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僅是加藤五郎等得焦急,在憲兵分隊的川崎弘,也不停在辦公室踱步。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川崎弘不停看着時間,當時間超過兩個小時後,他就特別焦慮。
川崎弘很清楚,時間過拖得越久,就越有可能失敗。
當時間過去三個小時後,他已經斷定,軍統那個汪史前,要麼是沒出現,要是被他逃脫了。
到十一點的時候,寺田清藏帶着人回來。
他們果然一無所獲,加藤五郎被帶到了川崎弘的辦公室。
先是川崎弘動手,等他打累了,再由寺田清藏接手。
沒過三分鐘,加藤五郎的臉,就腫得跟包子一樣,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細縫,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都不認得了。
“來人,帶下去!”川崎弘厲聲說。
加藤五郎被兩人憲兵架下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今天晚上的失敗,雖然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要在自己身上。
“你們的行動,是不是暴露了?”川崎弘等加藤五郎走後,冷聲問寺田清藏。
抓人這種事,應該是寺田清藏的強項。
而且,日租界也是寺田清藏的地盤,在那裡也失手了,實在令人奇怪。
“應該沒有。”寺田清藏搖了搖頭。
原本他還擔心,情報一室會不會有人發沉晚上的行動,可能會無意泄露消息。
但他聽說,情報一室下班前開了個會,一直開到晚上八點半。
開完飯後,所有人一起去西湖飯店吃飯,就更加不會有問題了。
排除了情報泄露的可能,剩下的只有一個可能,汪史前太過警覺,被他發現了端倪。
“明天,把二步山的地形繪製出來。”川崎弘突然說道。
雖然破壞了軍統的陰謀,但沒有抓到汪史前,還是有些遺憾。
加藤五郎這頭蠢豬,差點上了軍統的當。
要不是雷曉巖緊急時刻傳來情報,他這次要跌個大跟頭。
“二步山的地形?”寺田清藏詫異地說,一直在說加藤五郎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不錯,軍統的忠義救**海沽抗日大隊,已經成立了五個中隊,再讓他們發展下去,會養虎爲患。”川崎弘緩緩地說。
他其實也不想這麼做,而是想轉移菊池寬的注意力。
加藤五郎的事情,幸好還沒有上報。
軍統接觸日本憲兵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提,就算軍統再給ChóngQìng發報,他也不會再向菊池寬報告。
正當寺田清藏要說話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松本昌弘來報告。
“海沽站向ChóngQìng發報了。”松本昌弘拿出一封電報,興奮地說。
海沽站向ChóngQìng彙報,接頭失敗,“火”可能出事。另“火”提及,我站有日本臥底,正在密查。
川崎弘看到前面的內容,倒沒覺得什麼。
可是看到後面的內容後,臉色大變。
雷曉巖可是他安插在海沽站的一張王牌,這將是他以後破獲海沽站最大的憑仗。
可現在,加藤五郎卻告訴汪史前,憲兵分隊在海沽站安插有臥底,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川崎弘可以容忍加藤五郎的失敗,畢竟加藤五郎犯了錯,他也得跟着受罰。
甚至,他還可以幫加藤五郎掩飾這個錯誤。
可是,加藤五郎竟然告訴對方,憲兵分隊在海沽站有臥底,那就絕對不以容忍了。
“把加藤五郎關起來!”川崎弘厲聲說道。
剛纔他讓人把加藤五郎帶下去,只是想稍加懲戒。
但現在要把加藤五郎關起來,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出什麼事了?”寺田清藏驚詫地說。
“你看看吧。”川崎弘將電報交給了寺田清藏。
“川崎隊長,我覺得我們做錯了一件事。”寺田清藏沉吟着說。
“什麼事?”川崎弘臉色很難看,雖然他沒跟火焰見過面,但他現在總覺得,火焰的手,無處不在的掐着他的脖子,令他不能呼吸。
“雷曉巖擔任海沽站的電臺臺長後,我們隨即就取消了巡邏偵測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寺田清藏突然說。
“不錯,馬上把偵測車召來,今天晚上就要用起來,明天還要公開巡邏。”川崎弘馬上說道。
中國有句話,叫亡羊補牢爲時不晚。
他希望,自己的做法,能挽救雷曉巖。
只要雷曉巖不暴露,一切都還有機會。
“嗨!”松本昌弘馬上應道。
“另外,給雷曉巖發報,讓他儘快摸清火焰和馬淑一的底細,消滅海沽站的計劃,不能再拖延了。”川崎弘覺得,自己的時間很緊迫。
火焰是什麼人?加藤五郎提供了這麼重要的情況,他能不查一查到底嗎?
雖然雷曉巖是ChóngQìng派來的,在海沽幾乎沒有任何活動跡象,但火焰是誰?
連川崎弘都感覺自己不是火焰的對手,遑論雷曉巖了。
川崎弘覺得,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破壞海沽,雷曉巖暴露是早晚的事。
“我回去制定計劃。”寺田清藏說。
“不,你去趟加藤五郎家,我去審加藤五郎。”川崎弘冷笑着說。
加藤五郎原本只是關在牢房,但現在已經被綁在審訊室的十字架上了。
“加藤五郎,不,‘火’,你可真是厲害啊。”川崎弘走到加藤五郎面前,冷笑着說。
“川崎閣下,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加藤五郎驚恐地說。
“我放過你一次?那誰放過我?”川崎弘冷冷地說。
“我不該喝酒的,更加不該跟中國人喝酒的。以後,絕對不會有第二次。”加藤五郎忙不迭地說。
“你還想有第二次?說,你是怎麼跟汪史前說的?”川崎弘冷聲問。
“我沒跟他說什麼啊?”加藤五郎一臉迷茫地說。
“你沒跟他說什麼?那軍統怎麼有關係,日本特務機關在海沽站有個臥底?”川崎弘拿過牆上的皮鞭,重重地抽了一鞭子。
“我真沒跟軍統說啊。”加藤五郎覺得很冤枉,自己是憲兵,怎麼會跟中國人說這等機密之事呢。
“還不承認。”川崎弘反手又是一鞭子。
“饒命啊,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加藤五郎大叫着說。
“事到臨頭,還敢狡辯。”川崎弘咆哮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