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故?”
李福說起來,臉上洋溢着驕傲:“這可是我曾師祖陳延熙獲得的。當年在山東河南一帶,誰不知道陳家拳法厲害,陳氏太極可謂是一代天驕!那個時候的袁世凱很仰慕我曾師祖,請他去府上教拳,一教就是六年啊!袁世凱很欽佩他老人家,特地寫了一副字,一代宗師!給送了他老人家。”
李福笑了笑說:“其實當年的袁世凱還只是山東巡撫,還不是大總統,更不是賣國賊!所以,曾師祖老人家很喜歡,便做成了牌匾。在文革的時候,這塊東西被我老師保留了下來,實屬不易啊。”
“恩恩。”陳沖連連點頭,帶着一絲絲的敬佩和羨慕:“大哥,其實啊,咱們算是一家人。嘿嘿,我聽師父說,我們這一脈是楊氏正統,當年陳長興大師教給楊露禪始祖功夫,那個時候始祖在京城可謂是無敵手,齊老是第十八世傳人。”陳沖拍拍胸脯:“我是十九嘿嘿。”他說着還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好像在說你還得管我叫師叔。
李錘沒想到,竟然如此幸運,竟然能夠同時見到陳、楊兩家的傳承弟子。
但,他心裡還是很關心大哥的身體:“大哥,你剛纔說你有病?”
李福苦笑了一聲:“沒錯,在我大學的時候,假期回家,是被老師看出來的。老師深懂醫術,發現了我頭部有一黑斑,那是病原體,當時還是早期,不感覺怎麼樣?如果換句現在的話說,那叫做癌症!”
“啊?”李錘大吃一驚。
李福嘆道:“我得知後,痛苦欲絕,老師告訴我有辦法治療,如果及時或許可以得救。我想到家中我是老大,老鬼又那樣……我一氣之下乾脆一走了之,讓你們認爲我是個不孝子,也比給我送終強!”
李錘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大哥也是有苦衷的,如果他能夠知道自己的苦衷該有多好。
“那你爲何帶走小妹?”李錘問道。
李福看着李錘,想了想,道:“有一次我偷聽的老鬼的談話,知道了小妹的身世,其實……小妹是美利堅國華人紫藤蘿家族的人,紫藤蘿你聽說過嗎?”
李錘再一次震驚了,紫藤蘿家族他怎麼可能沒聽過呢?
在拉斯維加斯,只要是開賭場的沒人不知道,紫藤蘿可謂是第一個進入美利堅國的華人,在拉斯維加斯打拼多年,建立了帝國般的財富,擁有自己的幾家賭場,還有其他的大生意。
就算不能和巴納諾家族相比,但在美利堅國,也是響噹噹的華人帝國家族!
沒想到,小妹竟然是……
李錘不由得回想起當年,那會他還很小,小妹不是親生的,而是父親從外面帶來的,那個時候小妹李如不過三歲,但已經懂事了,大哥年齡偏大,所以常常跟李錘玩。
李福道:“紫藤蘿家族早晚會尋他們的人,就是小妹的。哎……我不知道老鬼……父親和紫藤蘿家族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發現他們的骨肉被父親帶走,如果找來,咱們家還能活嗎?我已經是個死人了,索性帶走她吧。”
“原來如此……”李錘恍然大悟:“大哥,現在小妹……”
李福道:“我和小妹走後,跟隨師父一路行走,不斷的採集草藥給我醫治,後來……因爲師父的一些事,我們來到了溫哥華,小妹就是在溫哥華被紫藤蘿家族的人帶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失去了聯繫,大概有十年了吧。”
“十年?過的好快啊。那大哥你現在……”
李福指着他耳朵後面。
李錘看去,果然在哪裡有個凸起的黑點,不過不大。
“在溫哥華的第五年,老師無疾而終!他去世的時候很痛苦,說放不下我,留下了藥方給我溫補治療,這些年基本上好了很多,或許在過個三五年,能夠痊癒。”李福說。
“大哥……對不起……”李錘低聲道歉。
李福搖頭一嘆,拍拍李錘的肩頭:“二娃,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我從來沒想到你這一路走來是如此的辛苦,剛纔我的語氣太沖了。但是……二娃,你不能怪大哥呀,要知道當我知道你的時候,你已經是青幫的天王了。我想過去把你叫出來狠狠的揍一頓,但是……嘿嘿,我有什麼資格呢。二娃,大哥對不起你,對不在家受苦的母親。”
李錘眼圈一紅:“大哥,不要說了。我就知道,向來正義大氣的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離開。”
“行了,二娃不要說了。”
李福長嘆一聲:“二娃,其實我們都一樣,認定了的事,就一定走到頭,不然……是不會放棄的。我……也不再過問你是不是青幫的老頭子了,但是……如果被我知道你有一件做的違揹你說的原則,縱然你有千萬人保護!我亦然會豁出命斬你頭顱!”
李錘身體一僵,大哥的這句話是真的。陳氏太極的最高境界就是打人不用手,只靠着身體便能將對手打倒,而剛纔李福基本上做到了,如果不是和李錘交手情緒暴走,就算是兩個李錘捆在一起,都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畢竟,內家拳越老對功夫的體味更深,像李錘這種剛猛見長的外家拳,則是越老越困!
“大哥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有些事可做,有些事絕對不能做,我是知道的。”李錘說道。
李福點點頭,看着李錘,眼神中出現一絲柔和:“二娃,剛纔我看你功夫太過剛猛,把手伸過來……”
李錘雖然不知道大哥要做什麼,但依言伸出了左手。
李福食指、中指搭在李錘的脈搏上,仔細切脈:“嘶……二娃!你的脈象怎麼如此紊亂?”
李錘揉揉臉上的傷:“還不是被你打的。”
“不不。”李福搖頭:“都是練武之人,剛纔的這段時間脈搏應該恢復,但是你的脈搏……依舊狂跳,而且沒有章法。脈搏和你的心跳是關聯的,你……有沒有心慌氣短的感覺?”
他這麼一說,李錘感覺確實有些,尤其是每次練完十二路譚腿,總有這種感覺,微微點頭。
“嘶……”李福吸了口冷氣,道:“二娃,這次無論如何你都得聽大哥的,你那套腿法以後不可再練了,我懷疑你這套功夫太過剛猛,殺傷力很大。你練習肯定有幾年了,身體的元氣有些壓不住這剛猛的勁道,開始反噬了……”
李錘不由得覺得好笑:“大哥,照你這麼說,我這算不算練功走火入魔?”
他開玩笑的一句話,李福卻很認真的點頭:“沒錯,你千萬不可大意啊。中國傳統武學,什麼樣的功夫都有,貓拳、狗拳、鴨子拳等等,每一種拳法都有他獨到之處,你這路腿法更像是北腿中最猛烈的一脈譚腿!你告訴大哥,誰教給你的?”
“是一個道士,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高中的時候和他有過交集,他很感激我,便教給了這套功夫。不過好多年沒見過面了。”李錘說道。
李福鬆開了手:“哎,自古以來。北方旱地多,多以腿功見長,南方水路多,則是力在雙腳穩船,技在雙拳!你可知道,練習這套功夫的前提是你要有良好的內家功基礎?不然如果一直練下去,你活不過四十歲!”
“啊?”李錘吃了一驚,沒想到練功夫還能短命。
李福又道:“你不相信?好,我給你舉個例子,人體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但是人很奇怪,在合適的情況下可以擁有無限的力量,這麼說吧,在古代的時候,很多歷史、野史上會有悍將的出現,程咬金、李逵等等那個不是力量兇猛之人,還有更誇張的就是項羽,少年時便能舉鼎過頭,這等力量令人現在的人很難相信,其實天生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但是的天地間的靈氣豐富,滋養人。現在不同了,到處的開發,破壞了大自然的平衡,靈氣少的可憐,那個時代的人因爲有靈氣滋養身體可以承受更大的力量,現在……越往後,人的力量會越小!你現在能舉起一百斤的東西,或許在過千年,寫入歷史,人們將不相信……”
李錘聽的有些愣住了,這……這是真的嗎?看上去更像是在講述什麼武俠小說,但是身邊的幾個弟子還有陳沖則是點頭。
“師兄,那你的意思是?”
李福眼神中光芒閃爍:“你的身體承受能力有限,但是力量會隨着功夫的長進而不斷的加大,到時候力道反噬,超過你身體的承受能力,那個時候會爆體而亡,如果有了內家拳的輔助,就好比吸收了靈氣,身體的承受能力會增加,那個時候便會恢復過來。
從今天開始,你這套功夫能不練就不練,每天來我武館,隨我練習太極拳!”
李錘這才發現,自己的這位大哥,在武學上的見識,比自己那是強的太多了。如果他自己是一條小河,那麼大哥在武學上的造詣恐怕就該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