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丁曉青請莊正幫忙時說過,深江多年來,檯面下一直有一位大佬坐鎮,是早洗腳上岸有正規生意的大佬,因爲江湖地位高,很多人是跟他出道的,他便起到一個挾制作用,和政斧間起到一個配合、橋樑和互助關係。
這位地下掌權人最近江山有點不穩。丁三爺大風頭正勁、光芒蓋過了其他人,江湖地位也直逼他。
不過那次丁曉青並沒有詳細的講述這位大佬的資料,包括怎麼稱呼都不知道。莊正現在也是因爲老古的關係猜到的。
看了一下他們走過來,其他的大佬們都熱情的上前問好,比剛纔面對丁三爺的時候更甚幾分,包括三爺也都面帶謙遜笑容過去問好。從這來看,至少在表面上,這位大佬的江湖地位還在。
走近細看,莊正發現這位大佬的年紀沒有他想象中那麼老,也不過是一箇中年人。在他的臉上、身上,同樣有着上位常年累積的氣場,不過相比丁三爺的霸氣外露,他儼然要更加的內斂。
隨即莊正看到了“熟悉”的一幕,這位大佬一路過來保持微笑的跟人寒暄,就像之前在大排檔丁三爺出現的一幕類似!
接下來的情況也是類似,在大排檔的時候,莊正、何政原他們都是主要核心,是和三爺他們一起,其他的小弟們按輩分在外圍。而現在,則是他們這些大佬們的聚會,包括何政原、老古這個級別的,也都退到外圍遠遠觀望的份。
保齡球現在是那些大佬們在玩,或坐在旁邊聊天。其他的小弟們,無論是哪一方的,都已經退開很遠,避免有偷聽嫌疑。
老大們要商議什麼事情,他們不知道,但現場氣氛顯然是沒有劍拔弩張的,能跟着來到這裡的,也都有一定的江湖地位,很多都是熟悉見過面的。大家也是低聲寒暄客套,其中又以老古他們那一羣的最受重視,其次就是跟着三爺來的何政原他們。——基本是看老大來的。
“莊正!”在一陣寒暄之後,老古分開人羣過來了,稍微擡高一點聲音的和莊正打招呼。
莊正之前根本沒有介入他們的圈子,即便說三爺下面的人裡面,也只有少數一部分認識,今晚雖然給他造勢了一下,但還沒有傳播開,所以其他人對於何政原身邊的他,都有點奇怪,暗暗揣摩這是什麼人。
現在見老古竟然主動過來向他打招呼,着實讓不少人驚訝!
老古並沒有很大的地盤、很強的勢力,也沒有很多的小弟,更不是富得流油的老闆。但他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大家都知道並忌憚的深江黑`道第一高手!更是那位超級大佬的心腹!
正因爲如此,即便同樣是跟着那位大佬、並得到重用、很有智慧、很有勢力的其他老大,也對他非常尊敬,沒有誰會敢他視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
又因爲老古的姓格比較豪爽、直接,也非常講一起——正如他那次爲夜哥找莊正麻煩,跟他相處不用擔心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之類,所以認識他、跟他關係不錯的人很多,當然別,別的人可能看重的是他的身份,而不是他的人。
總之老古是挺受歡迎、知名度很大的一個人。所以他的舉動也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這個非常年輕的男子身上,互相交流眼神,猜測是什麼來頭。
“你好。”莊正看了他一下,點頭招呼了一下,並沒有大家以爲會有的受寵若驚,或者熱情寒暄。
在他旁邊的何政原倒是很圓滑的笑着低着打招呼:“古哥!”
老古只是和他敷衍了一下,目光還是落在莊正的身上,看到他是和何政原他們一起,猜到他已經被丁三爺招納,不無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我很看好你……如果有機會,到我老闆尊爺這邊來做事,一定會受到重用的,你還年輕成長空間大!”
尊爺?莊正這纔算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神秘終極老大的名字,不知道是姓尊、名尊、還是外號裡面有個“尊”字。不過一般來說,道上混的都是叫“×哥”,年紀大了,江湖資格老就變成“×叔”了,會被稱爲“×爺”,則不僅是年紀和資格,一定是有非常大的勢力!丁三爺,應該也是從丁三開始,做到三哥、再到三爺的吧?
他年紀不大,成長環境又是完全的不同,對於這些江湖規則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目光不自覺的看了一下那邊先聊着玩保齡球的那位“尊爺”大佬,思量着怎麼回答這話。
莊正還沒有開口,何政原的臉色已經變了,他們的幾個人也都一起怒視老古,即便他們對莊正的纔能有那麼直接的瞭解,但怎麼這也是三爺看重的人,老古這當面的挖牆腳,等於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甚至也不把三爺放在眼裡!
“古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有些玩笑過分了……”何政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老古瞥了他一眼:“我就是說了,又怎麼樣?”
這強悍的話,讓他們幾個爲之氣結,頗有幾分敢怒不敢言。總不能直接動手打起來吧?再說,這個層面不動刀動槍來陰的,也要打得過他啊!
其他人樂得看熱鬧,尊爺和丁三已經明爭暗鬥了,其他人自然是明白的。看他們相爭,也樂得看熱鬧,沒有誰會傻到去做和事佬。
就在何政原快速思索着怎麼處理會最合適時,莊正開口了:“不怎麼樣,玩笑嘛!對了,上次把你打吐血了,現在沒事了吧?”
何政原等人不由得大爲快意!這話反擊得有力啊!其他幾個並沒有親見過這場面,雖然聽老何說過,也半信半疑,現在見莊正敢當面問老古,才相信這小子真的是非常強悍。
另外一方當事人老古的臉色瞬間變了,而和他一起的人也都怒視着莊正,若非環境特殊,別說怒叱,只怕要直接動手羣毆這沒大沒小的小子了。
其他圍觀人羣,卻是震撼得無以復加,有本市地下第一高手美譽的老古,竟然被一個半大小子被打吐血了?這實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今晚的現場環境是微妙的,他們這些人的老大,在尊爺和三爺之間,也都是左右逢源。尊爺是要給面子的,免得被打壓,但三爺也是要討好的,他這幾年崛起來了,什麼都撈、什麼都撈得很猛,跟他搞好關係、得到一些生意,才能換來大把鈔票。這年頭小弟也要開飯啊,沒有鈔票,誰跟你混?沒錢談個屁的勢力!
他們尚且敬畏尊爺,有的是念當年提攜之情,有的是怕他的綜合勢力、關係網絡,在三爺還不夠完全挑戰他的時候,不會正面的、全面的倒向。而如今,三爺這邊出來一個能把老古打得吐血的年輕人,這無疑是在天平的一端加了一塊砝碼!
這些人尚且是計劃,還是要反應給他們的老大抉擇的。而身爲三爺左右手的何政原,則在快慰之後,馬上抓住機會,勢必要在莊正和老古之前破開鴻溝,以免被老古拉走!畢竟他們只是佔了先,給莊正的條件還沒有多麼優渥,而高手常有“惺惺相惜”情節,那會是老古的切入點。
“小莊,我們都知道你的實力。不過古哥可是第一高手,即便被打得吐血了,相信修養一段時間也好了。”
年輕人,有實力的年輕人,應該都有傲氣,對於第一是會想要奪取的;而強調老古第一高手,再說被人打得吐血,這打臉的味道更濃!
如此明顯挑撥離間的話,但除了尊爺的手下,沒有人覺得不當。反而更多的人都期待他們來一場大戰,讓大家一飽眼福,見證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秒了老古。
現場還有一雙眼睛,格外銳利的緊盯着莊正,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便是那位陳垚的頭馬阿金!
老古到底是成名多年的人物,還算沉得住氣,他臉色陰沉了許多,但並沒有發作。只是看着莊正的眼神,變得失望了很多!他不相信莊正剛纔的話,是純真無邪的真心關懷,那無疑是針對他的刺傷!
至於何政原他們,他還是不屑一顧。
“有勞記掛!我也很想念着跟你痛快打一場!”老古說完,直接的分開人羣走開。剛纔他是一個人過來,尊爺的其他人還保持距離,這會兒回去,都跟他低聲議論起來,似乎在問要怎麼搞死莊正之類的。
現場的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有勞記掛!老古會這麼說,說明被他打得吐血是事實!而後面說想要重新痛快打一場,也更加印證了。這可以說是強者的不甘心,也可以說是強撐場面的話!
有好戲看了啊……
在大家的期待眼神裡,那個阿金更是雙眼放光,一會兒看向老古,一會兒看向莊正,似乎在決定戰敗哪一個才能讓他獲得更大的名聲榮譽!
如此一來,尤其剛纔莊正是主動的替他解圍,讓何政原放心了大半,感覺把莊正和己方陣營綁得更緊。
“我沒有你們內行,也不是壯敵人威風,老古真的實力很強!”何政原低聲對莊正說道,這客觀的話似乎能讓他顯得更磊落幾分。“不過,拳怕少壯,他不是你的對手!我感覺……那個阿金更值得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