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共侍一夫
葉錦素不緊不慢地徑自起身,離座,緩緩行至大殿中央,那一抹繡着雪梅的裙襬隨着她聘婷的身姿,逶迤與紅毯之上,仿若一副白雪紅梅圖,她神情淡然,更襯得她美豔清冷,她微微福身,跪下,“皇上,臣女自幼便心儀南宮霍綦,如今,又的聖恩,下旨賜婚,臣女深知皇恩浩蕩,雖臣女如今還未嫁入南宮府,但,前夜南宮霍綦被人擄走,後來被一位神秘俠士所救,送回至葉府,那一夜,南宮霍綦一直與臣女同處一室,直至昨日,臣女才親自將南宮霍綦送回南宮府,自古男女授受不親,而臣女如今雖與南宮霍綦無夫妻之實,卻已有夫妻之義,想來南麓太子應該不會娶一個名譽受損的女子爲太子妃吧?”
葉錦素語氣淡淡,似是訴說着旁人之事,卻也讓衆人驚了一把,想着古訓有云,像葉錦素這般與一名男子同處一室一夜,定然爲不潔之人,亦是有損清白,按照大樂律例,此女子是一定要下嫁那名男子,如若那名男子不願娶她,此女子便要受三十大板之刑,日後怕是也無人敢娶。
而葉錦素竟然公然說出,便知她的決定,寧可受三十大板之痛,毀去一世名聲,亦不會嫁入南麓爲太子妃。
葉雲軒聽着葉錦素的話,嘴角不自然地勾起一抹絢爛地笑意,徑自低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季昀聽着葉錦素的話,忍不住車擡眸看向她,心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爲何夫人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亦要嫁入南宮府?
齊莫亦是猜不透,而其他知曉葉錦素真實身份的幾名兄弟亦是不知曉,相反李貴卻是心思通透,能明白一二,但,看着夫人即便轉世投胎,重生之後,亦是逃不過這宮闈的傾軋,活得還是這般的艱辛,頓時有些心疼。
上官敬聽着葉錦素的話,眸光一暗,垂眸,注視着她,只見她淡掃蛾眉,薄脣微勾,白衣翩遷,冷豔孤傲,絕世獨立與大殿之中,飄然出塵,風華絕代。
這樣的美,這樣的氣質,讓他又是一陣恍惚,似是憶起心中那抹倩影,亦是這般的氣質,他的心猛然一揪,似是某些東西被輕輕地扯出,又或是沉下。
獨孤泓冽似笑非笑地直視着葉錦素,嘴角微勾,“世人皆知南宮大少爺昏睡十年,即便與葉小姐同處一室,亦是不會有任何不潔之事,而葉小姐亦是潔身自好之人,葉小姐所言的這夫妻之義未免太過牽強。”
“太子殿下,臣女雖知曉禮義廉恥,但,不論臣女是否與南宮霍綦有任何逾越之事,但,同處一室不假,依循大樂律例,臣女只有兩個選擇,一個便是下嫁南宮霍綦,另一個便是杖責三十,永不得嫁娶。”葉錦素擡眸,直視着獨孤泓冽,眸光清冷。
“此言差矣,若真如葉小姐所言,那晚本太子亦是在葉小姐閨閣之中,如此說來,葉小姐亦是要嫁給本太子的。”獨孤泓冽望向葉錦素,邪魅一笑。
此言一出,驚震四座,衆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看向葉錦素。
“那夜太子殿下不過是闖入臣女閨閣小坐片刻,臣女以禮相待,更是將閨閣房門大開,如此,怎能算得是同處一室?”葉錦素淡然笑道,眸光清冷。
“那麼,依着葉小姐所言,是不願嫁給本太子了?”獨孤泓冽挑眉,看向葉錦素問道。
“臣女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臣女自是感到榮幸,但,臣女已心有所屬,更重要的是,臣女如今已有婚約,亦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天下皆知,這天下好女子皆是,太子殿下又何必執着於此?”葉錦素淡笑道,擡眸,看向獨孤泓冽。
上官敬聽着葉錦素的話,心中的生氣一抹煙霧,煙霧繚繞,似是要將自己困在這團煙霧之中,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皇上?”身旁的假冒華流年,如今升爲淑貴妃的呂年兒見上官敬一直注視着葉錦素髮呆,小心在一旁喚道。
上官敬回眸,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容顏,溫柔一笑,“怎麼了?愛妃?”
“皇上,衆人都在等皇上裁奪。”呂年兒亦是溫婉一笑,說道。
上官敬回神,重新將目光放在葉錦素與獨孤泓冽之間,沉聲道,“不知南宮愛卿有何異議?”
衆人這纔想起,這另一個主角還未登場,而首當其衝的便是在席間的南宮老爺。
上官敬的提問,將衆人的目光轉移至一直靜默不語的南宮老爺身上,而他身側的南宮霍旭依舊是如以往那般隨性自在地飲着酒,而他身側的南宮玉蝶,卻被葉錦素生生遮蓋住了她以往的鳳華,如今,端坐於一側,看起來冷漠孤傲。
南宮老爺聽罷,連忙起身,行至大殿中央沉聲回道,“啓稟皇上,如今木已成舟,南宮府與葉府亦是遵循聖旨,喜帖、大婚所備之物都已在籌備之中,不能因南麓太子對臣這未過門的兒媳有着一面之緣,變硬要拆散這天定的姻緣,臣亦是不能答應的,還望皇上三思。”
“皇上,老臣亦是不能答應。”葉老爺連忙起身,隨聲附和道。
上官敬見南宮府與葉府竟然達成一致,眸光微沉,轉眸看向獨孤泓冽,“南麓太子,此事確實難辦。”
“既然葉小姐對南宮霍綦如此至愛,那本太子又怎能奪人之美呢?”獨孤泓冽微微一笑,擺手道,看向葉錦素,“葉小姐,待你出嫁之日,本太子一定奉上一份厚禮。”
“臣女多謝太子殿下成全。”葉錦素微微福身道,接着,便向上官敬行禮,退回席間。
南宮老爺與葉老爺已是連忙叩謝皇恩,落座。
“不過,本太子這皇妹自幼便傾心於南宮霍綦,如若葉小姐不介意的話,可否願意與本太子的皇妹共侍一夫?本太子想依着葉小姐的性子,自然是寬宏大量的吧。”獨孤泓冽此刻的話語,無疑是激起了千層浪。
“堂堂一國公主,竟然甘願與她人共侍一夫,未免太委屈了昭陽公主吧?”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衆人轉眸,看向此人,才恍然道,如今的葉雲軒已然不是往昔那癡傻的葉府二少爺,只見他一身錦袍,眉目間散發着華貴之氣,語氣亦是透着淡然。
“誰讓本太子這皇妹自幼便執拗,一旦認定的便是終生,她傾心南宮霍綦十幾年,與葉小姐對南宮霍綦的愛慕之心相比,一點也不少,既然南麓有心與大樂修百年之好,而昭陽公主下嫁於南宮府,亦是彰顯出南麓國的誠意,難道,大樂還是不願?”獨孤泓冽微微轉身,直視着葉雲軒,冷聲說道。
“但,昭陽公主要是執意如此,豈不是拆散他人的美好姻緣,可知如此執着,未必是件好事,結果便是累人累己。”葉雲軒並未離席,端坐於席間,說道。
獨孤泓冽眸光微眯,打量着葉雲軒,“如今南宮霍綦昏迷不醒,自然不知曉他的真心,葉少爺又怎知這南宮霍綦對昭陽公主無任何的心思?”
“正如太子殿下所言,那麼,此事應該有南宮霍綦來決定,不是嗎?”葉雲軒借勢說道。
獨孤泓冽淺笑一聲,“如今南宮少爺可曾清醒?”
“此事怕是要煩勞南宮世伯回答一下。”葉雲軒轉眸,看向南宮老爺。
“並未清醒。”南宮老爺想起南宮霍綦,再看向葉錦素與獨孤飛燕,悵然道,想着自己的兒子十年未醒,本以爲今生無望,卻不曾想到如今倒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竟使得堂堂公主和世家小姐爭搶,如此一想,便覺得世事無常。
“既然未清醒,如何決定?”獨孤泓冽又是一陣低笑,看向葉雲軒,問道。
“那南宮少爺不過是未清醒,但,卻未亡,記得古書記載,這活死人,雖未醒,但神志亦是清醒,故而,他亦是有感覺的,如此一來,便可以將南宮少爺請來,讓葉小姐與昭陽公主對南宮少爺說話,如若南宮少爺能感應到其中一人,便可有所表示,如此一來,便知南宮少爺選擇的人是誰。”葉雲軒微微側眸,看向獨孤泓冽,繼而說道。
“當真有此事?”獨孤飛燕看向葉雲軒,疑惑問道。
“自然,不信,公主可以問南宮世伯便知。”葉雲軒擡眸,看向南宮老爺說道。
“臣那兒子雖然十年未醒,但,依然還是有呼吸的,這十年來,每逢一些特殊的日子,他亦是會翻動一下眼皮,對於老臣來說,亦是一件安慰。”南宮老爺一邊說着,一邊感慨道。
“那既然如此,便派人宣南宮霍綦入宮。”上官敬聽着,隨即,沉聲說道。
“如今,怕是隻能如此。”南宮老爺微蹙眉頭,感傷回道。
“不知昭陽公主意下如何?”上官敬繼而看向獨孤飛燕,詢問道。
“好,本公主願意一試。”獨孤飛燕亦是期盼着南宮霍綦能夠對她有所感應,如此,她便是不擇手段,都要待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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