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沒有人知道,這究竟已經走過了多少天。
寧採臣就如被冰封了一般,整個人盤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上從剛開始的瑩光,變成了雪芒,如飄雪降落,全部集聚在他的身上。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探查他的身體,一定會發現,他身體沒有一絲的溫度,就像是千年冰屍,生未燃,死未決,很是奇特。
洞穴地府中的靈氣,全部被吸附一空,剩下的已經變得稀薄,若絲若縷,石廳的光亮,也消失了,這裡沒有日夜,皆是黑乎乎的一片,千年傳流下來的精華,全部匯聚到寧採臣一個人的身上。
寧採臣並不知道,隨着這裡靈氣消失,深谷中已經沒有一絲的生機,連谷頂上那層層的濃霧,皆已經雲開日出,顯現出深谷猙獰的模樣。
臉上浮着一層塵土,遠遠看去,就如石刻的兵馬俑,那是灰塵與空氣中的水份融合,給他身上裹了一層外衣,但這個時候,那眼睛的部分,竟然微微的動了動,然後土沫碎落,眼睛睜開了。
深邃的眸子,比以前更深沉,晶亮,如寒空中的星體,卻也是最亮的一顆。
洞穴中黑漆漆一片,卻也沒有遮掩他的目光,反而在黑的相襯下,那眸子瑩光大作,如黑夜中的兩盞燈火,慢慢的移動,是的,寧採臣站了起來,身上泥塵紛揚而落,發出“啪啪”的作響。
“神龍現!”
突然的一吼,雙臂一展,從他的雙臂脈門處,竟然透體而出兩抹龍形,一金龍,一黑龍,雙龍一現,在空中一轉,如兩柄絕世天兵,所碰撞到的石壁,皆被切得粹碎,虛龍的強大力量,終於被融合吸附,成了兩柄絕世天兵,那可是比靈道法器更強大。
融合了雙龍之後,寧採臣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靈道天祖與魔道至尊幻化的力量意識所演變,根庭國在很久很久之前,被稱爲萬川蠻族之地,靈道天祖與魔道至尊相約決戰,爲免被人影響才選擇這裡,卻是沒有想到,最關鍵的時刻,兩人同歸於盡,只剩下這靈脈與心魂所化的兩條虛龍,被保存了下來。
經過千年歲月,兩龍漸漸的產生了意識,卻也接受了主人的記憶,仍是不死不休,糾纏互鬥,若不是寧採臣前來,他們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互鬥而死,剛剛擁有的一抹靈智,將被徹底泯滅,與天地同化;二是突破虛空,化成真龍,尋找宇宙間存在的真正虛空之國,但現在,卻是便宜寧採臣了。
這是一種機緣,誰讓寧採臣擁有靈氣丹田,可以融合這兩條虛龍的力量,而且相互制約,各自突破,在他的身體裡,形成了兩股潛流,一冷一熱,相互交融,卻也很是舒服,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力量,正慢慢的改變着寧採臣的一切。
身體,氣質,容貌,幾乎全然的與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有了這兩龍傳承的力量,他可以更強大的發揮無極靈劍的威力,寧採臣很相信,再與克勞斯相遇,他可以斬他於劍下,絕對不會讓他有任何逃命的機會。
雖然知道兩虛龍的來歷,但是想要真正接受它們的力量,卻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不過隨着兩龍附體,它們帶來的靈氣,卻被真正的吸收了,力量境界也在瞬間大大提升,突破了空靈之境,進入化虛之境。
這卻就是當年師傅燕赤霞的境界。
這般奇遇的突破,卻真應了那句話,人無橫財不富啊!
不過寧採臣也知道,人的機緣不可能總是這麼福運,像這種來自千年之前靈道天祖與魔道至尊的力量傳承,絕對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必竟世上只有一個靈道天祖,也只有一個魔道至尊。
走出了石洞,才發現深谷的面目全非,使去了靈氣的養護,這裡已經滿目蒼桑,千年的歲月,給這裡留下了太多的痕跡,而這卻是在短短的幾天造成的。
離開了原始森林,回到阿薩市,寧採臣才知道,他在林中呆了整整半個月,而感覺中,似乎只是一覺醒來的功夫。
“十天的訪問,歐洲克勞斯公爵今日回國!”
報紙上,寧採臣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這個爲私慾而來的歐洲公爵,竟然用如此理由得到了根庭國的歡迎,好吃好喝免費招待了十天不說,這會兒還當貴客,當偶象般的相送,實在讓人有些無語。
如果根庭國知道,阿薩市動亂最大的黑手就是這個人,怕是會成爲一場大笑話了,殺戮阿薩市民衆的歐洲公爵,竟然成了他們的貴客,就算是祟拜歐洲,信奉歐洲,但做人也不能如此的沒有底線。
根庭國如何,寧採臣沒有心情理會,但這位公爵給他留下的傷,卻還有痕跡,所以,他不可能讓這個無恥的人,再有張狂的機會,正好也可以拿他來試一試這些天提升的力量,究竟是如何的強大。
政府的某所高級公館裡,這會兒賓客雲集,克勞斯的歡送酒會正在熱鬧的進行着,阿薩斯幾乎所有名人都已經來到了,以克勞斯在歐洲的地位,這些人都狠勁的討好着,這也讓克勞斯神情據傲,帶着冷漠與疏離。
這樣更顯得他身份的與衆不同。
“尊敬的克勞斯公爵,謝謝你這些天在阿薩斯的停留,更感謝你促成了阿薩斯與倫敦的友好結對,相信未來,我們的友誼會更深厚,歡迎你下次再來。”
下次再來?面對阿薩市市長的熱情,克勞斯臉上不以爲然,但心裡卻相當的鄙視,丟一次臉也就算了,還想來再丟一次麼,他之所以停留在這裡,是想等候那個東方小子,想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並不是爲了給阿薩斯帶來什麼,至於所謂友好城市的結對,只是順便打個恍子而已。
“當然,拉里市長太客氣了,我喜歡阿薩斯這座城市,他就像是南方最耀眼的一顆明球,我相信,我未來一定還會來的,那本就象徵着我們國家與根庭國家,還有我與拉里市長的友誼,不是麼?”
“對,對,公爵閣下說得太對了。”
整個酒會,就在這片阿諛奉承中進行着,興奮的人很多,但克勞斯絕對不是其中之一,他只是覺得無聊,也覺得這些美洲的人,實在不配與他提及友誼,他們的血統,實在太低級了。
寧採臣坐在角落裡,看着眼前光耀鮮活的一切,虛僞的政客,做作的交際花,還有卑賤如狗的人性,小小一個酒會,卻已經讓他見識了人世間的百態,感觸良深。
端起酒,站起,向着克勞斯走去,這位尊敬的公爵閣下似乎很無聊,他得給助助興,十多天的等候,也實在太難爲他了。
克勞斯無神平靜的眸子,瞬間的變得銳利起來,看着眼前的年青人,他有種驚然的膽顫,下一刻,四周的騎士已經圍了過來,酒會的氣氛,也變得很不一樣,醒目的人,已經開始退後,滿懷深意的注視着這一切。
這種改變,全因爲突然出現的年青人。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照理說,這樣的酒會,不可能出現這樣一個人,因爲這很明顯的,是一個東方人。
氣氛緊張,但寧採臣卻絲毫未覺,一直走到克勞斯的三米之處,才舉起了酒杯,說道:“克勞斯公爵閣下,讓你久等了,現在我來了,你不想說些什麼?”
“酒會結束,所有人等,全部離開。”克勞斯強壓着怒火,低聲的喝道。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的局勢,公爵似乎已經發火了。
人潮退去,酒會大廳很快就被清空了,克勞斯興奮的盯着寧採臣,說道:“東方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膽子很多,今天,我不會放過你。”
“喝一杯吧,生命最後的一杯酒,我想你不會拒絕。”寧採臣輕笑着,酒已經入口,的確是好酒。
“當然,對於敵人生命的最後一杯酒,我一向很慷慨的賜於,我可是一個善良的人。”克勞斯也一飲而盡,酒入喉,杯已碎,克勞斯經過半個月的等待,早就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性,他要眼前的年青人死。
身形撲來,聲音響起:“殺了他。”
沒有保羅的配合,他依然決定強勢出擊,就算是拼着受傷,也要把這個可惡的小子殺死,以絕後患,這幾日來的思索,也讓他發現,保羅當初說的話沒有錯,這個小子實在太危險了。
“無極靈劍!”話落,又是五柄劍,不對,是十柄,五柄劍出現,竟然是異狀的五柄子母劍,一大帶着一小,很是奇觀。
幾個騎士驚然的看着,一時之間都呆了,可惜,這靈氣化劍雖然很好看,但卻不好玩,是會死人。
“哧哧哧”三聲,三個騎士被刺穿了身體,慘然的驚叫聲,把所有人都震醒,一時之間,嚎叫着向寧採臣撲了過去。
這纔是真正的圍殺,一個公爵高手,十幾個騎士,圍殺一個來自東方的年青人,盡下死手,手段相當的無恥,這也是爲何公爵會結束酒會,把衆人驅離的原因了,他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本性的邪惡與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