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他這祝壽詞樂得直笑,露出僅存的幾顆牙齒:“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沒想到我們今天能有緣分見到,我也沒準備什麼禮物給你,這樣吧,待會讓小五帶你去金庫裡看看,喜歡什麼你就拿什麼,別跟奶奶客氣啊。”
方啓明還要客氣推脫,就被古謹拽了一下:“是啊,秦五那小子私藏了很多好東西,你就別客氣當壓壓驚吧。”
秦五爺負手站在門邊,聽到古謹這話,看了一眼這跪了一地的人,這一眼的威懾力猶如刀片,颳得衆人只覺得自己脖子隱隱作痛,尤其是那個刀疤臉,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兩股戰戰。
方啓明看着這位氣度不凡的長輩,不卑不亢的作揖,行了個晚輩禮:“見過秦五爺。”
秦五爺和藹的笑了笑:“快起來,你也算我的子侄一輩,還是叫我五叔好了,你師父說得沒錯,我的小金庫寶貝多的很,待會我讓阿宇帶你去看看,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別跟你五叔客氣,五叔沒有別的就是錢多,就當我的見面禮。”
古謹哈哈大笑,拍拍秦五的肩膀:“你小子打腫臉充什麼胖子,你那小金庫可有一半是我的東西,這麼些年你倒是囂張跋扈了不少嘛。”
秦五爺被拍得老胳膊痠痛,但他還是笑了笑,溫和道:“你的就是我的,自家人就不必分那麼清楚了。”
“嘿,你這個臭小子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古謹威脅他,“信不信我把你扎得三天下不了牀!”
秦五爺笑得嘴角的法令紋越發深刻:“你當年那麼不仗義的跑了,如今回來還要扎得我半身不遂,這是什麼道理?”
古謹被氣的臉紅脖子粗:“那你呢,我好心好意回來,給乾孃拜壽,你可倒好,想見一面比登天還難,我還得西天取經,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見乾孃一面。”
秦五爺可不接他這個冤枉,反駁道:“你這不是搞錯了吧,可不是我派人阻攔你的,是你自己不打電話不寫信,自己胡來跑上山的,你以爲秦門是這麼好進的地方,別人隨隨便便想進來就能進來,那這秦門還有什麼威嚴?”
“你這個臭小子,目無尊長!”
“彼此彼此。”
眼見二人就要吵起來,老太太不慌不忙一人給了一柺杖:“住嘴,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吵架,也不怕小輩笑話,走走走都跟我回戲臺子看戲去,我還有一場戲沒看完呢。”
古謹和秦五被老太太打了一下,都歇了吵嘴的心相視一笑,乖乖的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太。
方啓明搖搖頭,也有些無奈,沒想到秦五爺看起來這麼穩重的人碰到他師父,也能吵的面紅耳赤,他們這兄弟感情真是古怪,但又讓人說不出的覺得親切。
一場硝煙隱於無形,方啓明跟着大家一起往外面走,他剛剛脫臼的手雖然被他弄歸位了,但真正恢復還需要時間,他剛剛沒有表現出受傷的樣子,現在看大家都走在前面,就在後面一路託着手,秦五爺恰好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手勢彆扭,頓住腳步走了過來:“啓明小子,你這是傷着手了?”
古謹剛剛一心都在和秦老太太團聚的傷感中沉浸着,現在被秦五這麼一提醒,才發現方啓明的手臂姿勢彆扭,他連忙走過來,托住他的右手細看了一會,才嘆了口氣道:“你也是逞強的,這都脫臼了一聲也不吭,自己還給復位接好了,你這醫者仁心怎麼都不懂得用到自己身上?”
方啓明笑笑,也不在意:“沒多大事,師父你有沒有帶多餘的布,再弄點木頭給我固定手。”
古謹嘴上雖然罵罵咧咧,但是手法卻非常溫柔,慢慢給他揉穴位,用以緩解他的疼痛,他扭頭吩咐秦五:“有沒有布和石膏,我要給他再固定一下。”
秦五點頭,連忙吩咐隨從去拿。
秦老太太剛剛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看古謹這麼着急忙慌,才知道是方啓明的手給摔斷了,也急了:“好好的這是怎麼弄的,哎呦你這小孩子也是能忍,這手得多疼啊。”
方啓明邊被師父擺弄着手,還邊安慰老太太,他拍拍老太太的肩膀:“一點都不疼,我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師父就是喜歡小題大做。”
古謹瞥了他一眼,這小子就喜歡咬碎牙和血吞,他手用了點力,疼得方啓明呲牙咧嘴:“嘶,師父手下留情。”
秦老太太又要哭了:“還逞強,五指都連心,何況你這個是胳膊呢,怎麼可能不疼啊。”
“嘶,是師父太用力了。”方啓明齜牙咧嘴的,還安慰老太太,“真不疼。”
老太太老當益壯,拿着柺杖又捶了下古謹:“你個臭小子,輕點行不行。”
隨從很快取了繃帶布條,和調製好的石膏,還帶了一個醫生過來。
這醫生不是別人,就是金有術。
金有術看了這邊的狀況,笑道:“這裡我應該派不上用場了,不過我可以近距離觀摩古神醫的醫術,也是我的福氣。”
金有術也是醫學界有名氣的醫生,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諷刺呢,還是真心想討教。
古謹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接過隨從手裡的東西,手腳麻利的給方啓明固定手臂,因爲他已經給自己復位了,所以只需要固定好就行。
秦五則在一邊安慰秦老太太:“沒多大事情,只不過摔到手,你乾兒子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嗎,沒過幾天就好了。”
金有術走過來給老太太行禮:“岳母身體安好。”
老太太還難過呢,看見金有術趕忙道:“你來得正好,快給我孫子瞧瞧傷。”
金有術剛纔還笑得像朵花,聽見老太太這話臉色僵硬了一瞬:“孫子?”
秦五點點頭,說道:“是啊妹夫,你來得正好,你不是一直想和古謹一較高下嗎,現在機會來了,我侄子手受傷了,你也來幫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