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衆女等的不耐煩已經竊竊私語的時候，樓上，碧彤已經跟慕容絮兒講完了自己爲何從慕容山莊離開的原因了。
聽完碧彤的描述，慕容絮兒陷入了沉默。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現在很理解碧彤離開慕容山莊的決定了，她也不再如剛纔那樣對碧彤很是失望了，只是，畢竟一手造成碧彤離開那個家族，對那個家族絕望對親情絕望的人，是自己的母親，慕容絮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一邊是自己的姐姐，一邊是自己的母親，慕容絮兒陷入兩難。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感情淡漠的人麼？”說完這段故事，碧彤望向慕容絮兒，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同時，碧彤輕輕捏了一下楊亦風的握着自己的手。她知道楊亦風是害怕自己想起往事再次傷心，這個動作，是告訴楊亦風不用擔心。
雖然依然心中有一股怨氣，可是現在的碧彤，再次面對這些事情，不會再痛苦了。
畢竟，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愛也寵自己的男人，而且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碧彤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這一瞬間，她甚至感覺，自己一直以來放不下的那些事情，是那麼的可笑。
慕容絮兒搖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聲對不起。因爲當年的事情，我恨上了整個慕容山莊。對那裡出來的任何人都沒有好感。現在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很多人。都是無辜的。比如你，你什麼都不知道。說真的，絮兒，聽到剛纔你說的那番話，我很感動。被人想念的感覺，除了他，也就你給過我了！”碧彤語氣真摯。
他？
聽到碧彤這句話，慕容絮兒先是一愣。不知道碧彤嘴裡這個他指的是誰，不過擡頭看到碧彤看向楊亦風的柔情眼神，慕容絮兒心中瞭然。
對碧彤的話，慕容絮兒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似乎她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放心，絮兒！”似乎是看出慕容絮兒的爲難，碧彤開口道，眼神溫和，“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我和她如何，跟我和你無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是你姐姐。”
碧彤本來以爲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慕容絮兒會很高興。
可是沒想到，慕容絮兒給出的反應卻是搖搖頭。
碧彤眼神中露出疑惑。
難道，因爲自己和她母親的那些往事，她也不打算和自己相認了麼？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碧彤馬上就聽到了慕容絮兒的話。
“不，這件事，是我母親做錯了。我要替她向你道歉，是慕容山莊，是我母親對不起你。這件事，我站在你這一邊！”慕容絮兒這句話，讓楊亦風和碧彤都是一驚。
不過馬上，兩個人相視一笑。
“放心，姐姐，等你回去慕容山莊的那一天，我和你一起！”慕容絮兒信誓旦旦。
碧彤眼神中露出感動，雖然她知道，不需要慕容絮兒現在自己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回去慕容山莊，可是慕容絮兒的這句話，畢竟代表了她的態度。
能夠在那麼一個讓自己對親情絕望的家族，出這麼一個還顧念姐妹之情的女孩，碧彤很是慶幸。
“好妹妹！”碧彤聲音哽咽！
“姐姐！”慕容絮兒眼中含淚。
楊亦風微笑，姐妹相認執手相看淚眼的戲碼，終於出現了，雖然出現的波折了一點，晚了一點，但起碼，這個結果皆大歡喜，不是麼？
輕輕拉了一下月離，楊亦風起身。
月離看了楊亦風一眼，也悄悄起身，兩個人一起離開，給碧彤和慕容絮兒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解決了今天最大的問題慕容絮兒，楊亦風心情大好。
走到樓梯處，楊亦風看了看左邊走廊，又看了看腳下的樓梯，猶豫着接下來是去看看紫月呢，還是去樓下再教育一下那些女人呢。
稍一思索，楊亦風決定，還是去樓下看看那些女人反省的怎麼樣了吧。至於紫月，本來楊亦風也沒覺得她有什麼大問題，只是今天可能碰巧遇上了脾氣暴躁好似來了大姨媽的慕容絮兒才發生了爭執。再說了，有爺爺的話在那裡，自己也不好說她什麼，畢竟人家是楊家恩人，讓她自己待會，愛休息就休息，愛幹嘛幹嘛，也算給樓下那些女人做個樣子省的說三道四了。
“咱們下去吧！”楊亦風對旁邊的月離輕聲道。
月離乖巧點頭，跟着楊亦風亦步亦趨的走下樓梯。
楊亦風一邊走着，一邊回頭看身後不說話的月離。
“怎麼這麼沉默呀，還在害羞麼？”楊亦風笑問道。
楊亦風的這句話，讓月離再次想起了剛剛在後院的纏綿，臉上又好似抹上了一層紅霞。
“哥……”月離似乎只會這麼嬌嗔，不過，她不知道，她這柔弱的樣子，更是能夠激起男人心中的慾望。
單純看月離現在的單純和羞澀，誰能猜想的到，她會是整個世界殺手界排行第二，已經完成千人斬被人稱爲女殺神的紅桃a呢？
這反差，也忒大了一點。
楊亦風這麼感慨道。
想起紅桃a這個綽號，楊亦風突然意識到，後院還關着一個梅花a呢，自己好像都還沒去審訊呢。
都是被這幫女人鬧的。楊亦風心裡不滿的嘀咕了一聲，看了一眼低頭害羞的月離，突然想到一件事。
“月離，問你個事。”楊亦風開口道。
月離擡頭，萌萌的看着楊亦風。那意思是。哥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看到月離這可愛的樣子。楊亦風真想在立馬就抱住月離來一番激烈的擁吻。
只是，顧忌到樓下還有不少女人，楊亦風壓抑住了自己這股慾望。
屏氣凝神，楊亦風這纔開口道：“你對梅花的看法如何？”
“他？”月離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表情，“該死！”
“哦？”楊亦風倒是沒想到月離竟然這麼厭惡梅花a，直接說了該死兩個字。要知道，在世界獵人學校的時候，那個梅花a對月離可殷勤到了極點。曾經有幾個獵人學校的學員曾經想要調戲月離，竟然被梅花a直接全部秒殺。本以爲月離就算是不喜歡梅花a，起碼也不至於討厭。沒想到……
楊亦風很是好奇：“爲什麼啊？”
“他暗殺哥的父親，難道不該死麼？而且，他曾經還暗殺過哥。讓他死都是便宜他了！”月離忿忿不平道。
聽了月離這句話，楊亦風感動至極。
“可是，他不是對你很好麼。我記得，在世界獵人學校的時候……”楊亦風話剛說到這，就被月離打斷。
“任何人，對哥不好。都該死。對哥好的人，就是對月離好了！”月離眼神清澈。看着楊亦風，說出的話，完全是下意識，好像這個認知，如同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自然。
楊亦風柔情萬千，伸手把月離抱在了懷裡。
“你對我這麼好，讓我怎麼報答你！”楊亦風嗅着月離頭髮的香味，幽幽嘆息道。
“月離對哥好，是因爲哥對月離好！”月離趴在楊亦風懷抱中，閉着眼睛，享受着這片刻的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的溫暖，呢喃着。
“月離，想不想跟哥一起喝酒？”楊亦風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月離先是一愣，不過馬上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當然想啊！”
說到這，月離嘴角一翹，難得的露出這樣撒嬌的表情。
“可是最近哥好忙啊，每晚都要陪別人，月離都已經好久沒有跟哥一起殺人然後再去喝酒了呢！”月離委屈道。
楊亦風尷尬一笑。
是很忙啊，每晚都要陪別人。看來，女人多了也是麻煩，都冷落了我家小月離。
這麼想着，楊亦風承諾道：“今晚，哥帶你出去喝酒好不？就咱們兩個人。今晚，哥一直陪你好不好？”
“恩！”月離甜甜點頭，感覺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
“你不恨他了？”解放軍醫院，病房外，看着閉着眼睛還在沉睡的楊忠國，莫子方對旁邊眼神關切的莫惜雪這麼問道。
莫惜雪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恨！我依然恨他！可是，我也愛他。記得以前聽秦傾城說過，飛雨那孩子跟風兒分手之後，就很恨風兒，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還是愛着風兒的。那個時候，她說過一句話，愛的反義詞，永遠都不是很，而是淡漠。你還會恨他，就代表你還愛他。現在我才知道，這句話說的是那麼的正確！”莫惜雪神色飄渺，幽幽道。
莫子方點頭，武道天品，可他不單單是個武夫。眼看就要邁入古稀之年的他，早就世事練達了，這些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當年，你還會離開京城，孤身返回西域麼？”莫子方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其實在心裡，他已經有了答案。
既然莫惜雪說還恨，那麼就代表，那件事她還是放不下。就算時光倒流，再選擇一次，估計莫惜雪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是沒想到，莫惜雪卻是搖搖頭。
看到這個動作，莫子方倒是一愣。
“我不會再回去西域了。不過，不是因爲我知道自己還愛他，而是爲了風兒。這二十年，我雖然懲罰了他，可是卻對不起風兒！”莫惜雪臉上的表情歉疚。
莫子方點頭，心中瞭然。
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在自己懷裡撒嬌，吵着跟自己學功夫。拿着一把劍就以爲自己天下無敵。看上一個男人就非他不嫁。被他辜負就一怒回家的女孩了。
現在，她還是一個母親。
有些事情，她當然考慮的更成熟一些了。
“當年那件事，我可還沒放下呢！到現在都沒有！”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父親要知道什麼，莫惜雪微笑說了這麼一句話。
莫子方點頭，苦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響起。
“其實，惜雪。當年那件事，你錯怪忠國了！”
聽到這個聲音，莫惜雪和莫子方同時轉頭，正看到楊紅君緩緩走過來。
“那件事，其實你錯怪忠國了！”楊忠國走到莫惜雪身邊，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爸，你說什麼？”雖然因爲恨楊忠國而離開京城遠赴西域，可是對楊紅君，莫惜雪一直沒有記恨過，相反還很尊敬。這聲爸，倒是叫的很自然。
“我說。其實，那件事，忠國隱瞞了你。楊亦凡，他並不是忠國的私生子！”
楊紅君緩緩道。
“什麼？！”莫惜雪臉色大變。莫子方也是一臉好奇。
“他是林家的孩子，他父親，當年和忠國一起知青插隊，後來回京城之後，一次爲了救忠國而死。那個時候，他母親正懷着他。臨死之前，他那個戰友託付楊忠國照料那個孩子。後來，楊亦凡的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孩子保住了，可是他母親，他母親卻……”
說到這，楊紅君臉上也滿是嘆息。
“後來，忠國就把那孩子帶回了楊家，因爲害怕那孩子長大之後因爲這個身世在楊家被排斥，所以乾脆說是他的私生子。就算你因爲這個跟他生氣，他也始終不說出真相。這個傻孩子，就是死心眼，他連我也瞞着，以爲我還不知道。其實我就是不說而已！”楊紅君搖頭苦笑道。
莫惜雪整個人呆滯在那裡。
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如何的震動。
因爲這件事，她負氣離開，立誓二十五年不入紅塵，拋下了自己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可是，到最後，她竟然發現，這件事原來一直都是自己想錯了。或者說，一直都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樣子的。
原來這件事背後，還有這麼多的秘辛。
自己，是錯怪他了麼？
看了一眼病房裡的楊忠國，莫惜雪的表情複雜。
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真相？
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不懂事的女人麼？若是你說楊亦凡是林家的孩子，是你戰友的遺腹子，我難道不會好好對他麼？
你瞞着我，有什麼好處麼？鬧的妻離子散！
莫惜雪表情數次變化，最後變成了一聲嘆息。
“我知道了。爸！”莫惜雪平靜的對楊紅君說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就算如此，他也是對不起你的。我也明白，他不該瞞着你，看你都要走了，他還不告訴你真相，他做的很不對。這些年，我也一直都因爲這件事生氣。”楊紅君如此道。
莫惜雪只是點頭。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我害怕你知道真相之後會後悔，或者會爲難。不過今天，看你這麼擔心忠國，我覺得，還是告訴你吧。也許告訴你，你會更好受一些！”楊紅君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若是莫惜雪和楊忠國沒有複合的可能了，楊紅君不會說出這件事的真相的。
那樣只會讓彼此徒增煩惱。
不過今天，看到莫惜雪這麼關心楊忠國，楊紅君覺得兩個人還有複合的可能，所以才說出了這段秘辛。
他的意思，莫惜雪自然明白。
只是，莫惜雪卻是緩緩點頭。
“他收養戰友的孩子，我不反對，相反，站在客觀的角度上，我很佩服他。甚至，他之後對楊亦凡百般維護，甚至比對風兒都好，若在別人看來，他這樣做，更顯得他是個好人，大公無私…………”莫惜雪似乎找不到更多的詞來形容楊忠國的這些表現了，不過，她的意思，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
但是說到這，莫惜雪話鋒一轉：“但是，作爲風兒的母親，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原諒他。我只是風兒的母親，我只想看他對風兒好，可他沒有做到。他對那個楊亦凡，比對風兒都好。一定程度上來說，風兒後來和楊亦凡兄弟鬩牆，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給風兒造成了這麼多的苦惱，我無法原諒他！”
楊紅君重重點頭，嘆息一聲。
“爸，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和他複合。我是愛他的。可我還是不能接受！就算那個孩子不是他的私生子，我也不能接受！或許若是隻有我，我可能會原諒他。可還是有風兒在裡面，我做不到原諒他！”莫惜雪有些歉意的看向楊紅君。
楊紅君點頭，臉色有些失望。
“我懂！”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把你當成我的爸。這改變不了。而我，也依然是楊家的兒媳婦。只是，我不會再跟他複合的。關心他是一回事，複合，是另外一回事！”莫惜雪露出一個微笑。
“況且，這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恨他的日子了！”
莫惜雪臉上還是笑着，卻是笑的那麼落寞。
“也許，就這麼下去，守着風兒，看着風兒結婚生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反正，我們都不會分開的！”莫惜雪接着補充了一句。
此刻，她笑的燦爛。
ps：??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吧！！我感覺我寫的真好。多麼的符合人物性格！哈哈~~~打賞個唄，擺腕可憐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