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臣一路走來,輕輕鬆鬆,絲毫不介意四周審視的目光,這些人,怕有不少都是席家的衛士吧!
沒有遇到阻攔,席家的大門大開,兩排精衛從門口,一直往裡延伸,寧採臣竟然還受到了歡迎,一個看似管家的人早就等候在那裡,臉上帶着一種冷漠的寒意,卻很勉強的擠出一抹笑臉,只是這種笑,比哭更難看。
“閣下就是都市來的寧少爺吧,你一個狂言,已經震動了整個古武界,今天你若是可以從這裡走出去,必將名滿天下,裡面請吧,我席家家主早就等候多時了。”
寧採臣看了這管家一眼,輕輕的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席家還真是太客氣了,我來殺人,竟然還這般的禮遇,爲了感謝,等下我饒你一條小命。”
管家幾乎想大聲的笑出來,家主這樣的安排,可不是爲了禮貌,而是想把這個年青人請入內堂,然後關門大狗,再說了,內堂之中,現在幾大虛境高手在坐,還怕這小子跑到哪裡去。
不過強忍着心中的狂笑,管家都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做了一個請字。
寧採臣也沒有客氣,隨着管家走了進去,很快的,度過了三道門,而在他們進去這不久,三道門慢慢的都合上了,阻隔了與外面的相通。
氣氛也開始變得蕭索起來。
寬大的內院,石板鋪成的地面。
寧採臣下了臺階,在那平臺的最裡面,此刻早就已經坐了十幾個人,最高位的是一個不怒自威的老人,一雙褐色的眸子帶着陰冷的芒光,這會兒雙手扶在雕刻的高椅之上,顯示着他與從不同的身份。
但在下面坐着的,就有人忍不住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已經站了起來,看着寧採臣,大聲的喝道:“你就是都市中寧家的小子?”
寧採臣開口說道:“你可以叫我寧採臣。”
“哈哈哈------”中年人狂笑了起來,說道:“好,真是太好了,我席家沒有時間去找你,你到是找上門來了,不愧是狂少,果然狂妄得很,想屠盡我席家一門,今天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小子,你看清楚了,我叫席天縱,是席縱橫的父親,既然你對我席家這麼大的怨意,那就從我屠起吧!”
說完之後,這席天縱已經狂笑起來,笑得連腰也站不直了。
寧採臣卻很鄭重的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吧!”
高坐的席皇天臉色微微一變,很想提醒兒子一聲,就算是這個寧家小子來自都市,但對敵的時候,也不該這樣的輕視人家,若是有個差錯,豈不是丟了席家顏面。
正在猶豫着的時候,寧採臣已經動了。
“靈劍!”
劍氣一現,電閃而至,快,實在太快了,寧採臣如風般的,飄然而過,衆人的眼睛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寧採臣就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而狂笑的席天縱沒有了聲音,或者笑聲啞然而止,慢慢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胸口。
“啪啪”兩聲,席天縱的身體斷了,被一劍兩斷,攔腰而折。
果然如寧採臣想的一樣,古武人的那種自大與狂妄從來沒有改變過,就算是他打上門來,也沒有人重視過他,一個小小的神境高手,竟然就敢在他的面前放肆,那才真的是找死呢?
席皇天大驚,一躍而起,指着寧採臣喝道:“狂妄小子,你敢殺我兒子------”
這不是廢話麼,都一刀兩斷了,還有什麼敢不敢殺的?
“下一個是不是輪到你了?”寧採臣臉色冷漠,殺機畢現,就如當初斬殺三大神龍衛長老一般,他已經動了殺心。
屠盡席家不僅僅是爲了斷其根,斬平禍患,更是爲了立威。
既然古武界是以強者爲尊,那就用武力說話吧。
“哐當”一聲,一個白色鬚眉的老僧站了起來,手上持着的禪杖往地下一放,就發出脆響,一聲大石塊已經被擊得四分五碎,氣勁還真是不小。
“方圓大師且慢,今天這麼多武界朋友在這裡,對付這麼一個小兒豈要你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出手,讓晚輩來吧!”
一個年約三十的青年人站起來,一身精製的綢鍛帶着燦色,看樣子這個人,來歷不凡,家境也不凡,手裡持一柄紙扇,很有種氣派不凡的瀟灑。
寧採臣搖了搖頭,人一動,一記拳頭已經襲了過去,配着他身形的快,這個所謂的瀟灑公子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打飛了出去,嵌到了圍牆上,沒有了聲音,看樣子是昏死了。
“從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不要把今天的事當成過家家。”寧採臣轉身,看着老和尚,冷笑道:“既然是出家之人,就應該四大皆空,你不該插手其中,那是自找麻煩。”
老和尚叫了一聲阿彌陀佛,一身正氣的說道:“北寺身爲古武一脈,必要爲古武之平和出一份力,年青人,你殺性太盛,傷已傷人,不如隨我歸入佛門,以佛光洗心,回頭是岸,重新做人。”
“你廢話太多了。”古武延續到今天,雖然依舊有着遠古時候的武訣存在,但是修行卻不進則退,這不僅是因爲仙靈結界的限制,更是這些人已經不思進取,他們在面對都市的時候,已經很滿足了,所以永遠都掙脫不了這個桎梏。
甚至連這和尚的思想,也被禁固了。
老和尚上前邁進了一步,整件袈紗已經鼓漲起來,那枯瘦的手臂帶着條條青筋,顯得相當的爆力,人羣之中,已經響起了某種聲音。
“太好了,方圓大師終於動怒了,看這無知小兒如何的死法?”
“是啊,小小一個都市高手,還真以爲可以在古武界爲所欲爲了,不知道我古武一脈,可是以武爲基的。”
“大家不要出聲,免得打擾方圓大師的心緒,這小子不簡單。”
方圓大師之所以被衆人看好,是因爲他是虛境高手,虛境在古武界,絕對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寧採臣當然也知道,這個老和尚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人,對戰虛境高手,這是他盼望已久的事,就算是這一次沒有方圓老和尚,他也會找別的虛境高手挑戰,這一下倒是心願得償了。
寧採臣站在那裡,把整個人融入靈劍的劍心之中,身如劍,心如劍,人更如劍,他已經變成了劍鋒,所以人看到他的那一刻,只覺得他變了。
老和尚也是微微變色,驚聲的叫道:“劍宗之道,你竟然領悟了劍宗之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但寧採臣根本就沒有聽到老和尚的聲音,他已經動了,他一動,老和尚也沒有時間喃語不休了,只是與剛纔的比起來,他更是慎重,更是緊張。
古武界很多用劍高手,都想突破劍道大成,去追求劍心宗師的境界,但可惜,從來沒有人能達到目標,就算是那個爲了提升劍意而背叛整個古武界的莫君愁,最終也沒有劍道大成,可是眼前的年青人,身上竟然有這種無敵的劍氣,讓方圓大師很是心驚。
不是每一個人都明白老和尚的話,但是席皇天卻聽明白了,臉色大變,一縷冷汗從額頭滲出,他感覺有種不妙的氣息,朝着身邊的管家一點頭,管家已經陰冷一笑,轉身離去,雖然他們很輕視這個從都市來的年青人,但席家並不是什麼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有陷阱的佈置。
這本是爲了對付古武界那些高手的暗襲,但現在看來,家主是準備在萬一的情況下,用來對付這個年青人了。
管家心裡都有些震驚,這個來自都市的小子,竟然讓家主連最後的底牌也顯現出來了,真是讓人太意外了,心裡,不由的產生了幾分膽寒之意,想到剛纔在門口對這個年青人的輕視,若席家真的大敗,他怕是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高手對戰,你招我擋,你式我御,但是對虛境高手來,他們的力量全在意海之海,兩人就算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是他們身上的無形劍意,就已經戰在了一起,一柄劍,由靈氣而幻化,一柄禪杖,由真氣凝成,在空氣中不斷的碰撞,激起了火花讓衆人知道,這是真實的。
是的,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提升,寧採臣的靈劍體,已經開始由虛化實,成爲真正強大無匹的利器。
但是眼前的老和尚也很是不凡,竟然把虛境的力量,修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心境之中,倒是以武爲基,不摻一絲的雜質,不然他的禪杖根本就擋不住這種強大的靈氣劍體。
“噗”的一聲,但這種力量的較量,老和尚很吃虧,因爲寧採臣的靈氣可以隨時彌補,整個古武界,都是瀰漫着這種靈氣,可是老和尚的真氣,損失了就沒有時間立刻補回來了。
兩者相較之下,老和尚終於支撐不住,內俯受創,噴出了鮮血。
但這種無形的較量,並沒有讓老和尚認輸,他動了,寬大的袈紗一揮,大漲之勢,已經掄起了手中的武器佛禪,十八路古武少林寺絕學,透着禪杖揮灑而出,如在這裡盪出了銀河的彩色,蔚爲奇觀。能看出來的人,都心驚不已,方圓禪師竟然吐血了,雖然這會兒反攻得勇猛無敵,但他必竟吐血了,看不出來的人卻是驚喜的大叫:“禪師果然厲害,這種強大的力量,誰能擋得住,這小子,等着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