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回到墨谷之後,發現師父就坐在院子裡,像是在曬太陽。整個人感覺十分舒適,柳軒進到院子裡之後,石已也並沒有擡頭。
不過,畢竟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石已很容易就聽出來是柳軒的腳步聲了,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動。
“師父,看樣子你最近很愜意啊,這個天氣也很一般,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太陽,你在曬什麼呢?”
“就這樣最好啊,一點點清風,不冷不熱的。太陽事宜,太曬了多刺眼啊。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躺在我旁邊,最近發現還是我墨谷好啊,適合養老。到了我這個年紀啊,真是折騰不動啊,一動不如一靜,我要多休息。”
“算了吧,我可是瞭解你的。你還是老當益壯的,休息?你靜止的時候可比動的時候多很了,大部分時間你都是在休息的。對了,你們不是打電話要我回來嗎?怎麼樣?是發現了什麼嗎?”
“你直接進屋去找徐大夫吧,我讓他直接搬過來陪我的。我也沒有參與他的研究,好不容易閒下來了,我可不想去搗鼓什麼自己不擅長的新領域了。”
“好,那你繼續躺着吧,不等到吃飯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叫你的。”說完,柳軒直接轉身進了屋。
看到徐大夫的時候,發現對方正在對着幾個小瓶瓶發呆,柳軒不知道那些都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對方一直看那個。
當柳軒看到旁邊那個小混血的時候,剛想叫他的名字,可是突然之間好像又忘記了對方叫什麼。就在他覺得有點尷尬的時候,對方走近了柳軒。
“你可以叫我智童,這是石師父給我起的。”
“不錯的名字,簡單易懂,就是智慧的兒童唄。雖然沒什麼大智慧,但是比較好記。你早就應該有一箇中文名字了,這樣叫起來也比較方便。對了,徐大夫在看什麼?你們是發現了什麼所以叫我回來的?”
“哦,柳軒,你終於回來了,我一直在等着你呢。我覺得這個發現還是挺有意義的,不過我還不是很明白,需要試驗一下。”
“徐大夫,我都回來一會了,你不會是纔看到我吧?看來你真的很沉醉在自己的發現之中。我覺得你們把智童調教的很不錯,這都要感謝我,把這個孩子給你們送過來。”
“是啊,他是個很不錯的幫手。畢竟我懂得大部分都是關於中醫的藥理,但是研究一些藥的話也需要西醫的知識,這樣才能更好的分析。”
“看來你們是真的發現了什麼,這麼急急忙忙的把我叫回來。”
“倒也不是很着急,只是你知道,如果是跟苗疆有關的,跟藥師有關的,跟珠兒和無塵的死有關的,我相信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你都會很重視的。”
“是的,我對於那件事一直都是耿耿於懷的。難道說那幾個小瓶萍、瓶裡面裝的就是你們發現的東西?”
“嗯,現在還不確定是否是苗疆的。是從珠兒的身上發現的。你是否記得她曾經有個手絹,是偏向於哥特風的,她以前還跟我們說過,想要買一身哥特風的服飾搭配。那個手帕少了一角,然後還沾染了這種藥水。”
“這是什麼特殊的藥水嗎?我們之間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古怪的,甚至黑幫組織也出動了,但也沒有查到什麼。”
“不算是無色無味的,只是味道很淡,一般人難以察覺。我是因爲知道有這麼種植物,這是一種植物的液體淬鍊出來的味道。”
“這種植物生長在哪裡?我覺得這會是一個很好的線索,或許可以從這條線查起。”柳軒建議說。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雖然它是一種很稀有的植物,但還是長在了我們的範圍內,並沒有長在苗疆。我們可以懷疑,但是現在還沒有那麼強的指向性。”
“好吧,那是一種怎樣的植物,跟我講講吧。雖然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知道把我叫回來你們就一定會告訴我的。”
關於珠兒跟無塵的死,一直都是他們的心結。不單單是柳軒的心結,徐大夫跟石已心裡也是放不下的。
珠兒雖然來到墨谷的日子不長,但是由於跟鈴兒很像,每個人都對她很好。大家很快也都親近了起來,他們把珠兒寵的都沒邊了。
至於無塵,那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很有俠骨風範的一個人。兩個人就那樣不清不楚的死了,這讓墨谷所有的人都是沒辦法接受的。但是當時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
人們常說,時間會撫平一切的傷痛。但是柳軒認爲,這很難。尤其是面對着你深愛的人,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眼前,怎麼可能輕易就能忘掉呢?
如果悲傷都可以這麼處理的話,那人世間就不會存在痛苦了吧?他們雖然不會常常掛在嘴邊,但是痛苦都是真的,這些感受也都是真的。
每一個人,都無法說清自己真實的想法。但是對於在內心深處來說,他們還是會給一些重要的人留下位置的。
以前的柳軒總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但是由於不曾失去過。畢竟他在戰場上之所以被稱爲超級兵王,就是因爲他的字典裡就沒有輸這個字。
他從來不瞭解真正的傷痛,他雖然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是對於生命的逝去,理解的並沒有很深刻。
父母的仇雖然記得,但由於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他也不是很敏感的,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於跟柳家的一切都是隻有着斷斷續續的記憶。
直到鈴兒的死開始,身邊陸陸續續有人離開,柳軒這才發現原來愛人離去會這麼痛。有人說痛多了就麻木了,但是他以爲除非那個人是沒有心的,麻木是不可能的,前提是你已經被改造成了機器人。
徐大夫雖然平時不說,但是柳軒知道,對方也是一直惦念着這件事的。他們一直都想要找出事情的真相,即便是自殺,也要有原因啊。
可是他們想不到珠兒跟無塵有任何需要自殺的原因,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兩個人才團聚相認沒多久,怎麼會輕易就捨得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呢?
就是這一點無法理解,讓他們堅持認爲這件事還有很大的查案空間。儘管查到沒有兇手的話可能會翻出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但他們都是不畏懼黑暗的,只是擔心真相被掩蓋。
“對於這樣一種植物,我跟智童仔細研究了一段時間,包括去查一些資料。但是各種資料都顯示,它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植物。可是很奇怪的是,這東西數量很少,而且不易種植,所以我們一時間都被搞糊塗了。”
“聽了你的描述,我也覺得好像並無規律可循,不過我相信,你們應該會有所發現的。但是植物只是一種,而你手裡有那麼多小瓶子,難道是別的什麼東西,用來做對比的嗎?”
“是的,我想辦法搞了很多同科目的,不論是原樣、試劑、還是藥水,基本上能試的東西我都做了嘗試。就像是做試驗一樣,我覺得這樣纔可以更好地對比出我們想要的答案。”
“那你們做到哪一步了?我進來的時候看你一直盯着那些小瓶子,難道說有什麼難題嗎?還是發現了什麼古怪之處?”柳軒對有些疑惑。
“關於這個實驗,我們已經做了很多次了,前前後後加起來大概有一週了。除了反覆的實驗跟多種多樣的對比,我們還嘗試了很多新鮮的東西。最後的結果就是,基本上什麼有效信息都沒有。”
“你確定這是一個實驗應該有的答案?就算是壞的結果也不應該沒結果啊?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應該啊。”
“所以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當然,我們的觀察都只是顯微鏡等實驗用品,不論是中醫還是西醫的,都沒有特殊工具。我在想,或許這種東西的功效不是顯性的呢?”
“能翻譯一下嗎?這話我聽不太懂。”
“就是說,可能只是看着什麼都沒有,但是內部的構造已經改變了。畢竟這裡也不是什麼高端實驗室,我們沒辦法把所有事情都探究的那麼清楚。”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我現在大概明白,就是說,你們沒看到沒發現,並不代表這個植物就是無害的。只是現在沒辦法做別的對比是嗎?”
“也不是沒辦法,我剛剛一直盯着幾個小瓶子,就是因爲想到了一個方法。只是有些危險性,畢竟我們都不知道關於這種植物真實的功效,和別的東西參在一起的反應。”
“無所謂啊,反正我是不怕危險的,就由我來做就好。不就是個實驗體麼,只要不把我弄死就行。”
“柳軒,徐大夫說得對,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能這樣的輕舉妄動。致死先不說,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身上還揹負着光復柳家的使命呢?不要想着冒險,至少要等徐大夫研製出可以壓制的藥來。”
“師父,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還是說其實你就是跟我前後腳進來的,只是因爲我們討論的很熱烈,所以也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你。”
“我對於着這個實驗一直很關心的,你們討論我自然不會錯過。”石已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當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之後,他開始產生不舒服了。
他覺得如果自己可以早一點告訴鈴兒關於她的身世,即便是有矛盾,或許他們之間也可以不留遺憾了,可惜沒有。
後來,當他以爲死別是最痛苦的時候,徒弟們又要離開了。他其實也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畢竟好男兒志在四方,只是那些都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啊,感情還是很深的。
“放心吧,柳軒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不至於會害他。解藥麼,沒有。但是可以壓制控制的藥有,只是不確定功效能有多少,但是我覺得現在好像也沒有更好地方法了,只能試藥,以人試藥。雖然這是作爲醫者最不喜歡的方式。”
都說醫者仁心,關於徐大夫,柳軒也是瞭解的。他相信對方,既然現在就卡在這裡了,自己當然要幫忙的。而且在墨谷就屬自己功夫最好了,底子最強,他試藥的安全係數也會比別人高一些。
“要不還是我來試藥吧?畢竟大師兄有很多事還沒做呢,可是我......”小七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