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軒本來想要偷偷跑到帝都去陪伴上官金月的,他知道這會兒對方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或許面對面聊着會比電話要更加合適一些。
只是沒想到在電話中,上官金月什麼都不肯說。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跑到帝都去,狀況會不會變得更加糟糕,自己會不會更加尷尬?
畢竟面對面,如果還是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只是無聊的吵架,那又何必呢?還不如兩個人各自在異地安靜的呆着。
他現在只想知道上官家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這件事不是上官家做的,那麼上官家爲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發一個公告?
不論是上官家的公關還是帝都總部的公關,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任憑外界風吹雨打的猜測,這件事之所以會鬧這麼大,都是因爲沒有及時公關的後果。
柳軒以爲但凡是帝都的豪門,多多少少都會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緋聞,畢竟有錢人家常出緋聞。哪怕是和異性正常的交往,都會被寫得不三不四的,只有這樣纔會變成吸引眼球的新聞,既能上娛樂報又能上經濟報。
這些事兒他都能接受,可是你也不能事後都不澄清啊。很多人明明是真實的,反而去找律師下通知函說自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如果真的是被冤枉的,爲什麼反而不敢去澄清了呢?
柳軒現在不太明白上官金月的邏輯。尤其是對方現在還針對自己,突然說什麼自己變了。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誰又會是一沉不變的呢?
即便是上官金月自己,都不能說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只是一門心思想要搞好公司的大小姐了吧?
身邊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中州跟帝都都發生了那麼多事,誰能一點心裡變化都沒有?至於說愛,這個字他們不是一直都在踐行嗎?
即便是沒有天天掛在嘴邊,但柳軒覺得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柳軒跟上官金月之間的關係。兩個人之間的好他覺得已經表現的夠明顯了,不知道上官金月覺得哪一個地方不對了。
“柳軒,我累了,真的太累了。我們之間早就出現了問題,只是你根本就沒有在意。現在遇到了一點事,你覺得我是因爲什麼被迫爆發的?”
“金月你在怪我對嗎?我聽出了你的語氣,你覺得我不關心你還是說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了什麼問題,你可以直說,我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爲什麼又是這樣的詞?你總是這樣,搞得好像每次都是我在無理取鬧一樣。人們總說女孩子喜歡作,喜歡鬧,可是我卻覺得這往往是因爲男孩子理解不了女孩子真實的感受。”
“我現在不是已經在靜靜聆聽着嗎?你想要說什麼都可以說,反正你現在也是在一個獨立的空間,不擔心被人聽到。”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嗎?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畢竟你總是說自己有一段缺失的回憶,如果就連父母都記不清了,我也不能保證你還能記着我們之間的事。”
“很多的記憶都是片段,至今我也沒有能把這些片段都彌補上,畢竟都是我的人生,只有我一個人最清楚缺少了什麼?想不起來了,也沒有人會提醒我,你想說什麼?”
“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是不是不記得小時候我們一直都是三個人一起玩耍的。準確來說應該是大部分時候是三個人一起玩耍的,那個人叫做許先,就是照片上拍到的和我在一起的男子。”
“什麼?你說他是我們的童年玩伴?不可能,我一點零星記憶都沒有。那張臉我雖然覺得似曾相識,可我總覺得或許應該是明星,或許應該是名人,怎麼都不會是兒時的玩伴。”
柳軒強烈否認着,他不認爲這是事實,他覺得這是上官金月在找藉口。趁自己對那段記憶不熟悉,在給自己重新編造着記憶。
“你覺得我騙你的必要嗎?都這個時候了,而且我也不應該拿這種事情來欺騙你,只要你一查什麼都會知道的。”
“可是當年的柳家是何等的繁盛,當年的上官家也是負有盛名的。許家的孩子能跟我們一起玩兒,一定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怎麼可能到了如今,媒體沒有一個猜到他的身份。”
“原來你是質疑這一點。很簡單,因爲沒多久,許家就沒落了,聽說是因爲許伯伯賭博,所有的錢都輸掉了,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許伯母帶着許先遠離了這個國家,去了一個安靜祥和的,偏遠的國外小國家。”
“這不是理由。這個許先還沒有到大家都不認識的地步吧?譬如當年我和你接近的時候,帝都很多人都猜測柳姓人家是什麼豪門?現如今許先的身份就沒有人猜測到嗎?”
“當年大家都那麼小,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大家都長大了,如果不是在聚光燈下長大的,誰會知道誰家的小孩長成什麼樣子呢?豪門家有那麼多的孩子,媒體哪能都記得住,又不是都生活在帝都的孩子。”
“許先這怕不是個藉口吧。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問題,所以就把他拿出來當擋箭牌。”柳軒猜測道。
“你是這麼想的?就像你說的,當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柳家,所以即便一般的豪門,很多人也是一笑惘然,不會太在意。許家出了事的,即便是從帝都離開了,只不過一個禮拜的談資,很快人們就被忘卻了,帝都還有許家這號人物。”
“你說的倒頭頭是道,我是可以查出來許家的事許先的事,可是他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次回國應該也是來找你的吧。不是說小時候我們三個是一起玩的嗎?爲什麼不找我出來一起聚聚啊?”
“你這是在吃醋還是說真心的?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總喜歡管許先叫白娘子嗎?你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就覺得很像故事裡的那個許先。直到後來他說自己是先後的先,你被他強調的煩了,就說自己記住了。”
柳軒承認,當聽到上官金月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不是毫無記憶的。腦子裡閃過一些許的片段,但是他看不清,看不清故事裡的人長了一張什麼樣子的臉。
他一時間也沒辦法確定眼前這個許先是不是自己童年的玩伴,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童年的玩伴,上官金月也不該瞞着他。
而且三個小朋友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後來兩個人家裡都出事了,長大後有兩個相遇了,另外一個姍姍來遲,這樣的事怎麼那麼像電視劇裡的故事。
柳軒甚至覺得上官金月拿的一定是女主的劇本,但是誰拿的又是男主的劇本呢?他不知道。或許只有自己和許先真的分出勝負,纔會知道誰是男主,誰是男二,畢竟男主是有光環的不是麼。
對於新冒出來的這個兒時玩伴,他還有很多的疑惑,所以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覆上官金月爲好。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許先,真的是自己兒時的玩伴,他要搞清楚三個人之前的關係是什麼?
而且許先大老遠的從國外跑來,只是見了上官金月,卻連聯繫都不曾聯繫自己,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上官金月應該已經告訴過他,柳世安就是柳軒。難道他都一點都不好奇柳家發生過什麼事嗎?
還有就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真的只是普普通通兒時玩伴的關係嗎?按照上官金月現在的說法,自己忘卻的東西很多,如果失去的記憶很多,那麼上官金月發現的時候爲什麼不告訴自己,而是等到新出現一個人物的時候才告訴自己?
這代表着什麼?難道說上官金月想要掌控自己,柳軒覺得這很可怕,即便是師傅對自己都是有一說一的,毫無隱瞞。可是上官金月,作爲自己最親密的人,到現在自己才發現對方原來一直都是對自己保留有一定的空間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爲什麼我不去澄清嗎?因爲許先,許先在國外出了一點事,他是逃回國內的,我跟他出去被拍到,本來就是意外。媒體這麼大的曝光是我們沒想到的,如果鬧大了,對他會有危險。”
“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說不能說的秘密,爲什麼你不肯告訴我?我們之間曾是很好的朋友,我也會幫助他的。我還想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麼錯,需要用逃這個字。”
“這是他的事,身爲朋友,我不可以替他去泄露他的秘密。如果他願意告訴你,那就是他的問題了,可我現在不能說。我們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沒有公關,我一時間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爲什麼你沒有想到要找我呢?我們不是情侶嗎?愛人之間不是應該相互信任的麼,這種問題第一時間你應該想到我纔對。”柳軒十分不解的說道。
“許家的事,當年得罪了很多人,雖然不知道是否有柳家的人,但是他回來了也是悄悄的逃回來。你覺得,現況如此,我怎麼敢告訴你。”上官金月冷冷地說道。
“金月,你不相信我嗎?這句話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爲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十分之親密了,沒想到你是這麼想我的。我以爲你是瞭解我的,我柳軒絕對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他現在有困難我會幫助他的。”
“這不是我信不信任你,而是他的處境太危險了,我必須第一要爲他考慮。我知道你什麼都不害怕,但是他不行。許家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的母親還活着,他不能出事,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
“我倒覺得你現在句句話都是在針對我。算了,不說這個了,我覺得圍繞着話題我們說着說着就能吵起來,在電話裡也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我想自己還是要親自去一趟帝都,你知道的,我不僅要見到你,還要見到他。”
柳軒這次的語氣很強硬,他不是在詢問,而是直接要求。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腦子裡也很亂,但一直在壓制着自己。
這件事的真相他要追尋,但是關於自己失去的記憶,在這方面他也想要好好跟上官金月聊一下。至於那個許先,也要對方肯說實話才行,到時候看看自己的心情在決定是否要幫助對方吧。
上官金月猶豫了一會,然後說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