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來縝城,寧採臣最主要的任務是對付黑暗的力量,那些劫匪,只是被利用的軀體罷了,但想要找到這些黑暗的力量,只能從劫匪的身上開始。
新年將近,縝城雖然偏僻,但也開始沉澱在那種很開心的氣氛中,整個街道出現了彩色的裝飾,有些商店已經在門口豎起了新年的招牌,以吸引客人的注意。
寧採臣坐在沙發上,手裡攤着一份資料,雖然寧採臣少有露面,但整個血魂,卻並沒有停下,早就根據寧採臣從匪人腦海裡搜索到的資料,找到了很多東西,越是往裡挖,越是讓人心驚,這也讓寧採臣準備速戰速決的打算落空了。
“寧少,這一次的事,涉及的官員很多,有些人身份不一樣,我們還不能過度的調查,以免打草驚蛇,但要是真的行動起來,整個寧省怕是要亂起來了。”
無名的話一向不太多,他專注的是實力的提升,或者說,他有些武癡的發展趨勢,不過寧採臣發現,自從上次挑戰了他之後,這個傢伙的性格,已經開始越來越有人的味道了,還知道說幾句帶人氣的話。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好的,你只需要查下去,不管涉及到什麼人,這對我來說,都不是大問題,去吧,加快速度,對了,今晚要去魔鬼幫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當然,樂意爲寧少效勞。”無名知道,寧採臣準備對魔鬼幫動手了,雖然一個小小的魔鬼幫並不值得寧採臣出手,但無名還是很樂意跟在他的身邊,見識一下這個強大的聖主力量手段。
寧採臣的每一次出手,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經驗,可惜,沒有對手,寧採臣出手的機會,已經越來越少了。
寧採臣把資料傳給了老爺子,然後傳了一份給柳老頭,這件事,光靠寧家也不行,需要借用總參的力量,只有軍政兩界聯手,纔可以讓縝城乃至整個寧省,平穩的進行交接,從這些名單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們這些人雖然並沒有放在寧家的眼裡,但他們的人數很多,涉及到各方各面。
寧採臣也沒有想到,黑暗的力量來東方纔不過短短的半年時間,竟然就滲透了這麼多人,還大多是官員,不管是威脅還是逼迫,這些人都已經不可能被原諒,退居二線,或者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但對於那些有動手的人,只有監獄,纔是他們一生的最後歸宿。
寧採臣相信,老爺子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天色近黑的時候,特戰軍分區軍營門口,來了一輛黑如幽靈般的小轎車,在第一道哨卡就被攔住了,雖然寧0008的車牌很是亮眼,但這裡是軍營,與政府不屬於同一系統,所以士兵一點面子也不給,攔下來,索要通行證。
車裡三個人,一個司機,健壯魁梧,看得出來,身手一定不錯,可能就是出自特戰兵種,一個三十多歲的年青人,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文,但眼裡泛着幾許憂慮,掃了掃後座的男人。
後座的男人五十歲左右,一臉的沉靜,沒有任何的表情,但作爲熟悉他的司機與秘書,這會兒卻知道,書記已經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是的,他就是趙中光,省裡政法一把手,手裡擁有的執法機構,權力相當的強大,而趙強,就是他唯一的兒子。
“這位士兵,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這是省裡政法趙書記,讓你們賀司令立刻出來,我們有重要的事與他商量,擔擱了你負擔不起!”
秘書是相當貼心的,除了要侍候老闆,更要體會到老闆的種種用心,做老闆不想做的,說老闆不想說的,給老闆留下餘地。
說句不好聽的,累的壞的都是秘書,累得像條狗,卻不會得到什麼好名聲。
士兵掃了車子一眼,再掃了三人一眼,對對方的態度並沒有生氣,他堅持的是自己的職責,不管來人是誰,只要不屬於軍區之人,都需要通行證,沒有,那就需要審覈,或者需要上級通知放行。
別人賀戴軍可以不見,但是對於這當事人的父親,他卻不能不見,更不要說對方副部級的身份,賀戴軍雖然是司令,但只是這小小一個軍分區而已,在整個軍隊系統裡,他還真是不算什麼,與這種一省的政法主官相比,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何況他只算是市級的常委,眼前的趙中光,可是省級的,這一個大級,有人一生都邁不過去。
作爲政法系的主官,趙中光也算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查處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他少有手下留情,但可惜,這一次涉及到自己的兒子,他有些沉不住氣了。
“賀司令,這一次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想見見小強,不知道能不能給個面子?”
若是別的事,賀戴軍當然會給面子,但這一件事,按照老爺子說的,必須按照規定,嚴格的辦理,不要說是政法書記,就算是省一號來了,他也需要一視同仁,有些後果,賀戴強承擔不起。
“對不起,案情審理還沒有結束,如果趙書記是以犯人的親人身份要求,我不能允許你們相見。”
整個寧省,所有的警察系統,以他爲首,所以就算是軍隊,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趙中光眉頭一皺,說道:“那要怎麼樣才能見到趙強?”
“兩個辦法,一個是上級的命令,一個是辦案人員的身份,如果不行,那隻能等案情結束之後才允許探看。”
趙中光點了點頭,把心裡的怒火壓抑着,說道:“賀司令不愧是軍人,的確鐵面無私,國家與軍隊,就需要多一些你這樣的人,我也需要向你學習。”
趙中光這話當然不是表揚,賀戴軍也明白,但他沒有生氣,如果自己碰上這樣的事,也會生氣,不過可惜,是的,他爲趙中光可惜,寧採臣明明就等着他來,他卻真的來了,如果說這會兒這件事,還只是在他兒子身上,但他來了,這件事,就開始往他身上漫延了。
有趙強這樣的兒子,也不怪傷爹了。
“對不起趙書記,縝城特戰軍分區,不屬於省軍區管理,是東南軍區直轄,我這裡沒有權力下他下達命令。”
省軍區裡,趙中光有很多朋友,而且一個個級別很高,可惜,他們並不是縝城軍分區的上級,就算軍銜高也沒有辦法,必竟他這個政法書記,副部級高官,也不能去管鄰省的市長,這是同一個道理。
“賀司令,我是代表省裡調查組,想在問對方几個問題,這涉及到調查的關件,當然,那個李小姐也要一起帶來,關於她的口供,我們需要重新審覈,這一點,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這一點,寧採臣早就想過了,賀戴軍點頭,說道“那是當然,趙書記,你裡面請。”
人不想活了,自己找死,賀戴軍也攔不住不是。
如果趙中光以統一的準則,審判這件事,或者他還有機會,不然,他就沒有明天了,對於這一點,賀戴軍很相信寧家的力量。
“爸------”看到趙中光的時候,趙強痛哭了起來,想來堂堂一個省級公子哥,以前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他,但是被關在這裡整整一天,失去自由還要被連番審間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
這會兒看到父親,看到救星,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趙中光心裡也不好受,但在賀戴軍面前,他不能流露出關懷,只得冷冷的說道:“我現在代表調查組,向你詢問事情的經過,你務必老老實實的講說發生的一切,不許隱瞞,知道麼?”
“是,是,我一定老實交待,我是冤枉的,是肖市長,是肖市長設計陷害我的。”趙強立刻領悟父親的意思,等到救命的時候,他腦子轉得特別快。
對於他的胡說八道,賀戴軍並沒有制止,只是站在一旁,如標槍般的,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任由這對父子倆,演一出荒唐的大戲,而那個秘書,卻是把所有的事,都清楚的記錄下來,當成了新的口供。
一個小時之後,趙中光走了出來。
“賀司令,我要怎麼把人帶走?”或者知道了賀戴軍的意思,趙中光也懶得說太多的廢話,既然以前沒有交情,那以後也不需要,咱們按照規矩來,公事公辦就好。
賀戴軍說道:“只要有正規的手續,那麼,你們可以把人帶走。”
趙中光走了,想要帶起一個嫌犯,對堂堂一個政法書記來說,實在太容易了,明天他會拿來正規的手續,把兒子帶出去。
“明天會有人來的,請賀司令保護好嫌疑人,這個案件,影響太大了,需要重挖。”
賀戴軍說道:“那是當然,這本就是我的責任,趙書記儘可以放心,兩個嫌疑人,明天必定是健健康康的。”
嘴裡說着這樣的話,但眼裡看着上車離開的趙光中,有了一種可憐的意味,看今天趙中光的態度,幾乎可以肯定,他已經失去了自己公平的法則,而一旦這種態度成爲事實,那麼賀戴軍知道,他絕對是完蛋了。
寧採臣想要對付一個趙強,實在太容易了,就算是對付他老子趙中光,也不難,但怎麼說人家級別不低,相要對付這樣一個人,就需要理由,趙中光其實也算是一個挺不錯的人,可惜,他有一個傷爹的兒子。子不教,父之過,這一次,他們父子,必然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