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雖然是索菲雅的姐姐,但兩人相處的時間很少,基本懂事的時候,就沒有在一起過了,而且在索菲亞不在的時候,王族裡傳來傳去的,都是她的負面消息,索菲雅就是在這種印象中長大。
何況因爲姐姐的這些傳言,她在家族裡更受到了連累,這讓她如何不恨姐姐。
“索菲亞,你不配做我們王族之人,與這樣低劣的男人相配,你簡直丟了希臘公國的臉,我真是替你感到羞恥。”
這話就有些重了,連白髮的老頭子都受不住,頭一擡,冷眉一皺,沉聲的喝道:“索菲雅,住嘴,向你姐姐道歉!”
索菲雅臉色漲紅,恨聲的叫道:“我不道歉,我說的沒有錯,她根本就不配做我們高貴的王族之人,不配擁有我們純潔的血統。”
索菲亞臉色很不好,她真的不想與索菲雅一般見識,怎麼說兩人也是姐妹,儘管對方從來沒有見過她姐姐,但這種話,真是有些過了,就算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也不會這般的傷到了深心。
寧採臣一擡頭,手一揮就過去了,人未動,但一個巴掌就已經閃到了索菲雅的臉上,只聽“啪”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餐廳裡響起,立刻,索菲雅捂着臉,驚訝的看着寧採臣,憤怒的叫道:“你,你敢打我?”
寧採臣又是一揮手,她的又一邊臉,又中了一巴掌,冷漠的說道:“我雖然沒有打過女人,但對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還是不介意教訓一下,打你就打你,你一點都不需要懷疑,剛纔就是我打的。”
“你這個卑劣的人種,竟然敢打我,安妮,殺了他。”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她堂堂王族的公主,竟然被這來自東方黃皮膚的男人打了耳光,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就算是母親瞪着她,就算是爺爺冷視她,也要爲榮耀而戰,王族的尊嚴,不容褻瀆。
在一旁侍候的十幾個女侍,有兩個是索菲雅最忠心的奴僕,而安妮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家族的傳統,每個王室成員,都有忠誠的屬下,他們只屬於自己的主人,而不屬於家族。
在這種憤怒聲音,安妮果然超出了家族的忠誠,向着寧採臣撲了過去,在手中,多了一柄匕首,鋒利的光芒,帶着冷冷的殺機,這些表面上看起來清純美麗的奴僕,卻是精心培養的家族死士,刺殺與保護都是一等一的。
可惜,這種小打小鬧對寧採臣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安妮手中的匕首還沒有刺出,就已經落在了寧採臣的手裡,接着,一拳的力量打在了她的胸口,這一刻寧採臣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面對這個所謂小姨子的挑釁,他已經沒有這樣忍耐的心情了。
安妮身體飛了出去,寧採臣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匕首已經不見了,安妮撞在了牆壁上,而那柄匕首刺中她的脖子,把她整個身體,就這樣的掛在那裡,一縷嫣紅的血,慢慢的從白麪牆上溢流往下,讓這餐廳裡,多了一種冷漠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靜坐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就算是白髮蒼蒼的約翰芬,這會兒也是呆住了,雖然這些動作很簡單,他也可以做得到,但這樣乾脆果斷,冷血辣手的殺戮,他卻是做不到,不得不對這個來自東方的年青人另眼相看了。
“譁!”
突然,一個年青人受不住了,手扶在桌面上,想要吐出來。
寧採臣冷冷的盯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敢在這裡吐,我就讓你全部吃進去。”
“呃!”的一聲,這個想要吐的年青人,被嚇得縮了回去,只是臉色青白如死屍一般,手撫住嘴巴,再也不敢吐出來。
寧採臣很溫和的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吧,吃飯的時候,怎麼能這麼不講衛生呢,好了,大家都坐好,吃飯,這麼好的食物,浪費是可恥的,聽到了沒有。”
在這種血腥味瀰漫的時候,還可以吃得這麼開心,也只有寧採臣一個人,就算是囂張跋扈的索菲雅,也傻眼了,連看也不敢看因她而死的安妮,只是雙手合一,默默的禱告,再也不敢出聲,面對這樣的惡魔,她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索菲亞還是一慣的優雅與溫馴,給寧採臣夾菜,如妻子般的,照顧得妥妥貼貼,但卻是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打擾寧採臣的吃飯,就算是早就放下了筷子的約翰芬,也是坐在那裡,看着寧採臣大口吃飯的樣子,沉默的思緒,早就飛到很遠很遠了。
從寧採臣殺人,到他吃完,桌上的人都坐着,就沒有人離開,因爲沒有人敢。
寧採臣很滿意這種安靜,吃完了,拭了拭嘴角的油漬,說道:“蜂蜜火腿味道不錯,晚上給我再烤一隻,留着當宵夜,其他的就湊合了,感謝夫人的招待,當真讓我有種賓至如歸的舒適,我相信,我會在這裡過得很開心的。”
麗莎夫人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笑了笑說道:“那是當然,你是索菲亞的丈夫,也是王族的女婿,作爲母親,我當然要讓你感受到王族的熱情,安心住下來吧,我相信,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寧採臣施了一禮,拉着索菲亞的手走了,至始至終,他們再也沒有看索菲雅一眼,就如一隻螞蟻般的,根本就不屑一顧,這種被漠視的感覺,讓索菲雅恨不得殺死這兩個男女,讓他們永遠都不要在她的面前出現。
寧採臣與索菲亞一走,剩下的幾個年青人,還有兩個小孩子,包括索菲雅,都捂着嘴跑開了,只留下幾個神色冷漠如水的女傭,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與雍容華貴的麗莎夫人。
“把屍體擡出去,給她家裡多一些補助,此事嚴禁外傳,去吧!”
幾個女傭幫忙,把安妮的屍體擡走了,對她們這些人來說,死亡也只是一種最後的歸宿,並沒有悲傷,這是她們從被選中開始,就要走的一條路,她們的生命在王族之人的眼裡,比螞蟻好不了多少。
寧採臣其實可以不殺那女傭的,但是他不太喜歡被人挑釁,用血的警告,總是讓人記得清楚一些,如果索菲雅還要不識趣,那一下次,被扭斷脖子的人就有可能是她自己了。
書房裡,麗莎夫人在坐,顯得很文靜,有着西方華貴夫人的優雅,這一點在索菲亞身上就有了很好的延續,倒是本應該遇事不慌的約翰芬,卻是有些失措的走來走去,心緒亂了,心亂了,所有的意識都亂成了一團。
“父親大人,你不必這樣的緊張,他是索菲亞的丈夫,對王族來說,這是一個希望。”麗莎看着老者這般的心緒不寧,立刻開口安慰道。
約翰芬有些頹廢的坐了下來,說道:“這個來自東方的男人,實在太強大了,他這一次來,我看不僅僅是陪索菲亞回家,而且另有目的,我不想因爲他,破壞希臘的安寧,關於黑暗議會的最後通碟,也許會壞在他的手上。”
麗莎看了老人一眼,說道:“父親大人,你雖然看到了黑暗議會的邪惡,但你卻沒有勇氣與之反抗,溫水煮青蛙的策略,未必有效,現在整個歐洲,除了白就是黑,已經沒有灰色地帶了,我想老天未必給我們這樣的機會。”
“索菲亞已經給我說過,她這一次回來,就是幫助王族逃過這一劫,就如十年前我相信她一樣,今天我仍然相信她,她的占卜術,並沒有出錯,王族在十年之後,的確遇到了生死兩難之境。”
“她能解開這個死結,她能幫我們對付黑暗議會,讓他們放過希臘公國?”老人有些渴望的問道。
麗莎搖了搖頭,說道:“她不能,但是她丈夫能,上帝告訴她,這不僅是她一生等候的男人,還是解救王族的上帝之手,在這個時候,這個東方男人湊巧的出現,我想,我們真的應該相信他。”
約翰芬嘆了口氣,說道:“麗莎,你知道,我從來不相信天命,我自己的命運,只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你讓我相信一個外人,把王族與整個公國的命運交予他的手裡,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能力,但有些時候,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麗莎也是嘆息了一聲,並沒有說話,說到底,關於女兒索菲亞的占卜,家族裡相信的人的確不多,就算是眼前的老人,也是半信半疑,沒有到最終的一刻,他們怕是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如女兒索菲雅一樣的,不到最後一刻,她怕是不會知道,能有索菲亞這樣一個姐姐,是如何一件幸運的事。
只是等到那一天,當她醒悟的時候,她們姐妹之間,是不是還能留着一抹親情,對於這一點,就算是作爲母親,她也沒有辦法改變,就看上帝如何安排了。
臥室裡,也是如皇宮一般的,裝飾得金碧輝煌,寧採臣一個飛躍,掉在了大大的軟牀上,人彈了起來,落下,再彈起,再落下,然後滾動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讓門口的索菲亞苦笑不已。
“採臣,剛吃完飯呢,活動一下吧,不然對身體不好,要不,咱們出去走走?”寧採臣坐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太累了,我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吧,看樣子希臘的問題不少,黑暗議會的力量已經開始向公國滲透了,我估計,王族的力量已經支撐不住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找麻煩,保持體力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