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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沒有使用太多的技巧,並不華麗。然而那彷彿是從靈魂之中吟唱出來的聲音,樸質而自然,時而如山澗清泉,湍湍從心間流淌而過,洗滌着沉重和污穢。
時而又似毫無遮蔽的清冽聖潔光芒,穿透了人類虛僞的軀殼,震盪着那些形形色色的靈魂,那些陰暗,那些骯髒,以及充斥在靈魂之中的那些無窮無盡的慾望。如同在驕陽照射下的積雪一般,漸漸融化。
那是來自於她心靈的力量,她散發着無窮無盡正能量的同時。那仿若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宛轉傾訴,又在不知不覺間,將人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情緒,一點一滴的勾引了出來。
或憂傷,或痛苦,或懊惱和後悔。
便是連王庸那實質上有着鐵一般堅硬外殼的心靈,也是爲之隱隱一顫,被她那如同靈魂共鳴一般的聲音,撕開了些微口子。
那封塵許久,不願去觸及的痛苦而悲傷的往事,點點滴滴的涌上心頭。讓他以爲早已經痛苦的麻木了的心靈,猶如刀割般的疼痛起來。
而那愁緒,也是不知不覺間被她調動起來。隨着她跌宕起伏的美妙歌聲,有些融入到了她那來自靈魂深處般的呢喃傾訴。
她的聲音漸而有些淡淡的憂傷,迷惘而不知所措了起來。就像是一個突然之間失去了愛人的天真少女一般,害怕,恐懼,以及那無窮無盡的思念。
所有融入到音樂之中的人,都清晰無誤的感受到了她如同天使外表之下,那一顆有些憂傷。有些茫然,只是苦苦想念着讓她愛到無怨無悔的人。
王庸不知道,這是她的一首從未發佈的新歌。就連她最狂熱的粉絲,也沒有聽說過的一首歌。在此之前,安吉爾的那些音樂歌聲之中。純粹而自然,只有對戰爭的控訴,只有對憐憫的吶喊。
在所有粉絲的眼中,她是一個天使,一個不屬於人間,純潔無暇的天使。
但是在華海市首度亮相的這首新曲子之中。卻是毫無遮掩的展露了她的另外一面,身爲人類少女一般的男女情感。向鄰家少女一樣的向閨蜜分享而傾訴着,她的歡樂,憂傷,以及她仿若失去愛人一般的痛苦。
很多人心下詫異,但很快又融入到了她這首新的歌曲裡去了。正沉浸於音樂裡的那些人們。眼前如同純愛電影一般,浮現出了一幅幅精緻而動人的畫面。
這裡有她和她心愛之人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妙到如同純巧克力一般的快樂甜美畫面。也有她獨自一人,在百花盛開的花園裡月下漫步,甜蜜思念愛人的羞羞澀澀。
更有她失去了愛人之後,那淒涼而惶惶,潸然淚下的楚楚動人。更有那一直被她藏在心靈最深處。只能獨自品嚐,默默流淚的思念。
“嗚嗚~該死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傷害了安吉爾,是哪個混蛋那麼殘忍的拋棄掉就像天使一樣的安吉爾。我邁克,一定會讓你嚐嚐邁克憤怒的鐵拳。”她的經紀人邁克,在舞臺幕後,已經淚流滿面。
他是這首歌曲,唯一聽過好幾遍的人。但是每聽一次,卻是會勾起他的傷心和憤怒,讓他痛哭流涕一番。而且隨之聽得次數越多。這種感覺就會越強烈。這一次,顯然安吉爾是帶着所有的情緒和力量,表達那首曲子,比以前聽時,更震撼。悲傷。
不過,他身爲經紀人,也有經紀人自己的想法。以前安吉爾可以說是絕對的清純玉女派代表,大家下意識的認爲,像她這樣無論外表還是靈魂,都純美無暇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是絕對不會和男人扯上關係的。
何況,這首歌還是表達的她的愛戀時的歡樂,失戀之後的憂傷和思念。邁克很擔心,這首曲子一旦傳了出去,會讓她從神壇上跌落下來。
因爲很多狂熱的歌迷,根本接受不了心目中純潔至極的天使安吉爾,竟然也會向凡人一樣談戀愛。徹底顛覆了他們心目之中,安吉爾的無暇形象。
與她有過爭執,但安吉爾非常堅持,邁克不得不妥協。
好在這首歌,雖然是講的感情。但是絲毫沒有涉及到輕浮的男女情慾,彷彿更多表達的,是那乾淨清澈的純愛,以及對失去愛人之後的無盡思念。
邊是在心裡惡狠狠的罵着那個負心男子的同時,邁克掀開簾子,用望遠鏡偷偷瞧着觀衆們的反應。他們,或者她們,纔是決定安吉爾未來是否能保持人氣的最直觀反映者。
好在讓他很欣慰的是,那些男男女女的聽衆們,很多都已經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首愈發婉轉清啼,如泣如訴般的美妙歌聲之中。他們臉上或喜悅,或憂傷,或憤怒的表情。代表着他們融入到了安吉爾的情感之中,好多人臉上,已經不知不覺間掛上了淚痕,這可是個好兆頭啊。只要回頭再編排出一個純潔而悽美的愛情故事來,或許能讓安吉爾的人氣再爆上一層樓呢。
咦?那幾個傢伙,靠,竟然在這種美妙動人的音樂之中,還去上廁所?而且一個個還面無表情?太可惡了,簡直就不是人類,都是些畜生,渣滓。要是人類的話,又怎麼會不被如此美妙的情感故事打動?
就連黑水公司的那些傭兵保鏢們,幾次三番親臨安吉爾小姐的演唱會後,也成爲了她最忠誠的粉絲。這不,幾十條來自黑水公司的壯漢們,也都或躺或坐在幕後,聆聽而享受着安吉爾的歌聲。這可又是一個做安吉爾小姐保鏢的福利了,可以聆聽她的每一次現場演唱會。
某個脖子上紋着黑色毒蠍的白人保鏢,正斜靠在了柱子上。戴着墨鏡,閉目養神着。好像表現一副對安吉爾的歌聲,絲毫沒有興趣一般。
但是墨鏡之下,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淌下的溼潤淚水,卻將他深深地出賣了。也許,這首歌讓他想起了他曾經美好的初戀和過去,想起了那些單純和幼稚的年代。
當然,他心中的那個他,究竟是男是女,那就不爲外人所知了。
驀然,那黑暗之中,一隻粗糙的大手仿若魔鬼一般的向他伸去,動作慢的就像是幽靈。突然,那隻手的動作從極慢到極快。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將一個百好幾十斤的壯漢,猛地向後一拽。彷彿將他突如其來的的拖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微不可查的悶哼聲響起時,他脖子上紋着的黑色蠍子,已經被割開了一條深深地裂縫。脖子上的氣管被鋒利的匕首切開,鮮血順着頸動脈飈射而出。
任憑他怎麼掙扎,也是被人牢牢的控制住,力量正在飛速逝去,十多秒鐘後。他停住了呼吸,只有一條腿,仍舊條件反射的微微抽搐着。
有人說,臨死之前會想到自己最想要見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停住呼吸的那一剎那,腦子裡究竟是誰的片段?
但這,似乎只是一個開始。保鏢的武器和匕首,被收了起來,向後一扔,已經被黑暗之中的人接手而去。
幽暗之中,那一雙如同惡狼一般的眼睛,又開始冷酷無比的盯向了下一個失去警戒的目標。
而此時,安吉爾的歌聲,似乎也已經到了高~潮處。那濃郁到令人心痛的思念和幾近絕望的無奈,伴隨着她純淨如水晶般,極具穿透力的高音,在劇場裡縈繞。震撼着人的靈魂,觸動着人的心靈。
可後臺的殺戮,卻是在繼續着。鮮血,在地上流淌着,屍首一個個歪七斜八的躺着。
“不好~”通過監視器,發現有好些人已經離開,又或是正在離開的同時。信息指揮車裡的遲寶寶,瞳孔猛地一縮,在耳麥裡低沉的喝道:“所有人警戒,犯罪分子有可能已經行動。一號,一號狙擊手聽到請回答?”
但是她連喊了兩聲,卻是無人應答。
“二號,三號,聽到請回答。”遲寶寶一拳頭猛地砸在了車壁上,眼神之中露出了憤怒而痛苦之色:“還有人活着嗎?”五個,足足五個狙擊手。她在演播大廳的各處,她足足放置了五個狙擊手。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回答她了。
“這怎麼可能?”遲寶寶憤怒的叫道:“呼叫陸軍的連個營長,立即調動部隊,包圍大劇場。其餘所有在劇場內的人,立即集結,保護安吉爾小姐,立即撤離。武警大隊的人,給我堵住正門口。我立即趕來。
她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經做得夠好了。爲什麼,那些恐怖分子竟然還能悄無聲息的擊殺五個狙擊手?要知道,每一個狙擊手都是精銳。
遲寶寶不知道的是,每一個黑暗裁決,都是一個魔鬼,一個噩夢。不要說這些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特警狙擊手了,就算是那些成名高手,也難以阻擋住黑暗裁決的殺戮。
“好無聊的歌,我要去上個洗手間。”王庸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煙,雙手插着兜兒,邪笑嘻嘻的對伊莉貝紗說:“美女,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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