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臣沒有把許若仙推開,是因爲她與別人不一樣,就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需要這種呵護與關愛,雖然她已經竭力的保護自己,但世俗之間的人性險惡,仍讓她屢屢受到傷害,所以寧採臣有些擔心,他若是推開她,她會選擇墮落。
不過她竟然願意接受他的好意,與蘇雲菲一起住進寧家,倒是讓寧採臣有些意外,今天的事因她而起,難保那些狂妄的古武武者,不會把怨恨泄在她的頭上,寧採臣不想等事情發生了再後悔,有備不患。
女生公寓裡,龍翩虹快步的走進了南宮蕊墨的住處,也許是身份的與衆不同,一般的學生是四人一間,而她卻是獨自一人佔一間,除了南宮蕊墨之外,還有一箇中年的婦人,看她的穿着打扮,似乎是一個女傭。
但當龍翩虹踢門進入,傳來婦人的一聲厲喝:“什麼人?”就讓人知道,這婦人也不是一般之人。
南宮蕊墨依躺在牀頭,雙腿重疊的合在一起,染着一抹陽光餘暈,淡雅平和,手裡捧着一本書,正沉入閱讀的樂趣中。
“原來是龍小姐,你請進。”婦人殷勤的笑了笑,很客氣的把龍翩虹請了進來,她知道,這個龍家的小丫頭雖然與小姐針鋒相對,但卻也是雙方家主樂意看到的,人生如戰場,只有通過競爭,才能分也優劣。
被打擾的南宮蕊墨放下書,有些不樂意的說道:“龍翩虹,你能不能收收你的性子,不要做什麼都急急躁躁的,沒有一點女人樣。”
龍翩虹咧嘴一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說道:“那是,那是,你像個大家閨秀,追求的人多,聽說古武界幾大家族,都有向你們家提親,我就奇怪了,你怎麼不把自己嫁出去,早些當賢妻良母。”
南宮蕊墨看了她一眼,覺得與之爭這種話題,沒有任何的意義,說道:“有事說事,沒事你可以離開了,我想休息。”
龍翩虹卻是上前了兩步,一直到了南宮蕊墨的身前,說道:“這一次來,我是來恭喜你的,那每天纏在你身後的討厭鬼,以後不會再纏着你了,有人幫你把他收拾了。”
南宮蕊墨一愣,有些急聲的問道:“你對他動手了,我可告訴你,席家老爺子神功大成,最近在各方面都很得勢,若沒有必要,你最好不要招惹他,視而不見就好了,反正被糾纏的次數多了,我也習慣了。”
龍翩虹不屑的說道:“我纔沒有這樣的閒心幫你,只是那傢伙紈絝脾氣大發,惹了不該惹的人,結果人家把他給廢了,雙臂雙腿,怕是沒有辦法再恢復正常了。”
南宮蕊墨身體往前一傾,驚聲的叫道:“是誰,誰敢這麼做,誰敢廢掉席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龍翩虹說道:“這個人你早餐時,見到過的,蘇雲菲的男朋友,那個號稱京華第一校草的男生,對了,他叫寧採臣。”
寧採臣這個名字,對她們來說,都不陌生,就算是從不理都市俗事的南宮蕊墨,也聽說過這個名字,知道這個寧採臣,是最近京城崛起的年青高手,有京城第一少之稱,所以在京華,被稱爲校草,實在不算什麼。
只是一個都市家族的少爺,竟然敢對古武大世家的子弟動手,這得需要多大的膽量,是無知無畏,還是真的以爲自己可以擺平一切。
“是他,他膽子還真是不小。”
龍翩虹笑笑的說道:“的確不小,難怪我父親對他稱讚有加了,如果這一次他能不死,或者我倒有興趣接受父親的念想,找一個像他那樣的男朋友了。”
南宮蕊墨冷聲的說道:“你覺得,他可能逃過席家的傾覆,這一次不僅他要死,也許連整個寧家,也會遭受大創,泄一時之氣,給家人帶來如此的災難,這不是膽氣,而是魯莽,這樣的人,實在不值得看中,所以,你也不要白日做夢了,寧採臣,死定了。”
龍翩虹說道:“我可不這麼認爲,寧採臣不是一個傻子,不可這麼衝動,他既然做了,就必有自己的打算,怎麼樣,咱們打個賭,我賭寧採臣死不了,席家奈何不了他。”
“我們都不能插手,誰先插手,誰就算輸。”南宮蕊墨倒有些興趣。
“好!”龍翩虹沉聲應道,心裡更是想,想要讓她接受的男人,就得有些真實的本事,若在自己的地盤上,連席家的殺戮都沒有辦法扛過去,她又怎麼會去喜歡這樣的人,不然未來的日子,又有誰可以爲她守護。
兩人擊掌爲諾,用寧採臣的生命作賭。
只是兩女人的賭注,讓人意想不到,誰輸了,輸的人就要叫贏的人爲姐姐,爲了當姐姐,兩個女人竟然把這麼嚴重的事拿來作賭,讓人不知道怎麼說她們纔好。
寧採臣並不知道兩女以他爲賭,也沒有把席縱橫的事太在意,之所以下狠手把席縱模廢掉,是因爲她的眼神太惡毒,太獸慾,這樣的人,留着就是一種禍害,這次只是廢了他,卻也是需要他回去報信,相信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躺在牀上,他也不會停下報復的念頭。
不過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下次再出現,他必死無疑,寧採臣不希望生活中,有任何可能傷害到家人與親人的事。
當然更大的想法,就是利用此事,探究一下,古武界,究竟是如何一個世界,他們以武爲生,究竟是怎麼一種強大程度。
不論是之前的莫君愁,還是神龍衛三大長老之一的風清揚,他們都是古武高手,絕技不一,但都修練到了至高的境界,可是他們對都市衆人的態度,卻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像他是主人,而都市中的人們,都是他的奴僕一般。
從席縱橫嘴裡說出來的話,就證明了這一點,他們自以爲有了修練法訣,就高人一等,其實在寧採臣看來,這些人,已經早就失去了武者的傳承,再也沒有俠之大者的信念,他們所想所做的,是欺負平常人,得到權勢與財富。
雖然這樣說,有些過了,但想來相差不太會多,古武界之人,不論男女,都一樣的德性,這也是爲何寧採臣對龍翩虹與南宮蕊墨不太感興趣的原因,她們漂亮不假,但因國漂亮,因爲出生,她們就真的覺得自己是天上的仙女,只可仰望,不可擁有,那就太虛僞了。
寧採臣的淡然,卻讓寧家十分的緊張,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家裡就知道學院發生的事,電話“叮噹”的響個不停,不斷的有人來詢問這件事的真實,寧老爺子都以閃爍其詞的方式敷衍過去,其實他的心裡,也很着急的。
古武界雖然人數不多,地域很小,但他們個個都是武者,更有少數,成了絕世的強者,並不是寧家這種現代家族可以抵擋的,而寧採臣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把人家的孫子變成了廢人,又叫人家如何忍讓。
寧老爺子與古武界溝通多年,對這些長期活在象牙塔中的古武界衆人,他實在太瞭解了,這些人屁本事也沒有,但總覺得自己無所不知,甚至有人把馬桶當成了電水井,鬧出了天大的笑話。
但有一點,古武界之人很善長,那就是眥睚必報,相信狂風暴雨,很快就會到來。
“爸,採臣真是太沖動了,我們要早些準備纔好,聽說席家在古武界,是很有聲望的一個家族,一旦他們傾剿而出,怕我們寧家是凶多吉少。”說話的是老大寧天福,自從兒子被髮配之後,他算是失去了進取之心,也對寧採臣有幾多怨恨,必竟正是因爲他,才讓老爺子發現自己兒子的惡劣性格。
而且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寧採臣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大哥,你說的是什麼話,採臣也不是小孩子了,說話做事,自有自己的打算,你連問都沒有問,就已經在責備他了,你是不是太急了一些。”老四寧天樂是直腸子,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不像老三寧天碌,因爲事關自己的兒子,他得虛心的接受着任何的指責。
老二寧天壽也說道:“老四,大哥說的在理,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處理不慎,就會引起寧家的大災難,我也覺得,是需要有些準備的,未雨稠謀也是應該的,老三,你覺得呢?”
寧天碌也不方便坦護自己的兒子,說道:“不管這事是對還是錯,後果已經造成,我無話可說,如果大哥與二哥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我全盤接受,絕無怨言。”
這個時候,老爺子終於把一幅字畫寫完,上面只有四個字:“寧靜致遠。”
筆落下,看着這四個字,老爺子喃語道:“明明知道寧靜可以致遠,但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可惜,可嘆。”
說着擡頭,掃了四個兄弟一眼,沉凝了片刻,終於回頭,說道:“天福,天壽,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們都想獨立出去自創門戶,我沒有答應,不是因爲我老頭子的權威,而是你們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但現在看來,我已經阻擋不住你們的想法了。”“去吧,只要你們真的已經準備好了,就自立門去吧,從今以後,你們兩家的事,就由你們自己做主,我不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