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牀柔軟的大牀%上。
而旁邊,還有一個睡着的女人。
對昨晚的記憶,很是模糊。
閻明只記得,自己喝多了,然後被送進一間房,被人扶到牀上。
後來,似乎有個人幫自己脫身份,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
最後,他發現自己被人挑逗,很好的發泄了一番。
這是閻明有生以來,感覺最愉悅的一晚。
他已經抱定赴死的決心,不就是死嗎,給自己一槍,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何況,昨天晚上,他還享受這輩子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美妙滋味。
閻明爬起牀時,牀上的女人也醒來了。
她望向閻明,臉頰迅速變得通紅。
這讓閻明突然感覺很溫馨,他心底驀然生出一種,要保護她的願望。
然而,房門突然被打開,進來兩個人,把閻明架了出去。
出來後,閻明才發現,這裡竟然是利順利酒店。
從利順利酒店的豪華房間,到憲兵分隊充滿血腥味的昏暗審訊室,給閻明的反差太大了。
今天審訊閻明的,還是路承周。
只不過,昨天是輕風細雨,今天則是狂風怒吼。
“閻兄,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現在看你的了。”路承周讓人將閻明綁到十字架上,他則掏出煙,走到閻明面前,緩緩地說。
其實,明天晚上是閻明很好的機會。
閻明在西湖飯店,如果不是真的喝醉,而是裝醉,有很大的機會逃脫。
在利順利酒店,路承周只安排好兩個人在隔壁。
而路承周則在利順利酒店外面守了一晚,只要閻明能離開利順利酒店,他馬上就可以接應。
然而,閻明卻享受了那女人,路承周很失望。
閻明現在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昨晚的堅定。
閻明望着路承周,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路承周揮了揮手,趙賓拿着皮鞭走向了閻明。
“啊!”
閻明大叫着,一個小時前,他還躺在利順利酒店柔軟的牀)上,要現在,卻被人抽着鞭子。
雖然這種疼痛他能承受,但前後的反差,實在太大了。
“這纔剛開始呢,閻兄怎麼就這麼大反應?”路承周抽了口煙,笑吟吟地說。
用刑雖然很爽,但卻是個體力活。
“路承周,你這個漢奸不會有好下場!”閻明痛罵着。
如果沒有昨晚那頓酒,如果沒有那個女人,他現在受再大的折磨也不算什麼。
從被捕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作好赴死的準備。
然而,昨晚享受之後,他突然覺得人生其實很美好。
昨天晚上,他應該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堅定。
“只要現在活得好,以後沒好下場就沒好下場吧。”路承周不以爲然地說。
審訊室的刑具很多,用皮鞭抽,只是最簡單的,什麼灌辣椒水、老虎凳、烙鐵等。
甚至,還會用燒紅的鐵絲,刺人的皮膚,一點一點的刺,最殘酷的,是捅入尿道。
到目前爲止,很少有人能熬得過。
路承周原本以爲,閻明至少也要受兩種以上的刑具。
然而,正準備給他灌辣椒水時,他突然願意招了。
“閻明,你是認真的嗎?看到了沒有,烙鐵已經在燒了。”路承周此時卻突然露出鄙夷的目光。
“承周,我……我如果招了,昨天晚上那個……”閻明猶豫着說。
“你沒資格講條件!”路承周冷冷地說。
“好吧,我願意合作。”閻明嘆了口氣,昨天他覺得可以赴死,但現在,他卻很想活着。
“說吧,你來海沽的任務?”路承周沉聲問。
他一直很奇怪,閻明來海沽的目的。
身爲海沽站的站長,竟然不知道閻明的存在,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我是軍統局總部派來的獨立潛伏電臺臺長,負責蒐集和整理海沽的情報。”閻明說道。
“獨立潛伏電臺?你跟海沽站不發生橫向聯繫?”路承周問。
怪不得自己一直不知道,ChóngQìng竟然悄悄派了潛伏臺。
“當然。”閻明點了點頭。
“如果這樣的話,你的價值就大打折扣啊。”路承周搖了搖頭。
幸好閻明是獨立潛伏電臺,如果他與自己有聯絡,海沽站就危險了。
“我的電臺還沒有暴露,可以繼續與ChóngQìng聯絡。”閻明說。
“如果你的電臺暴露了呢?你將一文不值。”路承周冷笑着說。
對閻明的表現,他很失望。
同時,ChóngQìng的做法,他也很無語。
獨立潛伏電臺,可能瞞着其他人,但不能瞞着自己啊。
如果說,昨天晚上路承周還想營救閻明的話,今天他只想着如何除掉閻明。
像這種意志薄弱之人,留着只會是禍害。
“不會的,ChóngQìng肯定不會知道。而且,你們應該沒搜到我的密碼本吧?”閻明突然說。
“你的報務員早不答應與我們合作,如果有了密碼本,昨天晚上你還能快活?”路承周冷笑着說。
“承周,綁着實在太難受了,能不能先鬆綁?”閻明哀求着說。
當他決定招供的時候,路承周的態度,反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吧。”路承周給手下使了個眼色,給閻明鬆了綁。
從十字架下來後,閻明感覺人生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不要被人綁着。
閻明的獨立潛伏電臺,是三個月前進入海沽的。
爲了保證獨立性,閻明不與軍統海沽站發生任何聯繫。
“ChóngQìng給你的任務,除了蒐集情報外,有沒有讓你監視海沽站?”路承周問。
“這個……確實有。但我們並不知道海沽站的情況,也無從監視起。”閻明緩緩地說。
海沽站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對海沽站也並不知情。
“先去拿密碼本吧。”路承周淡淡地說。
“承周,能否先擦點藥?”閻明輕聲說。
“如果沒拿到密碼本,你的藥也白擦了。”路承周搖了搖頭,冷冷地說。
帶閻明走前,路承周向川崎弘彙報了審訊的情況。
“你怎麼看這個閻明?”川崎弘問,路承周能讓閻明招供,他覺得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