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聚會引發的惆悵
五百個加隆!他到哪去弄五百個加隆!
內心在咆哮的紅髮男人根本無力償還這筆鉅款,在確定鉑金貴族臉上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後,他開始計劃着如何躲債。
下回要是再來馬爾福莊園查抄違禁品的話,即使老珀金斯躺進棺材裡,他也要把那個整天只知道曠工的老頭拖過來。(珀金斯:喂喂,做人要厚道,韋斯萊。)
打定了主意,亞瑟淡定了。雖然這種做法絕對會教壞小孩子,有違他平時的做人原則。不過在即使賣房子、賣車(?),賣血、賣身(=A=+)也還不上的高額負債面前,亞瑟情願揹負起失憶以來最大的罪惡感,也要賴賬到底!
紅髮男人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實際上在完成了關於馬爾福莊園沒有違禁品的報告後,亞瑟就再也沒見過鉑金貴族。
查抄違禁品這種與獎金直接掛鉤的工作,每個季度本就進行不了幾次。在黑魔王垮臺後的和平年代,頻繁去搜查巫師們的家,只會激起民衆的不滿。
在熟悉了自身的工作後,紅髮男人開始爲本月自己與馬爾福之間建立的深厚業務往來,深感不幸。不過和同爲魔法部成員的克勞奇先生比,他那點小小的不幸,就可以忽略不記了。
巴蒂·克勞奇——曾經意氣風發,最有可能當選下一屆魔法部部長的精幹男巫,此刻彷彿被厄運纏身。自從他的獨子因爲食死徒的身份進了阿茲卡班,這位魔法部高官的威信就急速下跌。
如今,他青澀瘦弱的兒子小巴蒂死在了阿茲卡班——亞瑟能夠得知這個消息,還得多虧了克勞奇手下出名的八卦女,伯莎·喬金斯。她只用了一頓早茶的功夫,就將克勞奇喪子的消息,傳得整個魔法部人盡皆知。
這樣的結果導致了這一整天,只要是克勞奇先生出現的地方,氣氛都異常的蕭瑟。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可能觸動傷痛的詞彙。大家都想挑些高興的事來說,不過回想起來,平時讓他們高興的事,無非是某某食死徒落網的消息,這種好消息放在現在提及是那麼的不合時宜。
辦公地點與傲羅指揮部只相隔幾英尺的紅髮男人知道,如果今天沒有小巴蒂死亡的消息,部裡的傲羅們原本計劃着一場小型的聚會,用以慶祝這一個月來捉拿食死徒取得的豐碩成果。
不過讓亞瑟意料不到的是,這場差點夭折的聚會不但沒取消,反而增加了幾個名額。剛下班還沒來得及乘上電梯,紅髮男人就遇上了從傲羅指揮部出來的克勞奇先生,於是在同事們的推推攘攘中,他糊里糊塗的攪合了進來。
克勞奇先生今天打扮的和平時一樣,體面、刻板,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這樣的穿着自然不會去光顧破釜酒吧那種雜亂骯髒的地方。所以生活拮据的紅髮男人,也有幸坐進了裝飾典雅的高檔餐廳,喝上了二百多加隆一瓶的酒水。
如果這些酒能折算成現金的話,他已經能夠還債了……
酒水很醇厚,不過因爲克勞奇先生的心情,大家都顯得沉悶。克勞奇主動邀請同事喝酒可不單是爲了消愁,不久後他就表明了他的意圖——想要將獨子儘快運回自家墓地安葬,並且親手操辦所有的事宜。
敲定了這件事後,全場的氣氛變得隨意了起來,在不明克勞奇突然的殷勤之前,所有人心中都懷有各種各樣的猜測,當知道克勞奇原來只有這麼個不過分的請求,坦白而言,傲羅們都鬆了口氣。
克勞奇的酒量很好,只是今晚他很快就醉了。酒醉的後果直接導致了,原本只是拉來陪襯的紅髮男人,現在被對方死拽住衣服不放。
“韋斯萊,我很羨慕你。失憶的感覺……真好。”克勞奇先生開始了大段大段的囈語。紅髮男人很鬱悶,因爲他跟對方不熟。幾乎不會有太多交集的魔法部高官,此刻表現出的“哥倆好”,讓他倍感壓力。
“失憶是件很糟糕的事情,非常糟糕。”一邊安慰着對方低落的情緒,一邊使眼色給同事們,可惜沒人願意接替他的窘境。亞瑟覺得自己很悲催,因爲他只是陪客中的陪客,現在卻變成了被圍觀看熱鬧的對象。
這幫不夠義氣的混蛋!瞪圓了眼睛,克勞奇先生的低喃,讓亞瑟哆嗦了一下。
“韋斯萊,失憶了——就不用記得痛失摯愛的感覺了——”
“……”紅髮男人花了好久才消化了這個驚天機密,原來克勞奇跟他兒子是……是這種關係!
努力的合上張大的嘴巴,扯動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克勞奇先生,他喝醉了。”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亞瑟說,可惜他的表情都白做了,同事們根本沒注意克勞奇先生在說什麼,他們的目光都被另一處地方完全吸引。
“沙比尼夫人!”金斯萊沉醉的聲音讓亞瑟哆嗦了一下。並不是因爲高個子男巫此刻表現出的春意,紅髮男人之所以顫抖,是因爲看到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盧修斯·馬爾福此刻就坐於大美人沙比尼夫人對面,受到全場的矚目,亞瑟很清晰的聽到了金斯萊的磨牙聲。
“該死的,第二次了,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高個子男巫握着魔杖的手指在蠢蠢欲動。
“沙比尼夫人是馬爾福已故妻子的密友,同時也是他的朋友。”重複了鉑金貴族的解釋,紅髮男人聳了聳肩。金斯萊口中吐着的那句:“虛僞!”正是他現在所想的。
在同事們都忙着分析這對長相出衆男女,到底是什麼關係時,沒忘記自己還欠着對方鉅額欠款的紅髮巫師,儘量縮起身子,讓自己顯得渺小。不過,還沒等他完全弱化自己的存在,鉑金貴族就突然起身,往這個方向走來。
這一刻,紅髮男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滿腦子迴盪的都是自己的房子、存款,加上自己和七個孩子全都打包給對方後,中間還存在多少差價。
不過鉑金貴族只是在路過時,若有所指的瞥了他幾秒,就不緊不慢的走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
難道馬爾福的意思是讓他跟進去!討論還債的具體時間!紅髮男人的心臟如小鹿一樣撲通撲通亂跳着。(=皿=|||)最終,在衡量韋斯萊家的總資產後,他果斷的選擇無視對方,賴賬到底。
富有的馬爾福,總不會在一堆傲羅的包圍下,向一個魔法部成員討要一件衣服的價格吧?就算,那件衣服很值錢!這麼一想,紅髮男人心情大定。
幾分鐘後,鉑金貴族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不過和亞瑟料想的不一樣,盧修斯臉上並沒有慍色,只是在路過時淡淡的瞥了紅髮男人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與沙比尼夫人暢談起來。
這一刻,亞瑟的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惆悵……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富有的馬爾福也許早就把他欠下的那筆債務忘記了吧?五百加隆在他看來很多,但對對方而言,只是一件衣服的價格。
亞瑟·韋斯萊,你此刻到底在惆悵什麼!難道是罪惡感在作怪!紅髮男人將這些不好的苗頭全都掐滅的萌芽狀態。只是鉑金貴族路過時,那一眼的冷漠,始終聚在心頭揮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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