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寧家就是一個整體,除了老爺子以外,寧家四兄弟,都同住在寧家的大莊園裡,這是從老爺子的父輩開始,爲寧家積下的產業,細細的算來,已經超出百年了。
一個百年的家族並不是太古老,但其中,有着老爺子太多的感情沉澱其中,與其說不允許,還不如說是留戀,老爺子是何許人,幾個兒子的心思,他豈能感覺不到?
都說鳥兒長大了,都要離開父母,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但哪個父母,不想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自己的羽翼下,守護他一輩子。
或者老爺子也是剛纔纔想透,老大已經年紀不小了,甚至老三,都快要抱孫子了,到了這個時候,也該把這家分一分了。
這一次孫子寧採臣的做法,的確給寧家帶來了壓力,不過今非昔比,就算是古武界大世家,也不是想滅寧家就滅的,新舊兩種力量的較量,可不僅僅是席家與寧家,更是兩種世界的碰撞,沒有誰對誰錯的說法,只是看誰比較強罷了。
道理,往往掌握在強大人的手裡。
寧天壽與寧天福,臉上有些發紅,雖然借用這一次的事件,他們隱約的提出來,但若是老爺子不答應,他們也沒有辦法,雖然他們都已經年過半百的人了,但在寧家,還沒有他們隨意妄爲的地步。
“爸,我們也沒有非說要獨立門戶,只是爲採臣擔心。”寧天壽看了老爺子一眼,有些心虛的說道。
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古語有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乃天地至理,你們也不需要爲此感到愧意,我約束了你們這麼多年,現在你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已經老了,力不從心,以後可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寧天福盼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當然不會放過,說道:“爸,其實把家裡分一分也挺好,我與幾個兄弟倒沒有什麼問題,但寧家後人會越來越多,各種矛盾也會相繼而出,分了,大家各自努力,好壞各憑本事。”
寧老爺子點頭,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去吧,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很多事要忙,需要什麼,儘管告訴老莊,只要是寧家有的,都可以拿去。”
老大老二離開了,老爺子滿臉的無奈與傷感,久合必分這句話說起來很容易,但是做起,卻是太難了,至少感情上這一關,並不好過,但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等他去了再做,鬧得紛紛揚揚,還不如此刻一刀下去,給後人減少一些麻煩。
老四寧天樂有些不痛快的說道:“爸,你一直常說,兄弟之間一定要團結,只有團結了,纔可以蓄存強在的力量,纔可以面對一切寧家的敵人,你現在卻把大哥與二哥放走了。”
“留住他們的人,也留不住他們的心,這一次採臣冒然的對席家動手,敲山震虎,來得太快了,不要說別人,連我也沒有回過神來,他們擔心也是很有道理的,古武界這百年來,可是有過不少的大動作,甚至連當初的聶家------”
“好了,其實你們大哥二哥離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有什麼事,也不會全軍覆滅,離開了寧家,也不是開出祖譜,他們依然姓寧。”
寧天碌一直沒有說話,但從老爺子剛纔的話裡,他還是感受到沉重的壓力,這個混帳小子,竟然做這麼魯莽的事,真是把寧家當成第一家族了,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麼?
特別老爺子提到的聶家,應該是南方天海聶家了,莫非當初的事件,也與古武界的力量有關?不過看老爺子關沒有說的意思,他也沒有開口詢問了,有些東西,未必是他此刻能知道的。
“老寧,在不在?”門口傳來熟悉而粗魯的聲音,幾乎不用猜,三人都知道,柳家老爺子來了。
果然,隨着聲音,一個身形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莊伯,若是別人,是絕對進不了這裡,這裡是寧家的重地,是老爺子的書房,非比尋常的,但對柳大炮,卻是隨進隨出,不僅兩人的關係不一樣,更因爲兩人一政一軍,不是同一個層面,有些東西無關緊要的。
當然了,也這因爲寧老爺子知道,柳大炮是一個文盲,至今認識的字,不超過三百個,他這樣的人,若不是機緣巧合,怎麼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其實有些時候,運氣也是能力的一種。
“柳叔,你來了,快請坐。”寧天碌立刻客氣的移了位子,不管怎麼說,他與柳家可是親家,關係不比別人,熱情一些也是應該的。
柳大炮一慣的風風火火,也不客氣的坐下來,朝着寧老爺子說道:“寧老頭,我那孫女婿是不是又闖禍了,這小子,一次弄得比一次大啊,這一次他想幹什麼,逆天換地麼?”
這才罵完,話頭又是一轉,說道:“不過這小子也的確有膽氣,果然不愧是我的孫女婿,老寧頭,出事了就想辦法解釋,其實有些事,你知我知,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當着看不到,也該試着動一動,不然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寧老爺子也坐了下來,朝着兩個兒子說道:“好了,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們也坐下來吧!”
衆所周知的事,國家高層,一些大家族的人心知肚明,那就是古武之事。
古武擁有強大的力量,這本是國家的優勢,只要能把他們收爲國器,那對付西方的悍兵,絕對手到擒來,但東方人的心太雜了,當擁有力量之後,他們想擁有更多,本來同屬一脈,卻爲了權力爭端不斷,這卻也是古武與都市合作的始源。
爲了利用古武的力量爲國效用,國家也下放了很多的權力,至少某些風俗習慣,都遵從他們的喜好,就像國家爲了仁義之表,對少數民族的寬融,這的確也不是不好,但對某些擁有強烈攻擊性格的民族,需要應人而待。
前段時間發生的‘切糕’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都市的妥協,讓古武高手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們自覺高人一等,在都市中高高在上,任予任奪,雖然這是國家給予的尊重,但他們很顯然的,當成理所當然了。
古武與都市之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寧採臣與席縱橫之間的事,兩個老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兩人誰對誰錯,一目瞭然,但強權就是公理,正因爲兩個老人知道古武一脈的德性,纔會如此的緊張,放在其他人身上,這種事,豈直就不值一提。
這也說明了,古武之事,是需要好好的整頓一下了,至少也要讓某些人警醒一些,國家的權力與利益,是不容侵犯的。
柳大炮與寧老爺子,一般是一人動腦,一人動手,寧老爺子瞪了柳大炮一眼,說道:“事情哪裡你想的這麼容易,古武一脈的力量非同一般,他們的修練之法,非後天訓練的士兵可比,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所以國家的一切,對他們沒有太大的約束力,當然,如果動用軍隊,再強的武者也不堪一擊,不過國家不可能這麼幹,除非關係到國之存亡。”
“人都有一個慣性,一個惰性,這麼多年來,很多人都習慣了,在他們的眼裡,古武就是如此,好不好,壞不壞,你不要去招惹他們就行了,而且國家很多機構,都有不少古武之人,如此相融之下,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產生了一種惰性,寧家若是真的做些什麼,會給人一種不穩當,專門挑事的看法。”
“沒有割到自己的身上,他們又怎麼知道是如何一種疼法。”
柳大炮怒道:“這些年,國家對待古武者之事,可是一退再退,都快退得沒有底線了,他孃的,這些王八蛋,難道他們還想恢復古制,真的當東方的皇帝不成?”
寧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自古以來,野心之人並不少見,擁有野心,還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但能成事的有幾個,不過是自我毀滅罷了,這件事,既然是採臣惹出來的,他也自有想法,大炮,不用太着急,這件事存弊百年,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席家,席家又怎麼樣,他能代表整個古武?”
寧採芒回來的時候,家裡很熱鬧,來了不少人,除了寧家人,還有不少的外人。
當然,寧採臣一眼就看到了柳老爺子,柳婉玉的爺爺。
還有黑暗死神的首領黑旋風。
更有一個他未曾想到的人,連軍神都來了。
家裡今天沒有辦什麼喜事吧,這麼多人,怎麼都湊過來了。倒是老爺子,看着容光煥發,似乎相當的高興,這情形有些不對啊,在學院裡,把那席縱橫廢了,可不是一件小事,因爲那傢伙可是來自古武界,一直以來,寧採臣當然知道京城上層對古武的態度,那可是當菩薩一樣的供起來,他這麼做,回家了,至少也得冷眼質問一番,哪裡會對他笑得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