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五郎被川崎弘這一巴掌,拍得整個人都懵了。
看到川崎弘又揚起手掌,加藤五郎馬上將滿洲男子的事說了。
“混蛋,這麼重要的情況,你怎麼能不彙報?!”川崎弘這次沒用手了,直接一腳踹在加藤五郎肚子上,將加藤五郎踢得後退兩步後,跌坐在地上。
“嗨!”加藤五郎爬起來,恭敬地說。
“可以肯定,那名男子是軍統的人。”川崎弘冷冷地說。
“我馬上把他抓起來!”加藤五郎忙不迭地說。
“你知道他住哪裡嗎?”川崎弘冷冷地哼一句,問。
“不知道。”加藤五郎一愣,搖了搖頭。
雖然見過兩面,但他並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就連他是不是滿洲人,也不確定。
“叫什麼名字你總知道吧?”寺田清藏突然問。
“汪史前。”加藤五郎這個倒是知道的。
“今天下午,你依然正常下班,如果他再出現,馬上抓捕。”川崎弘緩緩地說。
“嗨。”加藤五郎應道。
“這是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沒抓到人,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川崎弘沉着臉,他很想把加藤五郎送上軍事法庭。
可是,現在的形勢,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雷曉巖的情報,他已經向菊池寬報告。
原本以爲,軍統可能與其他憲兵分隊,甚至是憲兵隊的人接觸。
哪想到,軍統竟然盯上了加藤五郎。
如果現在彙報上去,加藤五郎的錯誤,就變成了他的失職。
最好的辦法,是藉機將汪史前抓住,從此不再講軍統接觸日本憲兵之事。
“我一定好好表現,親手抓住汪史前。”加藤五郎感激地說。
他原本也以爲,自己這次怕是難以過關了。
沒想到,川崎弘卻給了他機會。
路承週一直很關注加藤五郎的情況,雷曉巖的電報,川崎弘應該收到了。
令他奇怪的是,加藤五郎只是被叫到了川崎弘的辦公室,卻沒有抓起來,更加沒有送到憲兵隊總部。
“加藤君,晚上有時間一起喝一杯麼?”路承周特意與加藤五郎在走廊上“巧遇”,笑吟吟地問。
“晚上可沒時間。”加藤五郎搖了搖頭。
他剛纔也很後悔,看來天上不會掉餡餅,要喝酒,還是跟路承周才安全。
路承周雖然是中國人,但對日本很忠誠。
而且,作爲情報一室主任,路承周油水很多,喝他的酒,一點也不用擔心出事。
“有任務?”路承周心裡一動,問。
“是啊,最近有個不開眼的,竟然往槍口上碰。”加藤五郎嘿嘿笑道,他差點着了軍統的道。
幸好川崎弘有其他情報來源,率先掌握了這一線索,現在壞事變好事,反而可以立功了。
“任務要緊,我就不打擾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去喝酒。”路承周笑吟吟地說。
“那就說定了,我很喜歡那裡。”加藤五郎順利過關,心情很愉悅。
只要今天晚上能抓到汪史前,他就可以好好享受一段時間了。
看到加藤五郎這麼興奮,路承周知道,川崎弘暫時並不打算處理加藤五郎。
望着加藤五郎的背影,路承周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原本下班後,路承周也準備回去的,但他特意召開了一個會議,佈置下一階段的工作。
等他離開憲兵分隊,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大家應該都餓了,去西湖飯店,我請大家吃頓好的。”路承周在散會的時候,說道。
晚上的行動,無論是川崎弘還是寺田清藏,都沒讓情報一室參加。
路承周正好藉機,將整個情報一室的人集合在一起。
如果真要出了什麼事情,不僅他沒責任,整個情報一室都沒責任。
其實,在海沽站通過雷曉巖向ChóngQìng彙報之後,路承周制定的計劃,就會出現兩種可能性。
如果加藤五郎被抓,他今天自然不會離開憲兵分隊。
要是加藤五郎還繼續出現在東京酒館,情況就複雜了。
要麼是川崎弘並沒發覺加藤五郎的異常,但這個可能性極底。
川崎弘是警察教練所的教官,路承周都是他的學生,如果這點警覺都沒有,也不會擔任英租界憲兵分隊長了。
也就是說,加藤五郎如果正常下班,最大的可能,是憲兵分隊準備以他爲餌,誘導汪史前上鉤。
加藤五郎並不知道,在他離開憲兵分隊的時候,汪史前就在斜對面一家茶館的二樓待着。
看到加藤五郎突然穿着整潔的西服出來,他迅速轉過了頭。
加藤五郎離開沒多久,憲兵分隊又出來了幾個人,他們個子不高,也穿着西裝。
其中有兩人推着自行車,還有兩人叫了人力車。
而是他們離開後,憲兵分隊又開出一輛汽車,慢慢跟在後面。
等了一會,沒再有人出來後,汪史前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特高班今天幾乎是全體出動了,顯然,加藤五郎是帶着任務去的。
汪史前回去後,迅速向馬淑一彙報。
他與加藤五郎見過面,今天自然不能再露面。
“知道加藤五郎住在哪裡嗎?”馬玉珍問。
“知道,在愛丁堡道忠厚裡2號。”汪史前說。
“今天晚上,加藤五郎估計短時間不會回來了,去他家送封信吧。”馬玉珍緩緩地說。
“是。”汪史前應道。
加藤五郎跟往常一樣,先去了東京酒館,跟昨天晚上一樣,他先點了一瓶清酒。
昨天晚上,他到東京酒館後,才半個小時,汪史前就出現了。
有了這個金主,加藤五郎才能大肆消費。
然而,今天晚上,他這瓶清酒都快喝完了,汪史前依然沒有出現的蹤影。
等待的時間越長,加藤五郎心裡就越慌。
他原本以爲,汪史前應該會很快出現。
只要抓到汪史前,他的難關就算過了。
然而,現在一個小時了,汪史前還是沒有出現的跡象。
加藤五郎不時朝酒館門口張望,希望能早點看到汪史前,從某種程度來說,汪史前現在是他的救星。
然而,他越希望看到汪史前,就一直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