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刀子,知道我是誰嗎?當年東城街霸說的就是我!”老卞大眼珠子一瞪,朗聲叫喝。
“街霸?”小混混啐了一口,罵道:“老雜毛一個,兄弟們給他放血。”說着第一個衝了上去,手中的匕首直刺老卞小腹。
老卞側身一躲,雙手抓住小混混匕首,後撤一步,順手一帶一擰,來了個反關節擒拿,小混混吃痛,嘡啷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老卞一腳蹬踩在小混混肚子上,後者後退幾步,倒在地上,旁邊幾個呼啦超全部圍了上去,這些小混混打架都是不要命的主,專門找老卞身體脆弱的地方進攻,王八拳砸眼、撩陰腿踢褲襠、板磚轟腦門。
老卞雖然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但畢竟上了年紀,架不住人多,幾個沒注意,肚子被踹了一腳,喘不上氣來,接着臉上又被砸了一拳,立刻一陣頭暈目眩,身體歪歪斜斜,向一邊倒去。
“卞警長?”遠遠的,楊採兒看着老卞被幾個小混混打翻,咬着嘴脣,滿臉的憤怒和不忍,雖然老卞平常貪小便宜,在學校那件事做的很不光彩,但他畢竟曾經是她的上司,而且還算是她剛入警隊的老師,交給她不少東西,這會看見老卞被人打,心裡蠻不是滋味,在說,老卞又是爲了救人。
“不行,我們不能看着卞警長被打,抓田九指是爲了社會的穩定,人民的安危,眼前卞警長難道不是爲了這個目標嗎?我們怎能看着昔日的同事被幾個小混混暴打,何況……他是爲了救那個無助的女孩?”楊採兒看着老曹和李錘。
李錘搖頭苦笑,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從這羣小混混找茬開始,他就感到四周好像有不少眼睛在盯着,就等着他出現。
如果不出去,老卞可能會被那羣小混混打成重傷,那個女孩子未必能夠倖免。
李錘看了眼牆頭掛着的時鐘,已經午夜半點,心裡有些喪氣:“或許田九指真的沒來也說不好,如果他沒來,在不救老卞,楊採兒這個感性的女人,估計就該恨死自己了。”
如果按照李錘心裡的想法,他也想去救老卞,只是這傢伙平常囂張又小氣,讓他吃點虧也好,這會見楊採兒憤怒異常,便站了起來,他可不認爲楊採兒能夠打敗那幾個小混混。
“師姐,好了,你和老曹在這裡接應我,如果發現什麼異常及時出擊。我出去救我們‘敬愛’的警長。”李錘閃身衝了出去。
大街上比大排檔涼快多了,李錘長長吸了口氣,感覺全身上下一陣涼爽,幾步跑了過去,對準那肩頭紋龍的小混混,一腳蹬了過去。
“哎喲……”小混混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李錘這一腳可沒留親密,踹在了他後腰,這一下小混混怎麼都站不起來。
另外幾個人發現又多了個好事者,將矛頭轉向李錘,那個剛纔嚇的面色焦黃的女孩瞅這是個機會,騰的朝小區裡面跑去,那速度比田徑運動員慢不多少。
“天底下管閒事的傢伙還真多……兄弟們,廢了他。”紋龍小混混被另外一個同夥攙扶起來,痛的齜牙咧嘴說。
就在這時……
“噗!”
擋在李錘後面的那個小混混,身體一顫,軟綿綿的趴了過去,身體正好倒在李錘後背。
李錘下意識轉身回頭觀看,只見那個小混混脖頸下三寸的地方,多了一個血洞,鮮血還在咕咕冒出……
狙擊手!
這是李錘第一個反應,下一刻朝那幾個還在發呆的小混混叫吼道:“都趴下!有狙擊手!”李錘說完,朝準備站起來的老卞一個虎撲,將他撲倒。
“哎喲。”老卞臉擦在地面,摩擦血來,剛纔他看見李錘出現心裡還有一絲感激,沒想到他竟然朝自己撲了過來,但是聽見他說狙擊手幾個字,腦子也是嗡的一聲:“不會是找我的吧?我老卞做了十幾年警察,從來沒的罪過什麼人……”
竟然有狙擊手?李錘額頭冷汗冒出,如果不是剛纔那個小混混忽然在後麪包抄過來,中彈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後心。
很顯然,這個傢伙是找自己來了,想起昨天放走那個康麗,心裡就是一陣後悔,“媽的,就不該憐香惜玉放走她。”用腳趾頭就能猜到,一定是他們做的。
李錘不敢在地上耽擱過長時間,右腳蹬地,左腿猛往前邁動,嗖的一聲,身體如離弦之箭,朝黑暗的小巷子跑去,同一時間,兩顆子彈擦着他頭皮過去,如果稍微低一點,就能掀開他天靈蓋。
“荷!”李錘深吸一口氣,身體連續幾個虎撲,同時以S形路線往前狂奔,子彈隨着他身形打在地上,迸濺出火花,終於跑進了視線看不清的牆角黑暗處。
“呼!呼!”李錘重重的吐出兩口濁氣,剛纔那電光火石般的高度緊張,令他全身冷汗直冒,幸好狙擊手不是一流,不然這短短的兩秒鐘,足夠自己死上個五六次。
“真該死!那傢伙像個兔子一樣,跳來跳去,真是可惡。”在本田車裡面呆了許久的幾個人,沒想到李錘竟然藏在大排檔裡面,一看見他出來馬塞洛第一時間打開半個車窗,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瞄了過去,只是扣動第一槍,也是最寶貴的一槍時,竟然被一個忽然跑出來的小混混破壞了,更沒想到李錘的反應那麼快,幾乎是不到一秒鐘,狙擊槍的彈殼還未退出來,他就張開大叫。
在次瞄準的時候,他已經朝小巷子裡面跑去,裡面的狹長小道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真是該死,該死。”等了半個晚上,最好的機會失去,令傑森很是憤怒。馬塞洛看看暴怒的頭,底氣十足的說:“如果是以色列的連擊狙擊槍,我有十足的把握幹掉他。”
康虹鄙視的掃了一眼:“不要爲自己的失敗找任何藉口了,現在要看的是如何將他從哪裡拽出來。”康麗則是搖搖頭,道:“今晚的行動……最關鍵的那一槍沒有打中,已經算是失敗了,走吧,那個人今天殺不了啦。”
“喂?我說康麗,你不會因爲被那個傢伙抓住過一會,膽子變小了吧。”傑森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康麗苦笑,冷冷的說:“好啊,如果你認爲你能夠幹掉他,何必找我們,不知道現在你有什麼好法子?”
“我……”
在街上那幾個小混混,看見同伴後背的血洞,酒立刻醒了,又看見李錘搖搖晃晃跑進黑暗的牆根處,嚇的轟然散去。
而老卞也不傻,在李錘跑的瞬間,他也朝那個小巷子的另外一邊跑去,這會他和李錘兩個人各站在一個黑暗看不清人的牆根,由於距離夠近,他們倒是看見了彼此。
幾乎走到了盡頭,李錘不由得苦笑,剛纔慌不擇路,竟然忘記了,這是個死衚衕,周邊還傳來一陣騷氣臭味,很多在大排檔喝酒的人,都來這裡方便……
在大排檔的楊採兒和老曹自然看見了這一幕,如果不是老曹有經驗及時拉着楊採兒,她恐怕已經跑了出去。
老曹指着那輛本田商務車,剛纔李錘躲閃的時候,他親眼看見,那輛車火星閃爍,狙擊手肯定在裡面,從後腰拿出****手槍,保險打開:“採兒,立刻向總部求救,讓他們有點腦子,別他媽的開警報器。”
楊採兒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包打聽嚥了下口水,他孃的,剛纔真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老大跑的快一點點,現在估計該給他收屍了,開槍的不會是通緝犯吧?包打聽眼中精光四射,摸出手機也偷偷打起了電話。
剛纔的動靜也驚動了周圍一些大排檔的老闆,如果不是老曹及時拿出警官證,這位老闆恐怕會將他們趕出去,立刻鎖上門。
雖然,剛纔跑的夠快,但李錘的左小腿還是未能倖免,被一顆彈飛的流彈擦傷了,這會火辣辣的疼,令他內心一陣惱怒,他媽的,自己藏了半夜,都沒發現有殺手,太大意了,注意力都在田九指身上,卻沒有想到,還有這個殺手……
對面的老卞可是人老精,喘了幾口粗氣,忽然靈機一動,剛纔子彈跟着李錘跑,卻沒有一個打自己這邊,說明狙擊手是找他的。
“李錘?”老卞試着喊了一句。
“喊什麼!”李錘低聲喝止,如果不是爲了救這個老傢伙,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暴露,或許過一會就能發現這幾個殺手。
“殺手是找你的?”老卞小聲問。
李錘沒有回答,因爲他的手機響了,連忙按下接聽鍵,眼神向外面明亮的地方看去,希望能夠找到狙擊手的位置。
“‘科比’,哦不!李錘,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電話是楊採兒打過來的,剛纔一聽見狙擊槍,以及看見那輛商務車,她就後悔了。
如果不是她叫嚷着出去幫助卞警長,李錘肯定不會出去,自然也不會給殺手可乘之機,如果李錘有個好歹,她恐怕會遺憾內疚一輩子。
“還好,中了小彩。”
聽見李錘標準的男中音傳來,楊採兒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中了小彩,肯定是受了輕傷,就在這一刻,他看見那輛本田車發動了,前車燈亮了,忽然意識到不妙:“李錘,跑!快跑!那輛車發動了,如果他的車燈照進巷子裡面,你恐怕……快跑。”
李錘再次苦笑,跑?說的容易,這可是死衚衕,後面的牆足有四米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