葉雲軒一聽,便知慕容怡情對她說起他們兒時相遇之事,忍不住地轉眸,伸手敲了慕容怡情的頭,“你啊,又胡說了。”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是事實而已。”慕容怡情捂着被敲痛的頭,咕噥道。
“哥哥,你竟敢欺負未來嫂嫂,當心嫂嫂不嫁與你了。”葉錦素看着葉雲軒寵溺地看着慕容怡情,便知魔君已然將葉雲軒換回來,只是她有些好奇,魔君是用什麼方法使得哥哥能夠同意讓他假扮他的。
葉雲軒伸手扶額,一副無奈的模樣,“罷了罷了,我不說了,你們愛怎麼說便說罷。”
“這還差不多。”慕容怡情笑道,看向葉雲軒,“你打痛我了。”
“我錯了。”葉雲軒看着慕容怡情嘟着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忍不住地嘆息一聲,伸手,輕揉着適才被他敲痛的地方。
葉錦素看着葉雲軒與慕容怡情之間的互動,便知二人的心意,顯然有些羨慕,想着自己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緣。
慕容怡情見葉雲軒低頭認錯,輕笑道,“表哥,你說待會南宮大少爺會有所感應嗎?”
“不知。”葉雲軒轉眸看向葉錦素,搖頭道。
“那你還敢如此說,如若倒是他只對昭陽公主有反應呢?”慕容怡情聽着葉雲軒的話,連忙蹙眉道。
“看天意吧。”葉雲軒擡眸,看了一眼大殿,淡笑道。
“是啊,這也不失爲一個良策,此時只能如此。”慕容怡情心思亦是通透的,雖然看起來簡單單純,但,畢竟亦是身爲世家嫡女,對於人心她還是看得很明白。
葉雲軒伸手寵溺地摸着慕容怡情的頭,“好了,別擔心,我相信妹妹和他是有緣分的。”
“嗯。”慕容怡情笑應道,轉眸,看着慕容逸風,笑道,“你與錦素表姐說會話吧,我陪哥哥去。”
“好。”葉雲軒溫聲應道,接着轉眸,看向葉錦素,“妹妹定然對我與那人換身份的事情吧?”
“嗯。”葉錦素點頭道。
“適才,他尋到我,我見他便知當日是他解了我的寒毒,又講到南麓太子之事,說想要助你,我便答應了。”葉雲軒簡單明瞭地說道。
“哥哥,他人呢?”葉錦素心思一動,想着這魔君甚是奇怪,昨兒個問他是否要過來看好戲,他故作神秘,今夜又做出如此之舉,想着此人到底是受何人所託呢?爲何要對她如此關懷?
“不知。”葉雲軒笑道,看着她,“妹妹,此人的武功甚是高深,絕非在你之下,而他如此做,難免讓他人懷疑他對妹妹的心思。”
“哥哥,你又胡說了。”葉錦素聽着葉雲軒的話,低聲一笑,“如今,我是必然要嫁入南宮府的,他不過是一個算不得朋友的故人而已。”
“不論妹妹作何決定,哥哥都會支持你。”葉雲軒笑道,看向葉錦素,“看來這南麓太子和昭陽公主是有備而來。”
“和親是假,藉機起兵纔是真。”葉錦素自然知曉今夜獨孤泓冽前來的目的,擡眸,看向獨孤泓冽,卻正好對上他看向她的眸光,葉錦素冷然一笑,繼而垂眸,並未開口。
“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呂年兒緩緩起身,向上官敬微微福身道。
上官敬轉眸,看向呂年兒,語氣淡淡道,“愛妃乏了,便先回寢宮歇息。”
“多謝皇上,臣妾告退。”呂年兒溫順垂眸,微微福身,轉身,離開。
衆人見呂年兒離開,本就對她心生不悅的大臣,此刻,更加地對她心存不滿。
蔣傲見呂年兒要走,連忙起身,舉杯道,“貴妃娘娘,臣等還未恭賀淑貴妃娘娘。”
呂年兒正要離開的腳步頓住,轉眸,看了一眼蔣傲,掩去眸底的冷意,“多謝蔣大人,本宮身體不適,便不叨擾衆位的興致。”
“如此,臣等便先敬淑貴妃娘娘一杯,算是恭賀。”蔣傲說罷,便舉杯一飲而盡。
其他衆人見狀,連忙起身,齊聲道,“臣等恭賀淑貴妃娘娘。”說罷,亦是舉杯飲罷。
呂年兒端莊接過一旁的酒杯,淺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便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亦是含笑飲罷,“本宮便不叨擾衆位的雅興。”說罷,徑自離開。
蔣傲見呂年兒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意,心中腹誹道,這等女子即便有着與夫人同樣的容貌,卻半分不及夫人。
李將軍見此女子,亦是鄙夷不已,索性,放下酒杯,坐下。
席間的氣氛隨着呂年兒的離開,再次冷卻下來,葉錦素看向蔣傲與李將軍,再看向季昀,心中感慨萬千,想着如今這樣的場景,他們都還爲她打抱不平,這樣的情義,讓她倍感溫暖。
季昀不過是無意地將目光落在葉錦素身上,如今,以他的身份,斷然不能公然直視她,以便給她帶來麻煩。
正在此時,齊莫趕來,恭敬立於大殿中央,“皇上,南宮霍綦已經在殿外等候。”
“好,宣。”上官敬擺手道。
“是。”齊莫領命。
便聽到門外的太監連忙揚聲喊道,“傳南宮霍綦覲見。”
衆人此刻哪裡還有心思飲酒,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目光落在大殿外,便見有四人垂首,擡着一頂轎子入內。
南宮老爺見南宮霍綦被擡了進來,心中不豫,想着自己的兒子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還要被當成觀賞物這般的看,頓時讓他有些生氣,但,礙於此刻的行事,也只能忍着。
葉錦素擡眸,亦是將目光落在那頂轎子身上,回想着幼時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到底有着怎樣的糾葛呢?
慕容逸風轉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葉錦素,心下一沉,繼而將目光落在大殿中央的這頂轎子身上,他亦是有十年未見過南宮霍綦,不知如今他到底是何模樣。
與此同時。整個大殿怕是除了南宮府的人,還有葉錦素、葉雲軒之外,其他人是沒有見過如今的南宮霍綦是何模樣,故而,盯着這頂轎子,一臉的好奇。
那四名御林軍將轎子緩緩放下,掀開轎簾,便看到一名男子安靜地躺在轎內,同樣是一身白衣,下襬繡着雪梅圖,墨玉一般流暢的長髮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敷,眉目如畫,脣色如櫻,膚色如雪,精緻的五官,額前幾縷墨色的長髮隨風逸動,風流自在,盡顯優雅貴氣,那緊閉的雙眸,薄脣輕佻,清風吹拂,更帶來幾分神秘慵懶,儼然一副睡美人圖,讓人驚歎,這世間竟有如此絕代風華,卻又不染凡塵的男子。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說的便是他。
那些世家的小姐們本就對這位南宮大少爺好奇更甚,如今見到真人,更是癡迷不已,不禁有些感嘆與可惜,如若這南宮少爺並未昏睡不醒,她們定然會傾心於她,可惜可惜。
南宮霍綦的才華至今還是被朝中大臣推崇,不過,時過境遷,即便他們念念不忘,這南宮霍綦已昏睡十年未醒,亦是枉然。
葉錦素顯然有些意外,思謀着他爲何與她的穿着同樣白色帶雪梅的衣衫,想着難道這便是天意嗎?
“咦,錦素表姐,南宮大少爺的衣着竟然與你相得益彰?”慕容怡情雖然放低了聲音驚訝脫口而出,但,比起此刻沉寂的大殿,她的聲音亦是讓衆人聽得清清楚楚,衆人這才仔細打量起葉錦素與南宮霍綦的穿着,更是覺得這二人如今看來甚是般配。
獨孤飛燕聽聞,迫不及待地離座,向南宮霍綦奔來。
葉錦素注視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地一陣冷笑,對於南宮霍綦如今的病情,她亦是看不透,而這獨孤飛燕對南宮霍綦如此癡迷,她亦是理解,畢竟,這樣的男子,這世間怕是無雙,而十年之前,他便天縱才華,任是誰都會傾心吧。
“皇上,可以開始了嗎?”獨孤泓冽見獨孤飛燕依舊如此執着,不由地暗自搖頭,轉眸,不緊不慢地問道。
“可以,葉小姐,可準備好了?”上官敬擡眸,看向葉錦素問道。
“昭陽公主不遠萬里來到大樂,大樂子民向來好客,故而,便由昭陽公主先請。”葉錦素悠然起身,淡淡說道。
昭陽公主直視着葉錦素,眸光閃過一絲冷厲,接着轉眸,上前,看着南宮霍綦,低聲說道,“公子可還記得十年前,我的幸被公子所救,你曾對我說過什麼?”
衆人皆屏氣凝神,靜聽着昭陽公主此刻飽含深情的注視着南宮霍綦,低柔地訴說,只見那紅衣妖嬈,與那白衣交相輝映,更是將那衣襬下方的雪梅染得更加的鮮豔。
“公子說若是再見時,便與我一同去欣賞塞外的景色,如今,我已回來,公子爲何避而不見?”獨孤飛燕眼角含笑,看向南宮霍綦,眼眶溼潤。
那躺在轎內的南宮霍綦,卻並無任何的反應,但有些女子,卻是聽着感動不已,經不住地落下淚來,則有些女子卻是不屑一顧地嗤之以鼻,更有甚者是無動於衷,那便是此刻立於一側的葉錦素。
她想着這南宮霍綦小小年紀,便能使得一個女子爲他情深至此,果然,男子皆薄倖,想到這裡,忍不住地眸光閃過一絲寒光,再次看向獨孤飛燕,便覺得她的太過於執着與霸道,如今,且不說南宮霍綦是否清醒,她便不顧他人感受,半夜將他擄走,如今,卻又當着衆人的面如此,便知她這次所行的目的,怕是沒有比帶走南宮霍綦更爲重要。
南宮府定然不同意讓南宮霍綦與這昭陽公主一起,就怕到時候,這南麓會用南宮霍綦來掣肘南宮府。
“公子,你醒醒,我是飛燕。”獨孤飛燕見南宮霍綦並無清醒或者任何的反應,眸光閃過一抹憂傷,“公子當真記不得飛燕了嗎?”
過了片刻,獨見獨孤飛燕潸然淚下,卻不見南宮霍綦有任何的反應,上官敬低聲道,“昭陽公主,看來南宮霍綦對你並無任何的反應,你還想再試?”
“不必了。”獨孤飛燕收斂起心神,擦乾眼角淚珠,轉眸,看向葉錦素,“葉小姐請。”
葉錦素微微頷首,擡步向前走去,來到南宮霍綦的面前,注視着他沉睡的容顏,想着曾經的葉錦素和南宮霍綦有着怎樣值得紀念的飾物或者是話語嗎?
只可惜她不曾知曉那一段往事,所以,此刻,她不用多說些什麼,多說無意,突然想起昨日去南宮霍綦屋中的時候,他屋中擺放的樂器,還有一幅畫上的景象,心下思忖,倒不如試上一試,故而,行至大殿一側,自擺放的芙蓉花上面摘下一片花瓣,放入口中,輕聲吹了起來。
衆人皆是一陣驚詫,從未見過一枚花瓣能夠吹出樂曲來,而且,這曲聲不似古琴那般的悠揚,更不似簫聲那般的低沉,也不似笛聲那般的清脆,曲聲綿柔婉轉,彷彿將衆人帶進一個四季花開的仙境,月上柳梢頭,月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潺潺的流水聲,配上那盛開的一池荷花,更顯得靜謐,讓人心情平和。
一曲還未終了,便聽到有人驚叫出聲,“南宮大少爺的眼皮動了。”
衆人皆睜開雙眸,自那美妙的樂曲中回神,將目光放在南宮霍綦身上,只見他緊閉的雙眸微微顫動,似是感受到那樣的場景,嘴角亦是微微上揚,彷彿能感受到一股春風襲來,甚是溫暖。
一曲終了,葉錦素收起芙蓉花瓣,不再說話,靜默落座。
獨孤飛燕一陣驚愕,不可置信地看着適才發生的一幕,“這……這怎麼可能?”
“公主殿下,老臣這兒子自幼性子便通透,如今,雖然他昏迷不醒,但,還是有意識的,對於葉小姐,南宮府亦是認定她爲我這兒的夫人,如今,果然合了我這兒的意,如此便知公主殿下與我兒無緣,還望公主殿下莫要太過於執着,否則亦是傷人傷己。”南宮老爺率先身,勸慰道。
如此一來,衆臣亦是沒有任何的意見,今夜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使得他們都不知如何下決斷,但,如今事實證明南宮霍綦認定的便是葉錦素,亦是堵住了悠悠之口,如今,連忙齊聲相應,“還望公主三思。”
獨孤飛燕見狀,不由一陣傷心,想着自己這些年來的癡心等待,和爲此的付出難道就此化爲泡影嗎?想到這,心口便疼痛不已,她擡眸,望向轎內沉睡的南宮霍綦,不由地上前,“不曾想公子對我這般絕情!”
“公主殿下,並非南宮少爺對無情,而是男女之間的緣分本就如此,臣女與南宮大少爺已然訂婚,他既然能感應到臣女,便知曉南宮大少爺亦是不願毀去這門婚事,愛一個人,便是要尊重他,臣女想公主殿下也不願看到南宮大少爺因爲公主殿下的執着,而遭遇不幸吧。”葉錦素擡眸,看向獨孤飛燕,輕聲說道。
獨孤飛燕轉眸,將目光落在葉錦素身上,沉默不語,不過,那雙眸中所蘊藏的冷冽卻是令人發寒,葉錦素依舊眸光淡淡地看着她。
一時間大殿內又陷入沉寂,衆人皆是噤聲不語,今夜的晚宴,怕是衆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更是對葉錦素能夠敢於直言,不卑不亢的氣魄所折服,暗自腹誹,此等女子,怪不得會引來其他三大世家相繼提親的舉動。
“皇妹,如今你已看見了,這南宮霍綦的心思並不在你的身上,即便是昏睡十年,亦是對你無任何的反應,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這世間多少大好男兒,你爲何偏偏要執着這一個?”獨孤泓冽邪魅地看了葉錦素一眼,懶懶地說道。
獨孤飛燕轉眸,不再說話,接着對上官敬說道,“既然南宮霍綦已然做了決定,本公主便不再強求。”
“昭陽公主能如此想,便好。”上官敬再次留意着葉錦素,只見她並未看向南宮霍綦,而是徑自坐下,一言不發。
“皇上,既然貴國毫無與南麓結姻親之意,那本太子亦不會強求,適才提出的三個條件,如今值得作廢兩條,但,第一條勢必要給北芪和本太子一個交代。”獨孤泓冽亦是不再強求,故而,轉移話題道。
“那是自然,如此膽大妄爲之事發生在我大樂,朕怎能置之不理?”上官敬回道。
“既然如此,那本太子便等皇上的消息,時候不早了,本太子也有些乏了,便不再陪皇上多飲幾杯,且先回驛館歇息。”獨孤泓冽幽幽起身,拱手說道。
上官敬亦是端坐於龍椅,“季愛卿,還不恭送太子殿下回驛館?”
“是,皇上。”季昀領命,接着看向獨孤泓冽,拂手道,“太子殿下請!”
“嗯。”獨孤泓冽微微頷首,便徑自轉身,向大殿外走去,路徑葉錦素身旁時,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用只能他們二人聽到聲音說道,“來日方長,即便你嫁人,我亦有辦法讓你到我懷裡。”
葉錦素不置可否,不過嘴角淡然一笑,不再說話。
待中軟目送獨孤泓冽與獨孤飛燕離開,大殿內再次陷入沉寂,上官敬深深地看了一眼葉錦素之後,對衆人擺手道,“時候不早了,衆位也散了吧。”說罷,起身徑自離開。
“恭送皇上!”衆人連忙起身,齊聲應道。
接着,便見上官敬亦是擡步離開。
葉錦素擡眸,席間老狐狸已然不見了蹤影,眸光一沉,用傳音密入對鳳錦說道,“老狐狸去了哪裡?”
“屬下並未看見有任何人出殿。”鳳錦心下一沉,想着她們一直候在殿外,十分警醒,一直未看見有何人出殿。
“派人查。”葉錦素冷聲道。
“是。”鳳錦應道,便趁機閃身。
葉錦素想着這老狐狸是何時不見的呢?他如今是在何處?想到這裡,突然想到呂年兒適才藉故先走,看來定然與他有關係,故而對鳳錦道,“去年華宮看看。”
“是,閣主。”鳳錦應道,便折回去了年華宮。
衆人見重要人物都已離開,便覺得留在此處也無多大意義,便各自散開,三五成羣走出大殿。
葉錦玉與葉錦涵目睹今日一事,更加對葉錦素心生佩服,更是覺得她們如今已然成爲葉府的小姐,卻無這種氣魄,日後更加需要好好學習纔是。
“大家,衆人都已經散去,我們也走吧。”葉錦玉上前一步,看着葉錦素說道。
“你們先走,我送南宮大少爺回府。”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還立於大殿中央,來往的衆人還是忍不住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在欣賞着一個物件一樣。
南宮老爺連忙起身,命人將轎簾放下,隨即命人擡轎離開。
“南宮世伯,我與您一同回府。”葉錦素徑自上前,走向南宮霍綦的轎子,低聲說道。
此言一出,更是引起其他還未離開大殿之人的駐足,皆一臉好奇的看向葉錦素,想着如今她還未嫁入南宮府,卻有如此的行徑,可見她對南宮霍綦確實極好。
衆人皆是羨慕不已,想着若是自個府中能有這樣的女子,怕是安心不少,而葉錦素再也不似以往在衆人眼中那般的懦弱膽怯,而是有着絕美的容顏,清冷的氣質,膽識過人,聰敏睿智的女子,比起今夜始終一言不發的京城第一美人南宮玉蝶來說,這葉錦素怕是更勝一籌。
於此同時,慕容逸風本想着送葉錦素回府,卻沒想到她搶先一步要隨南宮霍綦回府,心中一顫,便是苦笑一聲,就此作罷。
慕容怡情當然知曉慕容逸風的心思,但,感情事情本就不能勉強,她也是無可奈何,看向葉雲軒道,“雲軒表哥,你送我回府嗎?”
“那是自然,妹妹如今去南宮府,我亦是放心的,爹爹和其他世伯還要寒暄幾句,我送你回府。”葉雲軒溫柔一笑,伸手,牽起慕容怡情的手,在衆人羨慕的眼光中徑自離開。
經過短短數月,葉府經歷算是經歷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葉夫人去世,葉大小姐的性子突變,癡傻的葉少爺亦是恢復神智,而如今的葉府更是一片清明,更讓衆人讚歎不已的便是兩件事,一件是這葉大小姐心思寬厚,竟然提議讓葉府的庶女過繼與葉夫人名下,以此,那庶女便一躍成爲了嫡女,身份逆轉,葉府自此,再無姑娘,而都是大家小姐,此舉,怕是千百年來,雖有先例,卻也是寥寥可數,更不像葉府如此,使得其他府中的庶出姑娘更是羨慕不已;其二,便是葉大小姐毅然決然嫁與昏睡十年未醒的,如今被衆人所淡忘的南宮大少爺南宮霍綦,此事更是轟動京城,也被衆人津津樂道,更是覺得葉大小姐人品貴重,頗有膽識。
葉錦玉與葉錦涵聽葉錦素如此一說,便應道,再看向葉雲軒要送慕容怡情回去,二人正要開口,卻被慕容怡情搶先說道,“錦玉表姐,錦涵表妹,怕是隻能勞煩二位先隨我去一趟慕容府了。”
“無妨。”葉錦玉和葉錦涵頓覺得慕容怡情甚是親切,想着她們二人如今的身份,怕到時候應付不來,丟了葉府的顏面,可是,如今,看見慕容怡情如此的氣度,便覺得她們太過多慮,隨即,葉錦玉與葉錦涵相視一笑,輕聲應道。
始終待在南宮霍旭身側的南宮玉蝶,將目光落在慕容逸風身上,只見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葉錦素身上,而他周身散發着落寞之情,讓她亦是心疼。
南宮霍旭轉眸,看着南宮玉蝶,他心中瞭然,對於南宮玉蝶的心思,他本就知曉,不過從未提及,如今,再看向葉錦素,想着如今怕是一個機會,便隨即起身,來到慕容逸風的身邊,“慕容兄,我待會還有事,還老勞煩慕容兄能否送我家妹回府?”
“這……”慕容逸風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葉錦素不是要回南宮府嗎?他正好前去,也好送她回府,想到這裡,便欣然答應,“如此,那我便應了。”
“那就多謝慕容兄了。”南宮霍旭說罷,便轉眸,喚道,“玉蝶,我待會有事,便勞煩慕容兄送你回府,可好?”
“玉蝶多謝慕容公子。”南宮玉蝶心中一陣欣喜,但表面依舊冷冷清清,端莊地嚮慕容逸風微微福身,道謝道。
“無妨。”慕容逸風溫聲道。
“如此,那家妹便拜託慕容兄了。”南宮霍旭拱手說道,接着,便瀟灑轉身離開。
慕容逸風擡眸,看向南宮玉蝶,“南宮小姐請。”
南宮玉蝶微微頷首,便擡步行至慕容逸風一側,二人並肩向前走去。
慕容怡情看着慕容逸風與南宮玉蝶離開,側耳對葉雲軒說道,“表哥,這南宮小姐是不是對我哥哥有意思啊?”
“你啊,人小鬼大。”葉雲軒寵溺地摸了一下慕容怡情的頭,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葉錦玉與葉錦涵亦是跟在他們身後,離開大殿。
南宮老爺聽着葉錦素的話,甚感欣慰,故而說道,“如此,我便將他交給你了,我且還有事,便不同行了。”
“世伯儘管放心,錦素定然會好生照顧他,將他安全送回府。”葉錦素輕聲應道。
南宮老爺滿意地點頭,轉眸,便看到葉老爺上前,笑說道,“葉兄,看來你我註定成爲親家。”
“是啊,我這女兒太過固執,日後還要煩勞南宮兄多多提點纔是。”葉老爺亦是寵溺地看了一眼葉錦素,對南宮老爺說道。
“那是自然,我與夫人對錦素是喜歡的緊,定然不會讓她在南宮府受半點委屈。”南宮老爺經過今夜一事,便覺得當初前去葉府提親,顯然是一件明智之舉,如今南宮府就是需要像葉錦素這樣的兒媳,想着南宮府如今亂糟糟的模樣,便覺得頭疼。
葉老爺搭着南宮老爺的肩膀,“如今時候尚早,我也約了慕容兄,我們一同再去痛飲一番?”
“如此甚好。”南宮老爺似是非常放心將南宮霍綦交給葉錦素,隨即,與葉老爺一同離開。
葉錦素轉眸,對那四名御林軍說道,“走吧。”
“是。”這四名御林軍乃是齊莫的手下,亦是齊莫的親信,適才,齊莫便早早交代了,如若葉錦素有任何的要求,都要盡力去辦。
此時,慕容逸風與南宮玉蝶走過來,看向葉錦素,“表妹,我隨你一同前去,正好,我受南宮二少爺所託,送南宮小姐回府。”
“好。”葉錦素轉眸,意味深長地看來一眼南宮玉蝶,便徑自轉身隨着轎子離開。
慕容逸風看着葉錦素雲淡風輕的點頭,嘴角溢出一抹苦澀,隨即,掩去那抹哀傷,擡步向前,南宮玉蝶始終安靜地走在慕容逸風一側。
一行人終於離開大殿,不過多時,便行至宮門外,衆人已經備好馬車,葉錦素命人將南宮霍綦擡入她的馬車內,而慕容逸風與南宮玉蝶同坐一輛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葉錦素的馬車內,她看着安靜躺在一側的南宮霍綦,想着適才的那一幕,心下生出一絲疑惑來,隨即,伸手,探着他的脈象,脈象雖然有一絲微弱,但還是穩定的,不過,他爲何會昏迷不醒呢?這實在是讓她有些判斷不出來,難道他當真身患怪疾?但,十年之前,相繼發生那麼多事情,顯然太過於巧合。
這一路上,她只盯着南宮霍綦看,暗自思忖,突然,不知爲何,馬車一顛,徑自向一邊倒去,而隨之倒去的亦是南宮霍綦,他此刻整個身體都倒在了葉錦素的懷中。
馬車停下,葉錦素掀開轎簾,問道,“發生何事?”
“大小姐,不知怎得,車轅有些鬆動,老奴即刻派人修。”那人連忙回道,便命人上前修理。
葉錦素低眸,看着倒入她懷中的南宮霍綦,能聽到他微弱的氣息,因爲移動,他白色的錦袍緩緩散開,撲散在馬車內,本就鬆散的墨發隨即鋪開,印上那眉目如畫的容顏,更是如謫仙般脫俗,又散發着一絲的慵懶,透着使人無法抵抗的魅惑。
葉錦素不禁嘆道,如此舉世無雙,雅蓋華致的男子,便這樣一直沉睡,實在是暴殄天物,她正要將他移開,便聽到門外鳳秀的聲音,“閣主,有刺客!”
於此同時,葉錦素聽到了馬車內震動的聲響,接着便聽到一聲爆炸,葉錦素隨即攬起南宮霍綦,將他護入懷中,飛身破馬車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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