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張正斌牀邊的女人是妮娜,張哲可以肯定這一點,之前聽說她離開了雅加爾,張哲以爲她去了美國,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她不怕被揭穿嗎?
張哲緊緊盯着妮娜,腦子裡很亂,他很難想象如果小婉的真身突然出現在這裡,會生什麼,有一點可以肯定,真身一定爭不過這個假貨,甚至,會有危險。
張正斌已經現了兒子,勉強坐起身,輕咳道:“回來了?”
張哲忍着內心的疑惑,從妮娜身上收回目光,點頭道:“是啊,我擔心你的身ti。”說着走到牀邊。
妮娜站起來,甜甜的笑道:“哥,終於見到你了,回來也不去看看我,若不是我爸爸帶我來這裡探望伯父,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張哲眼角微微抽搐,笑道:“嗯,我和父親單獨聊聊。”
妮娜拋了個媚眼兒給他,識趣的退了下去,周蓉蓉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呆在這裡,也跟着退了下去,房間裡只剩下父子倆,張哲直接做到netbsp;“怎麼樣,傷的重嗎?”
面對張哲關切的目光,張正斌很是欣慰,笑道:“還死不了人,只是被子彈擦傷了脾臟,血流的多了一點。”
“什麼人這麼大膽?”張哲儘管竭力壓制自己,可內心深處那股莫名的火氣仍是在xiong腔洶涌翻騰。
張正斌抿了抿乾裂的嘴脣,搖頭道:“算起來我們倆還是宿敵,都鬥了幾十年了,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刺血曾經跟我提到一個人,武根濤,似乎有關他的事情你很少和我提到。”張哲此刻很是好奇,在他眼裡,張正斌心思殘忍,手段毒辣,任何與他爲敵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一個人卻可以和他鬥在一起幾十年不分勝負,似乎這一次還佔到便宜,那麼這個人的能力顯而易見。有關於這個人的事情,張哲自然很想知道。
“他是你的舅舅。”張正斌語不驚人死不休,見張哲呆,又加了一句:“你的親舅舅。”
“怎麼會……這……你等等,我的腦子有點亂。”張哲揉了揉太陽穴,沉吟道:“他是我的舅舅,媽ma的親哥哥或者親弟弟,可是,他爲何姓武?還有……爲何媽媽從沒有提到過他,以前媽媽總在耳邊說,說我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這……又該怎樣解釋?”
張正斌嘆息道:“因爲她恨這個男人,恨的很深很深。刻骨銘心。”
“能和我簡單說一說嗎?”張哲懇切的望着父親,一切有關於母親的事情,他都特別想知道。
“你是我兒子,有些事情和你說說倒也無妨。”張正斌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也許那段往事恨痛苦吧,張哲暗暗想道。
“大概有三十年了吧,我記得還是七幾年的時候,那時候我也纔剛滿二十歲,和你一樣,我也討厭家族裡的條條框框,便隻身一人回到國內展。呵呵,那個時侯,新政府成立不久,滿大街都是紅小鬼,打砸搶,比一些惡霸還不如。作爲海歸,特別受到關注,當然,這些關注基於很多方面,在我看來,他們是懷疑我回國的目的,懷疑我被資本主義腐蝕,成爲一個間諜。
因爲這個關係,初期的展對我十分不利,當然,凡事都有兩面,雖然展受到限制,但卻因此結識許多紅小鬼,慢慢的,和他們有了交情,因爲這些人的幫助,我的展也逐漸展開,從保安公司入手,漸漸掌握一些勢力。”
張哲知道所謂的保安公司就是變相的hei幫社團,直到如今,張正斌手下還養着一羣黑衣“保安”。
“有了自己的勢力,也就開始爭奪地盤,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你的母親。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就被她眼睛裡的迷茫和憂鬱所打動,不可遏止的愛上她。從此我對她展開追求,作爲她的哥哥,武根濤自然是我要拉攏的對象。
武根濤這個人很有能力,憑藉我當時掌握的勢力,很快便展壯大起來,說正龍集團初期是由我們聯手建立的,倒也不爲過,他確實出了很大力。我向來欣賞有能力的人,所以便和他成爲了好兄弟。他也努力幫我牽紅線,最終讓我得到了你的母親。
那時候,我們三個年輕人正是滿腔熱血、向夢想拼搏的時候。”說到這裡,張正斌眼睛裡滿是對往昔美好的追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傷感的笑容。
“那後來呢?”張哲低聲問道。
“後來……”張正斌嘴角扯了扯,流露出一種極爲難看的笑容,目光中更是充滿寒意,說:“許多人也許可以同甘苦,卻不能共富貴,武根濤便是這種人,對於我們倆合力打造的正龍集團,經手下的一幫人攢唆,便生出獨吞的想法。當然,我們倆畢竟共同經歷過許多磨難,他還念着舊情,遲遲不肯動手。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正因爲他的猶豫,這些事情傳到了我的耳中。
知道是誰傳消息給我的嗎?是你母親!”
“媽媽?”張哲的確有些愕然,心裡卻暗自腹誹,幸好自己沒有姐妹,都說女生向外,果然不假。
然而張正斌接下來的話,卻證明他想錯了。張正斌說:“你母親一直都恨他。認爲是他害死了你的外公和外婆。”
見張哲睜大眼睛,張正斌嘆了一聲,接着說:“武根濤的家鄉,以臭豆腐而聞名,他們那裡人家家戶戶都對臭豆腐情有獨鍾,武家自然也不例外,臭豆腐幾乎是家裡的常備菜,別人只是吃,而武根濤卻從中現了商機,想到了加工經營。最初的確是賺了些錢,可後來隨着越來越多的人跟風效仿,他的生意開始一天比一天差了。
爲了吸引更多的顧客,他用各種添加劑來改變味道,一個人的胃口畢竟有限,武根濤又找不到別人來試吃,最終只好讓父母幫忙,嗯,就這樣,因爲長時間吃那些添加劑,他的父母,你的外公外婆吃出了癌症,最後不治,死掉了。”
“所以媽媽就恨上了他!”張哲明白過來,又有些啼笑皆非,世事就那麼難以預料。
“我是不可能留下一個隱患在身邊的。”張正斌最後做了總結。
“可惜他最終活了下來,還給你帶來很大麻煩。”張哲淡淡的說道。說不出喜怒,也分不清對與錯。只是所站的角度不同。
張正斌沉默片刻,卻接着說:“我原來一直想不通,他爲什麼會活下來,呵,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有人刻意爲之。”
張哲腦子轉得飛快,立即就想清楚其中關鍵,問道:“是你派出去的手下出了問題吧?他是……”
“是阿鍾!”張正斌臉上的笑容極爲苦澀:“阿鍾殺了武根濤的全家,獨獨把他放了,你說……他武根濤能不恨我入骨嗎?”
“真的是他!”張哲古怪的看了父親一眼,微笑道:“媽媽也很恨你吧!”
“是的,她想不到我會做的這麼絕,居然連三歲的小孩子都不願放過。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一直不肯原諒自己,最終抑鬱成疾……”
“這個鍾旻,真是該死!”張哲一想到可憐的母親,心中那種恨早已沖淡了對鍾旻的感情。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我覺得自己虧欠了武根濤,所以這件事情不希望你插手!”張正斌緩緩靠在牀上,坐了那麼久,他的確是累了,更何況,此事揭開了他內心埋藏最深的傷疤,心,也覺得累了。
這時候他應該休息,張哲打算等父親身ti好一點再說自己的事情,可躺下的張正斌並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閉着眼沉聲問:“你還有其他事情吧,嗯,說吧,也許我能幫你。”
張哲只是稍微猶豫了片刻,便將老長提出的條件,詳細說給他聽。
聽完以後,張正斌霍然睜開雙眼,肯定的說:“就按他說的做。他其實是在幫你!”
“幫我?”
“是的,你在南海的所作所爲,已經嚴重影響到許多國家的利益,之所以沒有人聯合清剿,在於美國方面的態度,因爲你的關係,把克拉德扯到天使的對立面,不能否認你這件事辦得很漂亮,但同樣有一定成分的運氣在裡面。”
“運氣成分?”
“是的,你背後沒有絕對實力的支持,只能用運氣來解釋,在海上,你那點家底在別人眼裡都不夠看的。一旦有國家想動你,你只有死路一條!索馬里海盜爲什麼那麼猖獗,因爲他們背後有國家支持。”
“可是,靠向國家,最後落在我手裡的,又能剩下什麼?”張哲不甘的說道。
“國家不是也打算扶植你在東非的勢力嗎?在我看來,還是在6地上展踏實。”張正斌笑mi眯的說道,難怪別人罵他老賊,笑起來極爲奸猾。
張哲心裡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
張正斌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點,然後趴在張哲耳邊低聲道:“你這樣……回去以後……”
聽完張正斌的話,張哲古怪的問:“這樣行嗎?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胡說,我們爭取自己的利益,有什麼過分不過分的,你記住我的話,回去照我說的做就是了,保證不會有問題。”張正斌再次肯定的說,目光極爲堅定。
不相信自己的父親還能相信誰?張哲一yao牙,鄭重道:“我會按照你說的做,連夜趕回雅加爾,另外,你自己多保重身ti!”
“嗯,小心一點。”張正斌擺了擺手,直接翻過身去,看來打算休息了。
張哲古怪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裡嘀咕道:“老賊!”
從張正斌的房間裡出來,張哲直接去見妮娜。
妮娜被周蓉蓉安排在張哲的房間,大概是累了,居然躺在牀上睡着了。張哲很不客氣的在她pi股上拍了一巴掌,沉聲道:“聽說你和你董叔叔一起來的?他人呢?”
妮娜迷迷糊糊睜開眼,見是張哲,急忙起身道:“你回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狗屁!我問你話呢,董叔叔他人呢?”張哲冷着臉緊緊盯着妮娜。
妮娜伸了個懶腰,jiao媚的白了他一眼,略顯羞澀道:“咱們倆在一起,提我父親幹什麼,掃興。”說着就往張哲身上靠過來,目光火熱異常。
張哲用力推開她,沉着臉說:“你給我老實一點,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從我這得到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妮娜目光閃躲,不敢面對張哲深沉的目光。
“告訴我,cIa這次派你來這裡的目的,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你就別想從這裡走出去!”張哲重重一拍桌子,頓時將妮娜嚇的癱軟在netbsp;“你……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什麼cIa,是人名嗎?”妮娜仍在堅持,不過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張哲不知爲何,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雙手輕輕捏着她的手臂,直視她的眼睛說:“告訴我,你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也許……也許我可以原諒你,畢竟我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
“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妮娜屈服了,張哲帶給他的jing神壓力使她幾近崩潰。
“是的,除非你打算對付我父親。”張哲目光柔和下來,讓妮娜鬆了口氣。
不過妮娜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張哲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憋死,她說:“我來殺董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