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與錘子都退守在寧採臣的身後,兩人手中的武器並沒有放鬆,皆是全神慣注,說實在話,刀疤這會兒也很想知道,這個傳說中可以打敗黃天彪的寧家公子,究竟有多強大。
這是一個投資,也是他一次命運的決擇,很重要,非常重要。
幾百號人,拿着各種武器,向着寧採臣撲涌了過來,就如浪潮,氣勢洶涌,背後遠處看着此景的鄭花花,嘴角隱露着一種陰冷的笑意,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這會兒若是寧採臣死了,死於幫會之爭,就算寧老爺子想發飈,怕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了。
不遠處一棟十一層的高樓天台上,葉風與葉紫月早就佇立等候了多久,葉風看着臺下的形勢,臉上幻發着一種很衝動的激情,說道:“其實我與鄭花花一樣,很想知道,他倒底有多強,黃天彪究竟是不是他所殺?”
葉紫月沒有回頭,盯着地底下的一舉一動,絲毫不願意錯過,但聲音傳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我寧願自己從來不知道這個結果,相信你也是一樣,這個結果對我們來說,有些慘忍。”
眉頭輕皺,葉風有些不爽,但撇在背後的雙手,卻是放下,握在天台的攔杆上,似乎想要把心裡的悶氣,發泄在這雙手之間,盡情的散去。
他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不願意看到任何比他更優秀的人,寧採臣就是他的對手,而且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對手,隱隱的他的心裡有這種感覺。
氣勢凝如厚雲撲天,就在那一瞬間,寧採臣冷漠的臉上散發着濃濃的殺機,無形的戰意,就算是刀彪也可以清楚的感應到,他心裡大驚,因爲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溫和和,氣質淡雅如書生一般的年青男人,竟然可以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殺機與戰意。
“無極靈劍!”
四個字,吐口而出,聲音並不大,但似乎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另一側的某個窗戶邊,三道身影這會兒吵成一團。
三人就是王小寶、王有財、蕭冰兒。
寧採臣出現了,她又怎麼能不來看一看,而且這種情形下,寧採臣已經準備出手了,這一刻,不止是四周暗中圍觀的人,怕是整個京城都在等着他出手,當日黃天彪之死太突然了,讓人都沒有這樣的準備,所以每個家族的老爺子,都想知道黃天彪,究竟是死於誰之手。
一個可以殺死半神級高手的人,絕對沒有人敢得罪。
或者今天,他們可以得到答案。
“看,老大要出手了,老大真帥,他孃的,簡直是帥呆了。”
“那當然,你沒有看到老大多有女人緣,哪個女人只要沾上,擺都擺不脫,沒有辦法,老大就是帥。”
“哇,劍氣,就是劍氣,老子又可以大飽眼福了,羨慕不死那幫孫子,看下次聚會,老子要如何長面子。”
“切,小寶,還有我有財呢,不止你一人。”
“住嘴!”耳邊吵吵嚷嚷的,打擾了蕭冰兒的情緒,這會兒她感受到寧採臣強大的戰意與殺機,正用先天之感捕捉着某些異樣的空間氣潮,這種高手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一種難得的經驗,除了關心寧採臣之外,她當然更希望可以藉此得到些許的好處。
兩人漲紅的臉瞬間平靜了下來,盯着窗外,一動也不敢動,他們感覺到,這個女上司相的發火了。
劍字一吐,五柄白光銀耀的子母劍出現了。
如五條母子雙龍,張牙舞爪的向着虎幫撲來的幾百打殺撲了過去,這雖然是孩子的遊戲,但並不好玩,會死人的。
寧採臣已經沒有足夠的忍耐力,這一次,他要把這裡所有人全部殺光,什麼虎幫,什麼豹幫,只是一幫仗着人多勢衆挑事鬥毆,欺負平民百姓的地痞流氓罷了,看到鄭花花,寧採臣殺機已現,若不是爲了調教刀疤,上次相見,他就已經動手了。
心中擁有再多的陰謀詭計又如何,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夢中幻境,一捅就破。
五柄子母劍,呼嘯而至,幾乎沒有人可以看清他們運轉的方向,只聽到空氣中傳來劍呤之聲,然後慘叫聲響起,人影紛飛間,殘肢斷臂飛起,剛纔氣勢洶涌而至的幾百幫衆,被殺個人倒馬翻。
劍氣無形,幾乎是無孔不入,用這樣的強大劍氣來對付這些小流氓,實在小題大作了,但寧採臣故意的用刀疤當誘餌,就是想多清理一些社會的垃圾,這些人活着,實在太污染環境了。
別的地方他看不到,但這裡是京城,京城,必須要有一個明朗的天空。
就如前世以斬妖除魔爲已任一般,今天,他就客串一把清道夫吧!
“哧哧”之聲,哀嚎之聲,慘叫之聲,“啪啪”之聲,整個人羣都亂了,但那五道子母劍,卻散發着凌厲的殺機,一刻也不停,血色漫天,就如絕世狂魔扭曲了時空,這一刻連太陽也變成了紅色。
最後一個逃走的幫衆,丟掉了手中的砍刀,如失魂般的嚎叫着衝飛出去,但隨背而來的一道劍氣,如電鋸般的把他在瞬間切成了兩半,人在空中,落地的時候,已經屍分兩塊,血流如潮,慘不忍屠。
這分開的兩個半屍,就落在鄭花花不足三米之處,幾滴血絲更是濺落在他的臉上,但他恍若被點了穴,整個人傻傻呆呆的,連嘴邊含着的香菸燒完了,他似乎都沒有回過神來。
數百人的隊伍,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都死了。
地下的屍體,就如一場血腥的屠殺之後現場,完整的屍體並沒有幾具,四周濺落的斷肢,誰也分不清,這究竟屬於誰。
刀疤手緊握着砍刀,一滴血從纏着的紗布上滴落,這是他傷口迸裂溢出的鮮血,但是他沒有感覺到痛,因爲他的心在沸騰着,他從來不知道,世上竟然這樣強大的人,這些所謂的虎幫與豹幫,在他的眼裡,恍若螻蟻一般。
這會兒,他對寧採臣敬若天神,也才知道,寧採臣給他一點小小的試探,簡直太微不足道了,能依靠在這顆大樹旁,是他的幸運,他心裡很清楚,他與身後的這些兄弟,都已經擁有美好的明天。
只因爲他們是寧七少的屬下。
寧採臣輕輕的拍了拍手,就像是拍去手上的灰塵,轉頭說道:“我們該走了。”
踏過血流成溪的路邊,寧採臣走到了鄭花花的面前,替他拭去臉上的血滴,說道:“剩下的事就麻煩你了,他們皆爲你而死。”
只是這麼一句話,兩人錯身而過,鄭花花身體一個抖擻,嘴邊的菸頭落下,整個如一團泥般的,摔倒在地下,重重的喘息,片刻之後,他狂吼起來:“啊。”
眼前的這一幕,他一生都不會忘記,數百的虎幫屬下,就在這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被屠殺殆盡,血是鮮紅的,這會成爲他一生的噩夢,折磨着他的靈魂。
“太血腥了。”哽咽了半天,葉風終於很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說實在話,若說想殺掉這幾百人,他有的是辦法,但絕對不可能做到這般的乾淨利落,那個年青人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意外,簡直連想也不敢想。
葉紫月也是一臉的蒼白,一向慧智,智珠在握的她,也第一次產生了害怕的感覺,那個平日裡一臉平靜的年青男人,從這一戰之後,他已經成了京城的神,高高在上,無人可以攀越。
她更知道,這一戰,會對京城的勢力,產生如何的影響。
寧家如虎添翼,再也沒有哪個家族可以比擬了,老爺子一輩子的心願,看樣子也只能是一場空,這一刻,葉紫月心裡滿是苦澀,她知道,面對這個年青的男人,她從頭到尾都做錯了。
不過沒有關係,現在改善還來得及。
屍體並不是虎幫收拾的,雖然這些人是虎幫的屬衆,但鄭花花已經被嚇得有些傻了,沒有領頭之人,下面那些人收到這個消息,變得惶恐不安,他們擔心下一次會輪到他們自己。
整整數百人,幾乎是虎幫可戰隨員的一半,在那個寧家七少的劍下,沒有支撐一個小時,就全軍覆沒,雖然幫會之爭,從來沒有停止,死人也是每天都有,但一下子死去了這麼多人,卻還是第一次。
一些膽小的人,已經開始潛走了,不敢再在虎幫呆下去。
數百人的死亡,這已經不是一件小事,蕭冰兒還是向上級彙報了,其實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注着,上級又如何能不知道,但他們知道與蕭冰兒彙報,卻是兩個概念,只要她彙報了,就代表着國家力量的干預。
只是幾分鐘之後,幾十輛軍用大卡到達了現場,幾百號全副武裝的士兵把這裡戒嚴了,在屠殺的現場遮起了帳逢,接着開始清理屍體,蕭冰兒這纔有機會,走進血屍之地,感受這種死亡的慘烈。
與她臉上蒼白的模樣相比,王小寶與王有財卻是如吃了興奮劑一樣的,雖然不敢大聲的說話,但兩人手舞足蹈,對寧採臣的出手震奮不已,作爲刺血同一期的隊員,他們也倍感榮耀。
這一戰,是一場屠殺,但他們知道,寧採臣這個名字,必將震驚整個京城。
殺一人是罪,殺百人是雄,這一刻,寧採臣至少是一個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