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習俗。.00ks.新娘以扇遮面。新郎念“卻扇詩”纔會|。原本相信王翰這個好友。陳晚榮也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遠遠不是那麼一回事。王翰居然和他開個玩笑。把最後最重要的詩給省了。陳晚榮要不犯難都不成。
卻扇是唐人非常重要的習俗。李商隱《代董秀才卻扇》詩中寫道“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青山滯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詩人在詩中把新娘比喻成美的桂花。
鄭晴手中的小圓扇微移。瞄着陳榮。把他的窘態看在眼裡。問道:“王兄沒寫?”
陳晚榮把手中紙一扔。摟着鄭晴的纖腰。嘻嘻一笑道:“沒寫就沒寫。還要甚詩!成親與寫詩有屁相干。”
鄭晴一掙道:“那怎麼成呢?沒有詩。怎麼成禮呢?”
陳晚榮哪裡管那些。摟的更緊了:“那些不讀書的人。要是沒有詩。他們就成親了?”
“那不是可以找人1寫麼?”鄭聲音很輕。
陳晚榮不無苦惱的:“我請王兄代勞。哪裡想的到。他居然和我開玩笑。”
“你也是。這時節。誰會不跟你玩笑。也不看清楚。”很少怪人的鄭晴居然嗔怪起來。
陳晚榮在她耳邊輕聲道:“媳婦。你不是盼着嫁給我麼?這詩就不要了。行麼?”
“誰盼着嫁給你了?”鄭晴心事給說破。臉上掛不着:“好象人家放在大街上沒人要似的。厚着臉皮嫁給你。還是吟一首吧。格格!”
嗔怪一完。就在開笑。她可是瞭解陳晚榮的。知道他現在是心急火撩的。不趁此機會好逗弄他。那就沒有機會了。
唐詩是不少就用在這裡不合。陳晚榮也是有了主意。想了想。道:“我這就吟。你聽好了。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這是打油詩。在唐人眼裡根本就不入流。不過。對於聽慣了正經詩的鄭晴來說。這詩雖不入流卻也幽默好笑。先是一愣。繼而就是格格的嬌笑不已。更是笑喘不過氣來。在陳晚榮肩上。
用打油詩來卻扇。這事要是傳開了。肯定會成爲笑柄。陳晚榮知道鄭晴其實已經同意不要卻扇詩了。不過是在和他開個玩笑。這才用打油詩來博伊人一笑。
果然。鄭晴笑的直打顫陳晚榮|勢把她手中的|圓扇拿了下來。放到一邊。捧起伊人的臉頰。只見伊人雙腮泛紅。眼裡滿是笑意。更多的卻是甜蜜。
燈下看美人。本來就耐人尋味。更別說今天是他們成親的日子鄭晴渾身泛着一股喜悅。發着一股活力。特別誘人。陳晚榮哪裡還忍的住嘴脣印在鄭晴的脣上。
鄭晴環過手臂勾着陳晚榮。熱烈回吻。兩人鼻息逐漸粗重起來。春意越來越盛。滾倒在被窩裡。陳晚榮結結巴巴的問道:“還要以禮相守麼?”
“你還記的這些做甚呢?”鄭晴呢喃着。
如此呢喃是對男人的鼓勵陳晚榮大是高興手忙腳亂的脫衣。然後。拉着被褥把人裹的嚴嚴實實。被翻紅浪敦倫之道大行。
第二天。陳晚榮醒來時。已是日頭升起老高了。陳晚榮眼睛還沒有眼開。右手一伸。習慣的去摟伊人。卻是摟了個空。不由的睜開眼一瞧。只見鄭晴笑顏如花。在牀沿上。一雙妙目裡滿情意。正打量着他。
一夜纏綿。陳晚榮是食髓知味。猛的坐起。摟着伊人。雙手在伊人身上游走起來。鄭晴氣息有些不勻。,低聲音道:“。別。你快起牀。還要去拜見舅姑呢。”
就是現代成親。第二天還是有很多事要做。拜謝親朋是必須。唐朝也一樣。這舅姑是首先要拜的。按照朝禮儀。新人拜堂之時。舅姑是不能在現場的。要避開。到了第二天新人會專門去拜見他們。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陳晚榮只打消和伊人再纏綿的念頭。撫着伊人的臉頰。\\00ks.\\調侃一句:“算你好運。暫時放過你。”
鄭晴臉一紅。白了|晚榮一眼:“你淨胡說。”
在鄭晴的幫助下。陳晚榮穿好衣衫。開始洗漱。鄭晴趁這功夫問道:“你昨晚上和青說了些甚呢?”
她和青是好姐妹。對青的事情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昨晚上沒時間問今天肯定要弄個明白。
陳晚榮一笑道:“也沒甚。我說要是她敢來趁火`劫。我就把姓劉的派去打頭陣。”
打頭陣就是我們現的“敢死隊”者“突擊隊”之類。送死的。活下來的機會很少。青一心繫在劉福清身上。哪敢造次。
鄭晴格格一笑道:“你這一嚇。真夠管用的。她早就跟我叨。等到我們成親時。她要來鬧個夠。哦。青的事情怎麼辦?”
陳晚榮轉過身道:“自從再榮到了炮兵以後。和劉福清的關係不錯。兩人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這事。就讓再榮去處理。我呀。就不出面了。”
鄭晴對這事很是熱':“那我也的給再榮叮囑幾句。要他幫忙撮合。”
洗漱完畢。陳晚榮拉着鄭晴出屋。一出屋。鄭晴些害羞。忙躲到陳晚榮身後。青
正着。吐吐舌頭扮個鬼臉。
陳晚榮老着一張臉。笑道:“看什麼看?你敢偷看我媳婦。小心我收你稅。”
“哧!”鄭晴和青都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青更是颳着臉羞陳晚榮:“厚臉皮!真夠厚的!”
陳老實笑眼睛一一眯的。迎了上來。遠遠就嚷道:“晚榮。爹甚時間抱孫子呢?”
鄭晴聽了這話。一張俏臉頓時賽過關二哥的紅臉。低着頭。連看人都不敢。陳王氏一碰陳老實。嗔怪道:“當家的你淨胡說甚?去張羅一下。要拜舅姑。”
陳老實還沒有明白來。仍是道:都自家人。思意思一下就成了。抱孫子纔是大事。太上皇。皇。還有郭大帥把禮物都送了。要是不早點抱孫子。太也不起他們。”
還在叨陳王氏狠狠白了他一眼。輕斥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還不快去。”
陳老實看見鄭晴那不敢擡頭的模樣。知道話說錯了。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離去:“這去準備。你們快點來。”快離去。
陳王氏過來。安慰鄭晴道:“媳婦兒。他說話沒輕沒重你不要放在心上。走。跟娘去走走。”
鄭晴跟受驚的兔子。點點頭。跟着陳王氏去了。
吃過早點。鄭晴用器提着棗和慄去拜見舅姑。唐人爲了吉慶。也玩諧音。“棗”是“早”的意思寓意早生貴子。“慄”是“立”的意思。寓意立子。是拜舅姑必可少的物事。這新婦用竹器提着。
拜舅姑這事很快就完了。沒過多久。鄭建秋夫婦鄭宛如也來了兩家人變成一家人。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
特別是鄭周氏拉着鄭晴躲到屋裡。絮叨過不停不用想也知道。身爲母親的鄭周氏自然是告訴鄭晴一些房中事要點了。
唐朝成親也婚假陳晚榮不去軍器監。就在家裡享受歡樂時光。與鄭晴纏綿兩人好蜜裡調油。如膠似漆。
這幾天是陳晚榮來唐朝過的最輕鬆最快樂的時光。或與鄭細語。或與伊人纏綿。或偕伊人出遊。其樂無窮。
時光雖美。卻苦於太短。很快。假期就過完了。陳晚榮不的不收回心神。正式上工。上工這天。早早用早點。趕到軍器監。
一到軍器監。就給葉天衡他們迎着了。葉天衡手中的柺杖不住在的上點動。調笑起來:“新官人。良宵苦短。你何不多歇息幾天呢?”
寇義兵跟着就道:“你們瞧見沒有。陳將軍自從了新官人。大不一樣了。你們看。臉上多了些光輝。很甜蜜吧?”
衆人一陣爆笑。
陳晚榮眨巴着眼睛。着一張臉。嘿嘿一笑道:“寇大師。這是我和夫人之間的事。你問這些作甚呢?”
“哈哈。老不正經!”劉懷德大笑不已。在寇義兵肩頭拍拍。取笑起來。
寇義兵鬧了個大紅|。大不是味:“老劉。你也是。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取笑陳將軍一通。你怎麼窩裡反了?要拍陳將軍的馬屁。是吧?”
劉懷德不當一回事:不是拍馬屁。是想看你這副窘樣。大家說。寇大師這副窘樣好好看?”
又是一片轟笑聲。葉天衡拉着陳榮的手。在手背上拍拍。格外親熱:“小友。走。跟老哥去。別跟他們混在一起。他們沒安心。還是老哥疼你。不取笑你。”
“還是葉大師好!陳晚榮讚賞一句。不過。陳榮的話音剛落。葉天衡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調皮道:“要是你給我生個好侄兒的話!”
陳晚榮把他手一甩。沒好氣的道:“你比他們更可恨!”
葉天衡不僅不生氣。反倒是心情大好。捋着鬍鬚。笑個不住。格外開心。
衆人好一通說笑。這才靜下來。陳晚榮正式理事:“師傅他們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張德銘和曹志雄去隴西建工房。造水泥。這事關係極大。可以說關係到歷史的走向。陳晚榮時刻掛在心頭。是第一個要了解的事情。
一說起正事。衆人臉一肅。適才的嘻鬧頓時不見了。劉懷德回答道:“有!前天傳回來的。張德師和師傅到了隴西。立即調動人手建工房。造設備。西是大唐的重的。器監在這裡設有工房。有良工。他們調動起來也方便。工房設備進展順利。我已經給他們回覆。要他們隨時彙報進展。陳將軍儘可以放心。”
西的處河西走廊。是去西域的必經之處。也防守吐蕃的重的。爲了加強這裡的力量。軍器監在裡設有分部。派有良工。爲軍隊打造武器。現在。吐蕃不構成威脅了。裡的人手正好派上用場用來建工房。造水泥再合適不過了。
對劉懷德的處置。陳晚榮大是滿意:“如此甚好。給他們說明白。這事對朝廷很重要。”
寇義兵點頭道:“|將軍放心好了。他們都知道水泥對大唐有多重要。一定會全力以赴。”
“怎麼不見一行大師和樑大師。有道長也不見人影。”陳晚榮終於發現少了三個重要人物。
要是在以往。僧一|樑令
馬承禎他們早就聚過來。說笑了。象今天這般不見還沒有過。陳晚榮不的不奇怪。
葉天衡又賣關子:“小友。你猜看看。他們爲何不在?”
“的了!葉大師。你省省關子吧。是不是發生大事了?”陳晚榮早就習慣葉天衡的關子。不以爲然。
寇義兵點頭道:“是有一件大事。一大喜事。陳將軍。你猜猜。”
劉懷德大是贊同:“對。一定要猜。”
“賣關子的可不是一個!呵呵”葉天衡大是興。
三人居然都賣起關子了。還真出乎陳晚榮意料。不過這也說明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不然三人不會如此表現。陳晚榮不猜也猜了。皺着眉頭一陣思索。一拍大腿:“渾天儀做出來了。是不是?”
三人大拇指一豎。聲讚道:“愧是做過將軍的人。一猜就中!”
葉天衡大是興奮道:“小友沒給你說。這渾天儀做的真是棒。太棒了。除了可以測定天文以外還能計時呢。一刻鐘擊鼓。一個時撞鐘。真的很絕。”
渾天儀的圖紙陳晚是見過的。憶猶新。當日見到圖紙時。上面就有兩個人正是用來記時用的。
寇義兵有些想不明白:“陳將軍你是怎麼猜到的?”
“這事不難猜。我成親之前。渾天儀就快完成了現在。他們做好也在情理中。”陳晚榮剖析起來:“更重要的是能讓一行大師。樑大師和道長同時不在的大事。只有渾天儀了。一行師就不說了。他精研天文。渾天儀一。自然是要去觀測。樑大師在天文上的功底雖然不如一行大師。也是很有研究。他不去不行。道長對天文也有心。肯定會去。”
“照啊!”劉懷德一拍大腿。讚歎一句。
葉天衡眨巴着眼睛。道:“小友。你再猜猜。們軍器監經你準備了一件禮物。原本想是你成親時送給你。只是沒有完成。現在才做完。你今天來。正好給你。你猜。一定要猜。猜不到。不給!”
“對!一定要猜!”劉懷德和寇兵同聲支持。
陳晚榮大是奇怪:“你們什麼時間做的禮物?我怎麼沒有發現?”
“嘿嘿。既然是禮。豈能讓你現?”葉天衡有些神秘的道:“我們是偷偷做的。”
“快猜!”寇義兵催促起來。
他們能做的東西何止千百。隨便一樣外面難以的到。要猜中不是難。是太難了。陳晚榮搖頭道:“不到。真的猜不。”
劉懷德站起身。過去。打開一個子。取出一個盒。放到陳晚榮面前。道:“打開。瞧。”
陳晚榮也是好奇。並不多說。三兩下打開。見了盒子裡的物事。不由大是驚奇。眼珠都差點掉下來了。
盒子裡裝的不是別的。是一個機械鐘。這鐘與陳晚榮熟知的機械鐘大不相同。一是面板並不是以小時分鐘爲準。而是以時辰。上面寫着子醜'卯這些時辰的名字。二是刻度不是我們現代用的分鐘。而是用的刻。
唐朝。把一天分爲十二時辰。又分成一百刻。面板上一共十二時辰。一百刻。
三是指針只有一根。不象現代機械鐘有時針分針和秒針之別。
如此怪異的鐘出現在現代的話。肯定讓人笑話。不過。這是唐人計時的標準。不能說他們沒水準。還不的不服氣。他們真有創造力。
乍一見之下。陳晚榮大是驚訝。繼而就是歡喜。上次就和樑令瓚說過這事。要是做出來的話。分發給將領。對唐軍有莫大的幫助。只是。樑令瓚太忙。一直有時間來做。不成想。他們居然偷偷做出來。給自己當禮物。
陳晚榮忙問道:“準不準?”時鐘的準確性是最重要的。
“當然準了!我們軍器監做的日晷。要是不準。那不是在丟我們的臉麼?”葉天衡信心十。
“日晷?”陳晚榮是驚訝:“你們這東西叫日晷?”
日晷是中國古代用來測定時間的裝備。當然。方法非常原始。是利用太陽影子的變化來測定。把時鐘稱爲日晷。陳晚榮覺很彆扭。
寇義兵點頭道:“是啊!以前的晷要是沒有太陽。就無法測定時刻。現在好了。有了這日晷。不論白黑夜都一個樣。絕對準。陳將軍。你把日晷放到牀頭。媳婦兒纏綿。不會忘時間。”
陳晚榮大是意外:“寇大師。你胡說甚呢?”
劉懷德在陳晚榮肩拍拍:“陳將軍。你害羞了?都是男人。誰沒經歷過?這是公開的秘密。不說。我們也想的到。”
陳晚榮本想說他們是老流氓。見了他們那副認真模樣。又說不出口。的自認倒黴:“日晷就日晷吧!只要能準確計時就成。”
原本想糾正叫時鐘。轉念一想。日晷的叫法挺合時宜。也不錯。
端詳一陣。陳晚榮了一個新的計劃。手一招。對三人一番解說。三人大是興奮。不住擊掌讚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十四章 名將高仙芝
着龜茲城的高大城牆,左車長吁一口氣:“少爺,我TTT]我們到家了!”
龜茲是西域的大城,安西都護府就在這裡。.00ks.首發$*-*$
焉耆、龜茲、于闐和疏勒四鎮合稱安西四鎮,是唐朝在西域的戰略支柱。而這四鎮中,龜茲對唐朝最重要。
哥舒翰拍拍身上的塵土,大笑道:“終於回來了!這麼多年了,終於回家了!”大手一揮,道:“走,進城去!”
“少爺,你看,節度使來了,他來迎接我們了。”左車非常興奮,壓低聲音,在哥舒翰耳邊輕聲道:“少爺,你一到,田仁琬節度使就做到頭了。”
李隆基很是欣賞哥舒翰的軍事才幹,要他打理西域,也就是任命他爲西域節度使,他一到,田仁琬這位昔日的節度使只有靠邊站的份了。
回想當年,哥舒翰離開西域時,名不見經傳。而如今,他已是掌管安西都護府的大將軍了,這纔多少年?就有如此變化,左車要不高興都不成。
哥舒翰沒有這份閒心,臉一肅道:“我肩上的擔子比起任何一位安西都護將軍都重。”
自從吐蕃破滅以後,大食就有些犯急了。不用想也知道,唐朝破滅吐蕃之後,原本用來防守吐蕃的十幾萬軍隊就成了戰略機動力量,必然會投到唐朝想投入的戰場。眼下,唐朝最需要投入更多的兵力的地方就是北地,擊破後突厥。
後突厥一破,唐軍就會大舉西進。那麼,大食麪臨的壓力將會大很多。要不是吐蕃牽制唐軍這麼多年,唐軍早就大舉西進了,哪裡還能等到現在,大食要不急都不行。這一急就不得了,西域的戰事會更加頻繁,規模更大,哥舒翰肩頭的擔子重得太多了。
左車不由得一窒,只好不再說話。
田仁琬率領衆將趕到。向哥舒翰行禮道:“見過哥舒將軍。”
哥舒翰回禮道:“哥舒翰見過田將軍。”
衆人見禮一畢。哥舒翰就問正事了:“田將軍。大軍地駐地可準備好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兵家常諺。大軍還沒有到。哥舒翰就派人告知田仁琬。要他準備駐地和糧秣。
田仁琬笑道:“哥舒將軍請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到來。哥舒將軍。皇上派來三萬援軍。還有三千龍武軍。這可好了。西域就從來沒有如此多地軍隊。哥舒將軍是不是要好好打上幾仗?”
因爲吐蕃地關係。再加上西域夠窮。唐朝在西域派駐地軍隊不多。有些仗想打也沒法打。現在平添三萬援軍。不好好打上幾仗。太也對不起人了。
衆將都有這想法,不由得望着哥舒翰,靜等他的說詞。
哥舒翰卻沒有回答他們道:“這事,等會先說。還是安排弟兄們宿營。”
駐地早就準備好了,一聲令下,三萬唐軍分批跟隨西域兵士離去,很快就安排妥當了。
“哥舒將軍,請進府。”田仁++
哥舒翰並沒應允道:“我先去巡視一番再去都護府也不遲。”也不等田仁琬說話,哥舒翰就去巡視營地,田仁琬和一衆將領只好跟着。
等到巡視完畢,已是費了老大時光。一路巡視,有條不紊,沒有差錯,哥舒翰很是滿意道:“田將軍準備得很周全,哥舒翰這裡謝過了。”
田仁琬還禮道:“哥舒翰將軍言重了,這是我該做的。請進都護府說話。
”
哥舒翰點點頭,跟着他進了安西都護府。進了都護府,哥舒翰四下裡一打量,笑道:“沒什麼變化嘛。離開這些年,我還以爲改變不少呢。”回到這個熟悉之地,哥舒翰很是高興。.00ks.
田仁琬笑道:“都護府沒甚改變,不過,人卻大變了。哥舒將軍已經成了安西都護府的大將,這改變還小嗎?”
一片笑聲響起。
哥舒翰搖頭道:“田將軍,你可知道我們肩頭的擔子有多重?皇上雖然說了,無論如何也要我們保證安西四鎮,可是,你們會滿足於這點要求?”
“當然不會!”衆將齊聲道。
保住四鎮是唐玄宗的底線,爲的是給將來唐軍大舉西進準備一塊落腳之地。不過,玄宗增兵三萬,要是隻滿足這點要求,不管有沒有人說話,西域的將領自覺臉上無光。
哥舒翰點點頭道:“來年,我們安西都護府的硬仗惡仗不少。哦,大家都坐下。在商議軍情之前,我先宣詔。”取出唐玄宗的詔書宣讀。
任命哥舒翰爲西域都護府大將,就需要告知這裡的將領,詔書是必要的。要不然,哥舒翰不好辦事。
詔書一宣讀完,哥舒翰緩緩道:“哥舒翰年輕識淺,得蒙聖上眷顧,掌管安西都護府,不到之處,還請各位見教。”
“哥舒將軍在吐蕃一戰中打得那麼出色,我等仰慕無已。安西都護府交到將軍手上,我等心悅誠服。”田仁琬代表衆將說話。
吐蕃一戰,哥舒翰出力不少,是公認的軍中新星。田仁琬他們雖在西域,對此事還是頗有知曉,這是真心話。
軍人就是服有能力的人,若是換個無能之輩
琬他們不會如此服氣。
哥舒翰點點頭道:“承蒙各位瞧得起我哥舒翰,這裡謝過了。在說正事之前,我向各位說一條規矩。凡軍中議事,不必見禮,直接說事,更不能說些沒用的廢話。違,軍法從事!”
“這……”衆將就沒有見過連見禮都免了的事情,不由得一窒。
“哥舒將軍,末將遵令!”在衆將的遲疑中,有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將領大聲領命。
田仁琬他們雖然沒有說話,卻是瞪了他一眼。見禮是人之常情,不論在朝中,還是軍中,都必不可少。哥舒翰給省了,這事有違常情,衆將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可偏偏就有人大聲應命,這也太讓人難堪了。
哥舒翰卻不去管衆將的反應:“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高仙芝!”這個年青將領大聲回答。
哥舒翰點點頭道:“好!高仙芝,你可知道我爲何如此做?”
高仙芝大聲回答:“回將軍,末將大膽妄猜,如有不對之處,還請將軍恕罪。末將以爲,兵貴神速,我們這些帶兵的就更應該行動敏捷,不要學那些讀書人,見了面,說一堆文縐縐的屁話!有事說事,沒事,立即做事,這才能適應來年的大戰。”
哥舒翰輕輕擊掌讚道:“你現在是什麼職務?”
“回將軍,末將是遊擊將軍,因父親有功而授予。”高仙芝如實回答。
“你父親是高舍雞將軍吧?”哥舒翰打量着座中一箇中年將軍。
這中年將軍正是高仙芝父親高舍雞,站起身回答:“回將軍,正是犬子。”
哥舒翰接着道:“因父功而授遊擊將軍,固然好,卻有辱大丈夫!大丈夫搏取功名得靠自己,不必蒙受父蔭。高仙芝,你這樣一個明事理的人,承父蔭,太不值了。我,現在就升你做將軍,不過,得你日後立功來還!”
承襲祖輩福廕固然讓人欣喜,不過,對於想幹一番事業的人來說,還是不屑一顧。
正如哥舒翰所說,功名得靠自己搏取,高仙芝大是振奮道:“謝將軍,末將一定立功!”
“好!”哥舒翰擊掌贊好。
高仙芝是唐朝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將,他在西域時,唐朝在西域的影響達到極致。雖有羅斯之敗,並不影響他對西域做出的貢獻。然而,他卻是高麗人,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唐人。
他父親高舍雞有功,他因此得授遊擊將軍,到了二十歲時給拜爲將軍,和他父親的班秩相同。父子同爲將軍,成爲一時佳話。
高仙芝先在田仁琬和蓋嘉麾下任職,這兩人卻沒有現他的才幹,未加重用。直到夫蒙靈詧才現他的才幹,並提拔了他。纔有後來的西域擴張,和羅斯之戰。
高仙芝的崛起,是因爲他打了兩場別人不敢打的仗,一是打小勃律,二是打朅師國。
這兩仗是在高原冰川地帶行軍,而且時間還很長,困難之大,大到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高仙芝不僅打了,還打勝了。
1913年,英國探險家斯坦因勘察了一千年前高仙芝行軍路線後,評論說:“數目不少的軍隊,行經帕米爾和興都庫什,在歷史上以此爲第一次,高山插天,又缺乏給養,不知道當時如何維持軍隊的供應?即令現代的參謀本部,亦將束手無策。”又感嘆不已:“中國這一位勇敢的將軍,行軍所經,驚險困難,比起歐洲名將,從漢尼拔,到拿破崙,到蘇沃洛夫,他們之越阿爾卑斯山,真不知超過多少幹倍。”
正是因爲這兩仗,奠定了高仙芝名將的地位。
哥舒翰望着田仁琬道:“有請田將軍說下西域情形。”
初來乍到,不熟悉西域情勢,田仁琬這個前任自是責無旁貸,站起身,走到地圖道:“哥舒將軍,你們在吐蕃大打,我們在西域也沒有閒着。趁吐蕃新破之際,我們大舉調兵,擺出一副攻擊架勢,那些吐蕃的屬國給我們嚇破了膽,紛紛請降。我們先是苛責一通,擺出一副不允之態,他們再三懇求,還派王子來做人質,我們這才同意。
“現在,龜茲城裡的人質就有十二位之多,等到春暖花開之時,把他們送到長安去。”
只有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吐蕃新破,該是攻取吐蕃屬國的良機,田仁++
哥舒翰點頭道:“小勃律和大勃律呢?”
田仁琬笑道:“哥舒將軍,這兩國以前仗着吐蕃撐腰,和我們大唐作對。如今,乖得象羊羔,不僅送來不少糧秣珍玩,還派王子前來做人質。人,就在龜茲城裡。”
“這兩處可是我軍前出,與大食接戰的關鍵之處,你們有沒有派兵去常駐?吐蕃當年之所以能擁有這兩國,就在於他們在這裡駐軍了。”哥舒翰問到關鍵處了。
田仁琬臉有愧色:“哥舒將軍,這事倒沒有。我們西域就這麼一點兵力,要是派去軍隊的話,其他地方怎麼應對?要是早知道你會率三萬援軍到來,我們自會提出駐軍一事。”
“現在提也還來得及!”哥舒翰聲音提高了許:“那裡是要衝之地
定駐兵一萬。這事,就由田將軍負責。先與這兩國他們不同意,就滅掉他們。”
“遵命!”田仁琬大是高興,很是振奮:“有了援軍到來,西域八都護,七十六州,一百一十縣就穩當了。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呀!”
關於唐朝的西域,不得不加以說明。
西域一詞泛指陽關以西的廣袤地區,不過,歷代變化很大,不盡相同。在漢代,由於初通西域,華夏纔開始經營這片土地,當時的西域不是太大,和現在的新疆相差不多。到了唐朝,西域達到中國歷史上的鼎盛時期,中心雖是安西四鎮,面積是現在新疆的好幾倍。
現在的帕米爾高原,阿富汗北部,巴基斯坦東北部,哈薩克斯坦都在西域的範圍內。高仙芝進行的那兩場艱苦作戰,就是在帕米爾高原上行軍作戰,是以困難特別大。
從漢代開始,對西域的管理主要是實行“屏藩”制度。所謂屏藩,就是借用當時的西域諸國的力量,要是他們忠於華夏,就給予他們權力,若是反對華夏,就剿滅。
這樣做的一個好處,就是既能擁有西域,還可以減少負擔。不利之處也很明顯,就是“中央政府”對這裡的管理很鬆散,那些屬國今天降,明天反叛,這種事情在上千年曆史上不知道上演過多少回。
內地推行的郡縣制卻不能推行到西域,這是一大憾事。把郡縣制推行到西域的不是別人,是給無數後人罵過無數回的隋煬帝,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把郡縣制推廣到西域的帝王,這是他的一大歷史貢獻,後人卻只知他的殘暴,卻不知他的歷史功績,誠可嘆也!
隋煬帝固然是亡國之君,讓後人唾罵,但他本人的雄材卻不在唐太宗之下,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登基之初,勵精圖治,把隋朝治理得很不錯。只是到後期,人就變了,貪圖享樂了,纔有後來的亡國之禍。
隋煬帝的政才和他的殘暴同樣出名,當然,他的文才也很棒。可以說,漢武帝的文才在帝王裡面非常有名,很多詔書都是漢武帝親筆寫就,不過,比起隋煬帝的文才還是有所不如。也許,隋煬帝的文才是中國古代帝王裡面最棒的一個。
唐朝西域比起漢代西域,有一個顯著的不同,就是穩定得多了。當然,漢代纔開始經營西域,不能太過苛責漢朝。唐朝治理下的西域之所以穩定,和隋煬帝把郡縣制推行到西域有很大關係。
這點,不能因爲隋煬帝的敗亡而給抹煞了。
增兵西域,是最讓田仁琬他們高興的事情。一介紹完西域情形,就該商議用兵了,田仁琬眼睛放光:“哥舒將軍,你打算向哪個方向用兵呢?依我看,應該是直取呼羅珊。呼羅珊城市林立,人口衆多,土地肥沃,要是能拿下來,那麼,我們西域大軍就了有保證,吃穿用都不用愁了。朝廷也可以省下很多軍費。”
“末將贊成!”不少將領齊聲附和。
“呼羅珊是大食的要地,要是給大唐攻下來,既解決了大軍的補給,又離大食更近了,好處太多了。以前,我們只能想,不能打,就是因爲手頭的兵力有限。現在,有了三萬援兵,可以打這一仗了。”高舍雞大加贊同。
衆將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要求出兵呼羅珊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唯有高仙芝靜靜的坐着,沒有一點表示。要是換個人的話,說不定忽略掉他了,哥舒翰卻是神光炯炯,打量着高仙芝,問道:“高將軍,你以爲呢?”
高仙芝站起身,道:“各位的提議雖好,卻不能實施。
呼羅珊是大食的重地,固然是富饒之處,要是能拿下,對大唐有莫大的好處。可是,大食也不笨,在這裡駐有重兵,要是我們現在就攻打呼羅珊,一定會有一場惡戰。”
“打就打,惡仗誰怕了?”立即有將領反駁。
高仙芝不去理他們,接着道:“要是我們和大食在呼羅珊打得不可開交時,有人趁機從背後捅上一刀,到那時,我們該怎麼辦?”
高舍雞不贊同他的說法,臉一板,道:“仙芝,不得妄言。西域雖然不是很平靜,也還過得去,哥舒將軍,您別聽他亂說。”
哥舒翰擺擺手,鼓勵高仙芝說下去:“高將軍,接着說。”
高仙芝應一聲道:“西域目前是平靜,過一段時間就不知道了。以我所知,突騎施就有異動,現在和大食在靠近,一旦他們狼狽爲奸,趁我們大舉進攻呼羅珊時,大食攻於前,突騎施亂於後,我們何以自處?”
“高將軍,誰不知道突騎施與大食是大仇人,他們打了這麼多年,死的人可以堆成一座山,流的血,可以淌出一條河流!”田仁琬不以爲然。
高仙芝的聲音提高了:“前不久,大食派人去默啜那裡,也派人去了蘇祿那裡,難道你們不知道?”
蘇祿就是突騎施的領。
“真有此事?”田仁琬他們驚愕不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VIP卷 第四卷 帝國碰撞 第十五章 將計就計
騎施,在中國唐朝的名聲不錯,其領蘇祿很受唐朝朝利用突厥人捍衛邊疆,起到很好的作用,突騎施就是其中一把尖刀,尤其是在阻擋大食人東進這一點上,突騎施揮了很重要的作用。**-**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儘管其領蘇祿到過長安,朝過天子,突騎施並沒有那麼好。關於突騎施,有說明的必要。
突騎施是西突厥別部。西突厥一共有十部,弩失畢五部,咄陸五部。突騎施是五大咄陸部之一。蘇定方率軍西征,滅掉西突厥後,突騎施歸降唐朝,隸屬於安西都護府管轄。
武則天時,突騎施領烏質勒能撫士,有威信,胡人順附,使得突騎施部威名大振。遂置二十都督,每督各七千軍隊,以碎葉城爲大牙,以弓月城爲小牙。轄境東鄰後突厥,西接昭武九姓,疆域廣大。
這時的突騎施的實力雖然強了,還沒有脫離唐朝。烏質勒死後,其子娑葛繼立,不過,娑葛爲後突厥領默啜擒殺,其衆散走。蘇祿收集其餘部,突騎施復立,蘇祿自立爲可汗,控兵二十萬(有說三十萬),稱雄西域,和大食帝國連年作戰,可稱爲世仇。
大食人拿突騎施沒辦法,稱之爲“抵頂”,意思是牛或象這些衝撞抵頂的龐大動物,由此可見突騎施對大食帝國的威脅有多大。
在蘇祿的治理下,突騎施已經展成一支非常強大的力量,突騎施倒向後突厥、唐朝和吐蕃三方中的任何一方,那麼,這一方在西域的實力將會大增。因而,後突厥、唐朝和吐蕃不遺餘力拉攏突騎施。
一時間,突騎施成了香餑餑,是三方極力爭取的對象。
蘇祿狡猾過人,當然知道他的地位有多重要。他採取的策略是,對這三方都示好,不開罪任何一方,這樣就可以從中漁利了。唐朝、後突厥和吐蕃爲了巴結他,都嫁有公主給蘇祿。蘇祿把三位公主都立爲可敦。
田仁琬他們都熟知突騎施的事情,說蘇祿三方討好,他們信。要說突騎施與大食帝國走得近,田仁琬深知突騎施和大食的仇恨有多深,還真難以相信,一句話疑惑十足。
高仙芝不慌不忙的道:“此事千真萬確。大食派去的使叫思義德,和派去默啜那裡的使只相差不到十天。候賽因去默啜那裡帶了一大幫子人,禮物帶得多。思義德只帶了幾個護衛,裝扮成大食商人,秘密進入碎葉城。”
在當時。大食商人遍天下。亞歐非三大洲都有他們地足跡。思義德裝成商人去突騎施。進行秘密活動。還真不容易給查出來。
田仁琬不由得很是驚奇:“高仙芝。如此機秘之事。我們都沒有查出來。你是怎麼查到地?不會你在蘇祿身邊安插地有人吧?”
高仙芝一臉地嚴肅:“突騎施勢力越來越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勢。若是有所異動。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末將一直想派人去突騎施地地方。監視其動靜。正好末將結識了一位力大無窮。膽識過人地好友。叫李嗣業。末將就把這一重任交給了他。”
李嗣業出生年不詳。不過。應該和高仙芝年歲相當。
這種事應該是由田仁琬來做。他一個小小地遊擊將軍居然做起這種事來了。太也越俎代皰。田仁琬不由得臉上一陣燙。惱也惱不起來。唯有直直地盯着高仙芝。
高舍雞身爲父親。自認爲對這個兒子很是瞭解。可是。現在終於現高仙芝比他想象地要厲害得多。不由得大是驚奇。
自從入軍這些年來,高仙芝默默無聞,田仁琬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一回事,一個承襲父蔭而封遊擊將軍的人要想引起田仁琬的注意很難。現在看來,這個一直沒有作爲的高仙芝比田仁琬想象中精明得太多,田仁++由得很是自責:“高將軍深謀遠慮,田仁琬慮不及此,慚愧慚愧。高將軍入軍這些年,田仁琬不知軍中有此豪傑,無識人之明,枉爲安西都護府將軍了!”
哥舒翰不去理睬他感嘆,問道:“高將軍,你那位好友有沒有探聽到具體的消息?”
“有!”高仙芝大聲回答:“思義德到達碎葉城後,秘密求見了蘇祿,兩人秘談了數天。\\00ks.\\至於具體商談了些什麼,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以末將推測,應該是有關雙方罷兵之事。
大食只有和突騎施罷兵,方能集中全力與我大戰。現在,吐蕃已經破滅,大食以爲時間緊迫,不再與突騎施生戰爭,這對他們有利。”
“他們可是世仇,蘇祿會同意麼?”有將領遲疑起來。
“只要價錢合適,有什麼不可以的?”高仙芝的頭腦非常清醒:“即使不明着罷兵,也可以暗中罷兵,擺出一副大戰的架勢,卻一點也不行動,還不是一樣麼?”
要想與唐朝在西域大打,就必須結束與突騎施的戰爭。雙方雖然打了這麼多年,仇恨很深,要蘇祿明着罷兵,短時間難以做到。再說了,蘇祿是依維其間,和唐朝、後突厥交好,從中撈取好處,要他擺明了罷兵他也不會做。
不能明罷,暗罷還是沒問題的。隨便找個藉口,不讓軍隊出戰,這
不難。高仙芝的分析太有道理了,衆將不由得默然
哥舒翰輕輕擊掌,讚道:“高將軍所言極是有理!高將軍,你以爲該如何處置呢?”
“他們想罷兵,我們可以不讓他罷兵。大食派人來碎葉城,這何嘗不是我們的機會?”高仙芝有些語焉不詳,聽得高舍雞他們不明所以。
哥舒翰大是點頭道:“好!此計大妙!高將軍,我給你一千龍武軍,你立即趕到碎葉城,辦好這事!”
高仙芝一抱拳道:“謝將軍。不過,一個使而已,不需要勞動龍武軍,我帶十數人即可辦好!”
“傅介子孤身入樓蘭之事,今日復現矣!”哥舒翰擊掌讚歎。
高仙芝和哥舒翰兩人沒有明說,在打啞謎,田仁琬他們聽得不明所以,又不能問,唯有睜大眼睛瞧着的份。
“將軍,末將這就前往!”高仙芝一抱拳,得到哥舒翰的准許,大步而出,帶着十幾個護衛,直奔大牙碎葉城。
碎葉城在龜茲的西北方,就是現在吉爾吉斯坦的托克馬克城。高仙芝帶着護衛,一路急趕,終於在第二天餉午過後趕到碎葉城。
碎葉城雖是西域大城,比起龜茲小了些,繁華大爲不如。不過,作爲突騎施的大牙,仍是難得了。街上有不少店鋪,行人商販略顯稀疏。
高仙芝並沒有直接去蘇祿的可汗府,而是和李嗣業聯繫上。李嗣業個頭高大,爲人雄毅,尤其是力過人,他最喜歡用的就是陌刀,據史書記載,在羅斯一戰中“擋嗣業刀,人馬俱碎”。
兩人轉到沒人的地方商議,李嗣業很是振奮,讚道:“高兄,你這主意可高明呢,要是成功的話,突騎施不敢再有二心。”
“可是,風險也很大,必須一擊而中。若有絲毫差錯,後果不堪設想。”高仙芝深知此舉的影響有多大。
李嗣業有些好奇,道:“高兄,以我想來,田將軍無論如何是不會讓你做這種事的,風險太大了。哥舒將軍居然同意了,他真如傳聞中那般見識過人?”
高仙芝對哥舒翰很是服氣道:“李兄,這事,我根本就沒有明說,只是提點了一下,哥舒將軍就明白了。你說,比起傳聞是高還是低呢?”
李嗣業雙眼放光道:“高兄,真要如此,等這事一了,你得讓我從軍。我遊歷到西域,一直想從軍,不過,以高兄之才,田仁琬都不加以重用,我要是從軍,那就更沒用了。是以,一直拖到今天。”
“李兄,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們先把這事做好。最緊要的就是要知道思義德的行蹤,李兄,你可有辦法?”高仙芝問道。
李嗣業笑道:“那還用說麼?我用重金收買了一個可汗府裡的傭人。說來也真巧,蘇祿居然派他侍候思義德。你說,還能出錯麼?”
“真是天助我矣!”高仙芝大是高興。
“走,跟我走!”李嗣業站起身,和高仙芝一道,帶着人離去。
在碎葉城西北角,有一座不爲人知的府邸,正是思義德下榻之處。思義德喝着馬**,啃着羊腿,很是愜意,心裡不住想:“此行碎葉城,可以說不辱使命,說得蘇祿罷兵。他雖然有所顧慮,不敢明罷,只能暗中罷兵,也是算成功了。我們大食和突騎施打了這麼多年,死的人那麼多,仇恨那麼大,不要說他們,就是我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算這筆賬了。暗罷,是最好的結局。”
“大人,都收拾好了,我們什麼時間出呢?”傭人前來問道。
思義德喝口馬**道:“這酒夠勁頭,喝起來有滋有味,你們得給我多帶些,路上我也好喝。
等我把這頓飯吃了,我們就走。”
“大人,可汗不送你?”傭人有些多嘴。
思義德笑道:“不需要,不需要。禮節都是虛的,實的就是罷兵。只要可汗能履行承諾,罷兵就成。”
這是暗中交易,蘇祿要送他,也只能是暗中相送,不會明着送。
“大人,你真是體諒可汗呢!”傭人都有些爲他叫屈。
思義德心情大好:“不是體諒不體諒,是不得已。我們有不得已,他也有苦衷,只要能達到目的,我們個人之事又算得了什麼?”
“說得好!說得好!”有人輕輕擊掌。
思義德擡頭一瞧,只見兩個年青人大步而來。這兩人氣勢不凡,其中一個膀大腰圓,彷彿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氣似的。
“你們二位是……”思義德遲疑着問道。
來人正是高仙芝和李嗣業,二人一齊施禮道:“貴使歸國,可汗政務纏身,不能爲貴使送行,實是遺憾。可汗遣我二人前來,代可汗爲貴使送行。”
思義德顯然沒有想到蘇祿會派人前來,既是意外,又是高興,忙道:“謝可汗!”
高仙芝誆他了:“貴使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協定?可汗說了,在貴使離去之前,要再重申一次,以示誠意。”
與突騎施修好,騰出兵力與唐朝對抗,這是大食目前求之不得的事情。思義德一聽這話,不由得更加高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大食哈里授命於我,思義德,向可汗莊重承諾:大食願與突騎施永爲兄
再攻伐!”
“還有呢?”高仙芝可不信思義德此行只爲了一句承諾。
不要說國家之間,就是人與人之間,承諾往往都沒有效用。國家之間,真正有用的,就是好處。只有大食把好處給足,蘇祿纔會罷兵。
“原來是來討好處的!”思義德不知兇險當前,想得有些偏了:“可汗儘管放心,我們答應的東西一定會如數奉上,可汗只管等着收取就是。”
“還是再說一次的好,要不然誰知貴使有沒有忘記?”李嗣業話了:“要知道,貴我雙方打了這麼多年,背信棄義的事情不少呢。”
思義德沒辦法,只好重複一遍:“大食答應送可汗鑌鐵十萬斤,工匠三百,大馬士革刀一萬兩千柄。黃金一萬斤,珍珠五百顆……”
一樣接一樣的說出來,高仙芝和李嗣業是越聽越驚心,大食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這些東西落到蘇祿手上的話,突騎施的實力會倍增。這些東西,蘇祿做夢都想得到,就是不可得,大食以如此大禮相送,他不罷兵纔怪。
思義德最後道:“若是可汗允可,我們願派公主下嫁,做可汗的可敦。”
“很好,很好!難爲貴使記得如此清楚。”高仙芝眉頭一軒,道:“可汗說了,你們大食人背信棄義,此事不能相信……”
“請轉告可汗,大食決不食言,一定辦到,一定辦到。”思義德忙分辯。
不管代價有多大,只要能換得突騎施罷兵就成。突騎施能征善戰,拖住近二十萬大食軍隊,這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調動二十萬大軍,和一點錢財比起來,自然是划算得太多了。
“不必我們轉告,貴使親自向可汗說就是了。貴使,請!”高仙芝側身相請。
臨去之前再見蘇祿一面是好事,思義德沒有理由不同意,欣然道:“請!”走在頭裡,高仙芝和李嗣業跟在身後。
一出府邸,一隊兵士圍上來,把思義德簇擁在中間。
兵士放開喉嚨吼起來:“大突騎施的死敵,可恥的大食哈里,派思義德前來碎葉城,要我們放棄血仇,向大食稱臣。我們是大突騎施的好男兒,絕不放棄血仇!可汗決心殺此可恥之人,以明不棄血仇之決心!”
剛剛還說得好好的,要重申兄弟之誼,轉眼間就變了,變成討伐他,要殺他。思義德哪裡會相信這是真的,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扭頭看着高仙芝道:“這……”
李嗣業拔出橫刀,架在他脖子上,笑道:“貴使勿惱,我們是大唐的使。蘇祿是我們大唐的忠臣,他一面和你談,一面派人告知了安西都護府,安西都護府派我們前來殺你!”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思義德不得不信給蘇祿出賣了,不由得大是着惱,怒吼起來:“我是大食的使思義德,奉大食哈里之命,前來突騎施修好。可恥的蘇祿一面向我們大食索要禮物,一面告知安西都護府,如此無信無義之人,大食一定不能與之修好!大食的商人們,請把我的遺言轉告給哈里,一定要滅了突騎施,爲我報仇!”
吼得山響,一副目眥欲裂之相。
這動靜可不小,早就驚動了街上的行人、攤販,人是越圍越多,議論紛紛。
消息不脛而走,只一會兒功夫,高仙芝他們身後就圍了千多兩千人。高仙芝要的就這效果,不聲不響殺了思義德,消息不能傳到哈里的耳朵裡,於事無補。人越多越好,高仙芝四處打量,現不少大食商人也來圍觀,他們眼裡如欲噴出火來,很不服氣。
蘇祿個頭高大,雙目有神,臉上自有一股光輝,極是強悍,埋頭處理公務。就在這時,一個護衛急匆匆衝了進來,結巴道:“可汗,大大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呀!”
“砰!”蘇祿具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品質,最瞧不起的就是遇事慌張,重重一下拍在案頭上,喝斥起來:“住嘴!你枉自跟了我這麼些年,遇事如此驚慌,丟人!”
護衛不由得一窒,忙道:“可汗,這可是大事呀。可汗,思義德大人給人拿住了,正在遊街呢!”
“你說什麼?思義德給人拿住了?誰有這膽子?”蘇祿儘管足智多謀,仍是不信。
“可汗,不是你下的令麼?正在街上大喊大叫,說是你一面和思義德談,一面派人去安西都護府。”護衛如實回答。
“蠢!”蘇祿沒好氣的罵一聲。
和大食修好,也是蘇祿的一個想法,畢竟打了這麼多年,突騎施有些頂不住了。突騎施的實力遠遠不如大食,再打下去,會給拖垮。暫時罷兵,對突騎施來說,也是難得的機會。更別說,大食給他的好處遠遠超過他的預期,此時不修兵,更待何時?
蘇祿的如意算盤很精,先修兵,坐山觀虎鬥,等到大食和唐朝分出勝負,他再加入勝利一方,這好處就更大了。
他是個精明人,馬上就想到,有人搗鬼:“快,傳令,調集軍隊!把街上圍住,不準一個人離開,若有違,殺!”飛也似的衝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