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秒鐘,盧沖和紀豔琴不約而同地避開對方的眼睛,畢竟他們現在的關係是師生關係,中學時期的師生戀是大禁忌,他們之間的好感還沒有濃烈到足以衝破世俗的障礙。
紀豔琴那如玫瑰花瓣一樣的櫻脣一張一合地說道:“你別誤會啊,我純粹是基於老師對一個學生的關心,希望你別自暴自棄,別妄自菲薄,能夠浪子回頭,能夠洗心革面,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棟樑之才。”
盧沖淡淡一笑:“紀老師,你放心吧,我不會自暴自棄的,我會振作起來的。”
紀豔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人現在都有些許尷尬,都靜靜地看着對方。
在人聲鼎沸摩肩擦踵的公交車裡,兩個人竟然可以營造出這樣溫馨安靜的兩人世界,彷佛外界的一切煩雜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而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
時間的停滯只是他們的錯覺,公交到站了,售票員抿嘴笑道:“同學,深英中學到了!”
盧衝方纔如夢初醒,訕笑道:“時間過的好快啊!”準備和紀豔琴一起下車。
剛纔那個首先聲援盧衝漂亮少婦,站起來,攔住他。
這個少婦鵝蛋臉型,眉毛稍粗,杏眼稍大,瓊鼻稍高,嘴巴稍大,嘴脣稍厚,五官裡的每個部分單看都不算很完美,但放在這張白皙的臉蛋上,看起來很舒服,她眉角有一顆細小的黑痣,在她皺眉時,也跟着眉毛一起抖動,顯得甚是俏麗。
盧衝笑問道:“大姐,有什麼事嗎?”
美貌少婦一臉緊張地說:“小兄弟,我要提醒你一下,那個光頭佬是龍虎門在東門街的扛把子胡彪,他被打了,他手下有上百個兄弟,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來找你,你可要小心點,千萬別出校門。”
盧衝知道龍虎門,這是鵬城市最近二十年一直存在的特大黑社組織,裡面的成員全都是孔武有力的中青年男子,像之前那兩個混混黃毛呂有恆和紅毛呂有誼一心想要加入龍虎門,卻被龍虎門拒之門外,人家看不上他們兩的身體素質。
盧衝笑着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大姐!”
以盧衝現在的戰鬥力,連恐怖組織都不怕,更別說低一級的黑社團夥。
盧沖和紀豔琴下了車,紀豔琴望望深英中學的校門,對盧衝說道:“反正我要到十點纔有課,你先進去吧,等會我再進去。”
看看紀豔琴忽然清冷下來的表情,盧衝明白,自己和她不管曾經何等地靠近,終歸還是師生關係,在學校裡要避嫌。
盧衝有些鬱悶地點點頭:“好吧,我先進去!”
第一堂課是語文,盧衝很不喜歡聽語文老師鄭廣道一本正經地分析什麼中心思想啥的,感覺他枯燥的聲音像是在催眠一樣,聽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鄭廣道看到其他學生都在望着黑板專心聽講,只有盧衝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勃然大怒,這傢伙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課堂上睡大覺,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他怒拍桌子:“盧衝,站起來!”
鄭廣道的聲音很洪亮,憤怒的時候分貝更高,怎奈盧衝現在睡得香甜,是在深度睡眠,就算雷聲霹靂也不能把他吵醒。
鄭廣道喊了兩遍,盧衝紋絲不動,甚至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鄭廣道怒不可遏,便喊盧衝同桌顏如玉:“你把他推醒!”
顏如玉看師兄伏案大睡,知道他很反感鄭廣道的講課方式,不想把師兄推醒,便道:“老師,我手疼!”
鄭廣道知道顏如玉的家世,不敢強迫她,便指着坐在盧衝前排的湯宇:“你把他推醒!”
或換做以前,湯宇是非常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但在昨晚,他看到死掉的兩個混混,回去仔細一想,這兩個混混的死跟盧衝密不可分,至少死在屋子裡面那個混混絕對是盧衝弄了手腳,盧衝殺了一個混混,又利用警察殺了另外一個混混,還那麼淡然鎮定,這一點讓湯宇不寒而慄,他這些年雖然做過不少仗勢欺人的事情,但從來不敢傷過人命,他現在望向盧衝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湯宇就是一個有起牀氣的人,就怕盧衝也是那樣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要是把盧衝推醒,盧衝會怎麼對待自己,是會打自己一頓,還是用刀捅自己一下。
他眼珠子一轉,衝鄭廣道苦笑道:“老師,我昨晚做運動,胳膊扭了。”
其他學生明明看到湯宇剛纔還在揮舞着兩個胳膊跟李華堂他們玩耍呢,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謊。
鄭廣道便指指南宮碧瑤:“你去推醒他!”
盧衝最近幾天對南宮碧瑤的冷漠,以及他對顏如玉的親熱態度,都讓南宮碧瑤這個自我感覺被其他男生擡得無限高的校花心生些許怨氣。
南宮碧瑤坐在第四排中間過道邊,起身往後走三步,就能碰到盧衝,這也是班主任鄭廣道讓她起身去推醒盧衝的一個原因。
南宮碧瑤強忍心中些許竊喜,面色平靜如水,疾步走到盧衝的課桌前面,伸手去推盧衝,她很用力地推,想要把盧衝順勢推倒在地。
雖然南宮碧瑤練過武功,武功遠比一般武者要高,但她的內力真氣跟盧衝比起來遠遠不如,盧衝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南宮碧瑤用力去推,盧衝的身子只是輕輕一晃而已,遠遠不足以摔倒在地。
盧衝正在深度睡眠,渾然忘卻他現在正在課堂上,昨天晚上跟湯宇、李華堂的打鬥,又把呂有恆、呂有誼兩個混混送入地獄,節奏稍有些緊張,讓他的情緒又有點回到幾天前的殺手生涯裡,當南宮碧瑤推他的時候,他以爲有人要襲擊他,他根本想也不想,伸手一推,推在一對極有彈性的物體上,將對方推開。
盧衝並未用盡全力,只是輕輕一推,就把南宮碧瑤推倒一米多遠,倒在地上。
南宮碧瑤身量豐滿,又有武功,摔在地上倒也沒傷着她,但這卻是南宮碧瑤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推倒在地,而且是被按在她最嬌羞的地方,那裡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孩觸摸過,她又驚又羞,尖叫一聲:“盧衝,你個臭流氓!”
盧衝被南宮碧瑤的尖叫聲徹底驚醒了,睜開眼睛,看到南宮碧瑤躺在地上,泫然欲哭,憤憤地瞪着她,如果她的目光可以殺人,盧衝恐怕早被殺死幾千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